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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希望白银能够陪她,可是这个房间一直禁止白银进入,即使原本的使用者已经离开许久,而禁止白银进入的原因也已消失,它依然不敢忤逆苍长移下达的命令,乖乖的在房外等待。

    女孩这时轻轻地拨开他遮到眼睛的头发,怜惜地轻抚他的脸蛋,给季行云带来温暖和无限的情意。

    重生之后身体的状况原本就会回归到原点,需要一点时间重新锻炼。不过由于不用重新培养真气、锻炼经脉,再辅以真气加快体能的训练,所以重生之后,只消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体能恢复到过往的状况,甚至超越以往。

    女孩知道天人再换体重生的时候,能够依照自己的意志,决定重生后的身体要多成熟。

    唯一的男士不以为然的说:「我就说,他们只是寻常的朋友。」

    干圆耸耸肩道:「其实也可以继续留在这,只不过会比较麻烦一点,毕竟在绿海不方便弄到需要的药材。这小伙子还要当一段时间的药罐子,我不想经常花时间为他张罗药物,所以想搬到植物生态系统较为完整的地方,好就近调养。」

    「饿死了,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干圆由她的房间走出来之后,就大声呼小叫的嚷着要吃晚餐。

    他的脸庞已经变得较有男子气慨,不过这张睡脸还是一样的天真,脸上挂着的还是一如以往的纯真笑容。

    就在可怜的季春苏卷入两位女士的纷争之中时,在他们身后的铁棺材突然打开了。

    所谓的七彩拼盘是由青色的野菜、小蓝莓、野生长椒,伴以白色与粉红色的兰花花瓣,用这些野菜拼成俏丽的图案。

    他们的主食一向是甜薯,干圆又喜欢变化,在材料种类有限的情况下,只好在处理的方式上多加变化,虽然说甜薯并不适合拿来做成面条,反正干圆要求的并不是餐点的美味,只要东西做得好看有艺术感,味道是好是坏,干圆也不会过于在意。

    季冬藏也补充道:「他现在恐怕无法自己进食,还要麻烦你喂他。」

    才醒过来的季行云被推倒,「砰」的倒地,还向后滚了两圈!

    如果可以,当然希望重生后的身体能够多用几年,所以一般的天人趋向于使用较年轻的身体。不过太过幼小的躯体,也会无法容纳原本的力量,所以也不能塑造年纪过小的身躯。

    季春苏看着两位女士在那边传音讨论着,似乎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好摇头叹气地离开。

    季冬藏看到桌上的第五份餐点,就对干圆眨眨眼,后者便道:「季行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无法起身,不过晚一点就会醒来,再请你将晚餐送过去。」

    「在说别人之前也不先照照镜子,你看你,还自诩为艺术家,穿这什么衣服?也不会打扮,人家说一个人的内涵与气质会表现在外表上,可是大半的时间看到你,好像看到一位可怜的流浪汉,说什么艺术大师?谁相信!」

    「你们今晚把随身的物品整理一下。」

    「开动了!」

    「没错,没错,星语莺就这么一个女儿,身为她的好朋友,当然要为她的女儿好好打算,帮她找一位适当的伴,别让她继续过这种孤苦伶仃的生活。」

    「就这样?」干圆很不满意的对另外两人传音。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季冬藏将音调提高八度,用充满威胁的语气问着。

    苍眠月为季行云准备的餐点是一碗清汤,还有几片最柔软的面包。

    这时苍眠月看着静静躺着的季行云,他的外貌改变不少,重生后的季行云变得更加成熟,至少由外表上来看已经脱离青少年的稚气。

    这道汤是以类似料理「佛跳墙」的方法炖煮,只不过一道食材在放入大瓮炖煮之前,先行用真气约略破坏材料原本的结构,让食物的养分更容易融入汤中,因此苍眠月只熬了四个小时就完成这道料理。

    「呿!我看你老的不只是外表,连心也一起变老了。这种事跟年龄没关系,你看看季家出现过的最好例子,季夏生还有秋觉不就相处愉快。」

    他的手碰上正在吵架的季冬藏,后者本能反应的回过头手一推骂道:「别吵,没看到我在忙吗?呃……你……」

    季春苏补充道:「说得没错,要是我姊姊照顾病人,恐怕喂到一半,又要麻烦干圆过去急救。」

    正当两位多事的女子正要开始讨论她们的阴谋,女孩端着晚餐由厨房走出,迫使讨论终止。她为大家准备好丰盛的餐点,动作迅捷地将五份晚餐摆上餐桌。

    「七彩拼盘还有绯色蔬菜面来了。」

    对于以念体存在时的记忆已不复保留,他只记得当时与几位神武士决斗,面临相当危险的情况,然后……好像……连续使用狂气爆,造成丹田爆破、经脉尽损!

