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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汝必在此间战死,不可在他处,死有定所,乃可收尔骨也。”《公羊传》:“百里子与蹇叔子哭而送其子,戒之曰:‘尔即死必于殽之嵚岩,吾将尸尔焉。’”《吕氏春秋·悔过篇》:“蹇叔谓其子曰:‘女死不于南方之岸,必于北方之岸,为吾尸汝之易。’”皆其证也。《宣十二年传》:“逢大夫指木谓其二子曰:‘尸汝于是。’”事与相类。

    《宣十一年传》:“诸侯县公皆庆寡人。”杜注:“楚大夫县尹皆僭称公。”师解之曰:“县公,犹县尹,与公侯之公不同,如谓楚僭称王,其臣僭称公,则楚贵官无如令尹司马,何皆不僭,而僭者反在县大夫乎?《襄二十五年传》:‘齐棠公之妻。’杜注:‘棠公,齐棠邑大夫。’齐县大夫亦称公,则非僭可知也。不然则公尊于侯,齐君但称侯,而臣乃僭公乎?”

    《成三年传》:“荀 之在楚也,郑商人有将置诸褚中以出。”注疏不言褚为何物。师解曰:“褚,装衣也。《玉篇》。 褚,衣之橐也。《说文系传》。 褚,囊也。《集韵》。 《襄三十年传》:‘取我衣冠而褚之。’注曰:‘褚,畜也。’《吕氏春秋·乐成篇》作‘子产贮之褚’。可装衣,亦可装物。《说文》:‘ , 也。’又曰:‘ ,载米 也。’《系传》曰:‘ ,囊也。’《庄子·至乐篇》:‘褚,小者不可以怀大。’贾子《春秋篇》曰:‘囊漏贮中。’《通俗文》曰:‘装衣曰 。’则褚、 、贮、 ,并字异义同。褚可装物,亦可装人,故商人欲置褚中以出也。哀六年《公羊传》:‘陈乞以巨囊载公子阳生。’事与此类。”

    《成十六年传》:“韩之战,惠公不振旅。箕之役,先轸不反命。邲之师,荀伯不复从。”杜注:“林父奔走不复故道。”《释文》:“从,徐子容反,或如字。”师述庭训曰:“杜言‘不复故道’,故徐读为踪迹之踪,若读如字,则不复从之下,须加故道二字,义始明白。且林父兵败而归,未必不由故道也。从,盖徒字之误,邲之败,舟中之指可掬,则徒众之不反者多矣。故曰不复徒,三句相对为文,《晋语》作‘邲之役,三军不整旅’,亦指徒众而言。”

    此以上七则,并详《经义述闻》,窃爱其创解,谨节录而恭识之。

    梅花诗

    山谷云:“欧阳公极赏林和靖梅花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而不知和靖别有一联云:“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似胜前句。不知文忠何以弃此赏彼,文章大概亦如女色,好恶止系于人。说见《苕溪渔隐丛话》。细玩二联,各有妙处,然今人但脍炙前二句,而不及后二句,何也?

    咏盐诗

    曾见《咏盐》诗二句云:“调成天上中和鼎,煮出人间富贵家。”甚新,惜不知为何人所作。

    胎生

    世传鹤胎生,其实鹤有卵,非胎生也。惟鸬鹚却是胎生,见《抱朴子》及《本草》。

    秋香

    唐解元窃婢秋香事,小说家多艳称之。案南京旧院妓,有秋香,后从良,有旧相识求见,以扇画柳题诗拒之云:“昔日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旧枝条。如今写入丹青里,不许东风再动摇。”见梅禹金《青泥莲花记》。祝枝山有题秋香便面诗云:“晃玉摇银小扇图,五云楼阁女仙居。行间著过秋香字,知是成都薛校书。”是盖又一秋香也。

    苗夫人王夫人

    唐张泌《妆楼记》云:“苗夫人,其父太师,其舅张河东,其夫张延赏,其子弘靖,其婿韦皋。”妇人之贵,无如此者。然碧鹳郎君,延赏不识,而夫人独识之。则其卓鉴,又有夐绝千古者,非寻常巾帼可比也。又元载败事,其妻王夫人博闻强记,朝廷欲令为宫中女史。夫人曰:“十六年太原节度使女,二十年宰相妻,谁能更记得长信昭阳之事。”主司上闻,俄亦赐死。其气节亦高出乃夫上矣。

    蔡氏两状元

    蔡宗伯升元,传胪诗云:“入对彤廷策万言,句胪高唱帝临轩。君恩独被臣家渥,十二年间两状元。”盖一谓蔡公启僔也,一时传诵焉。

    摸龙阿太

    仁和姚少宰三辰 之祖业医,尝采药堕溪,手摸石,滑而蠕动,负姚上,两目如灯,照见须角,委姚地上,腾云去,始知为龙也。手触涎处,香累月不散,以手撮药,病立愈。人呼之谓“摸龙阿太”。

    人隔天河

    乾隆己未朝考诗题“赋得因风想玉珂”。袁简斋先生句云:“声疑来禁苑,人似隔天河。”阅卷者以语涉不庄,将摈之。尹文端公力争曰:“此人肯用心思,必年少有才者。”于是众议始定。先生馆选后,乞假归娶。朝士赠诗络绎。毗陵程文恭公景伊 一绝曰:“金灯花下沸笙歌,宝帐流香散绮罗。此日黄姑逢织女,漫云人似隔天河。”盖调之也。

