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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真的忍不住了，惊奇的看着叶崇磬，“什么？”
屹湘看看她脚上的马靴，微笑着说：“又不叫我。”
“喂喂它。”陈太手里一小袋子燕麦，递给屹湘。屹湘掏了一小把给枣红马，叶崇磬身边的那灰花马看到，叶拱过来抢吃。
叶崇磬因为她说的话，心里起了波澜，在波澜下却又变的沉默。
马儿唇吻贴着她的手心，痒痒的。她笑着，听陈太继续说：“……最不可思议的是那茶园。真正是穿过峡谷，别有洞天，美极了、美极了、美极了……你看这里大雾弥漫，茶园里确实另一番模样。人间仙境似的。太美了！”她拍着胸口，似乎那美景就深深印在那儿似的。
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浪漫主义者。
吊脚楼里安静极了，她原以为陈太跟叶崇磬都还没有起床。蹑手蹑脚的，她出了堂屋，先站在围廊上往下看。却不料下面院子里，骑着马绕院子遛着弯儿的，正是叶崇磬；而在一边拿着燕麦喂马的，则是陈太。再远些的浓雾里，有工人在收拾骡马，粗粗一看，也有十几匹。
“我要上去喝茶……杨太太答应了我，给我泡好茶……可惜小叶的茶园只采一季，现在那些工人正在给茶树培养料。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陈太已经预备要上楼了，因为场长堂客已经在招呼她们。招呼陈太喝茶，招呼屹湘用早点。陈太还是停下来，对着屹湘说：“蜜蜂屎！一麻袋一麻袋的蜜蜂屎！”
叶崇磬将手里剩下的那颗糖也塞给她，说：“这么贪甜，小心蛀牙。”
“好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陈太说，“太美了！太美太美……若是三四月的采茶季，你能想象嘛，美丽的采茶女唱着山歌？”
窗子关的只剩下一道缝隙时，他说：“屹湘，该休息时就去休息。”
橘色的窗帘被她缓慢的展开，“野鹿衔梅”的图案艳丽而喜兴。挤进眼中，看久了，她眼睛酸胀……慢慢坐下来，重拾画笔，一笔一笔的，描摹着屋内西兰卡普的图案在素描本上。
叶崇磬骑在一匹无鞍的灰底白花的马上。那膘肥体壮的灰花马，听着叶崇磬的口令，时而小跑，时而慢步，时而漂亮的腾跃、连续的腾跃，即便是在雾中、即便是隔了这样的距离，那马儿优美的姿态，仍令屹湘忍不住惊叹——叶崇磬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木梯上、托着腮的屹湘。
鼻端有点点如何也消散不去的味道，细嗅，却似是一点点古龙水味道混着烟草气似的……
“贪吃鬼。”她笑吟吟的。
回了房，却见叶崇磬仍是站在那里，看到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关好窗。
屹湘剥了糖纸。鼻尖凉凉的，她摸了摸。真该回去休息了。吃着糖，她看看叶崇磬。
她就在这若有若无的味道里睡了过去，睡了这些日子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温暖又安逸。直到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看看表，已经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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