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陶庐杂录最新章节!

明年二月,已垦三万九千余亩。又遍历诸河,周览水泉分合,将大行疏浚。而宦寺勋戚之占田者,争言不便,遂罢。至崇祯十五年,曾颁是书于户部,令议兴复水利,而已无及矣。噫。徐子之议,因势利导,实有裨于民。当今之时,有能举行之者,垦荒闲之地,疏水泉之利,如南人田而耕之。一亩数钟,可得谷岁倍万万。则西北之民,可致赡给而称富饶,东南百万之漕,亦可省已。民力有不大纾也哉。竹坨先生诗云:“东南民力愁先竭,西北泉源弃尚多。”盖亦有慨乎此也。按贞明字孺东,贵溪人,隆庆五年进士。盛柚堂先生问《水漫录》,载是议颇详。谓言水利者不可不知,故备识于此。

    贺详《西北水利议略》:“当今经国︳谟,其大且急,孰有过于西北水利乎?虽然,概行之则效远难臻,骤行之则事骇未信。盖西北皆可行也。盍先畿辅,畿辅诸郡皆可行也。盍先之京东永平之地,京东永平皆可行也。盍先之近山濒海之地,近山濒海皆可行也。盍先之数井,以示可行之端。则效近易臻,事狎人信,又恐其难遥度也。则又裹粮属二三解事者,走水平濒海近山之境,相度经略,既得其水土之宜,疆理之详,始信其事必可行。惜乎未有举其议而实见诸行者。”中叙行之利凡十四,词甚详赡。并言久而不行者,一难于得人,二惮于费财,三畏于劳民,四忌于任怨,五狃于变习。终言井田之法,非独为均田制禄,所以阴寓设险守图之意。与果亲王《屯田论》立义同。

    许承宣《西北水利议》:“天下无无水之地,亦无不可以溉田之水。古者众建诸侯,各食其地之所入。其时称沃饶者,率在西北,不闻其仰食东南也。鲁僖十三年,晋乞籴于秦。明年,秦乞籴于晋。又明年,晋饥,秦伯饩之粟。盖天行远不过千里,故告饥于邻封,即粟行五百里之意也。夫西北之所以沃饶者,以沟洫之制未坏也。水之流盛于东南,而其源皆在西北。用其流者,利害常兼。用其源者,有利而无害。其或有害,则不善用之之过也。”义云:“行之久而西北之粟米日增,即东南之岁漕可渐减。国家漕运,岁费镪四百余万,仅得米四百余万石。比民间中岁之直已过之,而民之加折增耗不与焉。况乎河漕大臣,下至闸务诸冗职经费,以及每岁治河所需椿木麻柳薪刍等费,尤不可胜计者哉。又况东南亢稻之田所资以灌溉,率江湖河淮下流之水。一旦奔腾冲激,时有漂土没稼之患。未町常恃以实西北。岂若治其上流,开沟洫以行水,筑堤岸以障水,为梯田以受水,浚陂池以潴水,桔槔以导其出入,闸坝以时其启闭,有全利而无小害也哉。是则燕、豫、秦、晋、齐、鲁,皆可通行,不必虞集之京东濒海也,不必脱脱之河间、保定、密云、顺义也。将见所在皆腴壤。东南漕粟,可尽改为折色,民无兑粮之费,不蠲赋而筋力以舒。国家岁省四百余万之金,不烦输将而天庾常满。亦何惮而久不为也。”