    洗福禄

    常州风俗,腊月二十六日浴,曰洗福禄。二十七日浴,曰洗啾唧。啾唧,即祓除之意也。

    响铃坟

    嘉禾梅里,俗传南宋王妃时云卿墓,人上其冢,有铃声,名响铃坟。赵味辛司马怀玉 有诗云:“纨扇珠襦一夕捐,松楸今属野人田。可怜委骨埋香日,已是残山剩水年。”“玉钩一样怨秋萤,此地犹传有响铃。绝胜寒琼拾幽草,西陵夜夜哭冬青。”

    温铜刀

    漆其鞞以铜饰之,铜其茎以银镂之,茎得周尺七寸六分弱,身长三其茎而微不逮焉。冬月握茎不寒,故名温铜。传为明戎政尚书陆公完学 遗物,思陵赐也。汝南许大令元基 藏之。

    蝴蝶会

    今同人携酒一壶,肴二碟醵饮,名之曰蝴蝶会。匪仅谐声,亦以象形也。颇雅,可入吟咏。

    朱锦山

    锦山,乌程人,能陈二十四种乐器于前,以手口及头足动之,皆中节。又能奏各种曲,间以拇战等声,亦臻其妙。自言尝给事故相邸中,败后辞去,复还吴中,以素业糊口云。近广东亦有所谓锣鼓三者,正与之相类。

    李笠翁墓

    笠翁晚年,卜筑于杭州云居山东麓,缘山构屋,名曰层园。卒,葬于方家峪九曜山之阳。钱唐令梁允植题其碣曰:“湖上笠翁之墓。”日久就圮,仁和赵宽夫坦 命守冢人沈德昭修筑之,复树故碣,且俾为券藏于家,可谓风雅好事者矣。

    燕台小乐府

    京师奢靡,甲于天下,而诈伪亦甲于天下。余尝作燕台小乐府五首,《梨园伶》云:“软红十丈春风酣,不重美女重美男。宛转歌喉袅金缕,美男妆成如美女。楼台十二醉春风,过午花梢日影红。此际香车来巷陌,此时脆管出帘栊。帘栊掩映娇妆束,场屋频频滚弦索。须臾花枝照眼明,飞上九天歌一声。歌声未罢欢声满,就中谁得秋波转?曲罢翩然下坐旁,犹留粉晕与脂香。凭将眉语通心语,好把歌场换酒场。酒楼携得人如玉,自占藏春最高阁。闲泛鹅儿弄斝尊,不容鹦母窥帘幕。承颜伺色最聪明,射覆藏钩靡不精。欲即偏离抛又近,情无情处动人情。情多不及黄金贵,几束吴绫谋一醉。梦里温柔镜里人,甘心竟为他憔悴。憔悴青衫兴已阑,一鞭又跨别人鞍。试看花底秦宫活,谁念车傍范叔寒。”《赝骨董》云:“世间何者为古物?尺五青天一明月。世间何者为真灵?日星河岳贤圣经。彼食肉者何伧父,以假作真新作古。遂使市井售利徒,穷极妆点相欺诬。先秦铜鼎汉玉斝,阿房宫砖未央瓦,李斯古篆右军书,戴嵩老牛韩干马。湘帘棐几清绝尘,一一帖妥而横陈。若者商周若虞夏,平视群材高索价。吁嗟乎我生已后三千年,眼光那及前人前。矧乃宝物出非偶,鬼护神呵妖魅守。书言用器惟求新,当王者贵物最珍。羲皇以前瓦与石,纵在人间何足惜。君不见贫儿乞食善解嘲,原宪之杖颜回瓢。又不见奇珍从古无世寿,玉玺而今已非旧。”《跑热车》云:“雷声砉砉长安街,九逵大路扬尘霾。忽然到眼疾如驶,奇肱之车飞而来。车中之人美如玉,锦带吴钩新结束。车傍之仆秀且明,窄襟秃袖双貂缨。执鞭者如齐越石,意气骄人殊自得。此时可有阖门妻,窥见夫郎好颜色。试问轮蹄为底忙,来从何处去何方?却离罗绮开筵地,会向氍毹选色场。色围香阵销魂剧,镇日笙歌喧不绝。锦上繁花火里蛾,此车亦复因人热。热场热客自营营,冷眼看他褦襶行。直为炎官效奔走,非关汗马博功名。缁尘我亦驱驰客,敝车代步聊栖息。相看肥马气扬扬,自笑蹇驴行得得。若风从,若云从,骋而先者毛羽丰,真不愧车如流水马如龙。为鸡口,为牛后,跂而及者牛马走,未免叹车如鸡栖马如狗。”《花局子》云:“李桃应候开无差,烘而出之名唐花。先时者珍后时宝,开在当时转如草。挽回造化信有之,斫削元气良由斯。同根相煎何太急,阿奴火攻出下策。不须剪彩方隋宫,不须羯鼓挝春风。顷刻千红兼万紫,云罗霞锦开重重。京师女儿美如玉,最妙芳龄十五六。眼波秋水黛春山,灼灼花枝鲜耀目。颇闻罗帐夜横陈,暖炕熏笼熨体频。人亦如花娇养法,蕊珠烘透十分春。容颜转眼浑非旧,玉骨香桃可怜瘦。自是英华早发舒,面痕容易观何皱。矧兹弱植力无多,雨妒霜欺可奈何。纵有十重金步障,难留隔岁玉枝柯。世人看花惜花少,花若有知应亦恼。不若移根冷处栽,自开自落年年好。岂知好景发年年,争得非时竞逞妍。若使名花都有寿,何人肯费买春钱?”《八角鼓》云:“十棒花奴罢歌舞,新声乃有八角鼓。一木一扇一氍毹,演说亡是兼子虚。虚中生实无生有,别是人间一谈薮。操成北地土风音,生就东风滑稽口。有时按曲苏昆生,有时说书柳敬亭,有时郝隆作蛮语,有时公冶通鸟声。有时双盘旋空际,公孙大娘舞剑器;有时累丸掷空中,痀偻丈人承蜩功。须臾座中响弦索,引上雏儿一双玉。不习梨园旧谱声,自调菊部新翻曲。曲边人物尽风流,燕样身材莺样喉。入局先输钱买笑,当筵又费锦缠头。眼波眉语通消息,别有温柔描不得。巧谑新谐倍有情,秾歌艳舞都无色。由来此戏五方同,不及京师技最工。此辈亦须官样好,马伶无怪客严公。”

