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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堵车了?”梁叙问。
“风雨雷电就算了。”梁叙听着一皱眉,“还玩火?”
许镜低了低头又抬起看她:“你说的对。”然后又说了一遍。
她半睡半醒:“别吹。”
梁叙斜睨了她一眼,太阳下她的眉目温暖极了。他站起身来将她从地上拉进屋里,金色的阳光从门外流了一地。
楼下像是那个房东老太太放起了歌,收音机里在唱陕北的信天游。歌声混着阳光在这个时候感觉好极了,梁叙看见余声的目光亮了好几下。
余声笑了一下,从蜡烛上移开目光也坐去床上。屋子里有微暗的光还有胖猫和梁叙,她翻身躺进被子里多么希望时光能慢一些。
许镜在抬眼的时候也看见了她。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正往宿舍方向走,余声怕他来回跑便谎称自己已经在去租屋的路上了。她很快回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再出发, 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公交车走走停停一直在堵。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青草坪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许镜扯了扯嘴角,“我爸当年几乎请了全村的人,他以前有多为我骄傲现在就有多抬不起头。”
梁叙和车行请了一周假。
在那段时光里有汗水和满足。
“去哪儿?”她打断他。
梁叙好笑的看着她对着车票一脸的垂涎欲滴,正要说话屋子里的灯募得灭了。余声轻‘啊’了一声,梁叙打开门去外头看了一下。红砖胡同里除了他们这一家黑漆漆一片其他地方都亮着,紧接着便听见楼下的老太太叫他。
余声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示了。路边的人来来往往,车子永远没停下过。七月流火的夏天里太阳干燥却温暖,生活平常心情也平常。
“不对呀。”余声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星期五你不上班吗?”
“我不在乎你付出多少代价。”余声脸色很淡漠,“那是你的事。”
梁叙抬了抬眼皮,手下用了劲儿打在鼓上, 顿时噼里啪啦响,速度快如闪电。他穿着黑色短袖,脖子上的象牙晃得人花眼。周显也拿起吉他附和起来, 一曲弹完说着再来个崔健的。
余声不乐意的回头瞪了一下他,又回头去看烛火。那火光看着漂亮极了,光束氤氲开在四边形成一个圆圈,淡淡的很微弱。
一切平和而静谧的发生着。
距离近两三站她下车步行。
梁叙说:“好。”
陈皮立刻吆喝:“一块红布。”
许镜就这样看着她,缓缓笑了一下。
“当年你和他好的时候我还在想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会玩到什么时候。”许镜声音很淡,甚至还笑了,“没有想过你一直坚持到现在。”
“是去找梁叙?”许镜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身边的姑娘比刚才看见火车票还乐,凑在红色蜡烛面前瞧来瞧去。那红的微弱的光芒将屋子照亮,墙上的壁纸地上的板砖望着都格外温暖。
灰黄的路边余声看见女人的眼泪有一滴落向地面,余声忽然想立刻转身就走。有一辆车过来了,刚才挤在一堆的人流瞬间没了,站牌空了。
余声只‘嗯’了一下,盯着蜡烛又不说话了。梁叙慢慢一手枕在脑后视线也落在蜡烛上,那闪烁的花火光瞧着就足够温暖人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对面的站牌也有一个人在等公交。许镜穿着朴素的黑白棉布裙子,手里提着简单的帆布袋。整个人看起来比方杨变化还大,风一吹就能倒下去。
“镜子姐。”她忽然喊。
梁叙不温不火的道:“还没你好听。”
他记得那天是北京的七月初一, 街道都快被太阳晒干了。他穿着黑色短袖, 衬衫甩在肩上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阳光直直的贴着皮肤,像被烫伤了一样。
闻声抬起头朝她看去。
那会儿已经到了深夜,外头除了宁静什么声儿都听不见。屋子里的光亮慢慢变小变弱,后来那烛火也不知什么时候便烧没了。
这四个字像石头砸进水里一样将许镜的心腹搅了个水泄不通,然后女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许镜一面昂首往前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直掉,不明白哪怕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也没现在这么难过。后来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做了错事不能再回头的时候——有一天她向世界求救,世界能给一点回声也是好的。
梁叙:“还没想好。”
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风将女人的头发吹起到肩头。
余声慢慢走到了红砖胡同,抬头就看见那个普普通通的二层平房。她三步并作一步的小跑着上了楼,梁叙正蹲在门口喂猫。
太阳又从乌云里爬了出来。
“来段唐朝的。”陈皮喊。
余声听到这话将猫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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