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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人但说无妨，无须顾忌。”我大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两天我已经被这个小精灵搞得有些头大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我很快将七郎出卖给了小精灵雪儿。
王凤珊瞪了雪儿一眼，然后正容对我说道，“大人，陕北各军州的主要官吏已经陆续赶到了，有什么安排，请大人示下。”
石庆明接着说道，“据当时逃回来的士兵说，本来曹大人是可以只身擒住李贼的，可是忽然有一白衣女子从天而降，衣袖一拂击在了曹大人的身上，曹大人中招之后浑身酥软无力，倒在了地上，李贼的手下蜂拥而上，将曹大人砍成了肉酱！”
“哦？！”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我很沉痛地说道，“绥德之战中，王指挥使亲冒矢石指挥作战，身中流矢不幸殉国，王小姐依然在城防无人指挥的情况下，拿起长刀奋勇杀敌，击退了李贼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终于等到了本官的援兵，里应外合，击破李贼，斩首万余！经此一役，绥德人莫不感恩戴德，因此本官有意任命王小姐为绥德军指挥使之职，以继承父志，保境安民。不知各位同僚可有什么意见？”说罢冷着脸在众人的面孔上扫了两遍，便坐了下来，不发一言。
“这件事情很不好说——”石庆明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无知草民们都说，李贼乃是上天所降的杀星，注定是要统一西北党项人的，那白衣女子，很可能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搭救于他，所以，近来西北的人心颇不稳定啊！”
“石大人说的也很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道，“针对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可等闲视之！当年的黄巾赤眉白莲教，都是打着各种神仙降世的幌子来诱惑民众，目下我们要做的，一是搞清楚那白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第二就是要张榜安民，揭露李贼的险恶用心和丑恶嘴脸，令他的歪理邪说无法在地方上蛊惑人心！不知道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我笑着点了点头，延安府的北方同银州、夏州等被李继迁占据的州县相接，自然是饱受侵害了，难怪石庆明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热心，皆是备党项人给逼的。
王凤珊是雪儿的唯一克星，见到姐姐出现后，本来还张牙舞爪的小精灵立刻安分下来，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又忙于军务，因此雪儿平时都是由姐姐照看，未免娇纵了一些，年龄不大，却是一个十足的人精。
很快王凤珊就进来了，很有礼貌地向众位西北的官员们逐一问安，然后立在我的身旁。
自从将自己的行辕安置在王凤珊所住的指挥使衙门旁边的州府衙门中后，我的客厅里面就多出了这个烈士后人，已故的王指挥使次女，现任的王指挥使小妹，被绥德城中军民称作雪娃娃的小精灵雪儿。
“还有一事恐怕大人是不知道的——”石庆明见我有些忽视，便长话短说道，“那曹光实曹大人乃是出身江湖门派，一身的功夫深不可测，按说即便是中了李贼的埋伏，想要全身而退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半路上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石庆明见我认真在听，于是接着提议道，“下官有一事想要上报大人，不知该不该讲？”
“本官将大家请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之后我们再一起来讨论针对李贼的战略。”我又劝众人饮了几杯酒后，这般说道。
“他？”雪儿将粉|嫩的小鼻子微微地皱了皱，很不屑地说道，“他的头脑太简单，人也呆呆的，话也说不好，有什么好玩？我就要你嘛——我就要嘛——”说着还走上来对我拉拉扯扯。
说罢举起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以空杯示人。
“枢密使大人——”雪儿依旧是用一副足以钩魂摄魄的眼神看着我。
“咳——”清理了一下嗓子后，我严正地声名了自己的立场，“无稽之谈！纯粹是无稽之谈！李贼意图不轨，借用江湖术士来为自己造势，借以蒙蔽百姓，诸位大人老成干练，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我看了一下地图，对王凤珊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中午安排他们到我的中军大帐中吃饭，顺便讨论一下今后的清剿方略，你的事情，也需要向他们通报一下。对了，你父亲以前是绥德指挥使，应该跟他们都有往来吧？”
“哦？竟然有这种事情——石大人请接着说！”我的兴趣被他给吊了起来。
本来我正在提笔给朝廷写上次绥德之战的汇总材料，一奉表章基本上已经写好，就差落款签押了，突然间听到这么一个诡异的声音，不仅身子一抖，一滴浓浓的墨汁顺着笔尖滴了下来，恰好在纸上打出一朵儿梅花来。
“是啊，是啊——”其他几个没有插上话的人也纷纷点头道。
整个绥德附近的区域，都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因为绥德过去就是古长城了，山势陡峭险峻，是防御边患的天然屏障，中原同西北少数民族的征战多次发生在这里，因此民风彪悍，基本上家家都有男丁舞枪弄棒，若是扶持在当地颇有民意基础的前任指挥使之女王凤珊为绥德指挥使，今后在这里无论是征兵还是做点儿别的事情，都会方便一些。
“是副的！”我先郑重其事地纠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又有什么事情了？本官现在公务繁忙，没有时间陪你玩，不如去找你小七哥哥吧！他可是很喜欢你呢！”
大家议定了一下，决定由安抚使衙门出一份儿榜文，然后在各地张贴，广为宣传。
延安知府石庆明抢先敬了我一杯酒后，有些急切地说道，“大人，实在是不瞒你，前些时候我都快被李贼给弄疯了！今次大人挥师北上，一举瓦解了党项人的攻势，还大有斩获，最高兴的人就非下官莫属了！”
王凤珊没有想到我居然如此替她说话，一时之间有些讶异，又有些感动，看着我的目光中也有一些莫名的情愫，却不知道其实我心中是别有所图。
自众人的身后，站出一个身材挺拔的人来，年纪并不大，不过是二十四五的样子，容貌长的倒也清朗，就是脸上有一股子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拽样子，看了令人非常不爽。
“雪儿不要胡闹！”一声清叱传来，王凤珊出现在门外。
就地理形式而言，绥德军西南为延安府所包围，东面是黄河，西北就是银州，再往北就是榆林，往西则是夏州，这两个地方都有一条河流流向银州方向，在此汇聚，然后流向绥德，就是非常有名的无定河！
“不忙，不忙——”我阻止了石庆明，一面问道，“原来是王先生，你既然不赞同王小姐出任绥德军指挥使，可否说一说其中的理由？若是说的中肯，本官自有赏赐，若是胡言乱语，休怪本官乱棍将你赶出大帐！”说罢将脸又拉了下来。
王凤珊站在我身旁也有些尴尬，这些人都是她的父执辈，如今明明不同意自己出任绥德军指挥使，却慑于上官的淫|威战战不敢言，心里面那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
“免礼，免礼！各位大人无须如此客气——”我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逐一同各位官员们寒暄了几句，顺便抚慰一番，认一认模样，转了一圈儿下来后，我率先落座，然后众人也一起入席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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