    管杏花

    史文靖公馆课庶常,以春日即事命题。管水初一清 诗中一联云:“两三点雨逢寒食,廿四番风到杏花。”史公击节,人因呼之曰“管杏花”。

    铁马

    檐铁曰“铁马”,向不解马字之义,偶阅唐冯贽《南部烟花记》:“临池观竹既枯,后每思其响,帝为作薄玉龙数十片,以缕线悬于檐外,夜中因风相击,听之与竹无异。民间效之,不敢用龙,以什骏代,故曰马也。”

    家书署姓

    山舟学士尝见诸城刘文清相国与其父文正公家书,末署款云“男刘墉百拜”。赵味辛司马曾见明王文成与父太宰公书,名上亦书姓。盖当时风尚使然,今若效之,便哗然矣。

    马闸子

    今人以皮为交床,名马闸子,官长多以自随,以便于取挈也。按唐明皇作逍遥座,远行携之,如折叠椅,盖即此物之权舆乎?

    阳明之学

    王文成公功业彪炳,卓然为一代之冠,惟以良知揭天下,稍累高明。而议者极意诋诃,至谓有明之天下,不亡于流贼,而亡于阳明。是何言欤?黄梨洲云:“今之敢于骂象山、阳明者,以晦翁为之主,是犹豪奴之慢宾客,猘犬之逐行人。”斯言真刻酷矣。

    笙磬同音

    沈无咎,字子慕,乌程人,少工诗,性疏傲,尝以鬻鱼为业。所居有渔庄亩许,得鱼则跣足入市,所需值不二言。又善结彩珠为灯,挟灯赴广陵求售。一日,过某商门,商素闻其名,还其灯,以白金一镒为赠。无咎大怒,委金于地曰:“若较价值,吾不怪。牧猪奴何知,而令我受腥膻物耶?”毁其灯,不顾而去。客武进,一时士夫多与之交,其诗名《梦花集》。女子汤朝,武进吕氏侍儿也,字蕉云,亦能诗,见无咎诗而好之,因题四律以示无咎,遂聘为妻。于是朝诗益进,遂以所酬唱者合刻之,名曰《笙磬同音》。

    活孟子

    明陈白沙以学为粤倡,其学一宗濂洛。姜进士麟者,始见白沙,曰:“吾阅人多矣,如陈先生者,耳目口鼻人也,所以视听言动,殆非人也。”人问之,辄曰“活孟子,活孟子”云。白沙初应聘至省,观者数千万人,图其貌者以百数计,市井妇孺皆称为陈道统。入京,授翰林院检讨,以养母还山不仕。宪庙升遐,哀诏至,先生赋诗云:“三旬白布裹乌纱,六载君恩许卧家。”家居尝戴玉台巾,玉台,山名,巾象之也。 扶青玉杖,插花帽檐,往来山水之间。有诗云:“惟有白头溪里影,至今犹带玉台巾。”又云:“拄地撑天吾亦有,一茎青玉过眉长。”又云:“两鬓馨香齐插了,赛兰花间木犀花。”其风流如此。白沙弟子百余六人,以林缉熙光 为最。白沙殁后,湛文简露 祀之于衡山岳麓精舍,其后文简卒,因以配享焉。

    不倒翁

    赵云松观察作不倒翁诗,欲用“黄胖春游”四字,而未得其对。明日方浴,忽忆“白题胡舞”,真绝对也。喜而一跃,浴盆顿破。

    不能诗

    世传曾子固不能诗,非不能也,不过稍逊于文耳。唐张道古,名 ,博学善古文,读书万卷,而不好为诗。曾在张楚梦座上,时久旱,忽大雨,众宾咏之,道古最后方成绝句曰:“亢旸今已久,喜雨自云倾。一点不斜去,极多时下成。”此则真不能诗者矣。事见唐张 《耳目记》。

