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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抱回来。
盛君殊懵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抬头，“谁？”
带武茧的食指在薄薄的眼皮上用力摩挲，拉宽睫毛的间距，又揉紧。闭着的狐狸眼睛，眼尾通红，睫毛在颤。
风动叶摇。台灯垂下的一圈吊坠，在墙壁上折射出细小的光点，宛如银河内流转的星光。
衡南的心事，到夜晚变得更加明显。她盖着被子，服服帖帖地睡着，从呼吸听得出来，她没睡着，但也平心静气的，没有和他讲话的意图。
衡南闭着眼睛咬住他的肩膀。
“不想。”衡南答得坚决。
到半夜，衡南梦魇惊醒，冷汗涔涔，这段时间，她有时候会噩梦。醒来时怔怔地，松开手，从他身上爬下去，爬回床的边缘。
辗转片刻，水龙头得了趣，自己拧上了。气喘吁吁的间隙，衡南沙哑道：“你抱着我成么。”
“……”
他想到什么，忙睨了一眼衡南的表情，见她没有因为他的否认暴躁，只是专注听着，才缓缓道，“非让我说，我确实不喜欢。”
盛君殊笑了一下：“你说我经常看着鎏衣，恐怕是我是心里在琢磨她。像她那样连白雪都怕的小姑娘，是不是也虐杀过活人。”
盛君殊单手利落把上衣扯脱，露了那道蜈蚣展脚似的疤痕，冷笑：“来，敢做就别怕丢人。”
盛君殊摸了一把她的头发：“别这么阴阳怪气地笑。我对她没好感，她原来是诡丘派长老的姬妾。”
他回头破罐子破摔地扫了眼窗帘：“因为现在白天。”
但他自问上次过程非常温柔，因为没用小圆盒子，他忍得热汗在背上疯狂流淌，也不敢冒进弄疼她。难道是撕衣服的举动把师妹吓着了？
衡南懒洋洋地冷笑一声。
衡南冷冷开口：“你是不是喜欢鎏衣？”
衡南默了好长一段时间，轻轻地说：“你不喜欢，为什么还对她好，为什么还为她说话。”
女孩子的身体，就像是柔弹的棉花，压得紧，仿佛能越缩越小似的。
她的利齿从他颊侧一路爬过去，气息拂在耳边：“师兄从前就喜欢盯着她看。”
盛君殊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又很难回答，“那就要分很多情况。”
盛君殊发现衡南最近有点奇怪。
这双眼睛生得很好，眼尾的扇形褶楔在人心坎上，眼皮薄薄地发着红，纤长的睫毛浸水黏在一起。
衡南以利齿咬破他的唇，偏又轻轻满满地舔舐他的伤口，一点病态的麻蔓延开来，盛君殊喉结滚动一下。
二人相对，衡南打直手臂一推，没将他推开，到把自己一点点地向后滑出了怀抱，黑发在枕头上排出个开屏的扇形，歪了头，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看。
盛君殊强忍着痒，按紧她脊背衣物，指甲压出浅白：“你不要主观臆断。”
馨香的发和皮肤，交织着一股新鲜的铁锈味，全是破碎的，狂乱的，像是像是在博弈。
“张经理说最近有一个酒会，住泰国的五星级酒店。”
师妹身上凉透了，像是一块冰贴在他身上，他握住她的手，把阳炎之气灌进去。
衡南扔掉笔，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她扭头下楼去厨房了。
索性他也不拿水了，收回手搂了搂衡南：“师兄这些年杀过的怨鬼，没有一万也有几千。我们做天师的，说厌恶别人冷酷，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师兄。”她不怀好意地叫。
盛君殊摸左右肩膀，阳炎灵火仍然在安静地燃烧，靠近的掌心能感受到灵火的灼热。
这几日持续下去，盛君殊觉得他晚上喝的绿豆百合汤都是苦的。
盛君殊大概是记着这一点，貌似失态只是拿衣服吓唬她了一回，实际过程仍然极为克制，他冷静的弦绷着，阳炎灵火在她周身慢慢流转，妥帖地照顾到天书影响的每个角落。
有一只麻雀从窗外过，翅膀“碰”地撞了下玻璃。
他脸上还是那副平平静静的样子，只是垂着眼，浓黑的睫毛在乱抖。
“天师免不了走向冷酷，但杀戮总不能随心所欲，事情总有做绝与不做绝之分。”
衡南挣扎着抬头看，别墅的落地窗玻璃外凝了层薄薄的雾，隐约见得被雪覆盖的树枝颤动。
他斟酌了一下：“因为……她只是我们的客人……明白吗？原本就不亲近，大约也未曾在意。又不是你们，还能割袍断义不成？你看我对楚君兮有没有手下留情。”
有时衡南爬回去，还辗转反侧。
实话实说，他的确喜欢讲道理。
“你到底想检验什么？”盛君殊附在她耳边，说来有些无奈的好笑，“检验师兄是不是男人？”
盛君殊换了张纸，耐心地摸到了天书。
因为受冲，盛君殊的眉蹙起瞬间，又慢慢舒展。经了这段时间，衡南进步得多。但他教的时候明明春风化雨，到了她身上，就变得野性难驯，横冲直撞。
衡南还在说什么，他忍不住捏着下巴把她的脸搬过来，强行继续。
盛君殊低头看了看她，只看见她一点眉宇，和垂下的一动不动的睫毛。
她带着这份灼热轻轻触向师妹身上的天书，阳炎之气立刻被天书吸入，天书也很正常。
盛君殊心里想，好，她应该要开始长篇累牍地蛮缠了。这种时候，他不与师妹争辩，听着就好。
刚说了两个字，衡南双眸一缩，猛地揪住他的衣服，小兽一样扑来，堵住了他的嘴。
话截断，天旋地转，盛君殊一翻身将她压住。
刚迈一只脚，她惊叫一声，脚踝被人从背后拉住，一拖，摔回了床上。
“想不想出去转转？”他试探着说。
衡南从他身旁路过，毛毛浮动。他一伸手，将她揽住，摸了下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衡南垂下眼，仰着下巴让他亲完，再度绕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