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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马一浮先生语录类编最新章节!

    《六艺论》当以六艺统摄古今一切学术。今世所谓文学属于《诗》,政事、社会、经济属于《书》,人事、法制属之《礼》,音乐、艺术属之《乐》,本体论、宇宙论属之《易》(哲学当然在内。但哲学译自泰西,意云爱智,爱智即是执见,执见即是法执,应在破除之列,故其为名不妥)。若夫《春秋》之义,以今人语言释之,则所谓有正确之宇宙观,乃有正确之人生观,知宇宙自然之法则,乃知人事当然之法则也。此六艺之统摄今世之学术也。经、史、子、集之分始见于《隋书•经籍志》,前此但有甲、乙、丙、丁之分部而已。《太史公自序》附于《春秋》,史部本为经之支流,后世史书多不足以语此,惟《纲目》为有此义。章实斋所云“六经皆史”,实颠倒见耳。是故史部可附于《春秋》。老子观变甚深,出于《易》。孟子长于《诗》,而其说性善、言仁义,实本于《易》。其所为书,语不及《易》,善《易》者不言《易》耳。邵尧夫言“孟子得《易》之体,老子得《易》之用”,深为得之。墨子出于《礼》,名家、法家亦出于《礼》而失之者。荀子本通六艺,而言性恶则是其失。其言礼,主法后王,故开法家,其后学出一李斯,便乱天下。庄子文辞华美,出于《诗》,其义汪洋自恣而无端崖,实出于《乐》。乐主和同,为说太过则有此失。是故子部可附于群经。至于各家文集,皆可附于《诗》。此六艺之统摄四部也。班氏《艺文志》以诸子为出于王官,实则应谓出于六艺。子部既各有所属矣,此六艺之统摄九流也。《易》可以统《礼》《乐》,《春秋》可以统《诗》《书》,此六艺之互相统摄也。一切学术莫之能外,此所谓“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者也。然此仅轮廓而已,是当有以实之,乃不徒托空言。自来说经各家得失互见,言《礼》当宗康成,传《易》应推伊川,朱子《诗传》不尽可据而大义不误,《尚书》应用《蔡传》,《春秋》应推《胡传》,杜预不及也。六艺之传各有流失,自先儒未尝以为讳,是当依佛氏判教之法一一别之。班氏《艺文志》叙录各家,亦皆明其短长。近人廖季平所为书,颇有判教意味。初分今古,以为《周礼》古文,《王制》今文,故不尽符合。比如郑氏说礼,有违异处,则以属之殷制,或以汉制说《周官》,廖氏伎俩亦无以异。继而讲小大,举经中言小大处,如“大同”、“小康”之类,一一排而比之,其意以为小者不必是恶也。最后讲天人,以为《诗经》所言,全是天事,以“聊乐我云”为“聊乐我魂”,其言乃荒诞不可究诘。廖氏虽经文熟,天资高,而不知义理,不读佛书,向壁虚造,臆说武断,流而为康有为,误人不浅。吾书如可下笔,自当矜慎出之,“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孟子叙列圣之传,当仁不让,直接尼父。而伊川之为《明道行状》,亦以上继孔孟。子张云:“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士固不可以不弘毅也。往者吾尝注《大学》,依义学之法释之,与先儒规模不同,而条理明晰,易于领悟。既而毁弃之,嫌其有类于佛家面目,疑若蹈习窠白也。

