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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语》者,专指洪武本蒙古译语,即《涵芬楼秘笈》第四集所影印者是也。此新发见之《华夷译语》,内容与涵芬本全同,唯板框涵芬本双线,此本则单线;板心涵芬本无刻匠姓名,此本则有刻匠姓名,盖《华夷译语》之元始椠本也。而新发见之《元朝秘史》,板式与《华夷译语》无异,其刻匠二十七人中,尚有姓名与《华夷译语》相同者周文名、赵丙二人,其板刻之先后,相距不能过远。其残存者为三、四、七、八卷,则第二卷第四册之残页也。吾尝以校俄本,此本误者,俄本亦误。如(例略),似《大典》本即出于此本也。然亦有此本误而俄本不误者,如(例略),又似《大典》本不出于此本;即使出于此本,亦必曾经一度校正者。惟原作伯、原作别之注,此本与俄本无异。至是始知非《永乐大典》所注,《大典》以前之本已如此也。

    六 “伯”与“别”改作“罢”之原因

    “伯”与“别”为蒙古语过去动词语尾之音译,汉文义译为“了”。此等“了”字,《华夷译语》音译为八、为伯、为巴、为别;《秘史》则音译为罢、为毕。然《秘史》始译诗,亦参用伯、别等字,后乃一律改为“罢”。其所以改“伯”为“罢”者,疑因“伯”有侯伯之嫌,而“罢”有了字之意也。其“别”亦并改为“罢”者,疑有迁就罢字之意。今《秘史》中原作别者,有时亦原作伯也。其原作毕者不改,疑因“毕”亦有了字之意也。其改后逐一注明者,疑当时已有刻本或写本流传,特注明以资考较也。此论伯、别之改罢云尔,至于伯、别之应否改罢,乃另一问题,应俟蒙古语专家研究。

    “八”字《华夷译语》用之最多,因易与数目之八字相混,译《秘史》时早已不用,仅见之于十卷之十四页,亦已改之。今惟译“别”者尚留遗六处,译“巴”者尚留遗一处,而了字译“伯”者则已改之净尽。故余名今所传本《秘史》为罢字本《元秘史》,其伯字本《元秘史》或《秘史》稿,天壤间是否尚有留存,须待将来之发见。

    七 《秘史》与《华夷译语》

    汉译《秘史》,与《华夷译语》本伯仲之书,其用均在习蒙古语,故研究《秘史》,不可不参以《华夷译语》。《译语》三卷:一卷为语类,汉语与蒙语对译,分门排列;二卷为诏敕,由汉译蒙,汉文原句即附音译下,与《秘史》音译每段之后附以总译者不同;三卷为书状,由蒙译汉,与《秘史》同,然只有音译义译,而无总译,与《秘史》异。两者相衡,《秘史》之法为进步矣。

    《秘史》与《华夷译语》,原刻形式,大概相同。惟叶刻从抄本出,未见原刻本来面目,故刊出后形式与《译语》不类。其最显著者,顾本人名用硃线,叶刻改为双墨线,此节叶序已言之,而不知原刻人名实粗墨线;又原刻页有乌丝栏,叶刻无之。此虽细故,因与《译语》形式不侔,阅者遂不觉其为伯仲之书矣。参观新发见之内阁大库两书残页,则瞭然也。原刻页数为长号头,自一卷至末卷,一号到底;叶刻卷自为页,亦因顾本书口不写页数,文本相沿,叶刻无由知之也。

    二十九 《秘史》音符不尽同《译语》

    《华夷译语》第一卷,形式沿自《至元译语》,见《事林广记》庚集;惟《至元译语》尚无旁注音符,《华夷译语》则有旁注“舌”、“中”,下注“勒”、“惕”诸法,此《华夷译语》之进步也。小沤巢刊何斠《圣武亲征录》,自十八页以前所引《秘史》,“中”旁多误为“虫”旁;十八页以后,“中”旁、“舌”旁均误为“巾”旁;故 蛤 帢 等怪字,触目皆是。校者盖不知此为音符,亦由前此罕见也。

    儿字旁注舌字,《华夷译语》凡例有之,所以示弹舌音也。然《华夷译语》全部儿旁不注舌字,其注舌字者仅三卷一页纳速 丁之儿字。《秘史》据叶刻第一卷,儿旁亦无舌字,二卷仅第一二页有之,三卷以后则多矣;据俄本第一卷十九页以前,儿旁亦无舌字,十九页始有之。可见儿旁注舌,较为后起。

    又《华夷译语》有旁注丁字者,与下注勒字之用相同,皆顶舌音也。《元秘史》则专用勒字,不用丁字,此二书之异也。然《元秘史》始译亦用丁字,今连筠簃本一卷第二段,阿兀站孛 温之名凡二见,“温”旁皆注有下字,此丁字之讹也。俄本则一误为干,一误为下。余近得内阁大库藏抄本《秘史》总译,黑格乌丝栏,卷末题记,有“一部二本,永乐二年八月内抄到”字样,为食旧德斋刘氏旧藏,此“温”旁丁字,尚皆不误,足为《秘史》始译用“丁”之证。又《秘史》一二卷,温字下漏勒字者特多,如一卷十一页之撒温勒 周,牙兀伯亦温勒 浑(例略),温字下皆漏勒字;又一卷十页、十二页之脱列温勒毕,勒字均误在毕字下,顾本、俄本倶同,可见“温”旁原注丁字,后乃改为下注勒字,有丁既去而勒未加者,有丁既去而勒误加者,犹有遗迹可寻也。

    三十 《元秘史》汉译时代

    《秘史》汉译时代,有谓在《华夷译语》前者,有谓与《华夷译语》同时者,因二书名字同见于《明太祖实录》(卷一四二)洪武十五年正月丙戌记事也。顾广圻跋数称其所见者为元椠本,吾尝代为解释,谓“元椠”者,元始椠本,或元来椠本耳,非谓元时椠本也。今以译音用字,及“伯”之改“罢”,“儿”之加“舌”,“丁”之改“勒”诸节观之,则《元秘史》之译,尚在《华夷译语》后,何得有元时椠本?先译浮屠,后译佛陀;先译师子,后作狮子;先译流离,后作瑠璃;耳治在前,目治在后,自昔然也。

    虽然,论翻译《秘史》固在后,而论语言则《秘史》实在前。因《秘史》所用者系元太宗季年(一二四〇年)之蒙古语,与《华夷译语》所用洪武中年(一三八二年)之蒙古语,相去凡百四十余年。今《秘史》中时有缺义之语,如二卷六页之 兀鲁 ,三卷十九页之 乞 ,四卷十二页之兀鲁额惕 ,五卷三十七页之阿荅 荅阿速,六卷十六页之阿备巴备,七卷十页之脱鲁勒 米石等,不一而足。亦由译者久居内地,数典已忘其祖也。假定此书早译数十年,故老犹存,咨询自易,何至不解之语屡见简端耶。

    * * *

    [1] 本篇完成于1933年12月,由历史语言研究所雕板印行(1934年2月)。此次据原稿校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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