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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马一浮先生语录类编最新章节!

尼篇》可证(案:此指壶丘子论游观一段。圆括号内字为记录者所加。下同)。陆游字务观,亦本于此。佛家有华严三观、弥勒九观、四念处。儒家则观象之法,《系辞》为备,“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乐记》亦云“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与《系辞》恰相合。“万物散殊”,分殊也,故礼主别异;“合同而化”,理一也,故乐主合同。即同见异,即异见同,故《易》者,礼乐之原也。惟观慧之生,须先修止。观者不必以目,六根门头皆可放光,但不修止者,不足以语于此。

    寂而后能感。心体本寂,故感无不通。寻常散乱心所感,全成窒碍,非复心之本体。

    物之象即心之象,象祗是自心之影。

    《三传》以《公羊》为最精核,《谷梁》亦尚谨严,《左氏》则详于事迹而疏于义理。但何休说《公羊》亦有错处,如言孔子有黜周王鲁之意是也。又谓孔子有意弃周之文,反殷之质,亦稍过当。孔子所言“拜乎下,礼也”及“礼,与其奢也宁俭”云云,均有以质补救文胜之意,冀其不偏耳。是以颜渊问为邦,答以四代礼乐,又云“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与三世之说相当。据乱之世用霸,而齐为五霸之首;升平之世用王,鲁存周之礼乐,可以表王;太平之世用帝,则变而至于道矣。《礼运》所谓“大道之行也”云云,谓用帝时也。

    论学者治《春秋》云:仍是求之于例,不见大义,义是活泼泼的,例则死板板的。孔子作《春秋》,何尝有例?以例求之,治史之法也。微言未尝绝,不会则绝,七十子犹或难之;大义未尝乖,识小斯乖,后人自不识耳。

    《春秋胡传》得圣人之用心者十之六七,亦有求之稍过者,或乃有为而言。朱子尝疑其近于严刻。如康节以《春秋》为圣人之刑书,此语亦似失之。治《春秋》可撮举事类,分别列表而究其义,不可但以例求。盖有文同而义异者,非例所能推也,此最难明。从前治此经者,多祇言例,往往失之。诚能精心深入,固大有事在。

    问治三礼。答云:“三礼”亦是门面语。学者每为名物度数所困,汩没一生而不知大义。试思《论语》所说“学诗”、“学礼”,宁指“三礼”邪?吾说《仲尼燕居》虽简,而礼之大义在是,善学者当自得之。

    圣人嘉善称其终,而恶恶严于始,故始用火攻,《春秋》贬之。今夷狄入寇,始用机械化部队,自是圣人之所痛恶。

    华夷之辨,不应以国土人种为别。

    《论语》首章“说”与“乐”是《乐》教,“不知不愠”是《易》教。君子是成德之名,不必在位(素位而行,夷狄患难莫非其位,不必定指爵位)。“不见知”即“不见是”也,“不愠”即“无闷”也。第二章“不好犯上而好作乱”云云是《春秋》教。依此说去,《论语》章章皆六艺之教,可发前贤所未发。姑为笔札,将来作《六艺论》可作底稿。

    释聪明睿知云:象山有言:“汝眼本来自明,汝耳本来自聪,见父自知孝,见兄自知弟。”常人聪明多是误用,目欲色,耳欲声,溺于物故也。孟子云:“形色,天性也。”《洪范》说视、听、言、貌、思,《论语》说视、听、言、动,佛氏言六根,惟圣人乃能践形,能得其理。聪则“声入心通”,明则“目击道存”。睿知说心,心之官主思,“思曰睿,睿作圣”,此当佛氏所谓般若智。到得圣人地位,则聪明睿知,六根门头无不放光动地,全是大用也。

    《论语》每以古今对举,而思古薄今。孔子云“信而好古”,由今视昔,其人与骨均已朽,其事已往,是故信古者须是信其理。如以事言,则“天王狩于河阳”,“赵盾弑其君”,固均非事实也。古亦有可疑者,如孟子之不信《武成》,直以义理断之,乃能断得分明。

    《论语》“夷狄之有君”一章是《春秋》教,当是为吴季札而发。美其让国,犹泰伯三以天下让,可谓至德也。

    《论语集注》须与何晏《集解》比较读之,乃知朱注之精。《集解》全是玄学,令人无从捉摸。例如“志于道,据于德”一章,《集解》但云“道不可体,故志之而已;德有形,故可据”,实本《道德经》“道失而后德”之旨。朱子则云“道则人伦日用之间所当行者”,下语如千钧之重,字字不可移。“德”字先作“行道而有得”,后乃改作“得其道于心而不失之谓”,均是的当亲切,绝不蹈于玄虚。

    “论”字从龠省,便有和乐之义。传者,传也。“传记”之名,不如“宗经论”、“释经论”为佳。

    《论语》之言简,《孟子》便详。濂溪之言约,二程便广,《朱子语类》更加博矣。所以然者,为后人说法,不得不俯而就之,陈寿《诸葛武侯传论》言之详矣。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诗不必指三百篇,礼不必指三千三百,乐不必指五声十二律,但贵好学深思,心知其意耳。