    “经”字就字义言,是线装书,佛经谓之修多罗sutra,亦以贝叶为书,以线贯之,略如中土之竹简韦编。就义理言,则是常道,所谓“人伦日用之间所当行”者也。如实而言,须知六经非是圣人撰造出来,而是人人自性所具之理,如非固有,圣人岂能取而与之?执言语、泥文字者每以典册为经,不知宇宙间本来有这些道理,盈天地间莫非经也。寒暑昼夜,阴晴朝暮,乃至一人之身,语默呼吸,作息行止,何莫非《易》,不必限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也。政事之得失,国家之治乱,人物之贤否,何莫非《书》,不必限于今古文若干篇也。一切吟咏语言,虽有精粗美恶浅深之不同,何莫非《诗》,不必限于三百篇也。即如孺子“沧浪之歌”,信口而出,圣人闻之,则声入心通,发为“清斯濯缨,浊斯濯足”之义,岂非诗教?顾沧浪之歌又何尝在三百篇之内耶?拘泥文字、寻行数墨者流何尝知六经之外别有一部没字真经耶?但此文为一般人言之,自不必惊怖其说,以为茫无端涯。此是了义教,不可为初学说法。遽为说此,便束书不观矣。

    “博我以文”是六艺之文,“约我以礼”是六艺之道。

    六艺可以互相统摄。邵康节以四时配《诗》《书》《礼》《春秋》,谓四时有春之春,春之夏,春之秋,春之冬,其余三季准此。实则《诗》亦有《诗》之《易》,《诗》之《诗》,《诗》之《书》,《诗》之《礼》,《诗》之《乐》,《诗》之《春秋》,其余各经准此可知。

    吾说六艺,颇采义学家方法。佛法有折、摄二门,二门原是一门。虽推论远及西方,未尝有外之之意。

    六艺统诸子,理固如是,但流派既分,亦不必泯其差别相。必谓诸子之名可以不立,似亦少过。

    今人受科学影响太深,习于分析,于六艺内容一无所知,而轻视渐甚,故于六艺统摄一切学术之说必不肯信。

    今人讲国学者,以经学、史学、诸子学并列,而不知其皆统于六艺。吾以六艺统诸子,非欲径废诸子学之名也。

    将来作《六艺论》,辞当简约,不必引书,全自胸襟流出,已足取材。

    论经术、经学之别云:汉人言经术,通经可以为政,国有大疑大难,每以经义断之;唐人专事注释,便成经学;宋人以义理明经,见处远过汉人,乃经术正宗。书院讲习,亦此志也。

    先生讲剩语一则,指陈六艺流失云:不觉即是愚,不如实即是诬,贵安排即是烦,骋言说即是奢,执人我即是贼,惑名言即是乱。

    问:“西来学术亦统于六艺”,请易“统”为“类”何如?答云:类是别相,统是总相,总不离别,别不离总,总别亦是一相,非有胜劣之意在乎其间。必若以此为病,则是安于一曲而昧乎大方,是以求通而反碍也。

    先生尝欲作《六艺论》,又拟作《四学考》。自云:须将有关之书重翻一遍,此时殊有所不暇耳。《六艺论》有两种作法:一为长编,须引征广博;一为短篇,则但作扼要之论可矣。

    《诗》首二南,《书》首二典,《易》首坤、干,《礼》称“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孝经》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而后分论天子、诸侯以及庶人之孝,皆是先从本源上提起一个大头脑来。《会语》取义亦同,故名相之事置之其次。至于非议之来,如蚍蜉之撼大树,吾但据理而谈,理本如是,宁恤人言耶?

    问《五行大义》,先生云:其书尚好,多有根据,惟所谓“大义”,终嫌义小。术数家言固所应尔,欲明五行,当读《洪范》,惟《洪范》殊不易读。《蔡传》根据朱子,释“皇建其有极”甚精。

    说《洪范》君、臣之义,因云:君臣皆可从一人身上讲,不待远求。君即是体,臣用;君即是理,臣即是气。臣而作福作威,则性命于气,岂不危哉。道家守丹田,《素问》亦以君臣分论脏腑,有所谓“膻中”者,好恶之所从出也,其体当俗所谓心口处。养生家解《老子》,以国为身,以上国为童身,虽非《老子》本旨,其于气可谓守之精矣,然终不知有理在。至于后世,史乘绵绵,虽未尝一日无君,然无其德而居其位,虽虚有君名,君位犹之虚悬也。

