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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礼鸣言尽于此,拎着车钥匙走人。他想,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让步。如果对方仍一意孤行,他就把车换了、再搬家,让她找不到,躲两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那女孩顿时激动,“是心理医生对不对?”

    霍礼鸣目光黏在她脸上,一刻不移,哑着嗓子“嗯”了声,“我是佟辛的狗,主人去哪,我就去哪。”

    没再多说什么,佟斯年就挂了电话。

    “哭你爹。”

    赛场里,晋级的学生欢欣雀跃,笑声此起彼伏。

    这时,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周嘉正和老程直吆喝:“我靠了,顾及一下单身狗的感受好不好啊?!”

    她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

    佟斯年声音冷了几度,“是不是臭小子欺负你?”

    “我抱我女朋友,关你屁事?”霍礼鸣指着他,表情还挺凶。

    刚说完,一旁刷手机的程序忽然大叫:“我去!霍爷你赶紧过来看!那个青年新闻大赛的直播!到佟辛了!不是,我怎么听着,她像是站在你这一边儿的呢?!”

    她坦荡光明的前途,就是从这一刻、她眼里星星般的微光启程的。

    她一个人坐地铁回学校,出站的时候,脚跟疼。人生中的第一次高跟鞋,还真是不太适应啊。费劲地走了两个路口,过天桥时,她实在是吃不消了,干脆把鞋脱了拎在手里,赤脚舒坦走。

    霍礼鸣如候审判。

    霍礼鸣深受其苦,愤怒得几次想提刀相见。

    周嘉正疯狂对佟斯年友好眨眼,笑呵呵地打招呼:“你好你好,没想到佟哥哥如此英俊,简直人中龙凤。”

    方才被沙吹进的眼睛残余不适,所以显得格外红,加之这两天忧思劳神,佟辛的脸色并不算好。这在佟斯年看来,就是一副受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佟辛抿着唇,纤细的身材被白衬衫和一步裙包裹,像春天里冒出翠色新芽的杨柳。她抬起头,看向恩师,“它不是结束,对我来说,反而是开始。”

    他想靠近,却又害怕她的退步。

    后来,连付光明都出动了,四处编排他的谣言,把霍礼鸣塑造成一个没人性的渣男。

    佟斯年边走,边松开衬衫的领扣,并且慢条斯理地挽起了衣袖。昨晚和佟辛通完电话,他不放心,今天千辛万苦调了个班,一刻也不耽误地就坐上来上海的航班。

    佟辛打车走的。

    霍礼鸣拥她入怀,紧紧的。他在她侧颈深深呼吸,带着微微的湿意,“很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佟辛愣了下,侧过头,就看见霍礼鸣一身黑T恤,站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静静看着她。他的眼神万语千言无从说,却不难看出小心翼翼的情愫与温柔。

    “没有。”佟辛笑了下,“我没事儿。”

    佟辛一身职业装,稚嫩面容里,坚定破卷而出。

    “老师,要么,我退赛。”

    佟辛不可置信,猛地转过头。

    霍礼鸣低了低头,眼眶胀得发酸,诚实说:“舍不得。但我觉得,她好像完全不能接受。”

    她自信一笑,目光诚挚:“真实,是新闻工作者的铁律。而报道真实,没有早与晚,而是,在这一秒、每一秒。”

    没多久,手机铃声响。

    霍礼鸣喉结微滚,沉声说:“能出来吗,我在学校门口。”

    时过境迁后,胡教授自己都觉得好笑,她问:“舒坦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台下的胡仪教授安静看着台上的学生,无以言语此刻的感受。她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愤怒,会气恼佟辛的任性和倔强。

    “辛辛。”

    “辛辛,什么时候放暑假?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钱还够花吗?待会哥哥给你再转一点,你用来买机票。”佟斯年的声音一贯的温柔。

    佟辛终于忍不住了,情绪崩塌溃堤,“我没有,我,我……”她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失声痛哭。