    《靳文襄公生财裕饷第一疏略》:“臣维我国家车书一统,薄海内外,莫不尊亲。自唐虞迄今,幅员之广,无如我朝为最。夫地方既如此之大,宜乎财赋日增。贯朽而粟腐矣,乃司农犹鳃鳃焉患兵饷之不足,此不可解也。查地方一里,有田五顷四十亩。地方十里,为方一里者百,有田五百四十顷。地方百里,为方十里者百,有田五万四千顷。地方千里,为方百里者百,有田五百四十万顷。依王制所载山林陵麓川泽沟渎城郭宫室涂巷,三分去一计之,凡方千里之地,实有田三百六十万顷。或其间有种棉花蔬果菠荷药饵之类,以其非系五谷,姑再除去四分之一,计地九十万顷外,亦实有田二百七十万顷。什一取民,古之常制也。每田一亩,合夏麦秋禾计之,至瘠之土,亦可收粮一石。以什一之制科之,每亩征粮一斗,每田一顷,应征赋粮十石。二百七十万顷,应征赋粮二千七百万石。内以一分征本色,岁可征粮二百七十万石。以九分征折色,每石牵科折银四钱。而布帛鱼盐之利不与焉。直隶十四省之地,不下方五六千里。然以步弓径直量之,不过方四千余里。今姑止作方三千里科算,为方千里者九。每岁额赋,亦应有粮二千四百三十万石,银八千七百四十八万两。此臣准古证今,甯从至少科算。乃不易之理,必得之数,而非无稽之臆说也。今司农之所必需者,大抵兵饷军需驿站,与官役俸工营修祭祀而已。盖兵无饷则无以资饱腾,官无俸则无以养廉德,役无工食则无以糊口腹效奔走。三者不备,其弊皆能害齐民,伤邦本。军需为荡寇之先资,驿站通国家之气脉,以及营修城郭宫室,祭祀天地神祗,均属必不可少。然臣约而计之,岁有银二千万两,足以饷兵而有余。官役俸薪工食,即使多加数倍,驿站人大马匹,亦或量为加增,并一切军需营造祭祀等项,不过再费银二千万两,亦云至矣。设使国家每岁所入银米,果有如臣前科之数,则每岁即多其所出,亦不及所入之半。库藏积帑,必且充栋盈庭,尚何不敷之足患哉。然各直省见征额赋,较臣前科之数,不及三分之一,自无怪司农之仰屋矣。夫天下既有实在之地,自当有必产之粮。既有必产之粮,自当有应输之税。今量幅员丽计地亩,则甚多。按全书而稽额赋,则甚少。其故何耶?盖天下有三大弊,而世莫之察也。其弊不起于今,而来自故明。且故明以前,久同其弊,祗以世远难稽,臣亦不复具论矣。何为三大弊?一曰水利不修也,二曰赋轻而民惰也,三曰生者寡而食者众也。”云云。

    杨锵曰:“夫谋国之是非,与行己之是非,大不同矣。行己者随地而处,遵轨而趋,成败利钝,置之可也。谋国者君父宗社之安危,四海九州之利害,关系何如,而可执偏见,徇恒情。画不足以规益,而曰道不计功。智不足以纾忧,而曰心不负国。然欤否欤?”

    魏冰叔《杂说》:“军政擅杀之罪重于焚,予谓焚之害重于杀。杀一人则止一人,焚一屋则连千百屋。人可走徙以避杀,不能载屋而避焚。有屋,则流亡之民,一招可集。若轻肆焚毁,民非数岁,不得复土矣。故焚杀之罪,处斩则均,而焚尤当行连坐之法。”

    又云:“考核人材,绳以六曹之职。如学兵者,考其韬略。学刑者,考其律例。最为切实不浮。然天下之才,有未必能专精一曹,而独能明于国家兴除之大故,强弱之大势,断非常之事,定卒然之变。其精强于六曹者,至此或束手而无措。若必以专才绳之,则此等人皆遗弃矣。故刑名责实之术,反有时而失人。司用人之柄者,不可不知也。余制科策,分六曹策士。而有通论国势治体之题,意盖以此。”

    做事人最要有略,方处置得宜。然有大略,有远略,有雄略。目前紧要著数,得一二可当千百者,曰大略。事机出耳目之表,利害在数十百年之后,曰远略。出奇履险,为人所不敢为,不斤斤于成败利钝之算,而目无全牛,气足吞敌,曰雄略。识不远者,不能见大略。器不大者,不能知远略。识远气大而无雄才壮气者,不能具雄略。雄略天授,不可学而至,故人当以拓充器识为先也。

