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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身后炮营行进迟缓，王占元和亲兵们都下了马，拉着辔绳，一步一步地向前行进。
王占元听了不禁暗笑。
王占元的脸冻得通红，一手提鞭，另一手放在嘴边哈气，听最心爱的这个鸟相公问自己，兴致勃勃地将手中的马鞭子一扬，笑道：“您小子只管去坐着，本官不冷也不累。瞧这架势立时就要下雪，本官正要领略一下‘雪拥兰关马不前’的景色呢！”
敌人已被打蒙，为诱敌进一步深入，宋缺立刻命令一、二连停止攻打，迅速撤进茅草地，继续监视敌人活动，以便乘夜幕包围歼灭此敌。
“真是王占元？”小安很是不解。
宋缺笑了笑，“好了，抓紧时间。咱们的进攻就要开始了，我们早一点打掉敌人，革命就早一日成功。”
才是一轮炮击，整个革命军阵地上的所有人都感觉着是刚从阎王殿前溜达了一圈回来一样，而也仅仅就是这一轮炮击，北洋军的炮弹就几乎是将整个防线的阵地耕耘了一遍。
轰！轰！轰！接连的巨响在身边响起，仿佛一声炸雷在耳边一样，金刚只感觉脑袋里一阵嗡鸣，而耳朵里更是一阵‘百鸟朝凤’样的吵杂。而随着那夹掺着气浪而来的硝烟弥散而开的时候，金刚就觉得仿佛整个人坐在一面巨大的鼓皮上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在震颤。
“你看那里。”小安显然对几个同伴的茫然不解感到失望，“诺，那那里。”
到处都成了燃烧着的火海，烧焦了的残木断树散出的焦臭味道让小安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更何况这种硝烟弥散着的空气里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不要紧，”王占元笑道，“今夜到不了白家镇，野宿也别有韵味。”
“狗曰的炮弹打得真他妈的贼准。”金刚呸呸的吐着满嘴的沙土。
“炮击。隐蔽！”宋缺大声的吼叫着，他可不想自己的营里有太多的人死在北洋军的炮火下。
碧山下，草木皆枯。
“奴才学浅识陋，还是大人英明，体恤将士们。”一路苦行军，已经疲惫不堪的鸟相公们心里高兴，忙道。
咻！带着一阵凄厉的尖啸，又是一排炮弹轰然而下，这次虽然打得很近了些，但炮弹却齐刷刷的落在了阵地前。爆炸的火光之中，山坡土石被炸得碎片乱飞。天空之中满是掀洒的碎泥。
北洋军连续半个小时炮击，未遇回击，王占元仍认为碰到的只是小小的游击队，因此遂派骑兵、伪军向碧山西南方向搜索前进。未等敌人整队踏上大路，早已设伏于山坡树林中的革命军师属骑兵连就冲杀出来，只见马刀闪闪劈向敌头，但听杀声震耳吓破敌胆，北洋兵便蜂拥回退。
这个鸟相公仰脸朝天望望，果见彤云四合，朔风劲起，担忧地说道：“只怕要走得更慢了。”
一时间，笨重的炮车难以调头，步兵回拥挤成一团，敌人的骑兵纷纷落马，北洋军的队形顷刻大乱。金鹰突击队一连迅从三面压进前集，先跟在敌后的金鹰突击队二连则在村外拦击逃敌，就这样，敌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尚未摸清情况，就糊里糊涂地死亡了四十多人。
趴在壕壁上窥看着绽放在阵地前的‘烟花’的不怕死的金刚，被宋缺一脚就踹翻在地。“想找死啊。”
一阵如同鬼啸样的撕裂声忽然之间就从头顶上传来，满战壕东奔西跑的革命军士兵们听得这凄厉的尖啸声时，无不慌忙趴倒在地。
咣！咣！咣！巨大的爆炸声如同一堵墙样的猛然压了过来，一排炮弹从头顶上划过，在阵地后的纵深炸起一排的火光。刚刚还在退出战场的革命军士兵们在军官们维持着部队良好的秩序，不紧不慢的规避。
“告诉一班长，做好战斗准备。”宋缺忽然回过头来，对小安吩咐到。
那个亲兵一边给王占元行礼，一边笑道：“大人好兴致，这么冷的天儿还不肯上车――前头前集村已安排妥了，今夜就住前集，前集村第一大地主也带领乡亲们来迎接大人。”
“团座说得在理儿。我这就去。”小安憨厚的笑着提着枪，转身钻进草窝。
王占元为官久了，自然也要附庸一些风雅，他张眼眺望，山也朦胧、树也隐约、路也淆乱、河也苍茫，浑浑噩噩，苍苍茫茫，天地宇宙都被裹成了杂乱无章的一团。难怪像李青莲这样的湖海豪客，也要对之“拔剑四顾心茫然”了。王占元虽然是苦大仇深的贫下农出身，骨子里也每一个几个风雅基因，但是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也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很有一些诗兴，想要诌一首大作。
追击部队随即包围独霸山庄，革命军师指挥所也移到赫家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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