    六和塔

    吾杭江干开化寺塔,曰六和塔。开宝三年,智觉禅师延寿,始于钱氏南果园开山建塔,后废。宋绍兴二十六年,僧智昙重建。案《四朝闻见录》:“卫泾,字清叔,自佥幕奉召,而不入国门,翱翔于江上六合塔。”又宋《艺圃集》:“李沆有《六合塔》诗。”然则和者,合之转音,今北人口音,呼合如和字。俗传六和塔,系元僧杨琏真伽裒宋陵骨而成,实非也。裒骨之塔曰镇南塔,俗呼一瓶塔,又曰白塔。吴僧《白塔寺》诗,所谓“到江吴地尽,隔岸越山多”,即此是也。案《清江集·穆陵行》云:“江头白塔今不见。”则镇南塔自明初已刬去之矣。又《江月松风集·白塔》诗:“宋宫传自唐朝寺,白塔崔嵬寝殿前。”则在大内是又一白塔也。

    姬姜被难

    宋共姬待姆不至而死于火,楚贞姜待符不至而死于水,妇人之义,守礼大于避害,二夫人之事相同,皆能人之所难能者也。后之议者,谓其知守经而不知达权,误矣。

    名之显晦不同

    郭翼《雪履斋笔记》:“张俊有爱姬张秾,乃钱唐妓,颇涉书史。拓皋之役,俊发书嘱以家事,姬引霍去病、赵云以坚其心。俊以其书缴奏,上亲书奖谕。”张、韩皆中兴名将,皆有奇女子,又皆出微贱,亦奇矣!施彦执《北窗炙 》:“钱唐两处士,林和靖居孤山,徐冲晦居万松岭,夹湖相望。徐之孙忉犹守故庐,语人曰:‘先祖有言,子孙世世勿离钱唐,永无兵燹。’”先生名奭,赐号冲晦。 今人但知林和靖,而不及冲晦,盛称梁红玉,而不及张秾,亦有幸有不幸也。

    王坟豆

    九曜山下有隙地焉,相传是明昌化伯邵林墓域。林为孝惠太后之父,旧称邵皇亲坟,杭人讹为邵王坟。其地产蚕豆甚佳,俗呼“王坟豆”,此可与“东陵瓜”同作邵氏典故。

    鹧鸪米

    渔洋山人《居易录》:“弋阳汪少宰伟 赴一中官请,设饭止半盂,而香滑异常。问米所从出,云:‘四川以岁例进贡者,米生于鹧鸪尾,尾止二粒,取出放去,来年则更取之。’”其事甚异。先伯祖谏庵先生有《鹧鸪米歌》云:“鹧鸪鹧鸪吾问尔,尔何不学雄鸡自断尾?胡为苦唤行不得,犹护尾中二粒米。鹧鸪向我鸣钩辀,请对以臆知是不?白鹭缞,青凤裘,鹤氅翠翎雄雉头,征取羽毛助文采,山林搜捕遭危殆。可怜更有触网罗,燔炙煎烹调鼎鼐。岂若米自尾中生,不劳播谷频催耕。各以两粒充玉食,香净突过长腰粳。但使年年来去无羁缚,予尾翛翛予亦乐。”

    讳

    书传之论讳,然亦有不可通者。先伯祖有《与卢抱经学士论讳书》及《书讳辩后》二篇,极赅博精核,爰敬录之。《书》云:“伻来辱书,是前月十日所发,毗陵至杭,仅六百里,奚迟滞如此。承示古人生不辟名,卒哭乃讳,引据精核,先生之论详矣。然窃有疑焉。即以天子诸侯言之,周襄王名郑,而不闻郑国改封。鲁废具敖二山,而有公孙敖。卫襄公名恶,而其后有大夫齐恶,何以不讳?齐有昭公,而其兄孝公名昭。宋有成公,其孙平公名成。举谥则犯名,讳名则废谥,宜何如讳?且有子孙与其先世同名者,高圉之父名辟方,而孝王名辟方。厉王名胡,而僖王名胡。晋惠公名夷吾,而灵公名夷皋。郑武公名掘突,而厉公名突。蔡文侯名申,而昭侯名申杞。桓公名姑容,而文公名益姑。莒渠丘公名朱,而犁比公名买朱鉏。若夫武王,一代之宗也,而卫有公叔发,郑有公子发。伯禽,不祧之君也,而有柳下惠展禽。兹舆期,莒之祖也,而后世有兹 公及展舆、庚舆。季胜,赵之祖也,而春秋有赵胜,战国有公子胜,平原君亦名胜。陈完,田齐之始祖也,而陈成子有兄曰完。凡此岂得援舍故讳新之例,以为词耶?又有以祖父之名为氏,如《杜世族谱》、《郑氏族略》所载者,则祖宗之名,世世不可复讳,亦不必入门而问矣。是皆愚昧所未解,愿先生再诲之。”《书后》云:“《旧唐书》讥退之《讳辨》纰谬,岂以李贺父名晋肃,贺不举进士为是耶?王观国《学林》引唐人康骈《剧谈录》曰:‘元微之以明经擢第,愿结交李贺,执贽造门,贺览刺不答,微之惭愤而退。后登要路,因指贺祖名进,不合应进士举,遂致 轲。’乃知毁贺者,微之也。惟称祖讳进与言父晋肃异。然退之颇有误处。《史记·天官书》:‘气来卑而循车通。’《裴氏集解》谓‘车通避汉武帝’,则不讳辙之说恐非。杜上声,度去声,杜、度二字不同音。杜度,见《晋书·卫恒传》,非杜操字伯度者也。 治天下之治,平声,非去声,且犯高宗正讳,即宪宗时高庙已祧,不讳而讳,辨中似不宜见此字。曾子父名点,不名晳。宇文化及逆党孟秉,《隋书·炀帝纪》、《唐书·窦建德传》并作孟景,以秉与昞同音而改之。李林甫上御定月令表,璇玑玉衡,以玑与基同音而改之,则不讳浒势秉机之语,殊未尽然。盖唐俗重讳,自天子迄士大夫家,虽二名嫌名亦避之,其弊至于父名乐,终身不听丝竹,不游嵩岱。父名石,平生不用石器,遇石不践。退之此辨,殆借以讽世欤?至周密《齐东野语》引《讳辨》云:‘桓公名白,博有五皓之称。厉王名长,琴有修短之目。不闻为布帛为布皓,肾肠为肾修。’今文无之,此乃《颜氏家训·风操篇》语,弁阳老人误以为韩文也。”

