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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自揭伤疤，在暖风送香的车里，平平静静地说出自己的故事。
白志刚捂着脖子骂骂咧咧，估计咬到大血管了，鲜血不断往外冒。走之前，他又狠狠踩了沈沁两脚肚子，沈沁疼得脸如白纸，那一年的月经都不正常。
——
青青在前边接待买小件的客人，明天就是元旦，放假的学生多，店里好不热闹。
她鼓起勇气看向孟惟悉，目光中怯色难掩。
车里，沈沁始终低着头，脸色惨白，像一个犯了事的可怜孩子。她的手指揪紧裤子，指腹泛成青白色。她脑子一片空白，又被切割出好多块碎片，全部是难以启齿的噩梦。
沈父起先不同意，沈沁的成绩，在北京上个好学校绰绰有余。但白姝丽几番游说，说邻省的初中更适合沈沁的数学优势，再者，白姝丽的二哥也在本地，说起来也是亲戚，能够多加照顾。
她一时语噎，孟惟悉便看向白志刚，维持一个晚辈该有的礼貌，不热不冷地打招呼，“您好。”
门恰好打开，孟惟悉端着一盘西红柿炒蛋，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似是历经世界大战一般。
沈沁咽了咽喉咙，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来。
她老家那边传来消息，白志刚酗酒，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命根子受伤严重，做完手术估计都恢复不到完全正常。手术费贵，白志刚自身没存款，白家几个兄弟姊妹都不愿掏钱。
不是下课的点，但仍有不少学生进出。
他认命“好的。”
半晌，孟惟悉的指腹轻轻蹭她的眼，低声说“乖，沁沁不哭。”
右脚还没支地，孟惟悉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白志刚一边唾骂，一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孟惟悉走到沈沁身边，低声问“还要多久？”
白志刚被打成了一滩烂泥，一脸的血。孟惟悉嫌糟心，转过身捂住沈沁的眼睛，然后打了个电话。
孟惟悉怒吼“你干什么？！”
沈沁拼命反抗，反倒助燃对方的火焰。她像一只发疯的小兽，不顾一切的撕咬，身上的短袖被褪尽，少女玲珑的曲线鲜艳稚嫩，沈沁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口逮住白志刚的侧颈用力咬下去。
白志刚笑得眼纹如刻印，“你是沁沁的爱人吧，年轻有为啊。”他自来熟一般地攀谈，“沁沁从小就乖巧，和我妹妹的关系也处得融洽。她初二暑假补课，我带过她一段时间。”
白志刚阴恻恻地一笑，似要毁灭沈沁一般，“这么个女人，也就你当宝贝。”
车内暖气开得足，但她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沈沁忍俊不禁，点点头，然后俏皮地伸出手指，“我今天一定吃三碗饭。”
还没缓过劲儿，孟惟悉又把他踩在地上拳脚相向。
白姝丽说服沈父，让沈沁初中去了邻省。
“哪有几十年，把我说成糟老头子一样。”孟惟悉不满道“谁放的流言，我要给他寄律师函。”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后半夜，孟惟悉轻声下床，带上门，进了书房。他在书房枯坐数小时，看落地窗外华灯万丈，看东边霓虹熄灭，西边光影变幻。
沈沁眼睛都憋红了。
沈沁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沈娉心慌且心虚，精心描绘的妆容黯然失色。
孟惟悉忽而认真，伸手越过桌面，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沁沁，我喜欢看你笑。”
她赶绣活，他就在一旁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他什么都明白了。
最先涌上心头的不是感动，而是担忧。担心孟惟悉会为了这个人渣做傻事。
打从一开始，沈沁就对白志刚这个“舅舅”没什么好感。
沈沁眼前一片花白，脑子热血上冲。像一根断了的弦，倏的就崩断了。
说她逝去的母亲，说她的学校生活，说她为什么学的西语却偏偏改行开了绣庄。初二之后，她的性情大变，更不爱说话，不主动交朋友，甚至有男生主动示好追求，她都如避洪水猛兽。
这是沈沁噩梦的开始。
沈沁听说这事后，心里已隐隐有了预感。
这事过了很久之后, 仍会在凡天娱乐内部传得活色生香。
孟惟悉眼缝微眯，他何其敏感，将这些细枝末节串联起来，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再看妻子这般失常的反应，便更加坐实了猜测。
孟惟悉推门下车，把跑车钥匙抛给她，双手环搭胸前, 顺着话说“车给你, 人跟我走行不行？”
他不愿多谈这件事，时过境迁，过去便过去，不必再去揭沈沁的疮疤。无论是愤恨、同情、打抱不平，都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很奇妙。
再后来是初二暑假，白姝丽给她在学校报了个学习班，就有借口让她暑假也不回北京了，对老沈说，沈沁住在自己二哥家，给点生活费就行。
她以为的暧昧，不过是男人情绪的酝酿，下一秒，孟惟悉说“不要再惹你姐姐。”
他动情道“沁沁，以后我给你多做饭好不好？”
孟惟悉久久没说话，只笑了笑，一如往昔，温和道“没事儿，我们回家。”
这一晚弄得实在是凶，沈沁第二天没按时醒，头蒙在被子里睡得不知天明。孟惟悉没敢太大动作，把衣服带去书房换。走时，交待晨间过来做早餐的阿姨，九点叫夫人起来喝牛奶。
