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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只是士兵那一声“中洲世子”引来了不少侧目。</p>
人们停下手中的事，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评论着什么，仿佛坐在笼子里的少年此刻什么稀罕动物。</p>
而他更觉得自己是榷场上待价而沽的牛羊。</p>
“中洲世子也不过如此嘛！”一个男人大声道，生怕别人听不见，还挤上前狠狠踹了铁笼子一脚，见少年无动于衷便又补了一句，“他老爹的头颅可是老子亲手割下来的，霍大人亲口对我说，干得漂亮，把它挂到城楼上去吧！”</p>
听罢，有人发出惊呼，有人发出嗤笑，有些人小声说着些什么，总之发生的是与己无关的事情。</p>
见众人不信，男人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滚滚黑烟飘来的方向，道:“谁他娘的不信，大可以去凉州城外看看，那头颅还在上面挂着，那老狗金冠上的血还没干！”</p>
“你说谎！”</p>
笼子里的少年忽然暴怒，拼命的冲撞着栏杆，眸子红的似乎要流出血来。</p>
围观的人先是愣了愣，随后又发出哄笑——且不说这中洲的少年瘦弱，就算是换成北地强壮的武士，也不可能徒手撞开精铁做的笼子。</p>
“你们，散开！你，给我安静！”守着笼子的士兵原是不管的，任由族人挑衅他侮辱他，但此刻许是觉得热闹过头了，怕生出事端，于是呵斥人群散开，而后又扬起鞭子让笼子里的少年冷静。</p>
一鞭子抽打在脊背上，星燃只觉得火辣辣的疼，即使不看也知道鞭子落下去的地方定是皮开肉绽了。</p>
他没有反抗，而是抱膝蜷缩在笼子一角，笼子外面依旧热闹，而笼子里面安静极了。</p>
“你要活，要足够耐心的等待。”</p>
星燃将头埋在臂弯里，却忽然想起刚刚那个疯子在他耳边说的话——他奇怪那人明明是疯疯癫癫的，却在拉他过去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压得极低。那口吻严肃且正式，一点也不像一个疯子说出来的。</p>
只有短短一瞬，但星燃确定他说过。</p>
这是中洲与北地的边境，离凉州城不过半天的路程。榷场数月前已经关了，在这儿的是一场分赃大会，这儿堆积的是北地掠夺者的战利品，而他也是其中的一件。</p>
风扯动着旗帜猎猎作响，也吹乱了星燃原本就散乱的头发，若是放在平时，他定会介意，但此刻他眼里只有那高高竖起的黑色的旗。</p>
那上面用红线绣着的毒蛇，背上却张开一副蝙蝠的翅膀，此刻正吐着信子，用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盯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