    解经可噱

    群儒羽翼经传,而间有极可笑者。桓六年经书“实来”,杜注谓“承上五年冬州公如曹,故曰实来”。此解原属牵强,盖从阙文之说为是。而家氏铉翁引“子皮实来”、“巩伯实来”为证,以为“天王使人下聘”。毋论圣人不作此廋词隐语,且作经未成,而反引未来之传以为注解,有是理乎?襄二年,“葬小君齐姜”。九年,“葬小君穆姜”。左氏以齐姜为成公夫人,穆姜为宣公夫人,传文甚明。公羊独疑其词曰:“齐姜与穆姜,则未知其为成夫人欤?宣夫人欤?”而何休直以齐姜为宣夫人,疏申之云:“何氏以齐姜先薨,多是姑;穆姜后卒,理宜为妇。”夫姑后妇殁,妇先姑逝,亦修短之数,有何定例耶?此二段解经,殊属可笑。又鲁定公母不书薨,遂引仙传,以为服五加皮致不死。羊舌大夫以盗献羊埋头事发,掘舌为证,因而得姓,可谓不经之谈。

    封神传

    《封神演义》一书,可谓诞且妄矣,然亦有所本。《旧唐书·礼乐志》引《六韬》云:“武王伐纣,雪深丈余,五车二马,行无辙迹,诣营求谒,武王怪而问焉。太公对曰:‘此必五方之神来受事耳。’遂以其名召入,各以其职命焉。”案五车二马,乃四海之神祝融、句芒、颛顼、蓐收、河伯、风伯、雨师也。又《史记·封禅书》:“八神将太公以来作之。”则俗传不尽诬矣。今凡人家门户上,多贴“姜太公在此,诸神回避”,亦由此也。

    真字

    十三经无真字,盖正字,即古真字也。正鹄、正月、雨无正,皆是。今广东各艺招牌,如教识正银、正山水,皆不作真字,尚有古风。又经书中假字,皆作假借解,盖真假二字,古悉用诚伪也。

    书卒异词

    凡人死曰卒,曰殁,曰疾终,曰溘逝,曰厌世,曰弃养,曰长逝,曰捐馆舍,此夫人知之也。又曰弃堂帐,颜鲁公徐府君神道碑:“夫人春秋六十有八,弃堂帐于相州之安阳。”又曰启手足,独孤及独孤公夫人韦氏墓志:“启手足之日,长幼号啕。”权德舆杜岐公志铭:“十一月辛启手足京师安仁里。”梁肃皇甫县尉志铭:“启手足于嘉兴县私第。”宋李宗谔石保吉碑:“启手足于丰义坊之私第。”又曰隐化,陈子昂为其父元敬志铭:“隐化于私宫。”又曰迁神,柳宗元崔敬志铭:“迁神于舟。”又道士卒曰解驾,见唐许长史旧馆坛碑。曰遁化,见颜鲁公李元靖先生碑。尼卒曰迁神,见李志暕唐兴圣尼法澄铭。曰迁化,见唐宣化寺尼见行塔铭。曰舍寿,见唐济度寺尼法愿志铭。僧卒曰迁形,亦曰迁化,见《唐道安禅师塔记》,及僧维新等经幢。曰示灭,见刘禹锡《牛头山融大师新塔记》。

    徒法无益

    《周书·酒诰》曰:“群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饮酒之禁,何至其严如此?盖其时朝歌化纣之俗,酗酒太甚,故特设厉禁以止之,所谓刑乱国用重法也。明洪武初定例:“凡吸烟者杀无赦。”烟草本出于外域,可见当日亦以此为鸩毒,故立法如此之峻,而今则人易叶而户抗,奇矣!窃谓鸦片之禁,近日愈严而行愈广,余谓不及十年,必至人人吸之,如水烟旱菰而后止。地日产其戕生之物,而天亦不能不伤其好生之心,哀哉!