    《妙真经》云,罪莫大于淫,祸莫大于贪,咎莫大于僭。此三者,祸之车也。予谓淫不止渔色耳。凡心有所溺,皆谓之淫。贪不止悖入耳。凡过取浮名,皆谓之贪。僭不止逾分耳。凡妄自尊大,皆谓之僭。鬼神所深恶也。

    《魏郑公续谏录》。太宗谓侍臣曰:“朕闻西人爱珠,若得好珠,劈身藏之。”侍臣曰:“贪财损己,实为可笑。”太宗曰:“勿唯可笑。今官人贪财,不顾性命,身死之后,子孙被辱,何异西人之爱珠耶。帝王亦然,恣情放逸,劳役无度,信任群小,疏远忠正,有一于此,岂不灭亡。隋炀帝奢侈自贤,身死匹夫,亦为可笑。”公对曰:“臣闻鲁哀公谓孔子曰:”有人好忘者,移宅乃忘其妻。‘孔子曰:“又有好忘者甚于此,丘见桀纣之君乃忘其身。’”太宗曰:“朕与公等既知笑人,今共相匡辅,庶免人笑。”

    徐师川以才气自负,少肯降志于人,常言吾于鲁直为舅氏,然不免有所窃议。至于了翁,心减服之。每见公,或经旬月,必设拜礼。忠宣范公,晚年益以天下自任,尤留意人才。或问其所储蓄人材可为今日用者,答曰:“陈。”又问其次,曰:“陈自好也。”盖言忠肃公可以独当天下之重也。宣和之末,人忧大厦之将颠,或问游定夫察院以当今可以济世之人,定夫曰:“四海人材,不能周知。以所知识,陈了翁其人也。”刘器之亦尝因公病,使人勉公以医药自辅。云天下将有赖于公,当力加保养,以待时用也。其为贤士大夫所钦属如此。

    韩魏公言,庆历中,与范文正公、富文忠公同在西府。上前争事,议论各别。下殿各不失和气,如未尝争也。当时相善,三人正如推车子。盖其心主于车可行而已,不为己也。

    魏人伐蜀,戒严。费方与来敏对棋,意无厌倦,却与谢安之事相类。然安遂破敌,竟为郭循所害。大率性宽简过度,安外宽内密。观安告王坦之之言曰,“独不能为性命忍须臾耶”?此便可见。故二子之成败亦异。

    南唐关司税重,商皆苦之。会畿甸亢旱,烈祖问曰:“外郡皆雨,京城独无。何也?”申渐高曰:“雨惧抽税,不敢入城。”烈祖笑而除之。又李茂贞榷油以助军资,因禁松明。张延范曰:“不如并禁明月。”茂贞因而弛禁。语言微中,可以解纷,信矣。至桓玄篡位,忽然地陷。殷仲文曰:“良由圣德深厚,地不能载。”南燕冬月不冰,燕主恶之。李超曰:“良由密迩帝京,接近日月耳。”噫,心乎为国者,随事献忠。意在阿君者,百计贡谀。忠佞之分途如此。

    公孙弘布被,人讥以诈。范忠宣布被,人亦讥以俭。何也?盖富贵而不义,则贪污之五鼎,不及狷介之一瓢。富贵而义,则王公之华衮,无愧士人之敝。此俭所以与诈皆讥也。然与其使人讥以诈,吾宁使人讥以俭陈履吉爱书成癖。一日观史,偶起药,而鹿残满地,履吉怒甚。其妇笑谓曰:“小家久入洪,文字机缘未了,山灵故遣老鹿脱君机械耳,何以怒为?”大抵人之垢病易去,而洁病难去。故士人不贪官,不爱钱,而独为文字魔,为诗书癖。举一生精神,尽消磨于文场笔阵之中,亦一洁病也。所以吾人嗜好,一切以淡为贵。

    吕献可病亟日,自草章乞致仕。其辞曰:“臣元宿疾,偶值医者用术乖方,殊不知脉候有虚实,阴阳有顺逆,诊察有标本,治疗有先后。妄投汤剂,率意任情,差之指下,祸延四肢。寝成风瘅,遂难行步。非祗惮炙之苦,又将虞心腹之变。势已及此,为之奈何。虽然,一身之微,固未足恤。其如九族之托,良以为忧。是思纳禄以偷生,不俟引年而还政。盖以疾喻政,天下闻而韪之。

