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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还没有死去而感到惊异。一双德式长统军靴站在马荣眼前,一脚踢掉他手边的刀。马荣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张联芬到了。果然就听到张联芬阴阳怪气的冷笑道:“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挣扎的?你要是怕死,就投降啊。你看看,你的同党,还不是把你给丢下了自己逃生?这样的一群无情无义的乱党,值得你为他们卖命?”

    马荣终于大惊失色,满清十大酷刑已经熬过了,临死之前还要受这样非人的侮辱?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焦急之下,不禁大叫一声,“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有种,一刀杀了爷爷!”

    清晨,长江升起的雾霭滚滚涌动,笼罩汉口。久违的阳光刺破多日的阴霾天气,大雾一排排的散开,可是昨夜笼罩汉口的硝烟战火却一时难以消散。街头巷尾,废墟之间,不时有枪声响起,还有革命战士没有放弃抵抗,与北洋军继续打这游击。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联芬连连冷笑道,安座太师椅上,向动刑的清吏使个眼色。一个大胡子清吏抓起马荣软趴趴的几几,另一个大胖子清吏不知从那里抽出一根又黑,又挺,又粗的猪鬃,猛的扎进马荣几几的尿道里。马荣万万没有想到,竟是这样旷古绝今的惨刑,只觉得敏感的下身传来最不堪忍受的非人痛苦,触电似的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冷汗又泼了一层,牙根咬出血来,心脏也要受不了的停止脉动了。马荣睁大了愤怒的眼睛,急痛之下,竟呛出一口血来,不禁大吼一声,悲道:“新亭鬼哭月昏黄,我欲高歌学楚狂。”

    “大人。”行刑的胖吏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张联芬,道:“这人还真硬,一般人,吃下三道大刑,该招的都招了,该画押的都画押了。他连第十一道大刑都吃了,仍不肯就范。要是再折腾下去,就死定了。”

    张联芬狞笑道:“这人先不要整死,慢慢来,我就不信,整不出他投降的一天。”

    杂乱的脚步声更近了,已经可以听到张联芬透着欣喜的狂吼传过来,“不要开枪,要活口!冯大人要活口!”

    “时间紧迫,不要多说半句废话,咱们快走!”金兆龙扶他坐起,低声急促地打断他说道。他本来对武昌集团的人,没有什么好话可说,可是看到满身伤痕,受尽酷刑而一句坚守贞操的马荣,也生出一丝感动,自己又忍不住要多说两句,“大帅从来都没有放弃过革命理想,也不会放弃你们这些曾经一起武昌举义的革命战友。无论你们怎样的误解他,无论你们怎样用不公正来对待他。在革命大义面前,大帅就从来没有犹疑过。没有了汉口,我们依旧在与北洋军战斗,从没有停止。”

    张联芬却有些迟疑,朝庭除决革命党人,向来都是秘密进行,就是怕引起民愤。如今汉口民心有待安抚,这样一来,就更难安抚了,因道:“大人,这成吗?”

    金兆龙也是果断的性子,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救马荣,咬牙转身直奔密道。马荣满是伤痕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松了一口气,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昏厥过去。他软软的趟在地上,手上的刀也松落地上,真是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早就不在乎生死,能够看到金兆龙来救,已经是非常满足。

    马荣突然狂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张联芬摆手示意松刑,慢慢踱至马荣跟前。碰上这样的硬骨头,只好耐着性子再次施展精神诱降术,道,“你是聪明人,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勾践忍辱负重的做过夫差的马夫,韩信也曾受过胯|下之辱。你只要懂得一点点变通,如了我愿,今后未必不会成就另一番大作为。须知,你落入我的掌中,还妄想守住革命党人的贞节,不肯投降,谁也救不了你!”

    “那也不见得。”马荣立刻又是这句话,硬邦邦顶了冯国璋的肺。“我说,来救我的人是黎元洪派来的,你信不信?”

    金兆龙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听着马荣的罗嗦,烦躁的真想把他丢下不管不顾的去了。眼前杂乱的脚步声是愈来愈近,搜园的人并不吆喝说话,只用刀拨草敲树,步步逼进。金兆龙的活动空间是越来越小,正准备硬闯,突然有人喊叫一声:“贼人在这里!”

    金兆龙早就扑到这北洋兵的眼前,一刀砍死。花园里一阵喧哗,人全往这边涌来。金兆龙扛着马荣从这处缺口直冲密道,却感觉到肩膀一疼,被马荣咬了一口。金兆龙痛得的条件反射的松手,马荣滚落地上,他却已经冲出好几步。他回过头,见趴在地上的马荣捡起死了的北洋兵的刀横在脖子上,怒吼道:“你再不走,我抹脖子给你看。不要两个人都死在这里!”

