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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却把脸转过去，声音嘶哑地说道：“我不要吃这个，今儿早上的燕窝粥还有没有？”
佟氏满脸笑意地应了，又柔声叫翠莲给老太太磕头，这就回屋去收拾衣裳杂物，老太太却道：“明儿再走吧，让她再多服侍我一日。”翠莲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又马上笑着应了。
淑宁心下一惊，忙冲出房间问：“出什么事了？”那丫头说：“老太太厥过去了，太太说看着不好呢，叫我回来请姑娘和少爷们一块儿过去。”
淑宁头脑还有些不清楚，只听得哥哥问道：“老太太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是中风了么？”
张保与佟氏回来时，天已经快亮了。他们看到两个儿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都又好笑又心疼，忙把他们叫醒。
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待这些，老太太本人没什么反应，但婉宁却是心中有数的，有一次还曾经私底下小声对她说谢谢，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看得出婉宁对老太太是有真感情的，但听到这声道谢，淑宁心中莫名的不爽：难道只有你是她的孙女不成？难道只有你会照顾老太太？你把别人都当作是什么了？！
晋保走出房门，咳嗽一声，满院嘤嘤嗡嗡的声音才静下来。
晋保掉头去看那拉氏，那拉氏却看向李氏，李氏忙道：“虽然准备了清粥小菜，但老太太不肯吃，唯有燕窝和参汤是还能入口的。昨儿本来还熬了些清淡的汤，老太太一口都没喝。”
端宁忙上前问道：“额娘，里头怎么样了？”婉宁也冲过来等着答案。佟氏爱怜地摸摸贤宁困顿的小脸，道：“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手脚有些不便。太医说要静养。”
这时离太医进屋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
那王太医一边把脉，就一边皱眉，把完后又问近几日病人的饮食。李氏小心翼翼地说了，王太医便道：“人参虽是大补之物，但现在天热，病人又年纪大了，身体虚弱，参汤喝多了，未免虚不受补，反而添了燥热之症。而燕窝虽有滋补之效，那粥却是甜的，徒增痰症耳。病人本该进些清淡的饮食，以粥水为佳，怎的却给她吃这些东西？”
淑宁瞧着没什么事了，便悄悄退出房间，正要沿着走廊往外走，却迎面看见老太太身边的丫环翠莲。奇怪，她刚才还在房里的，几时出来了？
中午淑宁吃完饭后，便到正院去接替母亲和四婶。却看到自家老妈正在老太太床前恭敬地站着，听着什么吩咐。那丫环翠莲跪在地上，低垂着脸。
二嫫忙应道：“有新鲜的苏子叶饽饽，姑娘先吃一点，很快就能吃饭了。”淑宁欢呼一声，接过点心盘子，倒了满满一杯茶，喝了个痛快。
“老太太，燕窝粥甜，您吃多了不好。”
渐渐地，有人觉得累了。李氏抱起女儿，淳宁便依着顺宁的大腿，喜塔腊氏早就扶住了嫣宁。本来还坚持要自己站着的小贤宁，也终于支持不住，端宁把他抱起来，用袖子轻轻的为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淑宁悄悄转换着身体的重心，好让两条腿轮流休息一下。
淑宁忙叫人去抱贤宁，却看到哥哥端宁冲进院子问：“听说出事了，怎么回事？”原来他才从外头回来，听到下人的议论，就连忙赶过来问。
好容易，才看到帘子打了起来。张保和佟氏亲自送太医出来，恭恭敬敬地说了些感谢的话，张保一直把人送到外面，佟氏到了院门才回转。
佟氏瞥见女儿进来了，也不说什么，只柔声对老太太说：“额娘真是体恤媳妇儿，媳妇儿正觉得家事繁重，想多找个帮手呢，以后翠莲姑娘就是我们屋里的人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曾几何时，这位老太太在家中也是位说一不二的主，所有人都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母亲佟氏脸色发白、心中发苦，乖乖接受她安插过来的眼线。因为她的坚持，叔伯们就只好让所谓的法师打扰祖父静养；因为她的纵容，他们就只能忍受她娘家侄子的胡闹。但无论她曾经如何尊贵、霸道，现在也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吃饭穿衣，均要受人摆布。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淑宁在侍候老祖母的时候，虽然说不上有多么用心，但总是小心轻柔地，会仔细给老人洗脸梳头，把她打理得尽可能可以见人，又常常替她翻身，免得她背上出汗难受。
……
屋里隐约传来说话说声，却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婉宁出来了。她一脸委屈地走到院中，不停地回头看。庆宁连忙上前问道：“咱们一接到消息就过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兄妹三人赶到正院的时候，堂兄弟姐妹们已来了大半，接着又来了几个。众人都肃然站在院中，不敢出声。
这两天她和其他兄弟姐妹嫂子轮着照顾祖母，看到这个老人现在虚弱的样子，只觉得人生真是变幻无常。
回到槐院，她擦一把汗，喊道：“二嫫，可有什么吃的么？我快饿死了。”
佟氏答道：“是中风，半夜里她老人家又醒过来一次，人是清醒的，只是手脚不大听使唤，因此样样都离不了人。我和你阿玛先睡一下，你们也回房去补个觉，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到正院去轮班吧。”
佟氏走过来道：“很累么？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儿一早额娘先过去，你吃了午饭再来。”淑宁见她似乎打算出去，便问：“额娘不在这里吃饭么？”佟氏微微笑道：“你大伯母有事请我过去商量，你待会儿先跟哥哥弟弟一起吃吧。你阿玛跟你几位叔伯有事要谈，也不回来了。”
李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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