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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没有反对意见，包括德国大使都默认了这种说法。
李想暗暗叫好，当然知道宋大小姐在陪他演双簧，立刻摆出一张苦脸，犹豫半响才很不痛快的说道：“都是为了革命大业，无论有多么困难，我也不能再拒绝了。我一定把两湖和江浙的商界搞定，把这件事给办下来，解决南京临时政府的财政困难！”
“他的实力值得怀疑。”
“这叫做风险投资，如果北伐成功，支票就会兑现！”宋大小姐笑脸如花的看着李想。“听说汉口和上海两地商会联合创立的新华银行明天就要挂牌营业。李帅整天高喊着北伐，但是到底对北伐有多少信心，就看你的新华银行愿意承销多少公债了？”
“我早有决定，若新政府借外债，则一不失主权，二不抵押，三利息轻。”孙中山把宋大小姐和李想两人的提议全否定了。
“发行公债如何？”宋大小姐放下手头的工作走了过来。她问的不是孙中山，却是李想。因为她心里最清楚，这时候也只有李想能够帮助南京临时政府解决财政危机。
“这还用问吗？”
东郊民巷的外交使团这个会议与会者只有四人，英国公使朱迩典、美国公使嘉乐恒、德国公使哈豪孙、法国代理公使斐格威。均为遥控紫禁城的最高当权者。
李想心里一阵骚动，但是脸色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前清官办洋务那么多，拿出去抵押几个，钱不就来了？”
黄兴和孙中山，胡汉民都跟着宋大小姐的美目流转，盯上了李想。
同时，在临时政府内部，立宪派和旧官僚又大肆进行破坏和拆台。北伐难道就这样夭折了？
“也可能你说的没错，”英国大使插嘴道，“如果这样，问题确实严重。”
对中国人民的革命运动，列强历来抱着敌视态度。由于它们之间彼此争夺霸权的火并日趋激烈，清王朝已显露出崩溃的迹象，又兼革命党人宣布承认它们的在华权益，以及它们之间在对华问题存在复杂的矛盾等原因，列强在武昌起义之后没有采纳日本的武装干涉主张，而是实行所谓“中立”。其实，列强的“中立”，只是改换了破坏中国革命的手法而已。在“中立”的幌子下，它们极力扶植袁世凯作为新的工具，通过他绞杀中国革命，维护在华侵略权益。为此，它们通过各种渠道向清廷，向临时政府施加压力。但是北伐首战，固镇大捷，立刻如风一般传遍大陆，也同时惊动东郊民巷。
前面这个英国大胡子显然有些不快，但他的语调仍然保持冷静。“很好！但我想你会对这个消息更感兴趣……革命爆发后，举国响应，起义军每到一地都势如破竹，这深刻地表明了大清帝国的孱弱和中国人民的万众一心。西方舆论普遍认为这场起义取得的胜利仅仅是暂时的。但是，我认为这种观点不正确。革命从一开始便进展顺利，起义军展现出了良好的战略判断力。显然，这是一场现代化的战争。外国人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很好保护，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事实上，各国列强一直在等待寻找借口进行干涉，以此造成中国人最惧怕的事情，即瓜分中国。”
包括那个小胡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所震惊。
“募捐所获有限啊！”中山先生摇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募捐那点银子也就够发动同盟会一场举义的花销，现在摊子大了，募捐哪点钱不够南京临时政府塞牙缝的。
“现在还不到那么严重的程度，”英国大使道，“不过恐怕相差也不会太远了。所以，我们绝不能承认南京临时政府，四国银行团必须坚决掐死南京临时政府的财政。”
“你们也不需要这么灰心。”英国大使拍拍手，“从另一方面说，这种结果并不会在短短几周或几个月内出现。你们也都是中国通，应该可以想象她的幅员辽阔和与世隔绝。数亿普通民众对正在发生的革命一无所知。当他们听说此事时，起码是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了。我们生活在发达的文明世界，根本想象不出在一个没有铁路、没有电报、没有报纸的国度里，生活是什么样子。当然，中国部分沿海地区已拥有了这些现代通讯方式，但是还有数亿中国人一辈子从来没见过火车。”