    《推篷寤语》(以下十一则同)。执古谊以律今,则近于迂。如伊川之谏折柳是矣。绳时宪而忘本,则近于流。如桑弘羊之创均输是矣。徒粉饰而无其心,则近于虚。如王荆公之行新法是矣。事浮华而无其政,则近于浮。如苏东坡之耽苏、张是矣。若夫敦朴淳厚而无其迂,圆活详委而无其流,宏博恺悌而无其虚,黼黻昭朗而无其浮。斯之谓天下之全才也夫。

    舆图各有所产,物性各有所宜。如橘过淮则为枳,貉逾汶则死是矣。君子之为治也亦若是。齐其教不易其宜,同其政不易其俗,要使不过其则可也。若概以吾法一切整齐之,把持之,则徒驱民思乱而已。非吾法不善也,骇其所未见也。

    今之论治者,率欲禁奢崇俭,以为富民之术。殊不知天地生财,止有此数。彼亏则此盈,彼益则此损。富商大贾,豪家巨室,自侈其宫室车马饮食衣服之奉,正使以力食人者,得以分其利,得以均其不平。孟子所谓通功易事是也。上之人从而禁之,则富者益富,贫者愈贫也。吴俗尚奢,而苏、杭细民,多易为生。越俗尚俭,而宁、绍、金、衢诸郡小民,恒不能自给,半游食于四方。此可见矣。则知崇俭长久,此特一身一家之计,非长民者因俗为治之道也。予闻诸长者云。

    善役民者,譬如植柳。薪其枝叶,培其本根。不善役民者,譬如翦韭。日翦一畦,明日复翦,不尽其根不止也。每见江南差役,率先富民。今年如此,明年复然。富民不支,折为贫窭。复遣中户,中户复然。遂致村落成墟,廛市寥寂。语曰:富民国之元气,为人上者,当时时培养。如公家有大征发大差遣,亦有所赖。大兵燹大饥荒,亦有所藉。不然,富民尽亡,奸顽独存,亦何利之有焉。

    魏甄琛请罢盐池之税,其言曰:“一家必惠养子孙。天下之君,必惠养小民。未有为民父母而吝其一物者也。立官障护,是专奉口腹而不及四体也。宜弛其禁。”彭城王勰覆议曰:“圣人敛山泽之利,以宽田赋。收关市之税,以助国储。取此与彼,皆非为身。所以资天地之产。惠天地之民。宜如旧。”胡寅以为琛、勰之言皆未得中道。官为厉禁,俾民取之。而裁入其税,则政平而害息矣。

    宋世楮币多行,而今不行者,非时异也。实由官不蓄现钱以权之耳。宋世自祥符初,行于蜀,其时以富人十六户主之。其后富民稍衰,官始置务。诸路行之,民以为便,行之浸广。以一千万缗为一界,至以两界相沓而行。原其本始,实由宫中常蓄椿钱数百万缗。稍寓交子法,减价。即官买之,故其价愈重。此当时敛散之微权也。今散在民间,一色惟楮,而不见现钱。又不可以纳官税,民间岂肯行用。楮币不行,朝廷坐失百万之利矣。善理国者,宜亟图之。

    宋蜀中交子,自祥符辛亥至熙宁丙辰,六十五年,二十二界,虽知巧有不能易。至熙宁五年,接续兼放两界,遂遍于蜀之四路。天圣措置之初,一界一百二十五万,至绍圣则增为一百四十万,至元符则增为一百八十万。辛巳用兵,中外之数,有数百万。淳熙而后,十倍于此。绍熙庆元而后,溢钱至千万之数。向者止行两界,每界所印,三千六百万为率。宝增至三界,共有一亿四千余万。则宋世所行楮币,何其盛也。天下增一亿四千余万缗,又增市舶钱二百万缗。宜乎其富于今日也。

