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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奢侈品牌送这种奇怪的赠品？盛君殊没再说什么，把册子放下，接过四个袋子一拎，轻描淡写：“门开的位置不太好。”
中国人对过生日很看重。既然是过寿的大日子，盛君殊没再说什么。
言下之意，抓紧时间办事，别玩虚的。
盛君殊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对面的两个年轻男人。
耀兰城中庭灯火璀璨，摆了成排的棕榈树，墙上木质装饰条组成巨幅装饰版画。
盛君殊立刻按下就近楼层，拖着她出门。
黎向巍捏眉心，摆手：“身体跟年轻时候比不了。”
衡南小声说：“师兄，对面那个人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
“……”
连她爸都没有拿笔敲过她的脑袋。上司和下属之间关系这么好，挺少见。
黎向巍笑笑，皱纹拉出，却不回答。目光转向盛君殊这边，打量了一下衡南，却是跟盛君殊讲话：“盛总，我们的耀兰城今天开业，带你太太去玩玩逛逛？”
盛君殊一时间如芒在背。
进来的游客少有人能意识到这线条作品上的女人是谁，左下角的签名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这是黎向巍的发妻金耀兰。金耀兰出身财阀世家，与黎向巍生了两子一女，感情甚笃。
“耀兰城的商场是七点。”导购笑笑，“因为客人很多，便于管理吧。”
说罢，看着衡南善意地笑了笑。
“好。”衡南把挎包卸下来，话题一个大跳，“师兄，我想上厕所。”
黎浚又说：“要不爸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哥在公司就好。”
衡南短发齐肩，牛仔裤，帆布鞋，都是她自己选的，他没太注意，只是建议她把露脐吊带衫换下来，衡南不高兴地套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的连帽卫衣，脸上只有防晒霜，小白花似的，学生气很重。
黎向巍没为这份骄狂生气，反倒笑出声。
衡南抬眼，路灯投射进眼珠一瞬，黑如宝珠，把棉花糖朝他的方向一倾，意思是让他自己尝：“甜啊。”
下直梯的时候，衡南一扫来时的没精打采，看着电梯内的广告，显得很雀跃。
他忽然意识到，衡南这个年岁，在校园里穿成这样再正常不过，但是坐在这里其实并不适合。他自己穿的戴的是几万块的西装手表，却给太太打扮成朴素学生，难怪每个人都盯着衡南看，怕不是在笑他脑子有洞。
“……”盛君殊仔细看了看师妹开始放空的脸，眼角上挑，苹果肌白|嫩，是水灵灵的二十岁小姑娘没错啊。
盛君殊感觉衣服角被衡南拽了一下，侧过头去。黎浚见夫妻俩头挨着头私语，将带着笑的目光安静移开。
“呀，难怪我们店生意不好，原来是门开得不对。”几个导购小姐纷纷笑起来，有人好心地提醒，“先生小姐从西区电梯下去哦，底下应该打烊了。”
黎氏集团豪掷三十亿英镑的耀兰城，是星港中心最大的娱乐综合体。
“小浚说得对。”黎向巍兴致很高，“后天鄙人过五十八生日，五个发啊，大办的好机会。盛总一定要来我宴会，什么事情过完生日再说。”
耀兰城里的五星级酒店，是黎氏酒店中最奢华的一个。盛君殊想，自从和衡南结婚后，地方没去几个，酒店倒住了不少。
这些年黎江远在美国，都是黎浚一路长在黎向巍身边，说话更加亲昵。黎江瞥他一眼，镜片遮住神色。
盛君殊不喜铺张浪费。半个小时前，他一口气喝完了衡南只喝了两口的椰子，一手扶着肚子，刚把椰子“啪嗒”丢进垃圾桶，衡南就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朝他走过来。
柔软的云雾如烟卷曲升腾，隐约露出仰靠在沙发上的黎向巍。弯腰同他说话的秘书侧颜青涩，似乎一时半刻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衡南：“好累啊。”
盛君殊觉得师妹太可怜了，不但可怜，还严重缺乏锻炼，把她拽进了电梯正对面最近的门店里：“先买，买完了我们住酒店。”
走廊果然空荡荡的，早已没了客人，对面店内的导购，正在弯腰整理成堆的衣服。
盛君殊面无表情地从钱包掏出卡递给她：“结吧。”
*
黎江学业优异，业务能力强，但回国水土不服，孤傲寡言；黎浚能力一般，但极擅与人打交道，得各大金主股东簇拥，似乎也很适合做董事长。传说兄弟二人为了接班人的位置，明争暗斗三年之久。
买几件露肩露背露大腿的裙子，果然这么高兴——
看那个男的，长了一场风月场上旗开得胜的脸，挑裙子怎么用的是超市买菜的眼神。
黎向巍又解释一遍，佯怒，拿笔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眼里微含点笑，秘书这才恍然大悟，匆匆离去，敞开的西装被风掀开角。衡南的目光一路跟着年轻人，直至他消失在门口。
盛君殊揉揉她的头发，勾起唇，目光微深。笑又能说明什么呢？黎浚和黎江都是黎向巍原配夫人金耀兰的儿子，兄弟俩只差六岁，性格截然不同，黎浚是本地土生土长，人情世故学得老练，跟各方势力的关系都很好，见谁都热情带笑。
“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睡觉吧。”衡南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十分钟，两人接头，盛君殊手里的裙子白色曳地，纯洁的经典女神款，衡南自己试了三件，她撩了撩头发，一件抹胸，一件露背，一件侧开叉。
版画是个英气的女人，对镜梳妆，长卷发，烈焰红唇，背景是阁楼的镂花窗子，风格复古。
衡南没再同盛君殊说话，目光被中间造型茶盘的干冰云雾吸引。
还没想完，衡南拽了拽他，眼里兴奋难掩：“我们是住顶上这个酒店吗？”
盛君殊的目光无声掠过对面，收下，道谢。黎江似乎舒了口气。
金耀兰因病过世后，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教学楼如雨后春笋，就连黎向巍潜心筹备多年的娱乐城，也以“耀兰”命名，可见黎向巍对亡妻感情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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