    武昌首义,在楚望台立下大功的马荣,昨夜在大智门掩护群众转移的时候遭北洋军生擒,此刻被绑在刘歆生别墅刘氏花园的一间空房子里,正满清十大酷刑伺候着。

    马荣细细分辨着来人的声音,虽然变了调,却依稀听出像是金兆龙的声音……他不是武昌起义之后就跟着李想走了?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一个根本不抱有的希望。马荣忍不住心中一阵酸热,哽咽道:“老金,是你!难为你这时候还来。李帅竟然没有放弃我们,他来了,他终于放下了与武昌曾经对于他的伤害……”

    张联芬嘲弄的目光落在马荣身上,马荣却是撇嘴一笑,毫不畏缩的与张联芬对视,道:“谁说我做不了主,我绝不会投降,誓要把革命进行到底。你还有没有拿出来的刑法,只管往身上招呼。”

    一盆盐水泼在马荣的脸上,伤痕累累的马荣歪着头枕着一块垫花盆的方砖,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躺在潮湿冰冷的地上。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初升的朝阳透过破烂的窗纸,亮晃晃地刺眼。周围是一片死寂,屋里有几声轻微的长短不一的呼吸声,不时听到屋外寒秋南飞的大雁凄婉的哀鸣,幽远的传来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马荣试图挪动一下身子,但没有成功,下半身已完全失去知觉。

    张联芬狠狠盯了马荣一眼,踢了一下带血的靴子,悻悻地退到一旁。

    马荣突然“呸”的一声朝冯国璋唾一口血水,却只能无力的落在冯国璋的脚下。他知道,冯国璋是想知道还在抵抗的革命党人剩下的力量。他有些漏风的说道:“没有人来救我,是我自己跑出来的。”说完又闭口不言。

    张联芬说完,挥手示意用刑。几个刑事清吏立刻扑上去,把马荣再次架上刑床。又有人拉着马荣的裤头一撤,把他裤子退到膝盖下。

    金兆龙说着拨开门,一个箭步蹿了出来,在园子里绕绕转转,躲避着巡逻的北洋兵,奔来时的密道而去。金兆龙如果不是走的密道,光天化日之下也进不了被冯国璋严密把守的刘园。须知刘氏花园这样的豪华别墅,刘歆生自然设有逃生的密道。李想当初接收之后,自然也接收了密道机关。只是冯国璋从孙武手上抢过来设为行辕之后,却没有人告诉他密道的所在。

    冯国璋大笑一声,“你扯蛋也越扯越没边。李想盼你们死,比我可能还要更甚。他在汉口的老巢被你们夺了,在革命阵营处处受到排挤,他还不把你们恨死?你看我们北洋军南下武胜关之后,李想又打过一场像样的仗吗?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想活了。”

    “哈,哈,哈……咳,咳,咳……”马荣像是看到星爷的喜剧片,笑得脸部肌肉抽筋,笑得咳出几十两血。半响才压制住沸腾的胸意血性,道,“我参加革命,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是为了权力名位,只是为了这个病弱的任人瓜分植民的国家能够振作,只是为了这个沉睡的任人欺辱压制的民族能够觉醒。为了实现救国救民的理想,我这条性命即使万死也不辞。你们这些自私自利,拿整个民族的鲜血染红你们的顶子,葬送整个国家的希望,只为满足你们权力的欲望。为了一己之私,甘心做满清的走狗,屠杀镇压自己的同胞,一步步把中华民族推入亡国灭种的深渊。你们这样的披着人皮的畜牲,怎么能够理解我们革命党人的信仰和理想。”

    冯国璋背着手笑嘻嘻地瞧着他那痛苦得扭曲了被张联芬踢得血肉模糊的脸,说道:“你是说黎元洪是诈和?你把我当三岁小孩?跟你说,袁大人撒在武昌的密探,就连黎元洪拉屎放屁也探听的清清楚楚。武昌城里,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你想用这样的拙劣的计谋来破坏和议,也太小看我冯某人。”

    此时的马荣还没有回过神来,冯国璋冷冷的看着失魂落魄的他,也没有张联芬说的勃勃不屈,不免有些失望。张联芬似有所觉的在他耳边解释一句,冯国璋才释然的点点头,笑道:“你就是马荣?我说嘛,扛得住那样的酷刑,不可能是这幅熊样。武昌黎元洪答应和议,你也知道了,也不用这样失魂落魄的。人总要懂得变通,懂得识时务。黎元洪就是这样的一个聪明人,明知道抵抗到底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同意和议?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张联芬脸色阴沉密布如暴风雨来临,发出连连冷笑,小屋里空气冷得直掉冰渣,字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就你们这样一群天真无知的人,还想救中国,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湖北已经一败涂地,整个南方革命党人已无可战之军,放弃你的痴心妄想吧。告诉你,在某的酷刑之下,就是大罗金仙也得投降,我今天非要折了你们革命党人的信仰和理想不可。”说着一挥手,把猪鬃塞给大胖子清吏,大胖子捏着马荣的几几又来扎。

    无情的战争,张示着其巨大的破坏力,无关乎正义与邪恶,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是普通百姓人家。但是今日这个世界上最能忍耐的民族已经活不下去,似乎做顺民是等死,与其等死,还真不如革命……用最残酷的暴力革命,以战争破坏一切旧的制度……今日中国,恰似千年破屋,败坏至极,不可收拾。动荡的世界格局,病弱的中华民族,国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亡国灭种也指日可待。不尽毁之而妄图更新,不能救中国!然而汉口已经破坏至尽,又等着谁来更新?

