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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眉梢一挑,哈哈大笑:“终北国?是哪里的小国?”

    “废话,那是我的孩子,虽然不是儿子,可也是我的骨肉。”蔡邕护犊子的神情非常温馨,看得刘修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女儿,不禁哈哈大笑,他让郝昭拿过一块羊脂白玉来,在蔡琰面前晃了晃,蔡琰瞪着一双泪洼洼的大眼睛,看看那块玉,又看看刘修,犹豫不定。

    天子收起了笑容,沉吟片刻:“你不要急,慢慢和朕说说北疆的事,朕听他们说得多了,现在也该听听你这个主事者的意见。”

    虽然对蔡琰的聪明有所预料,但对于仅仅两周岁的孩子认识五百多字,背一百多篇诗,刘修还是有些惊诧莫名,突然想到,这么聪明的孩子仅仅作为一个文学家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应该把她培养成了一个居里夫人才对啊。

    “洛阳的事,我去谈。”刘修淡淡地说道:“你这几个月受累了,好好休息吧。”

    王楚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陛下很少去皇后那里,就是去了,也只是看看皇子,和皇后说不到几句就生气。皇后现在也急得不行,你回来了,她肯定会召见你问计的,到时候你再看看是怎么回事。”

    刘修坦然的笑了:“既然圣人的思想不支持我的做法,那我就不要他的支持了,干脆回去撒泼。天子要我打仗,又没有足够的财赋支持,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去刺杀檀石槐?”

    “皇后?”刘修很奇怪,“皇后生了嫡子,他怎么还不喜欢?”

    八月,刘修回到洛阳,还在河水中流,他就看到了对岸迎接的队伍,一下船,那个爱翘兰花指的柳云霜就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传达了天子要刘修立即入宫的旨意。

    晋阳学堂,祭酒蔡邕的别院里,刘修和蔡邕对面而坐,王允郁闷地坐在一边。他刚刚向刘修汇报了洛阳之行,可以说是惨败而归,面对三公九卿和天子派来的宦官的质询,他最后被问得哑口无言,这在他的人生历史上可谓是第一次。

    刘修无奈地看着前来迎接的王楚、刘备等人耸了耸肩。产后的王楚丰腴了不少,眉眼之间少女的青涩已然不见,换上了少妇的娇媚,看着刘修,她的脸上挂着笑,眼里却闪着泪花。

    韩融一激零,连忙跪倒在地。

    “德然,这么上好的玉,给孩子玩太可惜了。”蔡邕见多识广,一眼看出刘修手中的这块玉虽然个头不大,却是从西域来的上好白玉,连忙说道。

    刘修阴阴的一笑:“先生,你别忘了,自从独尊儒家之后,这皇权可是越来越大了,从孝武皇帝起,丞相也好,司徒也好,都不过是摆设。”

    蔡邕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德然,你真够阴险的,这个时候他们敢不借吗?”

    保姆不敢怠慢,连忙来抱蔡琰,蔡琰舍不得离开蔡邕的怀抱,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咧开嘴尖叫起来。蔡邕既尴尬又生气,抬手就要打,刘修连忙拦住了。“先生,我们反正也是在闲谈,孩子在一旁也没什么事。再说了,孩子粘你,这才叫天伦之福,难道看你如路人你才高兴?”

    风雪小心翼翼的跟着王楚上了车,拘谨的坐在角落里。王楚仔细打量了她片刻,看得风雪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才淡淡一笑:“风雪姑娘,宁城一别,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也许是因为一直在卢植身边读书的原因,刘备身上的书卷气很浓,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几分文士的矜持,和张飞、关羽这些一直在疆场厮杀的武人有些格格不入。关羽一看到他那身长衫就忍不住想用鼻孔对他说话,张飞倒是挺羡慕的,说刘备这些年跟着先生读书,学问一定大涨,不像他的学业都荒废了云云。

    刘表顿时哑火,脸涨得通红,不敢再说一句话。韩融指责他做事不严谨也就罢了,再扣上一顶欺君的罪名,他可吃不消,而且他自己心里明镜也似,这的确不是什么终北国,而是鲜卑人牛头部落冒充的。

    越裳国?刘修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典故?刘表见了,连忙附耳过来,将越裳国的由来讲给他听。刘修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越裳国就是《尚书》中讲的越裳氏。据说这个小国在南方很遥远的地方,周公摄政的时候,天下太平,他们曾经来献白雉,说中国出了圣人。后来王莽摄政,也玩了这么一出,让人假冒越裳氏来献白雉,把他比喻为周公,不料后来被人揭穿了,因此成为丑闻。

