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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聊十分钟，就把这么多天的日子都忘了。
“不，紧张。”
衡南小心地地将手机屏从被子上揭起来，斜着眼看，黎沅已经已经发了一大堆过来。
他的舌头缝合了，但出血量太大，且浑身扎着的玻璃取不干净，引起反复感染，浑身缠满绷带，痛苦不堪，至今只能靠打吗啡和用医疗设备烧钱吊命。按黎浚的话说，黎家多灾多难。
“我没驾照啊！”肖子烈吼，空气都在震，“说了你又听不见！”
这个氛围够了吗？
三天前黎江拿到了真正的鉴定报告。
衡南如遭重锤。
他垂眼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是倒着摸的，把她刘海全撸了起来，衡南愠怒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盛君殊果然没再提这件事，拦腰抱起她出门。
她猛地站起来，将盛君殊吓了一跳。然后他看着衡南气势汹汹地拉开箱子，开始翻衣服，“衡南？”
焦躁兜着圈的肖子烈大步迎来：“师兄你可算来了。”
……想不起来了。
衡南一只手还缠着厚重的绷带，所以是单手玩手机。
“别动！”他捏紧她手腕厉声喝止，目光仔细扫过，伤口倒是不深。
“准备得怎么样？”衡南用一根手指慢慢地打字。
——问题是她之前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空调暖风吹着盛君殊的背，盛君殊看了她一眼，摸她的脑袋：“是不是生病了。”
衡南脸色复杂，迅速把提到盛君殊的几条消息全部删除，关闭手机，一双黑眸看着天花板，胸口起伏。
不知道为什么衡南这么喜欢。
“有点。”空调开得很足，衡南穿着带兔毛领子的外套，脸颊热得发红，别开他的目光。
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这么一推，师妹万一误会他多厌恶她，理应找个缓冲的理由。
邮件“嗖”地飞出去。
两个人都一脸平静，目光在空中交汇的瞬间，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来问：“师兄，你刚叫我干什么？”
这个十八岁以前都缺席在他们生活中的、自以为单亲家庭抚养长大的小秘书才是父亲的儿子。
黎沅发来一张自|拍合照，头上缠满绷带的姜瑞和黎沅头靠头，他看起来精神不错，露齿笑着，比了胜利手势。
衡南恍然大悟，突然抱她一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长睫垂下，睫毛上沾着小小的水珠：“手疼，取不出来。”
两份报告的灰烬混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这个年纪，资历尚浅，比较容易被吸引，聊聊天应该是正常的。
盛君殊双眼微阖，一言不发。
“……”如果这句话的主语是一个十几岁高中生，黎沅还可以接受，但盛君殊在她心里，是一个拿大刀砍鬼面不改色的成熟稳重、优雅矜贵的男性。而且他很有钱，有钱的男人，不应该都很会玩吗？
盛君殊把回清河的机票退了。
通灵时候被浇下一头冷水的感觉历历在目。
衡南听着他的心跳渐趋平稳，低眼，打量着手上的手帕。
“你又不懂，你忙你的。”衡南镇定地说。
“女上比较容易，那个。”
盛君殊怀疑衡南只是为了在外面过夜。毕竟飞机当天就能落地清河，坐船要两天。她对住各个地方的高级酒店，有别样的热忱。
于是目光落在她胸口：“太硌了，自己拿出来。”
盛君殊没理她。
盛君殊没摸到她发烧，稍稍放下心，倒是摸到一手汗，顺口道：“想要什么？”
但他猜错了，衡南只是从箱子里找出了一件很厚的外套，套在睡裙上面，仰起脖子把拉链拉到了顶，然后揣着口袋坐回了床上。
盛君殊轻轻坐在衡南旁边：“眼影盘不能丢在那里。”
也不嫌渗人。
“衡南……”盛君殊一叫她，衡南心差点跳出喉咙，瞬间将手机面朝下扣住。
若干年来在黎家小心翼翼、装聋作哑，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黎沅，却不是父亲的女儿。
这完全有可能。
衡南嗅到了他漆黑的鬓边，师兄白玉般的耳廓近在咫尺，她不知道怎么想的，恶作剧地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那很好啊。”衡南翻着手机，“到时候我们去鬼屋探险。”
小秘书还做单亲家庭的小秘书，私生女还做逐渐找回自信的私生女，简简单单。
没人理他。
衡南摸了一下自己不太健康的颈椎曲线，所以睡眠不好，会影响很多的方面。
衡南也含泪瞥着他，心提到嗓子眼里，疑心师兄看穿了她的假把式。
他立刻打断自己偏离的思路。
因为这灾难对他没有实感。只要父亲不死，他可以一直掏钱，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矿山。他坐在自己开着冷气的办公室里，又听不到医院病房里彻夜的哀叫。
这他妈是什么意思。衡南抓住头发。
也是一直带在身边的秘书……
衡南冷漠地发了个勾手指的表情。
盛君殊把她拥进怀里，抱着她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到？哪里？
他这话说得极其装模作样。
但她又猜错了。
所以她被他打断之前是不是原本对着屏幕在笑？
“还没有复习。”黎沅说，“我可能要留级了。”
一切结束，其实他们比原定的日子还早了几天。但衡南想坐一次游轮，于是机票改成了船票。
衡南仔细想了想：“他有点紧张。”
青春期的小女孩，对“那个”真是好感兴趣。
盛君殊稍稍放下心：“冷吗？这房间。”
衡南被他抱了一会儿，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一点淡淡的铁锈味，埋在薰衣草洗衣液的气味中。
他将这两份鉴定报告用打火机点燃，扔进垃圾堆里。
盛君殊又看了看师妹欲盖弥彰的小脸，按捺住心里异样的情绪，平和地转过头去，平静地面对着电脑，满眼的数字，有点看不进去。
说不定真的是和朋友在讨论一些专业上的问题，设计，或者舞蹈，他真的不懂。
“可是我没驾照啊，师兄……”
……不可能。
紧张成这样。
当时盛君殊在洗澡，衡南替他回复了一条：“埋进老屋。每年你们去那里烧纸，说不定还能聊两句：）”
这里没有空调，阳炎体怀里非常温暖，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仿佛留在刚才混乱的现场，心有余悸地，仍然横冲直撞地跳动。
*
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彰显逼格用的，奢侈品时尚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