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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想见他发脾气的样子。
她看着马路,眼神没了焦距。
沈适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沈适拿眼看她。
她很快挂断,关了机,缓缓出了口气。
陈迦南立刻瞪着他。
沈适顶了顶牙根。
“这个才是我。”陈迦南说完道,“自私绝情永远不会回头。”
沈适点燃一根烟夹在手里,等红灯过后开着车跟在她后面慢慢走,看见她沿着马路牙子一直朝西,背影单薄瘦弱。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看着憔悴不堪的样子,整个人像是没了魂儿。中途有电话过来,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陈迦南说到这叹了口气。
“可是南南,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会报复我到什么程度。”沈适缓缓开口,“五年前就开始了?”
外婆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躺过来点。”外婆说。
陈迦南回神。
陈迦南看着他,面目平静。
“这么处心积虑还真是。”沈适说,“像我年轻的时候。”
“你看夕阳那么好,活着多好。”
“路上呢。”她说,“这就回来了。”
沈适目光攥紧她:“实话?”
西城的傍晚真是漂亮,悠闲又自由。街对面店铺已经准备打烊,有男人抱着小孩接女人下班回家,等红绿灯的时候护着身边的人走在外侧。
流产手术不到十分钟,做完却已筋疲力尽。
经得提醒才想起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他非要来她的高中转转。门口的师傅不让进去,他下车不知道说了什么,师傅痛痛快快的给开了门。
陈迦南摇摇头。
“你这人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偶尔也算善良。”陈迦南转头看他,“还有我一点都不喜欢做那事,含胸什么的想想都恶心。”
“走了那么久累吗。”沈适开口道,“找个地方坐坐。”
“南南。”然后慢慢道,“你够狠。”
“我今天想了一下,你们老师是真心要帮你,这个机会很难得。”外婆说,“想去就去吧,我这你不用担心。”
李秘书瞬间会意,脸色也变了。
沈适淡笑了一下。
沈适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别开目光。
夜里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外婆开了灯。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陈迦南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她步伐坚决,背影孤傲冷漠,又有了曾经独自战斗的样子。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的寂寞。
她该松口气的,可她丝毫不觉得快慰。
沈适站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他整理了下西服的袖子,松了松领带,抬手轻轻拂了下西装外套,再抬眼时目光淡漠从容。
西城的夜宁静祥和,还有蛐蛐儿叫。
沈适又收回目光,撑着腰抬眼看向西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车辆,他眼皮轻抬,仿佛叹息了一声,眼神沉静。
她拿掉了帽子,柔软的短发擦着耳梢,看着比刚才清爽了许多。沈适按灭了烟,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柏老师以前对我说,这一生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家人。”陈迦南说,“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想做个正常人,过正常的生活。”
沈适坐在她身侧,俯下腰胳膊撑在双腿上。
沈适喃喃道:“正常人?正常生活?”
陈迦南蹭在外婆怀里。
“就这样结束好了。”陈迦南无力道,“你回你的北京结婚,我也不会再靠近你,这几年我挺累的,很后悔没好好听我妈的话,不然现在早嫁人生子了。”
“虽然我南方长大,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南方菜。”陈迦南看着路边在玩的小孩说,“我的脾气也很差,跟你在一块都是装模作样。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抽烟,知道你不喜欢女孩子碰这个硬是给戒掉了。”
街道上的人群里慢慢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坚定的,缓慢的,毫不犹豫的,徐徐而行的,淡漠的,又有少许温和的,女人的裙摆被风吹起,吹过一场西城往事。
那边还没开口便径自说道:“李医生,我再有十分钟就到,还是我们昨天说好的那样子,十分钟就能结束手术是吗?”
她说的这样平静,不恨也是不爱。沈适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身边这个女孩子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难过。
“沈先生。”李秘书道,“咱……”
沈适看着这一幕,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她好像熟视无睹一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塞回口袋,挽着老太太进了巷子。
好像这个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不去。”她说,“哪儿都不去。”
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老人揉了揉她的头发。
沈适募地笑了。
她没出声。
“我没什么好说的。”陈迦南直言道,“该知道的你或许都知道,跑来这是要做什么,抛弃你未婚妻娶我吗?”
“既然这样。”他视线掠过某处又回到她脸上,“去你那儿,外婆刚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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