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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叶畅然所谋甚远，这其间……”
“你说当日有两伙人甚为可疑，一伙是与龙武万骑关系甚好的长安城中游侠儿，他们在当日下午时曾至西马场，名义上是看热闹，实际上却侦察良久，似乎有意夺西马场？”
元公路搓着手，先将手搓暖和了，才戴上那双皮手套。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看到车夫正在检查车轴与车刹，开口问道：“路上可以走么？”
“是。”
在等着班车的是杜甫，抬起头看到是元公路，他小跑了两步，一边上车一边抱怨道：“天冷，车轴坏了，只能来乘班车，好在遇着元公，否则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长安城外，西南约二十余里处。
远处传来卖水者的声音，元公路目光不由偏向自家院子的一隅，那里一个半木半铁的机械正立着。
如今的萧伯朗，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游侠儿首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算是叶畅的合伙人，专负责将各式兵器出售给大唐东北周边的国度与部族。
十年前，他可想不到自己这个没有什么靠山门路的小小县令，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御史中丞。同样，十年前他也没有想到被他俯视着的叶畅，竟然会成为他现在最大的靠山。
“中丞放心，小人去看过了，一大早各坊就组织人手扫雪，路上没有问题。”
他们口中的寒风，是指目前叶畅面临的困境，而寒风之源，则是李隆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杜甫看着外边的街景，象是无意说道：“寒风来了。”
“如何能解决？”杜甫摇了摇头。
这些年，长安城的人对于卫生越发讲究了，商务印书局以几文钱的便宜价格，出售那种介绍卫生知识的小册子，可谓包罗万象，一些环境、食品卫生方面的知识得到了普及。
元公路与杜甫都是传统文人，忠义之道浸染久了，就连他们都生出对李隆基的厌烦之心，其余就可想而知了。
那边李泌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缘故，向着叶畅这边望来。两人隔着数里空间，对望了一眼。
他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就看到一个人出现在庄子时，其人仙风道骨，相貌俊逸，看上去不过二十许人，显得与叶畅年岁相当。
“哈哈，你那车夫太差了，几时换了吧。”
叶畅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不但隐居于此，还在这里为李亨效力！
若他有独断之权，只怕不会做出这种傻事吧，烧马场坏献俘的事情，应当是李亨那蠢物离开长安之前定下的计策，现在李亨随李隆基呆在温泉宫，却派人来催促李泌，李泌不得不为之耳。
“毕竟是家乡随着来投靠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去叶公宅，你呢？”
已经到了叶畅宅，元公路与杜甫下了车，正欲进门，却看到一人从内出来。
这等事情，叶畅不好去做，便由萧伯朗来执行。据说渤海国大门艺也得知这个消息，悬赏五百万文缉拿萧伯朗。
元公路猛然想到一点：杜甫办这《民报》，乃是叶畅亲自上门邀请而成。当初叶畅是不是就知道，这报纸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所以这样做？
叶畅是看到了李泌面上的神情，李泌却没有看到叶畅。他望着山是皑皑白雪，长长吸了口气。
“着人仔细打听，看看他们究竟做的是什么事情。”叶畅笑了一笑：“他们倒是会算计，想让我以为是杨钊所为，令我与杨钊争斗……可笑。既是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吧。”
叶畅宅前虽然一向宾客密集，但像他们这样到侧门来的，都是亲近之人。萧伯朗看着来人，脸上又堆出了笑，元公路望了一眼来人，拱手行了一礼。
叶畅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卞平倒是个有本领的，在李隆基的猜忌之下，李亨离开东宫都困难，却还隐秘地埋下了这个庄子，可卞平只用了一日一夜功夫，便将这庄子挖了出来。
元公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斯不过是一个游侠出身的奸商，如今也和他们的利益结合在了一起。站在叶畅这边的人物，还真是不太多。
卞平答得很细，他得到的资料，还有判断的理由，这些都是以前叶畅教他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青出于蓝了。
“卖水，卖水，地井泉水，甘洌香甜……”
“你确认？”叶畅问道。
卞平恭敬地应了一声，没有再提任何问题。
“你方才说，那个刑縡似乎是在做什么勾当？”
元公路的心怦怦直跳，然后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令自己表现出来。
两人以自然气象，隐晦地在交流意见。在政治立场上，现在两人是一致的，都属于叶畅这个派别，元公路官已至御史中丞，杜甫被称为无印御史，都打着极深的叶畅烙印。
“料想也是，我也是去叶公那边。”元公路道。
“确认，这庄子里的人，当夜骑马去了西马场，一共是二十余人。”跟在叶畅身边的卞平一脸木讷地道。
他从来不是什么人品高洁的人，但同样也不是什么胆子太大的人，所以，现在浮现在脑子里的某个念头实在是太强烈，强烈是让他都有些受不了。
“正是寒风来了……”元公路喃喃说道：“《民报》中说，寒风之源，来自碎叶城以北数千里处，那儿天寒地冻，到了冬日，寒气冻结，向外扩散……这寒气之源不解决，终究少不得如此寒潮啊。”
元公路看了看杜甫，心中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杜甫。
如今叶畅在朝中的处境十分艰难，他该怎么办。他原本是留在朝中代表叶畅利益的，可是这些年来，他似乎……有些太不积极了。
叶畅很清楚这位李泌的能力，在他另一世的历史中，这李泌就是李唐中期传奇人物，一连数代唐皇，只要用他信他，那政权便稳固，只要信了谗言排斥他贬低他，政权就动荡。
太子李亨！
“三清祖师在上，总算没有造成太多杀孽……唉，为了大唐兴盛，也是不得不为之……”
“我已经召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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