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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佟辛睁开眼，就神使鬼差地想起了霍礼鸣今天回来这件事。她说服自己只是“无心”记住。其实很久以后她才明白，所谓的无心记住，实则都是有心蓄谋。
啧。
“我听说那儿有个瀑布很好看。”
辛滟打出一张二饼，“是啊。”
他年少轻狂时藏不住情绪，现在倒学会了兼容并蓄。但在唐其琛面前，面具和堡垒自然而然都卸了下来。
霍礼鸣站起身，“哥，新年好。”
霍礼鸣被当头吹来的冷气儿扑得有点晕，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又眯了一小会儿回笼觉。
高铁票卖完了，只能坐飞机。霍礼鸣本来都走不了，但他还是改签到最晚班回了清礼。从机场打车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佟辛的幼小心灵有点受冲击，她完全不敢置信，新年第一次见面，霍礼鸣竟是在接客？？
“还有别的么？”
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与这冬日清晨意外合拍，“大你两岁，三月生，右肩有个烫伤，五岁时你欠揍，和我抢糖吃打翻桌上开水泼到的。”
温以宁和他年龄相仿，关系向来交好，关心问：“在清礼过得还好？”
女儿被夸，辛滟自然高兴，笃定的语气：“我和你姨父支持她考金融。”
厨房窗户敞亮开阔，抬起头就能看到对面的房子。佟辛看了好几次，大门紧闭，他还没回来。
“买酱油。”佟辛低着头，一溜烟地跑了。
胖脸，眯眯眼，塌鼻梁，小肥腿，鸡窝头。
万一被佟辛知道，这丑萌的玩意儿像她。霍礼鸣嗤声笑了出来，掌心收紧娃娃，问老板，“多少钱？”
他这人有点洁癖，这房子一周不住人，看哪哪儿都脏，于是乎再一通收拾到三点，霍礼鸣睡得不好，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梦到一个戴面具的怪物，拿着大铁锤朝他胸口碎大石，再揭开面具，竟是隔壁佟辛的脸，张牙舞爪暴吼：“我的礼物呢！！！”
这小妞不好惹。
“姐姐, 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边穿边转身，恰好对上佟斯年略带审视的目光。佟辛心跳加速，是那种做坏事儿被抓现场的心虚。
菜太多，辛滟抽不开身，“行，快去快回。”
霍礼鸣自己开车。
很快，一片赞叹声响起。夸辛滟教女有方的，夸孩子懂事乖巧。佟辛靠着沙发，微微低头时的长发轻遮侧脸，恰到好处地藏住了表情。
女人的眉眼清冽，五官温软，气质却明艳张胆。因为仰视，所以目光异常夺彩。光芒拢聚其中，锦上添花的野生眉，让她看起来，声势如虹，有那么几分侵略感。
另一小表姐问：“辛辛成绩这么好，考哪所大学？”
于是乎，一群弟弟妹妹们被家长丢给她, 美名曰听姐姐传授经验, 实则是让佟辛带孩子，自己好去玩麻将。
唐其琛面色始终平静，拒绝得干干脆脆，“不行。”
他条件反射的坐起身，想着赶紧把礼物送过去。但这才六点半，太早了。霍礼鸣洗漱完之后去窗口望了望对面，佟家没开门，估计都没起。
佟辛收到信息时，动画片里正在嚷“狗狗们全体都有——出发！”
从别墅群出来，开到一半儿的时候忽然就不想开了。他把车靠边停，懒散散地拎着外套就四处瞎转悠。
这边厢。
“姐姐, 我们数学老师袜子烂了个洞, 我能跟她说吗？”
这一觉踏实，醒来后神清气爽。
年初一, 佟家回镇上老家拜年，佟斯年除夕夜零点后才回，开车路上, 辛滟一直叮嘱他开慢一点儿, 并且时不时地给他递个水果提神。
霍礼鸣连退三步，皱眉看实了。确切来说，是个大活人，女活人。
“不好看。”霍礼鸣硬硬的语气。他吃橙子，往唐其琛的方向看了眼，“你让我哥注意点身体，大过年的还这么忙。”
这边靠近法租界旧址，春节有活动，多是中国风的喜庆玩意儿。霍礼鸣慢悠悠地看，看中了一个搪瓷娃娃。
这群娃吵的哟，其中一个小胖子话最多——
小胖子老气横秋的语气, “你们这届00后不太行呐。”
佟辛出厨房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去房间拿零钱，然后随手拿起床上的黑色羽绒服。刚要穿，手顿住。黑色是不是太深沉了？
大过年的，这都他妈什么事儿！
她回：“是什么？”
不知不觉，到大年初四。
也是，他就长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熬夜泡吧脸。
“有，可爱的很多。”
事实上，清礼天晴，上海暴雨。
唐其琛比温以宁大八岁，修成正果不容易。好在如今家庭和睦，一儿一女亦圆满。
霍礼鸣接过，“谢了啊嫂子。”
实在聒噪, 佟辛开了电视，调到“奥特曼变身”, 熊孩子们的注意力转移, 总算安静了。
都是心里有谱的主，不至于为三言两语闹不愉快。再者，唐其琛是恩人是亲人，十几年的情分真金白银。
第17颗
表亲来劲了，“我跟你说，国内大学哪有国外好，镀镀金，洋气的嘞，回来都上外企工作的。”
凌晨三点多，他不睡觉？
霍礼鸣：“……”
“不要可爱的。”霍礼鸣说：“要最丑的，凑一对，帮我包一下。”
“行。”温以宁眨眨眼，故作小声，“给他换个老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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