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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兄弟，怎么办，咱们顶不住啊！”一个川军汉子逼退一名清兵后，焦急的叫了起来。
……
箭枝“嗖嗖”的从人群中穿过，密集的人群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冲在最前头的川军旧部一下就死了三十多人。
赖密特闻讯之后急得暴跳如雷，让亲兵传下严令，三佐领如果再不能有所突破，各部佐领就全部军法从事。好在亲兵刚要去传令时，常寿就在几个戈什哈的保护下逃到了营中，否则那几个苦苦冒着浓烟呛人的佐领们可真是有冤没处喊了。
军营外十分混乱，混乱的却是吴军旧部们，清军却是步步就班的以佐领为单位，缓缓的将吴军分割成几块，妄图将他们合围全歼。
一个汉民罪犯刺耳的叫喊声让还没有到崩溃地步的吴军旧部们一下炸了窝，听到那罪民的喊叫声，肖正华知道大事不好，两军交战，哪里能容得了这一嗓子。果然，几十个汉民罪犯们率先开始掉头跑，后面的吴军旧部和滇民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待看到前面的人掉头往后跑，全都愣了一下，然后就本能的也跟着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炸嗓子的喊着“败了，败了，败了……”
“拼了，跟他们拼了！”
“人死鸟朝天，王爷在天上看着呢，咱们给他老丢了一回人，这回说什么再也不能丢这个人了！有种的跟我来！”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稳操胜券时，清军的营中突然开出数百全幅武装的清兵，迎头就冲他们杀了过来。
“大哥，潘师爷让你带人顶住鞑子，他正带着二哥、三哥在组织咱们的人撤！”
一阵喊杀后，肖正华的身边只余五六十人了，但他也看到了赶过来的吴大。看到吴大和他身边的老营兄弟时，肖正华有种想哭的冲动。援兵的到来让还活着的这些汉子精神一振，人人好像又新添气力一般，嘶吼着和身边的清军又搏杀了在一起。
“快，快出兵，把这些该死的汉狗全杀了！”
“北边，阿勒楚喀！”
肖正华两眼通红，咬牙对周围的吴军汉子们叫道：“老营兄弟们正在攻打都统衙门，一旦拿住常寿，这仗咱们便算是赢了！”
肖正华也很乐观，他亲眼看到那些清军的败兵逃得丢盔弃甲，毫无斗志，只要大伙一鼓作气冲进去，胜利肯定属于他们！
一轮弓箭过后，吴军们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有些惊慌的看着身边中箭倒地的同伴们，等他们还没有意识过来时，又是一轮箭雨侵袭而来，伴随着中箭的惨叫声，这次倒下的人更多，足有一百多人。
吴军旧部起事时，城中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打砸抢杀，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闹事，统领营中十一个佐领的是常寿的亲信，正白旗参领赖密特，此人是常寿麾下第一勇将，南下入关平叛和北上清剿察哈尔蒙古叛军都有他的身影，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火起时，他迅速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吴逆们是在进攻都统衙门，想“擒贼先擒王”。所以他当即下令所部三个佐领立即赶往都统衙门护卫都统大人周全，没想三个佐领出营之后，便陷在了东城，根本不得前进一步。因为满大街全是群情激昂，叫打叫杀的吴逆和那些罪民们，再加之吴逆纵火，将东城数百间房屋建筑连成一片，今夜刮的又是西南风，火借风势，越来越大，清军们要迎着浓烟增援都统衙门，眼睛都呛得难以睁开，在杀退数批拦截的吴逆后，他们还是无法及时赶到都统衙门。
“快逃命啊！”
气管的漏气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痛苦的仰倒在地。
“呃……”
“末将在！”
突然，吴大好像发狂一般挥着大刀直往清军营中冲去，他准备豁出这条命拼着杀了常寿！但他终归不是常山赵子龙，可以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只冲了十几步，就被清兵给拦了下来，左杀右突，却是再也不能冲破清军的防线了，见此情形，吴大急得不住大声咆哮，好像受伤的狮子一般。吴五和吴六他们见大哥这样，忙过来拉住他，一边抵挡清兵的攻击，一边将大哥往后面拉，他们很怕大哥会想不开，自我了断。
一个吴军刚信心十足的叫了一句，脖子上就一疼，低头一看，咽喉部位多出了一根箭枝。
“快，快去帮川军弟兄们！”
“常寿，老子要取你的命！”
战死总比被鞑子捉了砍头的好！
赖密特一指那些正追着败兵往大营迫来的吴逆：“带你们的人把这些造反的吴逆都给我杀光！”
看到吴逆又有大股乱兵过来，常寿冷哼一声，朝赖密特一示意，赖密特立即让已集结好准备开到东城平叛的几个佐领尽数派了上去。
“好，跟鞑子拼了，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顶不住也得顶！”
“喳！”
“杀！”
崩溃发生在千分之一秒，瞬间，所有的人都开始掉头跑，只余下不到三百的吴军围在肖正华身边，他们没有跑，也不想跑，因为当真败了，天大地大，又能跑到哪里去。不说这关外是鞑子的天下，就说这尚阳堡内，自己又能跑哪去呢。
“撤？”吴在和吴五、吴六都愣了一下，吴六脱口问道：“撤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