    交子之法,起自宋之祥符,流通于蜀。其后民以为便,遂行江、淮、闽、浙间。楮贱,官出钱以敛之。楮贵,官出楮以散之。居者以藏镪为得,行者以挟券为便。一夫可带千万缗,而无关津讥征之费。官府之折纳,商坊之课税,悉取足于楮。是以钱楮两重,宋世赖之。今则不然,官征现钱,而予民则以楮币,宜乎楮币之难行也。须依仿钞法,不泥其迹。用铜铸造,如汉世货布契刀之式,当千当百之制。货布阔下而锐首,中为一窍,以通贯索。契刀其上如钱,而下如刀式,当千当百,制亦如钱,而形体稍大,须规模其式而损益之。周遭铸成花纹,明著当千当百字样,如钞法行用。每省置官务,官为散敛。如宋四川、河东、湖北、两淮交子之法,凡州县交纳税银,许纳铜币,准数收贮。民间赴远地生理,许纳现银,给领铜币前路行用。如此则权其利于民,握其利于官。敛散周流,钱币为一。诚能行用百万,则朝廷增钱百万。行用千万,则朝廷增钱千万。不必征敛民间,而坐收千万缗之利。下省民力,上纾国计,舍是而别无策矣。

    动大兵,役大众,鼓舞之机,全在赏罚得宜。然古今多有异论。或欲轻赏重罚,或欲轻罚重赏,皆非厉世摩钝之术。尝观兵法曰,“民无两畏,畏我侮敌,畏敌侮我”。又曰,“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言重诛也。《三略》曰:“投胶于河,以饮三军。”又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言重赏也。罚不重不足以鼓避,赏不重不足以歆趋。古今成大事者,皆恃此趋避之权耳。为治者亦复如是。驾言蒲鞭示辱,或印元刂忍不能予者,何足与成事哉。

    尝读《武经七书》,其所言量敌虑胜,应变全众之道,虽变化万端,动若神明,皆一将之任也。《孙子》曰:“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吴子》曰:“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又曰:“将用其民,先和而造事。”《司马法》曰:“以仁为本,以义治之。”又曰:“杀人以安人,杀之可也。”《尉缭子》曰:“未有不信其心而能得其力,未有不得其力而能致其死战者矣。”《三略》曰:“为国之道,恃贤与民。信贤如腹心,使民如四肢。”《六韬》曰:“以同欲励士。”此七子者,未尝相沿袭为书,而其语若合符契,皆有得于王师说以犯难之旨。则为将道,断可睹矣。若因敌之情,因地之形,因事之变,而神智可生焉。见便则战,见不便则止,行吾所明者。师之常也。而何庸述焉。

    唐李抱真节度泽潞,荒乱之余,土瘠民困,无以瞻军。乃藉民三丁,选一壮者,免其租徭,使农隙习射,岁暮都试,行其赏罚,三年得精兵二万。既不费廪给,府库充实,遂雄视山东。宋张方平曰:“昔太宗藉两河强壮为兵,使之捍边。壮者入籍,衰者出役。不衣库帛,不食廪粟,边不缺戍,民不去农。何在乎蓄之营堡而后为官军也。”此二者,所以庶几古寓兵于农之遗意。其视竭四方之力以养无用之兵者,利害盖相悬矣。

    《震泽长语》。正统以前,天下岁征税粮,凡三千六百三十二万一千余石。内三百二十万九千石,折银八十一万四千余两。户口商税,除折米外,并船料钞折银,可得四十三万九千余两。两淮盐场盐课银,岁不下数万千两。各处税粮折征,共一百三十万余两。南闸办三万余两,各钞关船料四万余两,马草折征二十三万余两,盐课折征二十余万两。每年入数,共二百四十三万两。送内库成造等项十余万两,或二十万两。官军俸银三十三万余两,官军折俸三十三万六千五百余两。宣府、大同、辽东、陕西年例,共四十万两。若有声息紧急奏讨,加添四五十万,或二三十万。圣旦千秋等节用,三十九万一千八百余两。亲王王妃公主及上用,及天下王府银盆水灌仪仗等用,共十三万七千五百余两。每年出数,共百余万两。正德以来,天下亲王三十,郡王二百十五,镇国将军至中尉二千七百,郡文职二万四百余员,武职十万余员,卫所七百七十二,旗军八十九万六千余,廪膳生员三万五千八百二十名,吏五万五千余,各项俸粮,约数千万。浙江等十三布政司,并南北直隶额派夏秋粮税,大约二千六百六十八万四千五百五十余石。出多入少,故王府久缺禄米,卫所缺月粮,各边缺军饷,各省缺俸廪。今上即位之初,锦衣卫旗校革三万一千八百余,岁省粮储数十万。裁革冗官冗兵一十四万余,岁省京储一百六十八万石。

