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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宇宙之因者,并非谓神一度创造之、推动之,即不再闻问,乃谓为万物之永恒的底层、为宇宙之最内在的质料。神与宇宙可谓同指一物,这就是自然(Nature),自然视为万物之源,可视为万物之效能之总汇,亦可。斯宾耨萨非“无宇宙论者”(acosmist),亦非无神论者,却是一个在严格意义之下的泛神论者,或“宇宙神论者”(cosmotheist),并非宇宙万物之外别有神,宇宙就是神,神就是宇宙万物。令人不禁想起大诗人歌德了!

    其次,是关于属性之学说。本质含有无穷属性,每一属性都是表现神的常德之某一方面的。人类所可知的属性则有二,即广袤与思想(extention and thought)。物与心,并不如笛卡儿所说之在相反对,二者乃同一本质之不同二面、一物而二名而已。本质为绝对无限,因为无物限制之。属性则为相对无限,因就其自身言,固为无限,但就另有其他属性限制之而言,则为有限。本质可包括所有存在之物,属性则不能,即如无限之广袤而不能包括无限之思想及由思想所成之心,思想则不能包括广袤及由广袤所成之形是。各个属性都构成一个世界,所以,由广袤即有物质世界,由思想即有精神世界。因为属性无穷,世界也无穷,在心物之外,更有非心非物,不据时空的许多世界,只是非人类的了解所可及而已。

    前说本质无理智,此又谓其有“思想”一属性,岂不是矛盾吗?其实不然。斯宾耨萨之神非有人格者,有思想而可以不必意识其有思想。蜘蛛结网,何尝知道几何学?大自然亦运思而不知其运思,其思想是不意识的、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比理智还高的先见,但却不是真正理智。

    斯宾耨萨之说非唯心论,亦非唯物论。因为他不企图以心释物,也不企图以物释心,却各自释之。但又认为二者系同一本质之表现,故将身心运动之何以符合亦迎刃而解。这都是他的卓绝处。

    最后,是关于状态之学说。广袤的变化是动与静,思想的变化是知与意。这些都是相对性的世界,这些状态是无限的,正如属性然。但每一无限状态又构成无限系列之许多有限状态,故由运动而得“诸体”(bodies),由知与意而得“诸心”(minds),心与体皆有限。心与体非相对性的本质,亦非无限的状态,乃宇宙本质之变化而已。无限状态与有限状态之分,即如运动一事固为永久,而个体有形之物乃可生可灭;知与意二者固亦永久,而个体之智性乃属暂时。其中有隶属关系,而吾人之思想与灵魂亦然。此等个体有形之物及个体之智性,皆以灵魂而存在,其存在为暂而非久;然灵魂则以本质而存在,其存在亦一时而非永恒。

    身心为一事之两面,故二者相应。感觉初用时常混淆,此即成见、谬妄所由来。想象只可以见偶然,唯理性可以见必然,必然乃真正科学家之唯一口号。关于神之完全观念,亦唯理性能之,想象则否。意志与理智在根本上原为一事,故二者常平行。意志在本能状态时只为被动的,唯与最高之理解相应,即为理性所烛照者,始可称为一主动之能力。主动即不能受任何限制。在感情中者乃在被动状态,乃一奴役。只有理智可以解放之,能理解万物者即已得绝对自由。“感情”当吾人可为之得一清晰之观念时,即失其为感情。善者即理解之能力而已。善即强,即主动,恶反之。故恨、怒、妒、惧、悯、悔、企求,数者皆为恶。真刚健、真勇为者,即真有德者。他不为人祸所败,不为自己过错所败,这才是大勇。他知道一切是神性之所必然,所以他乐观。神之所为,皆依必然,故人不能恨之。不能恨之,遂只有爱之。哲人于其观照神之所为时,乃有一种圆满和易之乐,此时神我为一,主客皆化,斯宾耨萨特称之为“对神之智性爱”。此乃常乐之源,亦即精神上之不朽。形体之死,遂使哲人坦然视之。斯宾耨萨思想的超绝,在中国只有孟轲庄周可以比拟。

    笛卡儿以心物对立,其所不能合者,斯宾耨萨合之于本质。斯宾耨萨能见其“一本”了,但又不能见其“万殊”,见其万殊者则是当斯宾耨萨十四岁时而生的一个大哲人来布尼兹。

    来布尼兹(Leibniz)是斯宾耨萨思想上之反对人物,即其生活亦恰成一对照。斯宾耨萨始终在穷困迫害中,而来布尼兹则始终在煊赫得意中。他有天才,也有财富;他有学识,也有名位。他曾说:“各事各物皆是在最佳的、可能的世界为最优异的人预备着的!”这真是天之骄子的口吻。他以一六四六年生于德国来比锡 [153] (Leipzig),以一七一六年享寿七十而卒。中国到了产生颜习斋、李恕谷之学的时代了。他主要的著作是《单子论》(La Monadologie)。