    但平日不管女儿的这对父母,撒泼打滚,不依不饶。

    这是前年秋天发生的事。

    那女孩儿记住了他的车牌号,没两天,连他家住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霍礼鸣走哪儿都能看见她,准确的说,是她一直跟踪他。

    佟辛站在门口回头望,像在看一个耀眼的潘多拉魔盒,魔盒里没有她的荣誉,没关系,她为自己加冕。

    霍礼鸣在朋友开的纹身馆里小聚,叫嚷着还要在大腿内侧纹个身,朋友笑他骚,专往敏感的地方折腾。那天喝酒聊天,晚上十一点才散局。

    “呦呵,现在挺横啊,刚才谁在我的宝马车里哭啊?”

    佟辛没吭声,表情亦平静。

    霍礼鸣是好话说尽,对方不为所动。狠话也撂过,结果,女孩冰冷的一句:“你别刺|激我,我会跳楼的。”

    光亮打在佟辛脸上,让她像一轮太阳,是光源,是中心,是让人无法挪眼的存在。

    忽然,一道她觉得此时此刻,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钻入耳里――

    福子她们回来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陈澄开的口,“辛辛,我们在外面看见18哥了。”

    未等回答,她捶桌站起来朝他语无伦次地嘶吼:“我没病!!我没吃饭!!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佟辛哽着声音, “没有, 沙子进眼睛了。”

    佟辛急速跳动,慢吞吞地拿起一看,竟是佟斯年。

    佟斯年先是对霍礼鸣感激颔首,然后,冰锥般的目光最终锁定目标――那个欺负妹妹的男朋友身上。

    让她后悔自己十八岁的选择。

    “哎,我觉得吧,这事儿你也挺无辜。”周嘉正叹息:“就像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忽然冒出个精神病患者,一砖头罩着脑门儿下去,死了废了,上哪儿说理去?”

    霍礼鸣摁熄烟蒂,站起身:“我自己来说。”

    一想到这,霍礼鸣就心如刀割。

    只见五米外,高大英俊的佟斯年犹如天降,就这么站在路灯下。登机箱安静在脚边,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了过来。

    “你看右边这个饭店,上周曝出食品安全问题,可别光顾啊。”

    霍礼鸣也完全呆愣,未料到佟斯年竟然来上海。他们仨现在的站位很有意思,周嘉正拦在佟辛身前,因为上一秒还在打嘴炮,所以神色表情嚣张未褪。

    付光明没当回事儿,甚至对这号亲戚压根没点印象。相反,他还觉得,能让霍礼鸣烦恼,就是件好事儿。于是找到这个妹妹,鼓励她大胆追求爱情。

    佟辛完全推翻了她参选论文的中心观点,不以被害者共情为切入点,少了悲愤的渲染,排除掉隐晦的争议点。她的演讲与论文主旨完全相悖。

    那俩男的喝了酒,骂了他一句:“关你屁事臭小子!”

    默了默,霍礼鸣轻声:“道理是一回事,但不能强求每个人都理解。”

    他转身上车,多待一秒,便要承受多一分的无望。车子转弯时,霍礼鸣鼓起勇气看了眼后视镜,早已不见了佟辛的身影。

    程序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连我的电话,佟妹妹都不接了。”

    佟辛低着头,笑着笑着,眼泪叭叭往下掉。她哽咽,伸出手,“抱抱。”

    两人之间安静了十来秒,佟辛倏然走到他面前。

    情绪发泄倒也不是难过,就是到了这个临界点,这么多事儿掺杂在一起,让佟辛有点无所适从。或许是委屈,或许是不知所措。哭了一顿后,她状态便稳定了许多。

    周嘉正一脸懵逼,眼泪都给打出来了,“我、我怎么欺负她了??”

    佟辛惊得连忙挣脱怀抱,“程序哥和嘉正哥也来了?”

    “有人跳楼了!!”

    “你什么意思?”

    程序和周嘉正干着急,铁了心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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