    《通典》。尚书省支总天下经费。自安禄山反,至德乾元之际,置度支使。永泰之后,度支罢使,置转运使以掌其外,度支以掌于内。建中初,又罢转运使,复归度支。分命黜陟使往诸道收户口及钱谷名数。每岁天下共敛三千余万贯。其二千五十余万贯,以供外费。九百五十余万贯,供京师。税米麦共千六百余万石。其二百余万石。供京师。千四百万石,给充外费。

    后汉自建武初至桓帝永寿三年,凡百三十年,有户千六十七万。按自周武帝建德六年平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凡十四年。然后车书混一,甲兵方息。至大业二年,凡十八年,有户八百九十万。我国家自武德初至天宝末,凡百三十八年,可以比崇汉室。而人户才比于隋氏。盖有司不以经国驭远为意,法令不行,所在隐漏之甚也。肃宗乾元三年,见到帐百六十九州应管户总百九十三万三千一百七十四,不课户总百一十七万四千五百九十二,课户七十五万八千五百八十,管口总千六百九十九万三百八十六,不课口千四百六十一万九千五百八十七,课口二百三十七万七百九十九。自天宝十四年至乾元三年,损户总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五百八十四,不课户损二百三十九万一千九百九,课户损三百五十九万六百七十五,损口总三千五百九十三万八千七百三十三,不课口损三千七十二万三百一,课口损五百二十一万八千四百三十二户。至大历中,唯有百二十万户。建中初,命黜陟使往诸道按比户口,约都得土户百八十余万,客户百三十余万。沈约曰,人生所资,曰食与货。货以通币,食为人天。是以九棘播于农皇,十朋兴于上代。昔醇人未离,情嗜疏寡,奉生赡己,事有易周。一夫躬耕,则余食委室。匹妇务织,则兼衣被体。虽懋迁之道,通用济乏。龟贝之益,为功盖轻。而事有讹变,隆敝代起。昏作役苦,故穑人去而从商。商子事逸,末业流而浸广。泉货所通,非复始造之意。于是竞收罕至之珍,远蓄未名之货。明珠翠羽,无足而驰。彩文犀,飞不待翼。天下荡荡,咸以兼本为事。丰衍则同多稔之资,饥凶又减田家之蓄。钱虽盈尺,既不疗于尧年。贝或如山,信无救于汤代。其蠹病亦已深矣。固宜一罢钱货,专用谷帛,使人知役生之路。非此莫由。夫千疋为货,事难于怀璧。万斛为市,未易于越乡。斯可使末伎自禁,游食知反。而年代推移,人与事替。或库盈朽贯,而高廪未充。或家有藏镪。而良畴罕辟。若事改一朝,废而莫用。交易所寄,旦夕无待。虽致平要术,而非可卒行。先宜削华止伪,还淳返古。抵璧幽峰,捐珠清壑。然后驱一代之人,反耕桑之路,使缣粟羡溢,同于水火。既而荡涤圜法,消铸勿遗。立制垂统,永传于后。比屋称仁,岂伊唐代。桓玄知其始而不览其终,孔琳之睹其末而不统其本。岂虑有开塞,将一往之谈可然乎。