    「这小子还闷在里面不出来啊?」季冬藏随口问着。

    「等会我们就不再进去探望那小子,既然人已经活过来,我们的工作就算结束。他还算是季家发言人候选人,依照传统我们不该再给予任何的协助,能不碰面还是不碰面得好。」

    「……当然是……」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天人都会选择较幼小的身体,这不是天人喜好年轻的面貌,而是因为换体重生有一定的风险。

    「没什么,要不是你今天带来充沛的药材我也无力回天。」干圆说道。

    「喂,不能这么比,他们都是成年人。」

    季冬藏喃喃道:「真是不老实。」然后又故意说道:「你为了这位一好朋友牺牲还真大,等他醒来要不要他好好地报答你,就是要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伺候你也不过分,反正这小子一定也很乐意。」

    话锋一转,两位女士突然吵了起来。而苍眠月与季春苏却在一旁躲避战火,一面喝着茶,一面聊着天。

    「你还是没变,登徒子。」

    「哎耶!小妮子还真是不开窍。干圆你这个监护人是怎么当的?」

    不过苍眠月不得不承认,她比较喜欢这种相貌季行云,较为成熟的脸孔感觉上好像变得比较可靠。

    「嗯……」季行云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皮慢慢的张开,又像是受到光线的刺|激而又闭上。房内的光线微弱而柔和,季行云久未使用的眼睛很快就适应。

    「你需要多休息,需要培养体力。」

    「什么是真的?」

    干圆解释道:「其实原本需要你这小伙子离开这里,不过你的状况还不太稳定,要是有个万一,需要眠月为你稳定体内的真气。而且你的身体是透过眠月的帮助,才重新建立起来,有她在,等于是有两个人为你提供养分,能够更快的复原。」干圆想了想才又问道:「眠月,你会帮他吧?」

    「咦!」

    苍眠月对这张变得较为成熟的脸孔有点陌生,而且在微弱的灯光下,盯着他还会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还有季行云为何会选择变成熟。

    「你们这些女人……」季春苏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看苍眠月只是把季行云当成好朋友,你们何必硬要把这两个小孩子凑在一起,就算他们真的有意思,也只是两位小孩子,更该让他们保持距离。哪有一位监护人像你这样当的!」

    病房内两人静静的享受这段相处的时光,隔着一道门病房外,也有三个人贴在门板上,焦虑的关心他们相处的情形。

    过了一会儿,三位成年的天人由病房中走出,由脸色来看,季行云似乎已无大碍。

    「没错,这小子还欠我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干圆也点头称道。

    「我受伤了?」

    如果说这是对伤患的优待,那季行云还真不想快点把身体养好,恢复以往的活力,可是当苍眠月鼓励他好好的复健,有她的一句话,又比严格的军令更能督促他努力复健。

    女孩顺势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她回过头蹲下来,看着白银说道:「这个时候我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过……也有我能够做的事情。」

    苍眠月冷静地问道:「春苏先生你不劝架吗?」

    于是两人不再言语。

    干圆附和道:「没错、没错,说起来他的生命、他新生的血肉也算是你给的,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那么我们要上哪去?」

    「等等,先别吵!」苍眠月的呼喊,完全得不到其他人的重视。

    「嗯,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真好吃,我们是说太好吃了。」

    白银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表示,白狼转到女孩身后开始推着女孩。

    这汤可不是寻常的清汤,是用数十种蔬菜,还有季春苏准备的药草合炖而成的,外表看起来清清淡淡,里头却蕴藏各种食材的精华。

    女孩端起清汤,细心地将这特别准备的料理送入男孩口中。

    「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吧?」

    当季春苏说完话,季冬藏突然转向他,叫嚣道:「我说老弟!你……」

    这时只有苍眠月注意到季行云终于完成成年礼,获得新生。

    原本喝下午茶应该选在室外,在微风中的草地上,风雅地享用绿海美丽的风光。不过因为时节不佳,这个时日正好是海风正强的时候,再加上草芽初长,绿海的颜色正好是黄绿交错、杂乱不堪,尚无美景可赏。

    他只想好好珍惜女孩的关心。

    现在的苍眠月所准备的菜色虽然不是绝顶的美味,不过只要是她亲手烹调的料理,美味的程度就会暴增百倍,受限于食材与调味料的匮乏,还能够做出风味独特可口,外观吸引人的餐点,足以让季行云每天吃得盘底朝天不亦乐乎。

