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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忽的心这一刻才有了真真实实的喜悦，黎枝发了一大串问题过去，毛飞瑜半个字都没回。罢了，习惯了，这经纪人担个虚名，真靠不住。
一旁的宋彦城忽然问：“她演哪个角色？”
“你对素颜有什么误会？没钱买镜子吗？”
季左跟他汇报过黎枝的个人资料，北城电影学院本科毕业，父母不详，大学都是受资助念完的。
“行了，先出去，有消息会通知的。”工作人员催促。
本子打磨五年，由凡天娱乐投资制作，就是奔着国内外各大电影奖项去的。多少花旦小生都在争取，想转型的，想拿奖镀金的多不胜数。十八里外的配角都成了香馍馍。
“杰哥不满意。”
黎枝本能往后退一小步，低头躲闪。她心里发虚，发闷，大冬天的，背后全是冷汗。
无辜友善的声音响起：“你躲什么？”
“怎么样？”
宋彦城皱了皱眉，作为一条狗，没半点危机意识，这种资质，日后的归宿可能也只有狗肉馆了。
“哪个角色都不是，过来试镜的。”
屋里暖气足，他回到书房工作时敞开门透气，安安静静了两小时，客厅有了动静。
宋彦城：“……”
“被水泼的这个。”
宋彦城不再说什么，归于沉默，直到镜头里的黎枝被第七遍NG重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她脸上。
黎枝清醒认知现状，一边心酸一边后悔。恻隐之心不值钱，当初就不该为那么几分微妙的熟悉感所折腰。世上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很多，不是人的更多。
大概是黎枝的表演太投入，竟真有了几分震慑之力。宋彦城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撇。但晚了，黎枝明显已经看到他了。
孟惟悉侧头问副制片，“芷若过来了？”
“向后转，瞧见门了吗？走你的。”
这人在房间装死了一晚上，受的打击看来不小，一定是在楚楚可怜地安静疗伤。
到楼层，两人踏出电梯，等候的副制片颔首：“孟总，杰哥还在里面，要不要我叫他过来？”
张一杰被堵了口，也不便再发作，只点了下头。
时芷若一秒出戏，转过头笑着对程导说：“就到这儿吧。”
寄人篱下，人不如狗。
“杰哥太严格了，为什么今天是他。”
脑仁有点疼。
“明天我有事，你就自己去吧。机灵点儿，别筐瓢。”毛飞瑜挂了电话，发了地址和联系人到她微信上。
往后排队的还有几十个，能在她身上浪费这么长时间仿佛已是天大恩惠。
黎枝木讷走出去，浑身湿得差不多了，旁边全是或好奇或打探的眼神。她抹了把脸，已经知道这戏准不成，世界焦点也不想做了，她跟逃似的，加快脚步离开。
《指间月光》一公布是程导团队筹备，未导先火。男女主角没有官宣，剧组正在极力争取时芷若。看今天这形势，十有八九就是她。黎枝浑身发紧，从容姿态不见，连眼神都变得游离胆怯。
黎枝前面的新人瑟瑟发抖，扭头问她：“害怕吗？”
时芷若站起身，“前边的试镜也看不出效果，这样吧，我来搭个戏，就当给杰哥和程导解闷了。”
如此不留情面，也只有业内的制作一哥张一杰敢说了。
黎枝这张脸，在镜头里还是很有眼缘的。
室内暖气再足，也挡不住冷水这么浇。黎枝的脸在镜头里被放大，她今天没带妆，白皙肤色上没有肉眼可见的瑕疵。她的眼睛轮廓好看，细长杏眼，眼尾上翘的弧度刚刚好，很提精气神，只是嘴唇被冻得没了血色。
推门，里面的温度比外边高，蒸腾出隐隐的香水味。黎枝绽开笑颜，“各位老师好，我叫……”话未圆满，她便顿住。视线定在座位正中间，张一杰左手边是程导，右手边的时芷若正微笑望着她。
“来了，特敬业，陪试镜演员对戏呢。”
她回到座位，助理和工作人员立刻递来保温瓶和纸巾，并与导演相谈甚欢。黎枝站在原地，冷水顺着额角往下，连成水串儿，滴进了领口，透心的凉。
年度大IP的吸引力，一个戏份不足十集的女配都有数十人竞争。除了各娱乐公司送上来的新人，还有不少老面孔，混了几年还半死不红的那种。
时芷若为求情境真实，还真让工作人员往黎枝身上泼水。
黎枝慢半拍地点了下头，“哦。”
次日，黎枝起个大早，也不用化妆，剧方要求素颜。八点出门，经过客厅时，她瞄了一眼宋彦城的房间，门关着，也不知人在还是不在。那只小金毛在狗窝里流哈喇子睡觉，四脚朝天，还打呼噜。脑里浮现“人不如狗”四个字，黎枝深吸一口气，精神头倍儿足地出了门。
看不清脸，但看身形挺憔悴，想想也是，试一场戏就要被泼七八次，这女的入行似乎也有些年头了，和红字沾不上边，这种事估计没少遭挨。谈不上专业分析，但现在回想起她的镜头，宋彦城至少还有点清晰印象——脸上写了个“惨”。
孟惟悉也不交待什么，只吩咐把镜头切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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