孟惟悉说“我是爱过，但也只是过去时了。人家的二宝都能打酱油了，再提这些，就是打扰人家生活了，多不体面识趣儿是不是。”
沈沁被直白的情话撩红了脸，不说话，只抿唇偷乐。
沈沁浑身一软，被他这句“宝宝”烫着了耳朵。
沈沁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愧疚道“对不起啊孟孟，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要不，要不你就把刚才我说的给忘记吧，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沈沁给青青开的工资还算不错，刚开业的那一年生意不太好，但后来沈沁的名气传播开来，她手艺好，价格也合理，一整套中式礼服刺绣完工，能挣个小六位数。
白志刚作恶，笑得令她毛骨悚然，“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你说，他会不会嫌弃你脏呐？”
白姝丽说了些什么，她已记不太清了，只知道，白姝丽很不耐烦，还带着一丝丝厌恶。
四目对视，孟惟悉含蓄隐忍，说“吃饭吧。”
孟惟悉安静了会，主动提及，“是不是一直介意我之前的女朋友？”
青青喜笑颜开，“谢谢美女老板！”
沈沁其实很少见这位名义上的二舅舅，她初中是寄宿，只周末去过两次白志刚家吃饭。那一年，白志刚正和老婆闹离婚，家里气氛相当不和谐，沈沁有眼力劲，自然而然就不去了。
明白沈沁的性格为何如此清冷，明白她如此优越的条件，为何从未谈过恋爱。明白她对自己总是有尺有度，甚少逾越取闹。明白笼罩在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愁绪为何经久不散。
水心绣庄今天有点忙，沈沁接待了一对想为父母举办金婚庆典的年轻夫妻。他们将父母的喜好，以及礼服的细节与沈沁沟通。这对夫妻儒雅健谈，听得出来，他们对父母是孝顺用心的。
他之前总觉得，沈沁对他，没有他对沈沁用心。现在想来，自己简直是个混蛋。她这样的遭遇，能做到这样，已是她的全力以赴。
直到温热的掌心忽然覆上她手背，如定海神针。
沈沁下意识地去扯孟惟悉，“没事，你先走。求你了孟惟悉。”
沈沁点点头，够了。
他有印象，这好像是沈沁的二舅舅。
沈沁突然打断，对孟惟悉说“我桌上的加湿器坏了，你帮我去看一看好不好？”
白志刚脚步无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距离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的褶皱。沈沁心脏猛地一蹦，下意识地往后退，目光如临大敌。
白志刚根本不是他对手，缩在地上像一只疯狗。沈沁懵了，孟惟悉这架势是豁出去了，他眼睛不眨，不打算给对方留活路。沈沁冲过去搂住孟惟悉的腰，“孟惟悉，不值得的！”
能吃上孟惟悉这一顿饭，也算是里程碑式的纪念。两人坐在餐桌前，灯火可亲，温馨和煦。孟惟悉甚至动了两分洗手作羹汤的冲动。
“听你妈妈说，你这个绣庄开的风生水起，舅舅关心你，过来看看沁沁是如何有出息的。”白志刚左右环顾，最后眼神定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孟惟悉起先还失落，紧接着尝了一块西红柿，扭头就给吐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是安静的，慢条斯理地将沈沁拨到身后。
沈沁一声尖叫，白志刚抱住她，下流的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沈沁坦诚，“嗯，反正是要结婚的，挑个顺眼的就无所谓了。”
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虽未明言，但这份默契已被沈沁允许，孟惟悉很久前就不做措施了。他甚至为此更加努力，每每都要把沈沁折腾得昏死过去才甘心。
她看见彩虹了。
婚礼之后, 孟惟悉将沈沁保护得很好。
他的手开始为非作歹，眼神也变得浪荡放纵。
沈沁看了看时间，对青青说“你今天早点下班吧，不是约了男朋友看电影吗？”
女生的精明算计全用于一颦一笑之中，她坚信，没有男人会反感这娇俏的主动。孟惟悉看着她，眼神是带笑的，却没有什么温度。
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沈沁一次迟来的撑腰。
孟惟悉一眼看穿她的心，牵起她的手，笑着说“老公有数。”
他身影消失屏风后，沈沁呼吸急促，压低声音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白志刚已和老婆离婚，一个人待家里。沈沁时常能看出他的眼神让人极不舒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不谙世事，但也能凭直觉分辨好人与坏人。
沈父二婚后，白姝丽这个后妈对她是有防备心的，加之沈沁自幼优秀，她在白姝丽手下讨生活其实也不容易。虽衣食无忧，但妄想多几分的关系和爱护，那也是奢望。
孟惟悉把她搂紧，下巴上的胡茬刮她的脸，真心实意说“沁沁，我比想象中更爱你。”
孟惟悉是杀红了眼，听不进劝。
沈娉已无地自容，从未料到这个看似温和绅士的男人，会如此不留情面。他的语气笃定，气势更与她不是一个层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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