    凡事取一种方式行之者,其方式便是礼,做得恰好,便是乐。如作诗,格律是礼,诗中理致便是乐。写字,识得笔法是礼,气韵便是乐。

    仁主理,义主事,理为阳,事为阴,仁是体,义是用,刚柔是体用中之相。

    先生以所为《孔子闲居篇》注释示学者云:当修五起,行三无,乃至于五至,孟子养气之说原本此篇。五起每以气志连说,须是志于道,乃能帅气,气塞于天地,乃能气志如神。康成注太粗,全说向外去,不知圣人之言全是说向里来也。

    《大戴礼•盛德篇》论《周官》大义甚精,而自来言《周官》者征引多不及此,不知何故。

    《大戴礼》论羽毛鳞介各得阴阳之气以生,与《华严》所论相合。

    《儒行》之言太繁,圣人说来决不如此,《礼运》亦可疑。但伪书亦有精要语,须自己体究既久,自能分别观之耳。

    问:乡三物“六德”有圣,圣何以与五者并列,仅为一德?答云:合而言之,则一“仁”字已足;开而为二,则曰仁、智,或曰仁、义;开而为三,则曰知、仁、勇;开而为四,则曰仁、义、礼、知;为五,则更加信字;为六,加圣则为六德。此处“圣”字非大而化之之谓也。四教配四德,以《诗》配仁,以《书》配知,以《乐》配圣,“圣”字从耳,闻声而通,以《礼》配义。孔子六艺之教,身通者七十二人,非指礼、乐、射、御、书、数,而指六经。以六艺配六德,则《易》可配中,《春秋》可以配和,中者大本,和者达道。《易》为体,《春秋》为用,本可以相通也,余颇疑“三物”之说系汉博士所为,其可疑不在六德,而在六行。“尧舜之道,孝悌而已矣”,《孝经》所言天子之孝,意义广大,睦、娴、任、恤均可包括在内,而任、恤之说尤近墨家言。颜习斋、李恕谷近于墨,故于乡三物反覆致意焉。

    《系辞》云“《易》无思也,无为也”,如有思为,便是与《易》不相应。程子云“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正是《系辞传》注脚。立民问有心之义,答云:圣人与人同,故不能无心,视、听、言、动皆心也。圣人祗是不假安排,自然合理,理行乎气之中。又云:有一毫私吝心,便与天地不相似。又云:习气亦不易知。

    《本义》立名,即以《易》本为卜筮之书,然《大传》明言“《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谓因卜筮示诫则可,谓《易》道尽在卜筮则不可,故读《易》当从伊川入。《折中》《程传》系《本义》之下,非也。

    学者说孔子于《易》独得之秘。批云:圣人之道,人人可得,何秘之有?此语施于诗文评则可,以之说经亦嫌不庄。

    “复小而辨于物”,“小”谓几微。

    《升》卦“顺德”,犹言顺理也。

    熟玩《家人》《睽》二卦,可以尽处家之道。

    观象与观物有精粗之别。六十四卦皆象也,“百姓日用而不知”,于细民何责焉?读《易》自当观象玩辞,反躬以求体《易》之道,方切。

    学者说《观》卦。批云:以十二消息言之,则《观》为八月之卦,是阴长。然《彖传》则取“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九五为观主,为民所观,则以群阴为民,其像甚明,不取阴长之义。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美其以巽体居正,安有进而逞暴之象?以六三之“观我生”为观四,则九五之“观我生”为观上邪?此说穿凿,不合经旨。

    六子各得《干》《坤》之一体,故欲体《干》《坤》,必用六子。五事正出性命之一源,故“欲顺性命,必敬五事”二语最吃紧。《咸》《恒》向来说男女,不知男女祇是假象,以说言行,理实符合。《宜山会语》说四勿、五事,或略思,或言貌,或言行动,其间互相该摄,剖析尚自分明。