黄兴顺便询问向英、美借款事有无头绪。
“由英国‘拓荒者联盟’成员索尔比上尉率领的远征救援团刚刚回到北京。”德国大使忽然插嘴道。“他们在内地经历了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远征救援团成员发现，陕西、山西和河南都已陷入无政府状态，土匪和革命党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没什么分别。而且保皇党人也是同样的目无王法。他们说，在一些地区，几乎没有妇女能够幸存下来，村镇变成废墟，民众纷纷躲进深山，藏在山洞中保命。”
李想毫不客气拆穿他们的幻想：“临时政府的《告友邦书》，宣布承认革命前清廷与列强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承诺偿还清政府所借全部外债，承认列强在华的既得利益，试图以此换取各国的帮助和对中华民国的承认。这是天真的幻想，也是南京临时政府的一个根本弱点，说明南京临时政府对列强缺乏本质认识。列强不仅拒不承认南京临时政府，而且还在各方面施加压力，给我们制造种种困难，试图置我们于绝境。”
“希望如此！”
英国大使的低沉嗓音继续道：“因此，尽管我相信共和政府终将实现，但至少不是现在。建立这样的政府并获得西方列强的承认，起码还需要好几个月。另外，为了使得共和制获得成功，一些人事更替势在必行。伍廷芳先生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新闻发言人，但我个人对他不抱任何信心。新政府若想获得列强承认，国务卿必须是伍先生之外的其他人选。”
“希望如此！”
他们需要一个稳定的中国，但是不需要一个强大的中国，一个觉醒的中国！
胡汉民奇道：“盈利的官产和军用官产不可能卖，那么剩下的亏损官产和破产的官产有谁傻的来会买？还有像轮船招商局，江南造船厂，这些大型民用官产，谁有这个能力买得起？”
法国佬扬起眉毛道：“接下来，如果各省军阀不自立为王，而清军战斗力在短期内又未得到质的改进，那么，革命的结果必然是一个永久性代议制政府的诞生。”
大使们又骚动起来，甚至包括一直沉默的法国大使，他微胖的身躯在柔软的沙发上挪动。
“利益再大，也不过是‘临时’政府开出的一张空头支票，谁会这么傻？”李想轻笑道。
英国大使转向说话的美国大使：“我向你保证那只是呼吁书，我们绝不会承认这是我们政府的意志。”
黄兴嘴唇挪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
“李帅……”宋大小姐刚开口，孙中山立刻打断了她，客气的问李想道：“那你说要怎样才可行？”
在向外国借款的问题上，中山先生比较乐观，而在上海和南京方面的同志对于获得外国政府的承认和借款也都抱有极大的希望，因为他们认为《告友邦书》（笔者按：就是《对外宣言书》在报纸公开发表时的中文名字。）已经足够表示南京临时政府对列强的诚意。
“偌大的南京临时政府，账面上全部流动资金只有十元钱。”胡汉民憋屈半响才吱声道。中山先生吩咐胡汉民打款二十万，这岂不是难为死他？
“你说得不错，稳定当前的政治局势十分重要。”法国大使道，“我同意遏制南京临时政府，他们才是对我们利益的严重威胁！”
“这会造成联盟分裂的……”法国大使小声说。
“与蒙古的争端仍然悬而未决，关于满清政府将蒙古割让给俄国的消息你们怎么看？”
李想不安地挪动一下身子，突然知道黄兴为什么会拉着他一起来了，想不到这么一个落落大方的革命家也会使这样一个小心眼，不过这也是机会来了。想到这里，他心情舒畅，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不紧不慢的道：“南京‘临时’政府发行公债，列强肯定不会买，唯一的出路就是看能不能得到民众的信任。”
客厅只有四个洋人，壁炉火焰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