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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郑天威向她出示了警察证:“老太太,我是警察,是张磊的同事,请问张磊在家吗?”
老妇一听对方是警察,而且还是张磊的同事,瞬间放下戒心,笑着道:“噢,是阿磊的同事呀,请进来吧。”
两人随老妇走进屋内。郑天威向老妇问道:“老太太,请问您是张磊的母亲吗?”
老妇点了点头:“是呀。”
“张磊在家吗?”郑天威接着问。
“他刚才吃过午饭就出去了。”
“哦?”郑天威皱了皱眉,“他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往外跑呀?”
“不舒服?”张母有些疑惑,“张磊不舒服吗?”
“不是吗?他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才请了一天病假呀。”
张母摇头道:“没有呀,阿磊今天一整天都挺精神的。他只是跟我说他今天休年假,不用上班。”
张磊请假,果然大有蹊跷!郑天威沉吟了一下,又问:“张磊有说他要去哪里吗?”
“他说他去探望一个老朋友。”
“这样呀……我们本来是想来探望一下张磊的,既然他不在家,我们就不打扰了。”郑天威说罢站起身子,准备告辞。
进屋以后一直一言不发的思炫此时却忽然道:“等一下。”
“怎么啦?”郑天威转头看了看思炫。
“给她看一下赵国枝的照片。”
郑天威“哦”的一声,取出了赵国枝的照片,向张母出示。
与此同时,思炫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张母戴上老花镜,拿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肯定地道:“这个……好像是国枝吧。”
“哦?”郑天威双眼一亮,“张老太,你也认识赵国枝?”
“认识呀。”张母点了点头,“他跟我儿子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以前国枝经常来探望我的。阿磊工作忙,有时候几天都不回家,如果我需要买什么,阿磊都会让国枝帮我买,有时候我要去看个病什么的,阿磊也会让国枝帮忙带我去。”
“看来张磊跟赵国枝的关系真的很好。”郑天威不禁在心中暗道,“如果张磊真的是‘蜘蛛杀手’,赵国枝帮他丢弃蜘蛛,甚至为了通知他逃跑而挟持人质,确实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呀。”
他还在思索,又听张母说道:“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家里中风晕倒了,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幸好国枝刚好来探望我,发现我晕倒了,立即把我送到医院。那次如果不是国枝刚好来了,可能我早就见阿磊他爸去了。”
她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又轻轻地吁了口气:“不过国枝最近几年都没来了。”
郑天威明知故问:“为什么呀?”
但原来张母并不知情:“阿磊说他全家移民了。”
“是吗?”郑天威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当然没有告诉张母真相。
此时思炫冷不防向张母问道:“赵国枝有你家钥匙?”
郑天威怔了一下,随即便明白思炫为何有此一问。张母在家晕倒,赵国枝却仍可以进屋发现昏迷的她,自然是因为他持有张磊家的钥匙了。
果然张母点了点头:“对呀,因为他经常给我带一些东西上来,所以阿磊就给他配了一套我们家的钥匙,方便他进来。”
“这么说,如果那三只蜘蛛真的是张磊的,赵国枝确实可以自己开门进来,取走那三只蜘蛛。”
郑天威还在思索,又听思炫向张母问道:“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赵国枝是什么时候吗?”
“好多年前啦,我也忘了是哪一年啦。”张母摇头道。对于一个七八十岁、记忆力衰退的老人来说,要回答这种关于时间的问题确实不容易。
“张老太,您认真想想,你最后一次见赵国枝,是在哪里?”郑天威把问题从时间转成地点。
张母皱眉思索,想了好一会儿,才用不太肯定的语气答道:“应该就是在这里。”
“是晚上吗?”思炫问。
“好像是的。”张母慢慢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你本来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后来却没去成?”思炫提醒道。
张母“咦”的一声,微一凝思,突然两手一拍:“对啦!我想起来啦!那晚我本来要去参加婚宴的!”
“谁的婚宴?”郑天威问。
张母娓娓道来:“我表姐的孙女在那天结婚,本来晚上我和阿磊要到酒楼参加她的婚宴,但下午的时候我的颈椎病发作了,疼得不得了,所以后来就只有阿磊一个人去参加婚宴,而我则留在家里休息。
“我记得当时我在房间里看电视,忽然听到大门传来开门声,我感到纳闷儿,阿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一般婚宴不是八点多才开始的吗?于是我忍着脖子的疼痛,走出房间看了一下,却原来是国枝进来了。”
赵国枝在张磊和他母亲本该去参加婚宴的晚上自己来到张磊的家?郑天威心头微微一震,问道:“他有说他来干什么吗?”
“他说他刚好经过这附近,想上个厕所,所以就上来了。”
“借口!”郑天威心中暗叫一声,“他是专门在张磊家没人的时候进来的,他的目的就是偷走那三只蜘蛛?那三只蜘蛛,真的是张磊的吗?”
他定了定神,追问道:“张老太,您还记得你表姐的孙女是在哪一年哪一天结婚的吗?”
张母摇了摇头:“哪里记得呀?”
思炫提醒:“她结婚时发出的请帖你还保留着吗?”
“噢!还在呀。”
郑天威双眼一亮:“让我们看看可以吗?”
“嗯,你们稍等一下。”
张母走进卧房找到了当年她表姐的孙女结婚时所派发的请帖。郑天威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婚宴举行的日期是二〇一一年四月十五日。
而赵国枝到白环街的垃圾房丢弃那三只蜘蛛的那天,正是二〇一一年四月十五日!
同一天晚上,赵国枝潜入了张磊的家。
这绝非巧合!
难道,那三只蜘蛛,赵国枝真的是从张磊家中取走的?
郑天威正在寻思,又听思炫向张母问道:“你还记得赵国枝是几点上来的吗?”
张母稍微想了想:“应该是八点多吧。”
“哦。”思炫向郑天威使了个眼色,表示“可以走了”。
他已经从张母身上获取了他所需要的组成真相的“拼图”了。
郑天威会意,点了点头,向张母道:“好了,张老太,我们有事先走了。我叫郑天威,如果张磊回来了,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吧。”
“好咧,两位警官,慢走啦。”张母把两人送到门外。
张母关门前,郑天威最后又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感触。
如果张磊真的是“蜘蛛杀手”,被警方逮捕了,他的这位老母亲该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