    “吉人辞寡”,非是故为简重,语皆应理,自然简要。

    学者未至于见性,终是个《未济》卦。

    《杂卦》“杂”字,是“杂物撰德”之“杂”,非杂乱无序之谓。卦爻虽极其变,莫不有序,即此是礼,亦即行布;万变不离其宗,乾坤阴阳,统摄一切,即此是乐,亦即圆融。故《易》为《礼》之原也。

    圣人本领直是大。“《干》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看他只下一个字,而尽一卦之理,夫岂他人所能及。

    吾讲观象,刊落枝叶,直抉根源。如《论语》统摄六艺,《孝经》总该性德,《礼记》二篇,《诗》《礼》要义不外乎是,皆是提出一个大头脑,直接本源之谈。惜听者等闲视之耳。

    说观象举例云:《比》乐《师》忧。 《比》以阳居君位,天下所归往,“先王以建万国,亲诸侯”,“得志,泽加于民”之象,故乐。 《师》以阳居阴位,贤人穷而在下,“君子以容民畜众”,人亦归之,然“不得志,修身见于世”,故有忧在,所谓“吉凶与民同患”也。关氏《易传》虽云伪书,然其说“履而不处,周公是也;需而不进,孔子是也”二语甚精,固不得以其伪书而少之。彭逊之尝言:人身便是一个《泰》卦,耳、目、鼻孔皆为偶,口及下窍二皆为奇,倒转则为《否》卦,故曰“否之匪人”。此亦先儒所未说,彼自有所悟。依吾说三画卦,则头为奇,手足为偶,便是一个《艮》卦,故人须是用《艮》。艮,止也。一阳止二阴,当止而止。虽亦有阻义,固非险阻之比。

    宇宙便是一部《易》,人之一生亦是一部《易》。

    伏羲画卦时,当已有文字。八卦合以消息,是为十言之教。既有卦矣,卦必有名,如无文字,名从何立。

    《易》每以言、行对举,《论语》说视、听、言、动,《洪范》说视、听、言、貌、思。见于事者谓之行,现于身者谓之貌,发于心者谓之动,而思为之本。“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视听所以为学,“心之官则思”。“道也者,不可须臾离”,惟就视、听、言、动上说来,乃见其不可离耳。“克己复礼”之“礼”,即是天理之“理”,道理之“理”,未至于此,私欲犹自未尽,犹未免于不仁也。昔人有夜半见明星而悟者,如佛是也;有闻雷而悟者,如赵清献、陆象山是也。吾人夜夜见星而不悟,是视犹有未明也;每每闻雷而不悟,是听犹有未聪也。果能自加修省之功,体之身心,验之梦寐,人一己百,人十己千,则浊者可清,昏者可明,所谓“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者是也。其或当时不即见效,只要究心一番,事后寻思,自然记起。如摇笔为文时,旧日所读书自然奔赴腕底也。但患长日昏沉杂乱,则纵使读书,亦只有浊者益浊,昏者益昏耳。

    释“洁静精微”云:洁静即是止,精微即是观。洁者,不染污义,“甘受和,白受采,忠信之人可以学礼”也。静者,不躁动义,不昏沉掉举散乱因而至于乖缪也。精者,不夹杂义,犹米之精凿也。微者,深密义,不求人知而己独知之。《诗》美成王曰“夙夜基命宥密”,《礼》所谓“无声之乐”也。

    《系辞》注以韩康伯为佳,吾当更注之。

    伊川《易传》不可不备,患难中尤当常读之。《性理精义》亦应备一部。

    问李翊灼《周易大义》,先生云:无所发明。分今古文已不必,以天地宇宙乾坤分割而配合之亦不是。《易》言天道而不外人事。渠虽亦言人生标准,不知《易》乃变动不居,不可以标准刻定之。与其说人生标准,终不如“人道”二字为妥也。

    说《周易》观象大旨云:诸子各有观法。老氏言“常有欲以观其徼”,“常无欲以观其妙”,《庄子•逍遥游》,游即是观,谢无量先生尝言之,《列子•仲尼篇》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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