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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娥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长恭，喘了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唇角动了动：“好孩子，你不要管我了……皇上怪罪下来，你担待不起的。”忽然又想起了高绍德，真像是一场噩梦，眼角不禁流下了泪水，两个儿子我都没有照顾好，如今，再也不能连累其他人了。
高湛听了，心里也是觉得别扭：“长恭，你这样违背我的意思，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两个侍卫知道长恭平日里脾气好，可是谁不知道他在战场上一副夜叉形象，此时真怒了，再不识趣，估计立刻就会被他当包子馅剁了，于是赶忙撤下去，先回了皇上再说。
待那步撵落定，长恭转过身，目光里没有什么神采：“臣高长恭……”
长恭的嘴角动了动：“好。”他微微仰起头，不由觉得鼻子发酸……
豆大的汗珠搀和着血水从她的额头上留下来，正着急，就看见仁威跑向这边来，还喘着粗气：“兰陵王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又看了看他抱着的二婶，明白过来，“二婶就交给我来照顾。”说着，就蹲下身去，要从长恭怀里揽过李祖娥。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华林园里死了什么猎物或者是处死的俘虏也是正常。结果那两个侍卫也许是存了恻隐之心，将那麻袋口微微松了松，露出一张沾满鲜血的花容。
良久，他坐在那里，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她能活过来，我就放她一条生路。你先在可以告诉我，她在哪里了吧？”
延宗给左右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马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抬起李祖娥，他们虽然知道这样是忤逆了皇上的意思，有掉脑袋的可能，但是他们如果不这样做，东平王那个小霸王会让他们立刻掉脑袋。
“够了！”高湛打断他，“那就是他们的宿命，谁也没有办法！现在……现在告诉我，你二婶人在哪里！”他说着，胸口一阵发闷，努力压抑着一股往上涌动的血腥气。
“我从来就知道皇叔随时会杀了我，但是，皇叔，我还叫她一声二婶，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我二婶犯了什么罪，皇上要这么赶尽杀绝？”长恭抬眼，与他对视，没有丝毫畏惧的样子。
高湛走过去，看着他：“仁威，我同她说几句话，不会杀了她的，你先让开。”
仁威知道父皇虽然下手狠，但是他是一国之君，向来还是说话算话的，就闪开了身子。
“你二婶呢？！”他打断他，脸色苍白，眼里还是一片愠怒的样子。
仁威看到高湛的时候，太医刚刚给李祖娥处理过伤口，只是因为她刚刚小产，身子本来就弱，如今又受了这番境遇，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高绍德死在眼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是一个坎儿，太医说能不能醒过来，就只能看天意了。就是仁威把剑架在太医的脖子上，太医也没有说什么再试试之类的话，于是仁威知道这次二婶能不能醒过来，真的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高湛闭上眼睛，用手撑着额头，他们兄弟几个人都是这个样子，都是这么傻……
李祖娥看着他，本是想伸出手来摸摸他的脸的，但是一动就牵扯了伤口，身上只觉得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痛苦地皱了皱眉：“长恭，从前……是你二叔对不起你们兄弟……”她刚说一句话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粗气，“现在我落地这个样子……都是报应，你们不用可怜我……”
长恭站起身来的时候，雪白的中衣上沾染着斑斑的血迹，他看着仁威：“仁威，你父皇现在在哪里。”
“什么罪？她杀了我的女儿！”高湛一下子从步撵上站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刚才在北宫的样子。
“在我母后那里。”他看着长恭，“兰陵王哥哥今天就不要过去了，父皇今天发了很大的脾气，谁也不见。二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都已经找好太医了，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父皇，谁也管不了我，现在父皇气得不轻，没有闲工夫顾及这些，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找我父王。”
“皇叔，你就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长恭继续说道，“嫁到我们家的女人，原本命就比别人薄了三分，我们这些男人，又何苦再去为难他们？”
刚刚走过华林园，身后就传来了：“兰陵王留步”的声音。长恭回头，大红步撵上高湛斜靠在上面，头发微微有一些散乱，因为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后面跟的正是刚才那两个小侍卫。
“二婶。”虽说长恭没有像延宗那样被高洋宠爱过，可是他知道，他们家那一笔糊涂账到底不关二婶什么事的，她一个女人家，落得这番境遇，只是看了，也让人觉得心酸。他伸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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