    前凉张轨太府参军索辅言于轨曰:“古以金贝皮币为货,息谷帛量度之耗。二汉制五铢钱,通易不滞。晋太始中,河西荒废,遂不用钱,裂疋以为段数。缣布既坏,市易又难,徒坏女工。不任衣用,弊之甚也,今中州虽乱,此方全安。宜复五铢,以济通变之会。”轨纳之,立制准布用钱。钱遂大行,人赖其利。

    天宝中,诸州凡置九十九炉铸钱。绛州三十炉,扬、润、宣、鄂、蔚各十炉,益、邓、祁各五炉,洋州三炉,定州一炉。约每炉役丁匠三十人。每年除六月七月停作,余十月作十番。每炉约用铜二万一千二百二十斤,白蜡三千七百九斤,黑锡五百四十斤。约每贯费钱七百五十文,丁匠在外。每炉计铸钱三千三百贯,约一岁计铸钱三十二万七千余贯文。

    隋高颖仆射每以盘盛粉,置于卧侧。思得一公事,辄书其上。至明,则录以入朝行之。

    朱彝尊《补汉兵志跋》:“宋惩五代之弊,收天下甲兵,悉萃京师,名曰禁军。开宝入籍十九万三千,不为不多。至道增至三十五万八千,天禧增至四十三万一千,庆历增至八十二万六千。治平以降,迄于元丰,稍为裁减,尚六十余万。徽宗将一童贯,而禁军阙额二十四万。靖康之祸,按籍止存三万人而已,无一夫可驱之战者。遂以不支。高宗将一张浚,富平、符离之败,弃师累十万,乃莫有正其罪者。尚可言兵事乎?”

    宋嘉间,朝廷屡颁阵图赐边将。王德用谏曰:“兵机无常,而阵图一定,若泥古法,以用今兵。虑有偾事者。”唐许敬宗善医而不肯著书,曰:“恐人得吾所言而不能得吾所不言,必乱用药矣。”此二语可悟作诗文之道。

    《七修类稿》。洪武二十四年,治天下产茶之地。岁有定额,以建宁为上,听茶户采进,勿预有司。茶名有四,探春、先春、次春、紫笋。不碾,揉为大小龙团。此钞本圣政记所载,恐今不然也。不预有司,亦无所稽矣。此真圣政。较宋取茶之扰民,天壤矣。

    林希元曰:“申报灾伤,与走报军机同限。失误饥民,与失误军机同罚。如此则人人知警。待哺之民,庶有济乎。”

    李安溪《兵论》。明初讲屯卫之法,盖以天下既定,兵无事而坐食,不可也。屯者汉之所谓屯田也,卫者唐之所谓府卫也。屣闲旷之地,使民耕之,而因以为世业。设卫官统之,职如州县。是古者寓兵于农,今也寓农于兵。可以渐省养兵之费,而又使为兵者不至浮浪而无根。此所谓不师三代之迹而师其意。法至美也。

    陆深处《置盐法事宜疏》。今天下榷盐之地,两淮为上,两浙次之。而弊端亦于二处为多。然其大坏盐法之端有二焉。其一灶丁苦于兼并。其一则今势要之侵利是也。然于两浙,又微不同。大抵坏两淮之盐法者多势要,坏两浙之盐法者多私贩。而灶丁之苦,则一而已矣。盖淮、浙之盐,出于人力。非若河东天造地设,不劳之利也。其法在于晒土为卤,煮卤成盐,以盐纳官。然而逋负多而国课损者何也?夫欲晒土,必有摊场。欲煮卤,必有草荡。今之场荡,悉为总催者所并,而盐课又为总催者所欺。灶丁不过总催家一佣工而已。煎煮之法,名存实亡。而总催者下欺灶户,上负国课。百计迁延,以觊一赦而已。伊欲处之,在于尽复灶丁之场荡,而尽惩总催之奸欺,则其弊可息矣。浙中私贩之徒,以拒捕为常,以杀人为戏,聚不可翦,则比之势要。差为易处,苟使出盐之地。捕其买者之市家,行盐之地。捕其卖者之市行,而悉置于法。则其党可空矣。非若势要之家,蛇盘卵翼,不可一旦去也。夫今日得侵两淮长芦之盐利者,虽曰朝廷业已许之,然终非法。臣意以为与其坏天下之大法,宁伤数人之私恩。必使小人之奸,无所容而后已。夫上之支中,尽归于商贾,下之场荡,尽归于灶丁。则商通课足,而盐法不行者,未之有也。

