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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江清/

    李白(701——762),字太白。他的籍贯有几种说法:

    (1)山东人。《旧唐书》:“李白,字太白,山东人。……父为任城尉,因家焉……少与鲁中诸生孔巢父、韩沔、裴政、张叔明、陶沔等隐于徂徕山,酣歌纵酒,时号竹溪六逸。”(韩沔,《新唐书》作韩准,是。)杜甫《苏端薛复筵简薛华醉歌》:“近来海内为长句,汝与山东李白好。”元微之论李杜优劣径称白为山东人:“则诗人以来未如子美者,是时山东人李白亦以文奇取称。”

    (2)陇西成纪人。李阳冰《李白〈草堂集〉序》云:“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暠九世孙。……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为名。……神龙之始,逃归于蜀。”(凉武昭王李暠,成纪人,晋隆安中据敦煌酒泉,自为凉王。)《新唐书》:“兴圣皇帝九世孙,其先隋末,以罪徙西域,神龙初遁还客巴西。……白生十岁通诗书,既长隐岷山。”(唐高祖《本纪》,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七世孙。)魏颢《李翰林集序》:“白本陇西……家于绵,身既生蜀。”白《与韩荆州书》自称陇西布衣。

    (3)蜀人。魏颢《李翰林集序》:“川蜀之人,无闻则已,闻则杰出。”白“家于绵,身既生蜀,则江山英秀”云云。《全蜀艺文志》载刘全白《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谓:“君名白,广汉人。”(广汉郡,属蜀)唐范传正《李公新墓碑》:“其先陇西成纪人。……难求谱牒。……得公子之亡子伯禽手疏十数行……约而计之,凉武昭王九代孙也。隋末多难,一房被窜于碎叶,流离散落,隐易姓名,故自国朝以来,漏求于籍。神龙(中宗)初潜还广汉,因侨为郡人。父客以逋其邑。遂以客为名。……公之生也,先府君指天杖以复姓。先夫人梦长庚而告祥。”一说生于昌明县青莲乡[52],故曰李青莲。

    (4)西域人。陈寅恪《李白氏族之疑问》[53]以白之先为碎叶人,胡人侨居于蜀。其父名客。李白生而托姓李氏,假托为帝之宗室。唐时此类之例颇多。(至于山东一说,或云其父为任城尉之说无稽。或云白自比谢安石,李阳冰《草堂集序》云:“咏歌之际,屡称东山。”魏颢《李翰林集序》又云:“间携昭阳金陵之妓,迹类谢康乐,世号李东山。”按:此言挟妓游山,比谢安,非康乐也,误。)山东李白,或为东山李白之误。(此说甚勉强,因白曾隐山东,为徂徕六逸之一。)

    王世贞《宛委余编》谓:“白本陇西人,产于蜀,流寓山东。”

    恐籍贯陇西,从陇西迁至蜀,由蜀迁至山东,其父曾为任城尉,白生长于山东。陇西近外国,恐其祖罪徙至西域,其后回来。

    天宝初,李白客游会稽,与道士吴筠同隐剡中。后筠被召至长安,李白亦偕至长安。白貌奇逸,有神仙风度。贺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荐于玄宗。白与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饮中八仙。(此事在天宝间,因白天宝初始供奉耳,但苏晋卒于开元二十二年。范传正《李白新墓碑》有裴周南而杜诗无裴,其名录有出入也。)

    帝召见于金銮殿,论当时事,白奏颂一篇,赐食,御手调羹。有诏供奉翰林。一日,帝坐沉香亭子,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颒面,援笔成《清平调》三章,婉丽精切。杜诗所谓“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是也。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力士激杨贵妃中伤之。帝欲官白,妃辄阻止。(新旧《唐书》互有详略。《新唐书》已采宋人乐史《李翰林别集序》大意,《旧唐书》无沉香亭子一节,但亦有使高力士脱靴事,未言高力士以此激杨贵妃,但因力士之怨被斥而已。)因忤高力士、杨贵妃,遂不为帝亲信。恳还山,帝赐金放还。

    由是浪迹江湖,浮游四方,终日沉饮。与侍御史崔宗之月夜乘舟自采石至金陵。白衣宫锦袍,于舟中顾瞻笑傲,旁若无人。天宝末,安禄山反,转侧宿松、匡庐间,《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一诗写这种经历、见闻和感受,诗的前四句是:“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安史之乱,玄宗幸蜀。白依永王璘,辟为府僚佐。肃宗即位灵武,璘起兵逃还彭泽。璘败当诛,赖郭子仪力救(白曾救郭子仪,郭德之,力言赎罪。此处《新唐书》亦采宋人乐史《李翰林别集序》所说,《旧唐书》无),得诏流夜郎。会赦还浔阳,坐事下狱。宋若思释之,辟为参谋。未几辞职。李阳冰为当涂令,白依之。代宗立。以左拾遗召,而白已卒,年六十余。临卒以诗卷授阳冰,阳冰为序而行世。葬姑孰谢家青山东麓。元和末,宣歙观察使范传正祭其墓,见其二孙女,嫁为农夫之妻。因为立碑。

    魏颢曰:“白始娶于许,生一女一男,曰明月奴,女既嫁,而卒。又合于刘,刘诀。次合于鲁一妇人,生子曰颇黎,终娶于宋(宋氏或即宗氏,盖其《窜夜郎于乌江留别宗十六璟》中有句云‘我非东床人,令姊忝齐眉’。————章克椮)。间携昭阳金陵之妓,迹类谢康乐,世号为李东山。”