    孔子删诗

    阮亭司寇《池北偶谈》谓孔子正乐而并未删诗。其论云:“《论语》一则曰‘诗三百’,再则曰‘诵诗三百’,《家语》对哀公问郊,亦曰‘臣闻诵诗三百,不可以一献’,知古诗本有三百,非孔氏手定也。又左氏列国卿大夫燕飨赋诗,率皆三百篇中,多在孔氏之前,其非夫子删定,了然可见。”然其说亦有未可尽通者,如《茅鸱》、《河水》、《新宫》、《辔之》、《柔矣》等篇,独非赋诗也乎?今则全篇逸去。其他“素以为绚兮”一句,“唐棣之华”四句,见于《论语》。“兆云询多”二句,“周道挺挺”四句,“祈招之愔愔”六句,见于《左传》。“昔吾有先正”五句,见于《小戴记·缁衣篇》。“鱼在在藻”六句,见于《大戴记·用兵篇》。“国有大命”三句,见于《荀子·臣道篇》。至《南陔》等六篇,有笙无词,《貍首》亦然,则谓三百篇外绝无删动,亦未见其允当。大约或篇或章,均系旧逸。而单词骈句,尚错杂于简端。孔子定诗时,则竟删去,以成三百五篇完好之作,亦述而不作之意也。如谓古诗三千,而删存止于三百,则马迁传闻之误,前人辨之详矣,其说殊不足信。惟《墨子·公益篇》有云:“诵诗三百,弦诗三百,歌诗三百,舞诗三百。”诸子之说,固不足尽信,然凿凿言之,不知即此三百篇耶?抑别有所谓三百者耶?

    麾蚤

    礼器不麾蚤,旧注训麾为快,谓祭不以蚤为快也。其说殊属晦涩。杭堇浦太史世骏 《续礼记集说》引归安郑氏曰:“此言临祭之时,极其诚敬,不敢指麾,不敢搔爬,所谓手容恭也。蚤与搔,古字通耳。”似较旧说,于义为长。

    韩公帕苏公笠

    广东潮州妇女出行,则以皂布丈余蒙头,自首以下,双垂至膝,时或两手翕张其布以视人,状甚可怖,名曰“文公帕”,昌黎遗制也。惠州嘉应妇女多戴笠,笠周围缀以绸帛,以遮风日,名曰“苏公笠”,眉山遗制也。二物甚韵。

    毛诗酒令

    向在友人家小饮,行一酒令,须四言《毛诗》二句,合成一花,要并头、并蒂、连理,如“宜尔子孙,男子之祥”,隐宜男,此并头花也。“驾彼四牡,颜如渥丹”,隐牡丹,此并蒂花也。“不以其长,春日迟迟”,隐长春,此连理花也。此令甚新。

    孟子始尊伊尹

    孟子称伊尹之任,辨伊尹之志,论伊尹之出处,明伊尹之见道统,七篇之中,屡屡言之。而孔子口中,绝未论及,耏野之师,桐宫之放,事为其创,功罪俱难言之也。圣人之意深矣。

    水晶

    古人之言,有未可尽信者,《格古要论》及刘贡父俱云:“水晶为千年老冰。”然此物出于广东潮州,潮州乌得有冰?且有黄晶、紫晶、绿晶、茶晶、墨晶、发晶之别,其非冰也明矣。考《铁围山丛谈》载,“政和间,伊阳太和山崩,裂出水晶。”则是石中所产无疑。又案,刘贡父与一弁员同座,偶言及水晶系是何物,贡父曰:“不过多年老冰耳。”冰、兵同音,盖戏语也,本不可以为据。

    市井食单

    猪耳朵,名曰“俏冤家”;猪大肠,名曰“佛扒墙”,皆苏人市井食单名色。

    殿寺新名

    殿名多取堂皇冠冕字样,而光武洛阳有却飞殿,见《七修类稿》。寺名多取安禅祈福字样,而蜀中成都有相思寺,见《香祖笔记》。

    念珠钟声

    念珠名牟尼珠。《庶物异名疏》:“梵语钵塞,此名数珠,乃引接下根,牵果修业之具也。”《瓦釜漫记》:“念珠凡一百零八枚,盖取十二月,二十四气,七十二候,准一岁之义。”其曰天罡地煞者,荒唐之言也。钟声一百零八下者,亦取此义,而击之法,各处小有不同。杭州歌云:“前发三十六,后发三十六,中发三十六,声急,通共一百八声息。”绍兴歌云:“紧十八,慢十八,六遍凑成一百八。”台州歌云:“前击七,后击八,中间十八徐徐发,更兼临后击三声,三通共成一百八。”

    和尚破荤

    人馈得心大师鸡子若干枚。师大吞咽,作偈曰:“混沌乾坤一壳包,也无皮骨也无毛,老僧带尔西天去,免在人间受一刀。”是大慈悲,大解脱。张献忠攻渝,见破山和尚,强之食肉。师曰:“公不屠城,我便开戒。”献忠允之。师乃食肉,说偈曰:“酒肉穿肠过,佛在当中坐。”是大功德,大作用。若唐僧人某,“但愿鹅生四脚,鳖着两裙”,人以为俊语。又某僧劈伽蓝作薪煮狗肉,有句云:“狗肉锅中还未烂,伽蓝再取一尊来。”人以为洒脱,余谓此不但魔道,直是饿鬼道、畜生道矣。