    永乐元年七月,上谕侍读学士解缙等曰:“天下古今事物,散载诸书,篇帙浩穰,不易检阅。朕欲悉采各书所载事物,类聚之而统之以韵。庶几考索之便,如探囊取物。尔尝观韵府、回溪二书,事虽有统,而采摘不广,纪载太略。尔等其如朕意,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之言,备辑为一书。毋厌浩繁。”

    永乐二年十一月,翰林学士兼右春坊大学士解缙等进所纂录韵书,赐名《文献大成》。赐缙等百四十人钱有差,赐宴于礼部。既而上览所进书尚多未备,遂命重修。而敕太子少师姚广孝、刑部侍郎刘季篪及解缙总之。命翰林学士王景、侍读学士王达、国子祭酒胡俨、司经局洗马杨溥、儒学陈济为总裁。翰林院侍讲邹缉、修撰王褒、梁潜、吴溥、李贯、杨觏、曾、编修朱、检讨王洪、蒋骥、潘畿、王、苏伯厚、张伯颖、典籍梁用行、庶吉士杨相、左春坊左中允尹昌隆、宗人府经历高得、吏部郎中叶砥、山东按察司佥事晏璧为副总裁。命礼部简中外官及四方宿学老儒有文学者充纂修。简国子监及在外县能书生员缮写。开馆于文渊阁,命光禄寺给朝暮膳。

    郎瑛《七修类稿》。成祖命胡广、王洪编成一书,名曰《永乐大典》。计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一万一千九十五本,目录六十卷。其表文尝见于《覃精隽》中,然亦不叙中之事实,徒具望洋之叹而已。呜呼!《御览》、《元龟》,不过千卷,人间亦不可得矣。《大典》动以万计,安能使世传也哉。

    朱国祯《涌幢小品》。此书乃文皇命儒臣解缙等粹秘阁书,分韵类载,以便检考,赐名《文献大成》。复以未备,命姚广孝等再修。供事编辑者凡三千余人。二万二千九百三十七卷,一万一千九十本,目录九百本。贮之文楼。世庙甚爱之。凡有疑,按韵索览。三殿灾,命左右趋登文楼出之。夜中传谕三四次,遂得不毁。又明年,重录一部贮他所。

    姜绍书《韵石斋笔谈》。成祖敕儒臣纂修《永乐大典》一部,系胡广、王洪等编辑。征召四方文墨之士,累十余年而就。计二万二千一十一卷,一万一千九十五册,目录六十卷。因卷帙浩繁,未遑刻版,止写原本。至弘治间,藏之金匮。嘉靖三十六年,大内回录,世宗亟命那救,幸未焚。敕阁臣徐文贞阶,复令儒臣照式摹钞一部。当时供誊写者一百八名,每名日钞三叶。嘉靖四十一年起,至隆庆元年,始克告竣。

    阮葵生《茶余客话》。万历甲午,南祭酒陆可教请刻《永乐大典》,分颁巡方御史各任一种,校刻汇存。分贮两雍,以成一代盛事。当时议允,终未颁行。窃谓文宗与穆宗两番钞录,已费不赀。镂版通行,谈何容易耶。

    《道山清话》。黄庭坚尝言人心动则目动,王介甫终日目不停转。庭坚一日过范景仁,终日相对,正身端坐,未尝回顾,亦无倦色。景仁言:“吾二十年来,胸中未尝起一思虑。二三年来,不甚观书。若无宾客,则终日独坐,夜分方睡。虽儿曹欢呼咫尺,皆不闻。”庭坚曰:“公却是学佛作家。”公不悦。

    《后山诗话》。欧阳永叔不好杜诗,苏子瞻不好司马《史记》,余每与黄鲁直怪叹,以为异事。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