    笛卡儿的看法是分的,斯宾耨萨乃合之于静的本质。至于来布尼兹,倘就对笛卡儿言,也是合的,却合之于动的能力(forne)。但是若就对斯宾耨萨言,却又是分的,其整个宇宙观乃是民主式的许多单子(monads)。

    单子论是对一方面是广袤而无意识的本质,与另一方面是意识而无广袤的二元论而发的。单子论乃是说宇宙为许多单子所构成,这些单子是无广袤的,但却或多或少地带有一点意识而已。灵魂之中亦不止有意识的思想,实更含有无意识成分。否则吾人何以有不能分析的模糊之见呢?物质之中,亦非绝无主动,否则相吸相拒,光与热,又何以解释呢?原来世界各事各物都是动的。物质之惰性即含有抵抗在内,抵抗即是力量,即是一种活动。可见构成有形之物者,并非广袤,而是主动之力。无物不动,无物无力,万物皆无止息。我们所能见的,只是力的效果。力的本身是不可见的,来布尼兹所谓“力”,有似乎斯宾耨萨所谓“本质”,但是很大的不同马上就来了,后者的“本质”是无限的,并唯一的;而前者的“力”则是有限的,且是多数的。有活动就是有力,现在既事事物物有活动,而各有一活动中心,所以也该有许多单纯而不可分的原始的力在,其数当与万物之数等。万物之数有限故“力”之数亦有限。这些原始的力或“单子”,可以用“物理学上的点”或“数学上的点”拟之,不过它和前者不同,因为它无广袤;它和后者也不同,因为它有客观实在。来布尼兹特称之为“形而上的点”,或“本质的点”。每一单子都成一个体,皆系离其他单子而独立存在者,其形状、性格、态度,全操诸己。

    单子不受外力之干涉,各个单子之个性亦永永存在。单子并无任他物可以出入之窗牖,各个单子皆为一独立世界,怡然自足,囊括一切,并表现整个宇宙。这和朱子所谓“统体是一太极,然又一物各具一太极”(《语类》卷九十四)相似。但如此说,岂不是宇宙没有统一了吗?这又不然。原来来布尼兹又有“单子类似说”(analogy of monads)和“预先调和说”(pre-established Harmony)以释之,单子在构造上本有类似,而且先有一种调和,故虽独立而不碍其统一,正如不同的钟表都可报同样时刻然。

    单子的不同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知觉是普遍的,并不限于人————知觉原不必是感觉。知觉高下之差只在明晦,在意识与否。单子无窗牖,应不能知觉自身以外之事物,单子原为“大宇宙”(Macrocosm)之反映,故仍可间接知觉之。以反映完全与否而有高下之别。人对于宇宙可以有清楚而不紊之观念者,即由其对宇宙之反映甚确切而忠实故。所有单子,皆反映宇宙,而程度不同,方式亦异。单子之完整,既有高下之别,遂有统治或服从之事,不过此所谓统治并非强迫,乃由其自身所决定如此。正如一建筑,其柱无数,而各得其所,柱头自向上,柱座自在下,此是当然,并非迫使。

    从单子之构造相似,及预先调和说,身心动作之一致,自无难解处。单子之行为,亦不须时时受神干涉,因为神为一最精巧之表匠,“他”的表自制成后即甚完全,而不必时时拨对。来布尼兹说:“身体与灵魂,都若各行所无事然,但却彼此又似互为影响者。” [154]

    单子为永存的,其来源与世界同其悠久,人类之灵魂实早前存,甚而可谓前存于无机界中,若许多胚芽然。严格言之,无所谓生死,不唯灵魂不朽,动物本身亦不朽,只有部分的破灭而已。不朽亦非神恩或特权,乃一形而上的必然。蟪蛄不见较人为夭,天使不见较人为寿,死不过为永恒的生命之一转换点,单子之发展不已中之一时期而已。单子亦有变化,生命即永久变化之谓。目前每一情况皆为前一情况之逻辑的结果,又为后一情况之逻辑的原因。每一单子之自由,如斯宾耨萨的本质之自由然。但自由并非不受制于己。

    诸单子均为被创造之单子,另有一不被创造之单子,此即“诸单子之单子”(The Monad of monads),亦即神。超乎理性者,不必背乎理性,神即如此。神亦守永久律则。这就是来布尼兹的宇宙观被人们说是“民主的”的缘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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