    说穿了,就是在原料不足的情况之下盖房子,房子想盖的与寻常的规格一样当然不可能,就会出现墙壁薄一点、梁柱细一点,能省略的附加设施就省略,季行云的状况大体就是这样。

    「她呀,在厨房吧。」

    「我的蠢弟弟,别忘了季行云现在也是算成年人了,不过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开窍,我们要不要帮她制造机会?」

    「不!白银我不用进去碍手碍脚,那里有干圆在场,我没必要进去。」

    「胡说!」季春苏又同时遭到两位女士的传音斥责。

    他呆呆地应道:「我醒了。」

    季行云先将两盘菜放上餐桌——干圆的位置,就再度走回厨房。

    季冬藏笑嘻嘻地说道:「只是朋友而已吗?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你怎么会为他付出这么多?」

    「……好啦,都是我的错啦,差点害大家白费心力,对不起!这下你们满意了吗?」季冬藏不情愿的道歉。

    只见她轻柔地扶起季行云的头部,换上一个较高的枕头,在床边按了一下,床铺的前半部就自动地缓缓升起。

    干圆解释道:「那不一样,不论是胎生还是卵生,都有切合的外壳在保护小生命。这具铁棺材虽然可以充当蛋壳,但毕竟是不完全一样。

    女孩当然希望季行云能够快点醒来。依照干圆所言季行云越快醒来,就代表他的身体状况越好。

    听到苍眠月嗔叹的话语,季行云才发现自己的失礼。

    当然对有经验的天人而言,可能只需要花几个小时就能将身体调适过来,不过季行云不是有经验的人,更糟的是他根本没机会主动运用真气来调整身体状况——因为他一醒来就又莫名其妙的被打晕。

    至于绯色蔬菜面则是用甜薯加上野番茄杆打而成,是平板而宽的面条。

    听到季春苏的话,季冬藏不以为然的说:「我们为他劳心劳力,好不容易人终于弄活过来,至少也该让他说一声谢谢才对。」

    这个记忆有点模糊,他还依稀记得魔剑抽出身体后,手企图压住伤口,却止不住鲜血的流出。那个画面有如昨日之事,却又遥远的像无法回忆的梦境。

    他们回到大厅,坐上椅子后季春苏就道:「还好有你在场,不然好不容易弄活过来的人,就要彻底的再死一次。」

    「就麻烦你了,我正好有灵感,吃完晚餐就要提笔作画。」

    「难道不是?」另外两人异口同声的责问。

    「要远行吗?」季行云问道。

    「好像非常美味的样子。」省略早餐与午餐的干圆早已饥肠辘辘,看到精致美丽的食物被端出来就露出贪吃的笑容。

    季冬藏点点头道:「难怪在一个多月前,我就看到一个完整的人在里面了,原来他的肚子是空的。」

    以往干圆躲在房间内都是在作画,每次由里面跑出来,身上总是带着颜料的气味,可是这两天干圆的衣物还算干净,以干圆躲在房内作画的标准而言,她出来的时候,衣服总是会添加许多色彩,由此可知这两天干圆并非躲在房间内作画。

    苍眠月对待受伤的动物特别温柔,打小她就经常照顾幼小的狼只。这份温暖,她也用在季行云身上,当然情感上还是不同的。

    季冬藏瞪了季春苏一眼,让他马上低头拚命吃东西,装成没看到季冬藏的怒气。

    女孩一个人待在外面,她忠心的朋友咬住她的衣角作为表示,要将她拉向房屋。

    苍眠月乖巧的说:「我没有资格敢插手成年人的纷争,只是……」

    干圆插入抢道:「虽然她是你姐姐,不过我相信季家的人不是那种只会护短的人,你倒说看看,我难道不是高雅又有气质的艺术家吗?」

    房间里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偶尔可以听到吵架声与抱怨的声音。

    「我……」

    「这只是一个意外,怎么能怪我?谁叫他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我只是很自然的推他一把,谁知道好好的一个人会这么不耐打。」

    季行云的身体复原的状况相当理想,在绿海之中有干圆这位医界的逃兵,还有苍眠月的照料,再加上季行云本身也懂得医道,想不快速复原恐怕很难。

    「你还一天到晚跟在冬藏女士身后?」

    「有事吗?」苍眠月问道。

    季行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记忆还相当混乱。

    季冬藏神色不悦,可是季春苏说的话,她也很难反驳,毕竟因为她的关系,而让季流风的行为有所偏差,又因为她不小心的一掌,差点把季行云打入阴曹地府,当下的她完全没有立场可以反驳。

    干圆笑嘻嘻的说:「不远,是你去过的地方。想要大量的草药,自然是要到产地附近,如果有熟悉此道的人帮助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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