    程子言:“孔子尽是明快人,颜子尽岂弟,孟子尽雄辩。”颜、孟气象容易了解,独孔子之明快,吾尝疑之,意圣人言多含蓄,不当以为明快也。继而思之,孔子直是明快,以其语语澈上澈下,无所盖藏,故曰:“吾无隐乎尔。”

    问:《论语》出七十子后学所记,而于孔子弟子过失皆不讳言,何不隐恶?答云:示教岂可为隐?为贤者讳,别是一义。

    问:程子说《论语》成于有子、曾子之门人,故其书独二子以子称,近见西人苏慧廉所译《论语》,绪论中举子华使齐、冉子退朝两章。答云:子亦通称,不必定出门人。《论语》自是七十子后学所记,其间或出游、夏之手者亦有之。但以领会全书为要,苏慧廉辈琐琐考据,何足道哉!

    凡经传之言,祗是一理,自不相违。孟子不必定根据《大学》,其言自然符合,不得有异耳。

    孟子曰:“人之有德慧术智者,恒存乎疢疾。”故忧患为进德之助。然且勿为出位之思,尽其在己所得为而已。

    孟子说“尽心知性”,当《大学》“格物致知”。

    举皇侃《论语义疏》“叶公问孔子于子路”章示学者云:此章引江熙说云:“叶公惟知执政之贵,不知天下复有胜远,故夫子欲子路抗明素业,无嫌于时,得以清波濯彼秽心也。”似此文字大佳,玄言亦何可废。吾之为人讲说,亦是此意。举世滔滔,积非成是,吾亦是冀以“清波濯彼秽心”耳。又云:马融言“君子儒学道,小人儒矜名”,此汉儒之说,亦不可废。

    问“游于艺”,云:“艺”字本义是种植,《诗》所谓“我艺黍稷”者是,此与英文culture一字颇相当。乡三物以礼居六艺之首。《荀子•礼论》篇云:“礼者,养也。”“养”字之义正与培养黍稷之意为近。教育亦艺也,要亦贵能培养。但乡三物所谓礼、乐,仍就事上说,非其养也。居今日而言六艺,射御既皆不习,乐又早亡,其事虽缺,贵在能通其义。能通其义,则言即是乐,行即是礼,真须臾不可去身者也。

    孔子言:“去兵,去食,无信不立。”去食之义,盖今人所不解。兵之为物,老子云:“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易》云:“圣人以除戎器,诫不虞。”王者之师,有征无战,故兵宜备而不用。汲汲用兵,霸者以下事耳。今西洋各国竞事工商以求富,因而不得不求资源,不得不争市场,复为保护工商利益计,不得不养兵。然而工商业虽有所得,转耗于兵,故国家愈富,适以愈成其贫。

    “老安,少怀,朋友信之”,较之“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更进一步,无所谓己矣。肇公云:“圣人无己,靡所不己,会万物为自己。”既曰浑然一体矣,而又有物现前,便自不是。《大学》讲洁矩之道,而以上下、左右、前后言,用字妥当。譬如一人之身,尽可有上下、左右、前后之分,而仍不害其为一体也。黄道周《孝经集传》言圣人之视草木鸟兽犹身体发肤,故杀一兽、断一树,不以其时,以为非孝。此与西人所谓征服自然意味大不相同。西人自倍根说“知识即权能”一语先已错起,沿流而下,遂有征服自然之论。

    孔子之言直捷了当,老子则好转弯,如云“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之类是也。孔子说“为政以德”,若出老子之口,则云“以德为政”矣。

    孔子是明快人,诚精故明,神应故妙。快即是神,“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之谓也。观其答鄙夫之问,何等明快!

    孟子所说“民为贵”之义,与后世之民治主义不能牵合比附。“天生民而作之君,作之师”,君之与民,本属一体,非判而为二、彼此对待者也。

    《孝经》总摄,《论语》散见。

    孟子引孔子之言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直指人心,最为亲切。仁与不仁之别,实即迷悟之别。务外求名,皆是心术之害,皆不仁也。

    孟子直指本心,谓“人能充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也;人能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也”。稍知自爱,断无起此心者,然事有近于此者,不可不辨。

    《论语》较《孟子》为简,孟子之时,固自有其不得已处。张子韶《孟子传》便多信笔自写己意处。

    孔子所说之事皆是理,所说之用皆是体;老子反是,其言理也,皆是事,其言体也,皆是用,此孔老之别也。孔子言“为政以德”,“修己以敬”,“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所言皆是事,而无一非说理,皆是用,而无一非说体。“四时行,百物生”,是从用上说,而“天何言哉”,则泯然无迹,其言平实。老子处处讲用,其语多险,流弊遂多,后世阴谋家盖由是启之。老子惟首章最好,以下则不能尽纯。如众人如何,我独如何云云,似有自喜之心,疑与首章语言不伦,想不免六国时人为之搀乱。老子是否应关尹之请即为著书,亦一疑问。先秦古书皆难读,惟《论语》《孟子》为可靠。《礼记》出七十子后学之手,《中庸》《大学》最好,《乐记》《曲礼》亦好,《礼运》大同、小康之说便近似道家言,《王制》似出汉博士所为,《儒行》亦不类孔子之言。是故经未尝不可疑,疑经始于孟子,而要当以义理断之。赵岐称孟子长于《诗经》《书经》,孟子去孔子未远,而于《武成》祇取二三策,断之曰:“以至仁伐至不仁,而何其血之流杵也。”是纯从义理上辨别得来。讲考据,则不必可靠矣。但从义理上断制,须是自己义理纯熟,方能辨得分明耳。

