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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里,她听见女孩问:“妈妈,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男人安慰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别难过啊,万一不是你要找的人呢。”

    这些房子只有屋顶还露出在水外,上头也都坐着人。这地方距离县城还有十五分钟的距离, 要等到营救机会并不容易。

    后来她长大了,烦恼一个接着一个。爱情有了,烦恼一个接着一个。工作了,烦恼一个接着一个。再后来,她变成了斗战佛,偶尔失败,偶尔会赢。

    此时此刻的矿山县已经被洪水覆盖, 淹没了郊区的小村庄和房屋,小城里的水已经淹没在膝盖位置,水位还在不断上升。

    山下都已经这样了,她不敢想象山上什么样子。别说矿山上发生爆炸,如果再有泥石流爆发的话,会惨不忍睹。

    如果需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矿山这个小县城, 最合适的应该是“憋屈”。它四面环山, 地势凹陷, 又常年雨季, 很多大小街道总是被雨水灌溉着, 水洼也是经久不散,往往快要干涸了, 雨又来了。

    江措没答,只道:“给根烟。”

    到安全地方,徐鲁下了船。

    女人眼里随即一片同情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了,只能安慰她说:“你也别太担心,山上至少淹不了。”

    徐鲁偏头看了一眼这对母女,年轻女热也朝她笑了一下。

    那一声坚定如铁:“会的。”

    徐鲁慢慢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雨水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她用双手抹了把脸,眼睛瞬间又湿润起来。

    平生第一回 真正弄明白了“听天由命”这个词,她除了那样坐着,再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她想如果能活下去,她一定不会孤独的活。

    人生好像总是在面对着这些,顺势也好,逆境也罢,长大后真正快乐的日子似乎也少了,总觉得小时候希望的生活愈来愈远。

    “可不是吗,听说泥石流下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推开身边的人,瞬间就被冲走了,你说他家人得难过成什么样子啊。”

    男兵:“不知道。”

    然后听见程勇道:“也给我一根。”

    船划了很久,经过市区,从前的街道都被淹没的严严实实,身边不时地经过几个船只,坐满了人,有的拥抱在一起,有的抱膝低头,各有各的心存感激,各有各的伤心难过。

    大雨冲刷着这座闭塞小城的巷道和房屋, 路边的树很快就被吹歪了。大风肆掠起来毫不心慈手软, 矮小瘦弱的树木瞬间就有可能被吹断, 砸在马路牙子边上,或者毁掉一辆刚经过的小汽车。

    男人恍然,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只听说被泥石流冲走了,瞬间就没了,现在好像也没打捞上来。”

    那天真的深秋里一个特别普通的日子, 就像相聚总有离别一样,也以为大雨下过就会停。那场大雨真的是突如其来,却一直未停。

    男人说完和同伴走了,大厅里人满为患,推推嚷嚷,你来我往。不时地有官兵抬着担架进来,医生护士都不够用了。

    徐鲁问:“山上呢?”

    徐鲁目光落向一侧,道:“山上。”

    她拧了一下他的胳膊,无声的笑了。

    江河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长大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长大意味着从今往后你要自己面对这复杂世界,独自处理很多焦头难额的问题,还有一道又一道看似跨不过去的坎,笑也不能大声笑了,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问江河:“爸,长大好吗?”

    他抽着烟,眯起眼看着脚下被石头挡住的路。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洪流,面色凝重,缓缓地吸了一口烟。

    她想起张晓丹拉着她的手,那一刻的眼神认真又诚恳:“你不能去山上找他,太危险了,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保护你还是保护别人?”

    她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现在如何。

    江河会笑笑说:“大概是小时候的烦恼也会像天一样大。”

    男人见她一哭,吓道:“怎么了姑娘?”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想长大呢?”

    徐鲁沉默回过头,看向前方。

    这混乱的人群里,徐鲁像一尊雕塑。

    她的手机被洪水冲走了,现在只能坐这干等。

    “挺年轻的还是个队长好像。”

    从知道他去矿山救火那一刻起,她就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哪怕坐在摇摇欲坠被洪水就要淹没的屋顶,她也坚信不疑,相信忽然的一个回头,他就在这,所以她不害怕。

    **

    那会儿他们前脚刚离开矿上,泥石流就来了。几个人背着伤员一路狂跑,发现后山也全是泥石流,只能被卡在这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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