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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香，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的脸上，吓得子萱揪了被子遮住大半只脸。
和煦的微风吹起石桌上那方素纸。子萱听得他叹气，问道：“你是不希望九叔走了？”
三月的玉兰开得正旺，白色的花朵重重压满枝头，使得兰陵王府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长恭悄悄从她身后绕过，趁她不备，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让你多休息些，你偏跑到这里来，小时候也不见你这番爱弄笔墨，这会儿怎么稀罕起来了。”说着，他侧首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邺城皇宫，依旧威严而华贵。
长恭摇摇头：“只怕……九叔，走不成。”他俊朗的眉微微蹙起。
一番话后，本就静默的大殿此时更加安静。长恭远远只能瞧见高湛一个侧脸，他低垂的眼帘下投洒出一抹波澜不惊的光彩，似是对今日之事早有打算，六叔高演亦是这番。
长恭捉住她的手，微微笑了笑：“我总觉得九叔对皇上的旨意一点也不意外，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半晌，只听得皇上应了句：“也好。”便退了朝。
子萱点点头，给了长恭一个“你放心去吧”的微笑。
“臣遵旨。”他们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到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高湛笑笑：“我们叔侄之间，不消得这番客气。”言罢，便径自朝凉亭走去。
“王爷，长广王来了。”
倒是大哥孝瑜，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横眉竖眼地瞪着丞相杨愔。没错，这主意确实是杨愔出的，或者说是杨愔逼着皇上出的，以皇上柔弱的性格，这样的决定他是做不出来的。
“这话怎么说？”子萱转过身子，脑袋伏在长恭胸口上，伸出一只手在他眉间轻轻拂过。
静默过后，只听得大殿之上响起一个声音：“朕经过这几日考虑，晋阳一直是我大齐的重地，却没有可靠的人去镇守，所以朕决定派长广王前去，三日后启程，另外，任命常山王为录尚书事，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九旒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言语中听得几分无奈。
高湛远远看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视线中远去，脸上不由浮了一抹苦笑，脚下又快了几步。
“王叔前来，有失远迎。”长恭迎面过来。
子萱仰着小脸等着他的下文，“只是，无论结局如何，总要有人收到伤害。”言罢，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怀里的人儿，子萱，若有一天在你我之间有了伤害存在，你又会如何选择？
早春的清晨夹杂着一股淡雅的花香卷过邺城的每一个角落。
长恭并不同她争辩，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皇上下旨，九叔明天就要去晋阳了。”他瞧着子萱，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