    问:人性既善,恶从何来?答云:气质之性有善有不善,不善之来,起于薰习。又《乐记》云:“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恶之细微者,祗是无节,发而不中,过与不及皆恶也。此在佛家即是无明,由于一念不觉,故有昏失。

    读《遗书》《语类》,观其语言时有抑扬,前后有时不同。须知此是对治,病不同,药亦不同,本无此病,何必此药?《论语》所记,“与回言终日”,除问仁与为邦外,皆不得闻。想来颜子高明,夫子与语者非是对治,自外则皆对治语也。即如仲弓问仁,而告之以敬,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乍看似不相干,实则仲弓天才高,而于“敬”字工夫或有未足,近于桑伯子之俭,故告之以敬,而仁在其中矣。又如一贯之旨,尝以语子贡,又尝以语曾子,旨义虽同,而所以告之与其所以应之者,均不相同。子贡聪明,故开口虽错,立即自疑其非。然闻一贯之说,竟无下文,可见承当不下。曾子则时机既熟,一呼便唯,谇啄同时,千载一遇,令人欣喜庆快。释氏云:“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可惜子贡竟未上钩耳。有问于佛者,先告以定法,次日又告以不定法。问:如何昨日是定法,今日是不定法?答云:昨日是定法,今日是不定法,皆对治之谓也。顾虽云对治,闻者亦均有益。佛家说闻击涂毒鼓者,远近皆死,但有迟早耳。

    《太极图说》及《通书》直接《易经》,《西铭》直接《孝经》,《二程遗书》直接《论语》。《外书》则时有精语,但多没头脑处。《朱子语类》收罗广博,不及《二程遗书》之精。治朱子学者,于《四书集注》求之足矣。

    说:“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因云:绍兴陶氏为大姓,族长某先生尝见告,族中子弟良莠不齐,平日恶之而无可如何,岁时致祭,少长咸集,叆然忾然之余,顿忘恶之之心云云。其言甚好。致斋致思之后,自己精神与祖考精神感通,便觉合族如一,忘其有身。实则祖考精神即是自家精神,故曰“祭如在”也。祭义难明在此,此非口舌上事。今人言及孝弟,自以为无甚亏欠,语以“尽性至命”,则承当不下;言及礼乐,自以为可以了解,语以“穷神知化”,则又视为玄妙。不知性命神化不离乎孝弟礼乐,“百姓日用而不知”者此也。今人又好言生命而不及性命,好言文化而不及神化。语其粗不及其精,而不知精者即在粗者之中,所差祇此一点,明乎此,则动容周旋莫非天理之流行矣。《易》云:“穷神知化,行之盛也。”《乐记》言:“礼乐皆得,谓之有德。”其义密合。“悴然现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君子之神化也;“天地位,万物育”,圣人之神化也;“四时行,百物生”,天地之神化也。“其为物不贰”,一故神也;“观其生物不测”,二故化也。性命之理,人之所受于天,圣人未尝多,凡夫未尝少也。

    礼属阴,乐属阳,言属阳,行属阴。言即是乐,行即是礼。“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阴阳感通,理固如是。圣人教人,遇高材悬解之士,固可相喻于无言,否则亦须语言感通。其或言行不足以感人,自是犹有过咎在。即如天气寒暖无常,而人受感冒,可知气本相应,若不尔者,不至感染也。

    阴阳一气,仁义一事,动静一理,寂感同时。言,乐也,属阳。行,礼也,属阴。

    德有礼、相、用则可,以体、相、用为三德则不可。九卦相望说为体、用,亦可,但不可立“体德”、“相德”、“用德”之目。

    问:《大学纂疏》十七页有云,若说各格其物,各致其知,则似不成言语。窃疑事物之理,天下之公,故物上不容着“其”字。若“知”字上着“其”字,似无碍否?答云:知即知此理。知亦是天下之公,人所同具也。

    中土固有学术,将来难免如印度大乘教之落没。然印度经典之亡,中土能传译之,中国学术一旦沦亡,西人无译本,中国人又不能自为之,是诚可忧者也。

    文化即是礼乐,礼乐本于孝弟,孝弟本于爱敬。礼即是行,乐即是言,故礼乐即是言行。

    行之顺理者谓之礼,言之足以感人者谓之乐。存诸中者尽是孝弟之心,斯见于言行者,莫非礼乐之事。

    天地间有感必有应。凡有动皆为感,感则必有应,所应复为感,感复有应。如是而不已之感应道理便是化。

    “言行(者),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这个“动”字,就是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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