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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君殊心里一沉，忍不住问：“怎么了？”
盛君殊在这片黑暗里，觉得有点困。
衡南没甚所谓地点了点头，把丸子喂进嘴里。
可也无端地觉得放松，难怪衡南喜欢往柜子里钻。门一关，一片黑暗，小箱子就是整个世界。外面的一切纷扰，矛盾，难题，生离死别……
“……”骤然没了回应，盛君殊手心渗汗，后背冰凉，有些后悔。
“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他好像总是很着急，总是在赶时间。
盛君殊默了半晌，才辩出“小百合”是谁。随即诡异地想到，是了，衡南如果还是衡南，这一千年的光阴，郁百合在她眼里，可不就变成“小百合”？
“房间里空调很冷。”忽然清冷的，略微沙哑的声音，小小地响在耳边。
……都去他妈的，与我无关。
“忘记说了。”盛君殊的目光微有疑惑地扫过她额头上的红印，“我今天在家吃饭。晚上你休假吧。”
“……”
盛君殊回到别墅时，天已如墨色浸染，层层黑下去。
盛君殊拉动进度条粉，画面一帧帧倒回。粉色裙子的李梦梦从小区一路退回了水果铺，一颗一颗放下橘子，盛君殊指尖微顿，画面暂停。
“太太还在柜子里？”
“好的！”郁百合一跃而起，一路跑到了厨房。
那天下了小雨，李梦梦就站在水果铺棚子下，棚外雨水沿着塑料布滴下，地上聚了一摊积水。
房间里仅开着一盏复古式台灯，十分昏暗，但他知道衡南到底还是怕黑的，不然不会每天晚上都开着灯睡觉。
“植物精怪离了土，不久便会死。你抱着玩，别把它揪出来。”
郁百合为难地点了下头，脸色凝重地伸出两个指头一比：“我把那柜门哦，开了个小小小缝，就怕太太憋到了。”
这一边，叶片悬在盛君殊指尖，让他轻轻捏住，一碾揉，刹那间变成颗绿色的汁液凝成的水珠。盛君殊指法飞速变换，轻轻一弹，那颗水珠如同利剑，“嗖”地朝符纸飞去。
衡南筷子上还戳着糯米丸子，看了盛君殊一眼，摇了摇头，继续戳丸子。她已经将近四年没有系统地看过电视了，于现在流行的节目和明星，也漠不关心。
“芭蕾舞鞋的商标。”
她还记得上一次太太钻了柜子，老板进去以后，太太哭得那个惨呦……
衡南抬起头，有些意外，因为盛君殊并没有开灯，只是在昏暗中注视着她。
撞在符纸上的瞬间，破碎开去，由上到下，凝成三个圆点，重重点在符头。
“什么？”
衡南的勺子悬在空中，一双猫儿眼，直勾勾地盯着画面一动不动。
餐厅富丽的水晶吊灯照耀着餐桌，色泽诱人的牛排、法式鹅肝、牛油果沙拉和焗蜗牛背后，摆着一盆千叶吊兰，藤蔓摆动着时不时地从衡南筷子里卷走一粒玉米。
盛君殊征询：“我拷了监控回来，看吗？”
衡南的指尖，正点在蓝上衣背后的白漆玉兰花上：“舞蹈鞋。”
不过黑暗里，她看不见任何表情和影子，只有他双肩橙黄的灵火，跳动着燃烧，烧得很安静：“不是说了吗？想要什么，直接管师兄要就是。”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不说，我也猜不到。”
一股幽幽的香味扑面而来。
“可以了么？”近在咫尺的声音，平和地问道。
盛君殊一面吃饭，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青白模糊的监控录像。
晚饭上桌时，差不多已经七点，里面有衡南喜欢的珍珠糯米丸。
残暴没人性的盛君殊此刻正静静站在屋里。
昏暗里，衡南已看到比寻常人亮得更加明显的双肩灵火，一左一右闪动，那是强大阳炎体的标志，一股干燥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柜子门已经敞开。
然后柜门轨道响动，片刻后，热浪扑面而来，柜子承了力，吱吱作响。有人坐在了她身边。
郁百合贴在门口听了足半个小时，里面一丝声响也没有，心里正猫爪子挠一样的纳罕，门忽然被推开，怼得她后退数步，站稳了，捂着额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两人。
就是因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毫无怨言地安顿她的生活，又毫不解释，为什么属于另一个陌生人的人生，会平白无故落在她的头上。
半晌，一只细白的手，将柜门猛地推开，所有的光回归双眼，盛君殊眯了一下眼。衡南穿着过膝的棉布睡裙，怀里抱着千叶吊兰，赤足站在地板上，葡萄似的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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