    又李华《李白墓志》:卒“年六十有二”。“有子曰伯禽。”范传正《李公新墓碑》亦云:“亡子伯禽。”伯禽当是明月奴或颇黎中之一人。

    《旧唐书》云:“以饮酒过度,醉死于宣城,有文集二十卷,行于时。”(小说故事传李白醉中捞月死于水。恐非事实。)

    裴敬“墓碑”云:“死宣城,葬当涂青山下。”

    李阳冰云:“疾亟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余为序。”

    魏颢序则言生前曾“尽出其文,命颢为集”。

    乐史《李翰林别集序》则云:李阳冰纂李翰林歌诗“为《草堂集》十卷,史又别收歌诗十卷。……号曰《李翰林集》,今于三馆中得李白赋、序、表、赞、书、颂等,亦排为十卷,号曰《李翰林别集》。”

    李白一生,少年任侠,中年做官,晚年流离。

    一、李白的个性及思想

    1.酣歌纵酒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行路难》:“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似陶潜、阮籍,才气奔放。诗与酒的结合,显出诗人的享乐人生观。另一方面,也因为乐府歌曲原为燕乐,亦是与传统的结合。

    《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李白诗中屡屡提到:“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古朗月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把酒问月》一首:“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在李白的诗里,花、月、酒与诗融合,写人生短忽,对酒当歌。《古诗十九首》、曹魏乐府歌曲中已多此种情调,太白更为诗酒浪漫,他这些诗最通俗,可比波斯诗人奥马尔·海亚姆(Omar Khayyam)。张若虚《春江花月夜》,联结月与春、江花、闺怨,李白联结月与酒,个人享乐,求超脱,摆脱世俗的忧虑。

    《把酒问月》开始有屈原《天问》意,并不求答,答案是造化自然是永恒的,人生是飘忽的。“月行却与人相随”,自然接近人,人因陷于世俗功名利禄之念不肯亲近自然耳。李白别有《日出入行》“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复入西海,六龙所舍安在哉?”有对宇宙的求知精神。《把酒问月》后面说月的永恒,再后说人生无常。他不消极,从接近自然里得到永恒,与《日出入行》“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同样意思,人与自然融为一体。此诗表现他的宇宙观和人生观。

    2.任侠

    范传正《李白新墓碑》:“少以侠自任。”《与韩荆州书》:“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与裴长史书》述及少年任侠事。魏颢《李翰林集序》云,“少任侠,手刃数人。与友自荆徂扬,路亡。权窆回棹,方暑,亡友糜溃,白收其骨,江路而舟”云云。挥金如土,纵酒好游览,济朋友。《行路难》:“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行路难,归去来!”自比郭隗、乐毅之流。又有《侠客行》:“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英雄主义。又有《猛虎行》(天宝乱后至宣城作):“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宝书玉剑挂高阁,金鞍骏马散故人。”其云:“贤哲栖栖古如此,今时亦弃青云士。”自比张良、韩信。《古风》其十,推重鲁仲连,云“吾亦澹荡人,拂衣可同调”。《古风》其十五,推重“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乃云“奈何青云士,弃我如尘埃”。由此可见,彼亦有用世心,近于纵横家,又似蔺相如、司马相如之人物。与王维好静,尊心禅佛之艺术修养,杜甫自比扬雄之作赋,志于匡君遗失之大臣,气度不同。李白是悲歌慷慨,自负才气的人物。《新唐书》评之曰:“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

    总而言之,是英雄浪漫主义。

    3.好道求仙

    前述,他的宇宙观“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历天又复入西海,六龙所舍安在哉?其始与终古不息(一作“其行终古不休息”),人非元气,安得与之久徘徊?”(《日出入行》)知人生是短忽,宇宙之终古不息,因之好道求仙。《古风》其四:“桃李何处开,此花非我春。惟应清都境,长于韩众亲。”其五:“仰望不可及,苍然五情热。吾将营丹砂,永与世人别。”其二八:“君子变猿鹤,小人为沙虫。不及广成子,乘云驾轻鸿。”又如《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他既与道士吴筠为友,又同至长安。当时人以为谪仙,又与贺知章等被称为饮中八仙,朝列为之赋谪仙之歌。

    李阳冰云:“天子知其不可留,乃赐金归之。……请北海高天师,授道箓于齐州紫极宫,将东归蓬莱,仍羽人驾丹丘耳。”是确曾受道箓者。《将进酒》云“岑夫子,丹丘生”,丹丘生当为道友也。又有《梦游天姥吟留别》,诗亦多神仙家言。

    4.政治上无所作为

    李阳冰云:“(玄宗)降辇步迎,如见绮皓。”盖以隐逸之士待之。他在政治上无所作为。李阳冰云:“出入翰林中,问以国政,潜草诏诰,人无知者。丑正同列,害能成谤,格言不入,帝用疏之。”乐史则谓为高力士、杨贵妃所阻(新旧《唐书》略同)。魏颢云:“吾观白之文义,有济代命。”刘全白《李君碣记》:“玄宗辟翰林待诏。因为和蕃书,并上《宣唐鸿猷》一篇。上重之。欲以纶诰之任委之,同列者所谤,诏令归山,遂浪迹天下。”不幸禄山之乱,玄宗西巡,永王璘辟为僚佐,以此获罪。《旧唐书》曰:“永王璘为江淮兵马都督扬州节度大使,白在宣州谒见,遂辟从事。”不知白去谒,抑为永王璘所征聘。白有《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一首长诗,为自叙之作,甚详。首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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