    韩融看起来是说刘修做事不踏实,实际上是在说刘修和王莽一样弄虚作假,伪造祥瑞。

    “韩卿身体不佳么?那你还是退下,好好休息吧。朕且听刘修再胡扯些什么,然后等韩卿去极北之地查看回来之后,一并治罪。”

    刘修进了宫,来到宣明殿,天子穿着一身浅色的常服,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听到刘修的脚步声,他停住了,歪着头打量着急趋而入的刘修唱名而入,拜在面前,脸上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

    “这才名副其实嘛。”刘修亲昵地抱着她,把玉从她嘴里拽了出来:“好了,尝尝就行,这玩意不能吃的。”

    “让罗夫人准备点好吃的,我见了陛下之后,回去和你们一起吃饭。”刘修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道。王楚点了点头,把刘修拉到一边:“夫君,你要小心一些,这些天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和皇后发了几次火了。”

    蔡邕哈哈大笑,拍着手掌道:“要我说啊,刺杀檀石槐反而来得更可行一点。鲜卑人和我们汉人不一样,他们能不能形成一个整体,个人的魅力有非常大的影响,不像我们汉人,哪怕天子再昏庸,只要三公不昏,朝廷总还是支撑得下去的了。”

    “是吗?”天子眉头一挑,顿时来了精神,他笑嘻嘻的看着刘修:“还是你体谅朕的心情,知道搞一些花样让朕开心,虽然经常有些离经叛道,给朕惹出麻烦,却着实还是解决了不少的问题。怎么样,你要几年才能打败鲜卑人?三年够不够?”

    天子转过身,看着那张巨大的白熊皮:“这是不是终北国且不论他,可是这张白熊皮是不是假的?”

    蔡邕正说得开心,看到孩子来捣乱,不免有些不快,瞪了随后赶来的保姆和羊夫人一眼:“没看到我正和刘大人说正事吗?把孩子带走。”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们就是终北国的人?”韩融不假辞色的追问道。

    王允应了一声,躬身致礼,准备离开。刘修又招了招手,郝昭拿过来了一份清单,刘修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递到王允手里:“我最近手头很紧,你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再借我一点钱。”

    刘修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上了车,跟着柳云霜直接去了皇宫。郝昭领着随刘修北征的十个虎贲郎,押着鲜卑人和匈奴人进贡给天子的礼物,领着裂狂风等人,随刘修一同前往,许禇领着十个虎士随同保护,张飞和关羽则领着剩下的亲卫随刘备一起赶往太极道馆。

    王楚嘴角一挑,轻声慢语的讲了起来,话音中的洛阳腔分外的浓,听得风雪有些晕头转向,一颗颗汗珠浸湿了金色的发丝。

    刘修连忙谢座,恭敬的浅笑道:“陛下,还是容臣先引见终北国的使者,进献了贡品之后,再向陛下汇报北疆的战事吧。”

    “为陛下效劳,是臣的本份,何来辛苦之说。”刘修见天子烦闷,连忙宽解道:“陛下,臣从鲜卑人、匈奴人那里挑了些美人,她们会些鲜卑人的舞蹈,虽然粗俗简陋,却别有趣味,陛下什么时候有关,亲临鉴赏?”

    “呃,刚刚还说女儿没用的,现在怎么又心疼起来了。”

    “有这么大的熊吗?”天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皇家林苑里也有熊,可是从眼前这张熊皮看来,这头白熊至少比常见的熊要大一半。

    “先生,你这可就不对了,我只是借钱,又不是抢钱。”刘修一本正经地说道:“将来我是要还的。”

    王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拿着那份清单退了出去。

    “大禹去过的啊。”天子好奇地说道:“让他们上来,传刘表进殿。另外,把大鸿胪韩融找来,这事儿该着他管呢。”

    “据说是在极北之地,冰雪终年不化之所。”刘修笑道:“臣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听刘表说,大禹北巡,曾经到过这么一个小国,所以便把他们称做了终北国。具体的情况还是由他们自己来说吧。”

    “喜欢。”蔡琰张开小嘴,把玉衔在嘴里咬了咬,含糊不清地说道。

    刘修一看这架势,顿生警惕。韩融当着天子的面指责刘表,其实就是在指责他,还给他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这是怎么的?先下手为强?

    “你轻点。”蔡邕不满地说道:“你这天天杀人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轻重。”

    蔡邕撇了撇嘴,放下了手,却还是有些不高兴:“人家说儿孙绕膝,却没有说女儿和孙女。”

    刘修刚要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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