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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满眼都是惊喜。
“嗯……夜夜都梦见本君么？”他舒展了眉头，眼中似笑非笑。
凉玉半垂着眼：“我都明白。可是，可是……”
两个天兵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臂，快速向前走去。枷锁将纤细的手腕紧紧禁锢，随着她踉跄的步伐，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回荡在九重云霄之上。黯淡的素衣之下，偶然露出腕上的一圈鲜艳色彩。
凤桐“咦”了一声，从她枕下摸出那只线织的白鸟来，转眼化成了真的鸟儿，正在他掌心里缩着，用两个翅膀盖住脸：“没法联系，芳龄是死物么？”
“谁说本君没好全？”
“不然，你是怎么回来的？”他笑着拢了拢她的发丝，想到那天夜里，他顺着她的气息一路追寻，在嶙峋的山峰中央，她一身狼狈而面容姣姣，眸中映着明亮的月色，正抬起脸儿来，似期许又似思念，对着月亮轻快道：“变一只凤凰吧。”
随后她闭上眼睛，唇边一抹笑意，满脸都是淡淡的甜，像三月的桂花风，像她小时候咬了半截的糖人，那样天真的满足，仿佛咬出这两个字来，就已经是喜上眉梢。
“原来你送芳龄来，是这个意思……”她喃喃，又念及自己埋在心中的小心思，脸臊得通红。凤桐气极反笑：“不然呢，难道是给你解闷，给你观赏，给你拿着玩的？”他伸手将芳龄收回袖中，“芳龄有错，难逃责罚。”
司墨神色复杂，心中已然有个大胆猜测，惊天动地，可是单凭他和幼妹，别无旁证，这样翻案，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大呢……他不禁哀叹，攥紧了拳头。
“人呢？”
袖中的鸟儿挣扎了一下，“咕叽”地叫了两声，谁知凉玉睁大了眼睛，惊喜地看着他的衣袖：“咦，原来你会叫！”
天帝笑了笑：“季卿忧心花神，寡人明白。只是定罪那日，司矩从头至尾不发一语，颇为古怪，她此时主动喊冤，此案怎能不重审？”
他上下打量，眼眶渐渐发红：“妹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嘭——”
“你身为玉郎之女，掌清规戒律，为何要行如此不合规矩之事？”季北辰目视司矩，眼中冰冷。
“你回来的那天夜里。”
司矩几百年来一直刚硬倔强，此刻竟然流露这等女儿家软弱神色，十分反常。
他无奈笑道：“知道了，这点小事都如此高兴。”
司矩嘴唇动了动，却看着他苦笑一声：“大哥。”
凤桐给她倒了一杯茶：“别忘了，司矩身上是人间百世劫。你要是硬给她锦衣玉食，便是坏了她的命数，无论如何，她都会跑出去的。”
天帝道：“你托梦给你兄长，反复道‘司矩有冤’，字字泣血，是也不是？”
他叹一口气，悄悄收走了她的纸人，藏入袖中，光芒璀璨间，明艳如火，显出了原身。
司矩的脸色苍白如纸。
天帝道：“你既说自己有冤，又为何此刻认罪？”
“季卿，花神的伤好些了么？”天帝缓声问道。
芳龄蹦了两下，怒发冲冠地瞪着她。
他拍拍她的肩膀：“我来之时，听闻司墨上仙跪请重审司矩案，已在天帝殿前跪了好几日了。”
她笑着捉住他的手：“流觞呢？”
片刻，纱账中传来空灵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季北辰面色发白：“陛下，花神卧病，当事人不在，此刻主审，大有不妥。”
司矩猛地抬头：“陛下，臣的证言极其简单，费不了一个时辰。”
“陛下。”司矩抬首，忽然间泪盈于睫：“恳请陛下速速决断，臣今日一定要说出冤情，绝不肯就范天牢，因为……因为……臣说不定就会死于天牢。”
司矩咬住下唇，默然片刻，道：“命数坎坷，臣实在不堪忍受。当日是司矩一时糊涂，愿意伏罪，求陛下从轻发落。”
司矩抬起头，定定望向纱帐后：“臣有罪，亦有冤。”
凉玉脸颊发烫，气急败坏地咳了一声，转而道：“凤君何时回来的？”
司矩仍然直挺挺地跪着，沉声道：“宝殿之上，应龙作证，天帝主审，司墨记录，证人旁听，司矩掌天规百余年，不知今日重审有何不妥之处？”
殿上众人纷纷望过去，季北辰广袖长袍，搅风而来，足下团团云气荡漾开，长身玉立，身形翩翩，只是眉宇凝重，望见司矩的一瞬间，瞳孔猛缩。
凉玉这才赧然擦去眼泪，理了理乱七八糟的长发，“我……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你在青瓦洞养伤，我没法联系。”
凉玉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儿来，上上下下用目光检查着他：“凤君，你的伤都好了么？”
他生怕她这次又出言顶撞，坐立不安。
一块木牌自纱帐中穿出，金光闪闪悬于空中，流光溢彩，乃是一个“审”字：“好，寡人亲命，应龙见证，重审此案。”
她登时愣在原地，飞快捏了诀变了身形，失声唤道：“鸣夏！”
“你醒着？”他轻轻问道，似是迟疑。
“回陛下，既然北辰君与臣的话有所偏差，那便更要重审。至于托梦——臣因心中含冤，怨气不平，故而灵识未全部消隐，趁转世轮回时，央了……央了阎王托梦给大哥，只盼早日回归天宫。”她低下头去，面颊通红，似是极难为情的样子。
应龙冷冷讥笑：“都说玉郎家的儿女知礼守法，如今看来，此话谬误。”
“丫头，我可没说愿意给你当见证人！”应龙鼻子里哼了一声。季北辰眼神忽忽一明：“既然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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