    任翼圣

    任翼圣宪副启运 九岁读《孟子》终,饮泣不食。乃祖问其故,曰:“岂有读‘然而无有乎尔’二语,而不悲者乎?”后晚年学《易》,研思极虑,忽神游乾坤图内,身如委蜕。一霎,八卦划然开朗,始苏。盖如卧如死者,已旬有七日矣,奇哉!见震泽任心斋兆麟 《有竹斋集》。

    武弁临终诗

    明杭吴东昇,武弁也,年八十卒,临终诗曰:“嘱咐儿孙送我终,衣衾棺椁莫丰隆。停丧只好经旬外,出殡须行径路中。念我行藏无大过,请僧超度有何功。掘坑埋了平生事,休信山家吉与凶。”杭人奢于丧而缓于葬者,当奉此诗为玉圭金臬。

    胆异

    诸物之胆,皆附肝不动。蚦蛇之胆,随日而转,分上中下三旬。熊胆随时而转,分春夏秋冬。象胆随月而转,分十二建。盖象具十二肖肉,如正月建寅,胆在其虎肉是也。

    聚珍版

    沈存中云:“庆历中,有毕昇为活字版,用胶泥烧成。”武英殿聚珍版,自易铜为木之后,近闻亦多散失。顷广东新制活字版一付,以黄杨坚木为之,现已有二万余字,随时增益,大约至五六万字,可以足用。吴石华兰修 、曾勉士钊 两学博,仪墨农孝廉克中 主司其事,将来可成一巨观也。

    优剧

    宋时大内中,许优伶以时事入科诨,作为戏笑,盖兼以广察舆情也。秦桧当国,和议既成,无迎还二圣意。又桧一日于朝堂假寐,误坠其巾,都察院吴某立置曲柄荷叶托首,安于椅后,遂名曰“太师椅”。有二优因戏于上前,一人捧太师椅,安排坐位,一人盛服缓步而出,耳后带大金镮二,垂至前肩。一人问曰:“汝所带是何物?”曰:“此名二胜镮。”一人直前,将双镮掷诸其背,曰:“汝但坐太师交椅受用足矣。二胜之镮,丢之脑后可也。”韩侂胄当国,恃功妄作,诸事皆矫旨行之。偶值内宴,伶人王公瑾曰:“今日之事,政如客人卖伞,不油里面。”史弥远当国,威福日盛,凡有夤缘者,必奔走其门。一日,伶人于上前演剧。一人扮颜夫子,喟然而叹。子贡在旁曰:“子何忧之深也?”颜子曰:“夫子之道,仰弥高,钻弥坚,未知何日望见,是以叹耳。”子贡曰:“子误矣。今日之事,钻弥坚何益,只须钻弥远足矣。”余谓伶人之慧心壮胆,固属可嘉,而诸帝之侧闻谲谏,如聩如聋,何也?

    鲜鱼生葱

    东坡《仇池笔记》,以徐问真啖鲜鱼生葱为异人。古人盖未知食鲊之说。所谓鲊者,特干鱼片子耳。今则南中以鲜鲊为佳品矣。至生葱之味,美实过于熟葱,北方人人啖之,南人亦十有五六,尤不足奇也。

    戴记

    读《礼记》,删《丧服》,本无此法,必不得已,《檀弓》、《三年问》二篇,不可删也。

    富贵诗

    作富贵诗而用金玉珠琲字样,此大忌也。宋李既方句云:“书标卷数金泥字,树记花名玉篆牌。”寒乞之相,反令人不可耐。

    三十而立

    《一夕话》载三十而立破题云:“两个十五之年,虽有椅杌而不坐焉。”又《钗钏记》传奇中亦有此科诨,而不知确有此典也。《北梦琐言》:“魏博节度使韩简,性粗质,每对文士,不晓其说,心甚耻之。乃召一孝廉令讲《论语》,及讲至《为政篇》,明日,谓诸从政曰:‘仆近知古人淳朴,年至三十,方能行立。’闻者无不绝倒。”但不知此公善悟,别具会心,抑孝廉口授时,即出此秘解也?

    三阵

    员半千,本名余庆,师王义方谓之曰:“五百年一贤,足下当之矣。”遂改名半千。初应六科举,授武陟尉。又应岳牧举,高宗御武成殿,召诸举人亲问曰:“兵书所云天阵、地阵、人阵,各何谓也?”半千越次对曰:“臣观载籍多矣,或谓天阵,星宿孤虚也。地阵,山川向背也。人阵,偏伍弥缝也。以臣见则不然,夫师出以义,有若时雨,得天利,此天阵也。兵在足食,且耕且织,得地利,此地阵也。卒乘轻利,将帅和睦,此人阵也。去此三者,其何以战?”高宗深加嗟赏,对策上第。见唐刘肃《大唐新语》。愚谓此数语,不但词理正大,兼有以消其握奇逞谲之谋,而动其休养仁爱之念也。

    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道家敕语也。解之者曰:“律令,雷部之兽,其行最速,故以为比。”然宣和中,陕右人发地得一檄云:“永初二年六月丁未朔,廿日丙寅,得车骑将军幕府文书,上郡属国都尉二千石守丞廷义三水,十月丁未,到府受印,发夫讨畔羌,急急如律令。马四十匹,驴二百头,给内侍”云云。此檄梁师成得之以入石,然则急急如律令,乃汉之公移常语。张天师汉人,故沿用五字,道家得其祖述耳。