    “行了。”冷冷看着一切的冯国璋突然插嘴,向张联芬喝道,“退下!”

    马荣听到黎元洪的名字,却突然清醒过来。胸中一团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多少革命志士的流血牺牲,就这样被黎元洪卖掉?不禁大吼道:“革命党人没有投降逃跑的都督,黎元洪再也不是湖北大都督!他不能代表革命党人,他跟你们的和议无效。”

    马荣见大势已去,附在金兆龙耳畔低声急道:“快放下我,你背着我,两个人都跑不了。给我一个痛快,一刀砍死我,免得我再落到他们手上受辱。”

    只听得马荣又喃喃道:“在这个危急险要的关头,能够见到李帅的决定,能够重新看到希望,死也瞑目了。放我下去吧。”

    “就是不投降!”马荣大叫一声,无力的挣扎了一下,痛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放屁!”冯国璋冷冷的说道。“你这个样子,就是连门槛也跨不过。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得到。”

    烟雨小楼,一楼大堂。一身北洋新式军装的冯国璋双手柱着西式指挥刀,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两边站满随他而来的北洋将领。冯国璋见张联芬他们进来,也不言声,只两眼死死盯着马荣。马荣已经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一边一个北洋兵把他架住,才没有倒下。

    “也不见得。”马荣自言自语式嘀咕,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能跨过门槛,还是说冯国璋根本猜不到。“要不是绳子捆得太紧,我就走给你看。”

    冯国璋格格一笑,起身度到马荣旁边蹲下,看着地上他说道:“马荣,你这是求死。岂不闻‘蝼蚁尚且偷生’,黎元洪都已经屈服,你又是何必仍就如此勃勃不屈?我惜你是条汉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两条生路由你选择。一是投降,二是说出刚才来救你的人是谁派来的。”

    张联芬说完甩袖走出小黑屋,只在门外留有一个看守。

    张联芬微微眯起闪着邪意的双眼,竟然强行压制住直要爆发的怒火,耐着性子说道:“要弄死你还不容易?张某用酷刑弄死人的手段可以凑出一个天罡地煞数。但敬你是条好汉,才给你一条生路。你只要肯投降,我就送你出汉口,出国也行,给你一笔钱――十万块大洋,够了吧?就是在欧罗巴也够你卖一座庄园,去花旗国也够你卖一大片种植园。革命党人也拿你没法子,我们也决不再寻你的事,真是一辈子都不用愁的好事。”

    从龙王庙到四官殿一带,汉口繁荣的十里华场,在昨夜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焦黑的瓦砾堆,还没有燃尽的青烟从废墟中袅袅升起。家破人亡,未及逃生的老百姓,失魂落魄的散漫在废墟堆里,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失去了刚刚看到的美好理想生活,只剩下在这乱世里挣扎存活下去最后念头。三三两两,四处清理残余革命军的北洋兵,兴高采烈的抢的抢,掳的掳,见到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边搂了去,任行禽兽事。汉口的老百姓已是怨声载道,但是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人之后,再也不能像昨夜一样组织一次像样的抵抗,看着北洋兵糟蹋着他们的家园,却又能如何?

    这分希望,他先前都不敢奢望。

    画面纷纷扰扰的变幻无常,他看到喜欢作诗的黄兴,在黄鹤楼上面向大浪涛天的广阔长江对面的汉口,临风长啸,作一首悲壮的诗,来挽悼牺牲的湖北革命英雄们,也包括他马荣。黄兴也不免还会生出一丝歉意,痛恨自己误看了湖北革命英雄。他还看到孙中山先生从海外归来,革命成功,民国成立……孙中山先生提议勒石立英雄纪念碑,纪念为革命牺牲的英雄们。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的巨大的英雄纪念碑上,其中也包括湖北牺牲的革命英雄们……清明时节,从全国各地涌来许多的陌生人,汇聚在英雄纪念碑前,默默的凭悼这些为革命牺牲的英雄,献上一朵鲜花,或者为他们的坟头上默默地添一把土,又或者去薅一把坟上的青草。有幸活到革命成功的老战友也会来看他们,向这些陌生的来客说起当年,那最为荡气回肠的辛亥往事,属于他们的英雄传奇,回忆历历在目,又是肝肠寸断。陌生的来客们,也会黯然神伤地坐着垂泪……

    “恐怕不行……”马荣有些止不住的激动,声音也有些发颤。想不到真有人来救他,这无疑证明湖北革命党人并没有因为汉口的失陷,接连的惨败而放弃革命。他有些急切的问道,“足下是……谁?”

    张联芬冷笑一声,示威的在他眼前幌着巍巍颤颤的带血猪鬃,道:“当然要杀你,焉用刀,就用这根猪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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