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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问她：“你报的警？”
徐鲁叫了车，是跟着一起去的。
寒气从身上散出去，江措清醒了很多。
他气急了，直接打断她吼道：“那他妈是我老子！”
只记得她站在门口，眼睛都红了。
她第一次见到电视台七八个人都在的场面，大家围坐在一个长桌上，低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见她进来，霎时都安静了。
他那时跟火上了头似的，又急又气，拿她没办法，在房间兜圈子，最后实在狠了心，拿起桌上的玻璃花瓶往地上就是一摔，碎了一地。
知道这小子能藏事儿，没想到一句话问不出来，程勇摇头叹气道：“不管怎么着，都过去的事儿了，真伤害了人家姑娘好好道个歉去。今儿闹这么一出，回头小张知道了可不好。”
江措嘴里已经叼了一根，将那根烟别在耳后，手抄在裤兜，也不看程勇，目光落在训练场上。
他偏头看了一眼窗外，路边一家小卖部还亮着灯，顺势打了两圈方向盘，将消防车靠了过去，从车上跳了下来。
或许是那场大火影响到鞋店，她这几天来的时候都没看见鞋店开过门。徐鲁回头，想了想问：“你知道在哪儿能找见她吗？”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像个二流子。他这几年烟瘾重，一天最少也得两三包抽。
她有些挫败，坐在台阶边。
皱着一张小脸，还是固执的样子，那双眼睛他以前最喜欢，现在几乎没了神采，瘦的脸上都没肉。
回去台里，正赶上开例会。
他舌尖顶了顶右脸颊，侧过脸看，半边脸都红了，很清晰的掌印，得，这一巴掌打的，真他妈是狠。
江措说：“硬的。”
她吓得往后退，颤抖着小声喊他。
江措没空搭理，又道：“一包玉溪。”
江措这几口烟都吸的挺用力，不一会儿已经累起一大截烟灰，他低头掸了掸烟灰，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老板趁此开口：“人都爱抽软的，要不试试？”
江措点上火，吸了两口，淡淡道：“硬的劲大。”他说完将打火机塞回盒子，说了声谢，又走进黑夜里。
徐鲁挤了个笑：“没事儿。”
去电视台之前，她先跑了一趟那女人的面粉厂。
队里敞亮的跟白天似的，他们应该刚回来不久，还能听见训练场有说话的声音，宿舍灯也亮着。
这几天，台里的两个大姐来看过她。
江措抽完一根烟，随后也上去了。
江措收回目光，脸色沉了下来。
“看望个人。”他说。
想来也该是这样子，她有些过于强求了。可看他对她还不如一个陌生人的样子，总是会难过。
“下周有个事儿走几天，先和您请个假。”他说。
徐鲁坐了一会儿，揉了揉脸。看见病房外有人走过来走过去，慢慢静下来，回头按了一下呼叫铃。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她还算听话，那个护士没再多说，关了灯出去了。徐鲁躺在床上，来这之后她就没好好睡过，那一晚可能是哭过，又太累了，腿还隐隐作痛，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八点半。
程勇指了指自己的脸：“那姑娘手劲挺大的。”
“217。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都这样子？你这伤的也不轻，还到处跑，我看呀明天不肿才怪。”
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吼过，那一声真是把她吓到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下掉。他早已经心烦意乱，哪顾得上哄她。
他很快又用凉水冲了一下，套上裤子短袖就出了澡堂。有些意外在宿舍楼下看见程勇，男人像是特意等他似的。
吸了一口烟，才嗯了声：“挺重。”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个什么意思。就算再次遇见也不是二十郎当岁的时候，这他妈都奔三的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弯腰的一瞬，她看见张晓丹一直在低头写什么，没抬过头。她暗自呼了口气，将椅子往外挪了挪。
进了小卖部，从兜里掏钱往桌上一搁，道：“一包玉溪。”
程勇一颗心又悬起来，道：“还有意思？”
江措借着那光，扫了一眼后视镜。
他眸子慢慢变的深刻起来，抬手捋了一把头发，让水从脸颊流下，沿着脖子，喉结，划过胸膛。
开会主要说的是下乡的事情。
江措笑了一声，吸了口烟。
他绝情，冷漠，不爱她了。
山城的半夜，风吹进脖子里都跟冰块贴过来似的。江措没有拧热水，三两下脱了衣服就往喷头下站，凉水袭过他结实的后背，没入臀下。
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她这还没上一天班就先让台里支出了千百块也是本事。于是，徐鲁第五天一大早就办理了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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