    逼人太甚

    卿宗与崔杼远近,如明公之于陈恒,天生此一对篡贼。卿宗与萧何远近,如明公之于曹参,天生此同时相国。此不过一时相谑之词耳。若陆机入朝,卢志问曰:“陆逊、陆抗,于君远近?”机云:“如君于卢毓、卢珏。”此则逼人太甚矣,宜其贾祸也。《南史·王俭传》,政府见一选人姓谭,戏曰:“齐侯灭谭,那得有卿?”对曰:“谭子奔莒,所以有仆。”可谓捷给矣。

    烧尾宴

    烧尾之义,向但知鲤鱼将化龙,过龙门,惟尾不化,天火自后烧之,乃成龙去。又一说云:“烧尾者,虎豹化人,惟尾不化,必以火烧之,乃成人。”见叶梦得《石林燕语》。二说不同。又烧尾宴,《唐书》大臣拜官,献食于天子,名曰“烧尾宴”。而小说所载,乃云:“凡士子初登科,及在官者迁除,朋僚慰贺,皆盛置酒馔音乐宴之,名曰烧尾宴。”二说亦不同。

    挽联

    挽联不知起于何时,古但有挽词而已。即或有脍炙二句者,亦其项腹联耳。《石林燕语》载:“韩康公得解,过省殿试,皆第三人,后为相四迁,皆在熙宁中。苏子容挽云:‘三登庆历三人第,四入熙宁四辅中。’”此则的是挽联之体矣。

    硬记

    小儿读书,勉强背诵,名曰“硬记”,亦可谓之“热记”。见叶梦得《避暑录话》。

    缩骨痨

    葛秋生姑丈以病瘵卒,身首渐小。医者云:“此名缩骨痨。”其病罕闻。按宋彭乘《墨客挥犀》载:“吕缙叔以知制诰知颍州,忽得疾,但缩小,临终仅如小儿。”此其是欤?

    烧香

    《尚书》:“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又:“柴望大告武成。”柴虽祭名,考之礼:“焚柴泰坛。”《周礼》:“升烟燔牲首。”则是祭前燔柴升烟,皆是求神定仪,初无所谓烧香之说也。宋赵彦卫《云麓漫钞》云:“近人崇释氏,多好用香。盖西方出香,释氏动辄焚香,以示洁净,道家亦然。”今人祀社稷,祭夫子,于迎神之后,奠币之前,行三上香礼,郡邑或有之,朝廷则无是,宋时犹存古制也,今则又不然矣。

    王荆公

    公久居枢要,有谏官言:“公宅枕乾刚,貌类艺祖。”公上疏请罪云:“宅枕乾刚,乃朝廷所赐。貌类艺祖,乃父母所生。”仁庙嘉纳,此官直是没得说。夫安石弊政,何不可劾而乃言及此耶?

    蔑

    隐元年,“公及邾仪父盟于蔑”。惠栋《春秋左传补注》云:“蔑,本姑蔑,定十二年,败诸姑蔑是也。隐公名息姑,当时史官为之讳,犹定公名宋。《哀廿四年传》:孝、惠娶于商,不云宋也。古人舍故讳新,故哀为定讳,定不为隐讳。《汲郡古文》云:鲁隐公及邾庄公盟于姑蔑。魏史不为鲁讳,则此为隐讳明矣。”愚按此说不然,讳有改文,而无删文,况为地名,尤无笔削之理。且历考《春秋》,庄公名同,而十六年书“同盟于幽”,二十七年书“同盟于幽”。僖公名申,而五年书“晋侯杀其世子申生”,七年书“郑杀其大夫申侯”,十六年书“戊申朔,陨石于宋五”,“壬申,公子季友卒”,“丙申,鄫季姬卒”,二十一年书“楚人使宜申来献捷”,二十八年书“壬申,公朝于王所”。成公名黑肱,而十年书“魏侯之弟黑背,帅师侵郑”。襄公名午,而六年书“壬午,杞伯姑容卒”,十年书“甲午,遂灭逼阳”,十七年书“庚午,邾子 卒”,十八年书“楚公子午帅师伐郑”,二十六年书“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壬午,许男宁卒于楚”,二十九年书“庚午,卫侯衎卒”,三十年书“甲午,宋灾。”定公名宋,而元年书“晋人执宋仲几”,四年书公会刘子、晋侯、宋公某某“于召陵”,六年书“晋人执宋行人乐祁犁”,十年书“宋乐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陈”,“宋公之弟辰暨仲陀、石 出奔陈”,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 、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乐大心自曹入于萧”,十四年书“卫赵阳出奔宋”,“齐侯、宋公会于洮”,“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十五年书“郑罕达帅师伐宋”。俱直书不讳,何独于隐而异之?若云隐为首公,亦讳始祖之意,则纪载之文,宜归一例。闵元年书“公及齐侯盟于落姑”,襄六年“杞伯姑容卒”,昭六年“杞伯益姑卒”,哀三年“齐国夏、卫石曼姑帅师围戚”。何又不讳也?杜注云:“蔑,姑蔑,一地而二名。”何必更为穿凿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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