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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脚步声，董亚宁脸色和缓了些，说：“你去，回来还没见姥爷和妈呢。”
“不准挤猫尿。”董亚宁板着脸。
董亚宁伸手过来，搂了搂妹妹的肩膀，说：“那辛苦你了，传声筒。我知道了。”
送他回来的佟金戈是不会告诉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在哥哥手上也没看到有伤处，所以推断下来，应该是他挨了揍——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父亲，她印象里还真没有几个人对哥哥动手还能讨到便宜的。
芳菲坐在哥哥对面。
今晚从他回来，还没有听到那边传来任何异常的声响，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芳菲放心些，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事才离开。
董亚宁被芳菲说的暂时没了话。好半晌才返过乏来时的，问：“你刚刚说，爷爷就是结网、抽烟、吃饭、睡觉？”
话音未落，不知道什么东西“咣”的一下砸在门板上，发出巨响，芳菲一惊。
“嗯。我回来的时候，爸爸还在那里。爸爸明天才回上海。”芳菲说，看看外祖父，又看看站在旁边的母亲。
“你怎么会不知道？”
芳菲上船就晕的，肯跟着爷爷去，那是心疼爷爷也心疼到了十二分。
“爷爷还行？”他眼睛看着别处。
芳菲还是站在那里，说：“我等你吧……”
“没有。我不是说了么，只说眼前的事，眼前的人。其他的，一字不提。就当什么事儿都没有。我真怕他闷在心里闷出毛病来。”芳菲吸着气，说，“可是，我觉得爷爷虽然是对着我说，但他肯定明白，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你。”
“我对她绝对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对你来说，没有遇到她，可能更好。就是继续做个王八蛋，也是个幸福的王八蛋。”芳菲说。
她回头看看哥哥这间屋子，往日里看总觉得杂乱无章，简直没有落脚之处，可现在看来，哥哥不在屋子里，这屋竟然顿时空荡荡起来……她听到外祖父的咳嗽声，急匆匆的往上房走去。
芳菲看起来很疲劳。他进家门的时候，芳菲也刚刚到家。放下行李就来看他了，没顾上休息。眍䁖着的眼睛，显得更大些，眼神却更空洞。看着他，失焦了似的。
芳菲从母亲那里拿了药丸和水，过去坐在外祖父床边。
资景行一边吃着药，一边问：“爷爷还过得去？我听你妈妈说，打电话过去问，总是说还好。”
“你今天是不是见湘湘了？”芳菲问。
“你能出去了吧？”董亚宁掸了掸外衣。浅青灰色的亚麻外衣上，沾了青草汁液，看上去脏乎乎的，还有种不明的味道。那是因为他终于还是大吐特吐了一回。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吃，净喝酒了，吐出来的就都是酒……他看着并不打算马上挪窝的芳菲，皱眉道：“别让我撵你啊。”他说着脱了外套，团了下扔在一边。
“我怎么会知道？”芳菲反问。
听起来很正常。
“他向来不喜欢人插手他的日常生活。”董亚宁深深的了解爷爷。
资景行却看着外孙女一脸的疲态，还要做出笑颜来，摆摆手，说：“有什么要紧。菲菲过来。”
董亚宁清了下喉咙，郁闷恼火的心情，硬生生的被压下去，说：“我要洗澡了。你出去。”
“你知道个屁啊。”芳菲甩开亚宁的胳膊，“你知道个屁啊董亚宁？你知道爷爷伤心，知道姥爷伤心，知道爸妈伤心，知道我伤心……你知道我们伤心，知道都是因为什么？别扯淡了……董亚宁，你！”芳菲哽住了，只瞪着董亚宁。
她从来活泼爽利，新近一段时间，总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难见个笑模样。
“没说我？”董亚宁问。
“嗯。有时候也不是结网，那些旧网，补补洞。饭都是他做，我想做他不让动手。”芳菲想起来陪爷爷过的这几天，简直要哭出来。长这么大，她头一次跟爷爷单独相处这么久。脾气火爆的爷爷，沉默寡言到让她不安。可是她也只有默默的陪着爷爷。吃着爷爷做的最简单的饭。那些饭，即便是她没有心情糟糕到难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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