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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中发苦，突然懒得解释。
我回道：“不至于家变之说，只是一些不堪提的杂事。”
果然，我起身后，便看见我的皇帝堂侄眉梢微皱，龙颜中含着关怀道：“朕方才听说，皇叔的王府中闹了家变，可有此事？”
这娃是谁的都不可能是本王的，两个月，也恰好是何重进王府的天数。
云毓拱了拱手，带着贺小御史施施然离去，我坐在椅子中，突然有点想让谁此时一棍子把我敲晕了。
云毓抿了口茶，又啧了一声：“方才我看，那个叫何重的小书生长得颇清秀，王爷最近的口味越来越素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在言谈笑语时，称一声他的名，他的字？
仆役丫鬟们都偷偷摸摸用怜悯猜测的眼光看我，到底还是王府中年纪最老的内务管事张萧小心翼翼向我道：“王爷，王妃一事……”
启赭合上奏折：“皇叔说的一面之辞，想来是指王妃的言辞，那无辜，又是谁？”
云毓笑向他道：“你不用怕，你我看到了不该看的情形，算是开了眼，就算王爷要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灭口，还有这么多人，连同我一道和你作伴是不是？”
而且我委实不信，他能成了王妃的奸夫，还做了爹。
我道：“王妃她虽然如此说，事实总还是要查验一下为好，不可凭一面之辞，就冤枉无辜。”
此事算是我连累了他。
启赭的眉稍稍舒展，半倚在龙椅上道：“皇叔打算如何处置？”
贺小御史呐呐不言，瑟瑟发抖。
我的这个王妃，是太后做的媒，皇上主的婚，我要处置王妃，大约应当想这二位报个信儿才对。
我看了看云毓身边的那人，先苦笑了一声道：“云大夫便不要往小王的疮疤上洒盐了，柳相端方，这等事，自然不便说什么，云大夫何必再拉个人下水？”
我虽断袖，但一向只在秦楼楚馆中混，从未染指过良家。这个书生何重两个月前还在冬天时，当街卖字饿昏在街头被本王一时好心收留在府中，顺便让人在帐房中给他安排个差事，只当随手积点德了，过了这些日子，我都快把他忘了，谁想王妃居然生出了如此联想。
只怕不到半天，本王这个绝世大乌龟的名声全京城人都该知道了。
望着那墨蓝色的背影与云毓一道渐渐向另一端去，我心中数种滋味陈杂，却忍不住总想多看那身影一眼。
启赭握着奏折道：“哦，原来那另一相关人，叫做何重。”忽然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皇叔下次再往王府中带人，当要谨慎些。”
暗的地方呆多了，就喜欢亮的。
唉唉，解释不了，便不解释。
启赭将手中的奏折丢回案上：“行了，皇叔既然还要彻查，就先回王府去吧。”我恭恭敬敬跪下拜别，方才退出殿外。
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怀王景承浚是个断袖。
启赭拿起面前的一本奏折，翻了一翻：“皇叔既然不想外扬，朕就先让宗正府那边暂时不要插手。朕听说王妃已什么都招了，皇叔还要重新查么？”
朝中也罢，民间也好，他总是众人口中的贤相。我见得他，也只能得他称一句怀王殿下，称他一声柳相而已。
桐倚，柳桐倚。
我那时想，太后与我的皇帝侄儿老惦记着我，实在太辛苦，倘若我有了后代，最好的估计，他也只能和我此时的处境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