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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在这谷里练军,闷得久了,又不许出去打野食,今儿天公作美,竟然送了个女人来!”

    “为什么?”

    “哦。”郡王殿下又走了几步,再次回头,“那什么是丝|袜?”

    “啊?”君珂愕然转头。

    那潮湿微腥,不是埋在土里的泥水,而是浸透了整个丝|袜的鲜血。

    “籍贯,人氏?”

    君珂不死心,在碎石堆里翻找,想发现属于陨石才有的熔壳或气印,又一个个的掂份量,陨石相较于其余石头会重些,刚掂了几个,忽听身侧无聊得脚尖乱踢的戚真思突然“咦”了一声。

    君珂叹口气,头也不回地道:“戚姑娘,请注意防护,一定不能有任何肌肤裸|露在外。”

    他的失踪一开始没引起那些忙于嘿咻的士兵注意,但很快便发觉不对,一番寻找不果后,这些原本就有些心虚的人开始惊惶,顿时无心继续山洞游乐,互相商议后,果然如尧羽卫猜测的一般,决定掩下今天的事情,对上峰报说和队长一起在谷外巡查,队长无意中坠入深渊。便将这事掩盖了下去。

    “不!”她直着眼睛大叫,“你们不能动我!我是王爷的恩人!爱宠!我受命前来调军!你们敢动我不怕诛九族……”

    “他的妻子从来不会是我。”君珂坐下来,伸个懒腰,“早在当初王府寝殿上,我就和王妃说过,君珂一生只求自由,但愿永和皇家无关。”

    君珂一转头,看见戚真思正从碎石里捡起小小的一块白色石头,她觉得眼熟,仔细一看,白石里,裹着一小块莹润的绿。

    “回主子,不管是出于我等的职责。”

    头顶一阵簌簌响动,树上刷刷倒挂下七八张脸,黑的白的丑的漂亮的,大部分年纪不大,但神情都彪悍自如,齐齐挑眉眯眼,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瞅着她。

    那人快马奔驰,远看去身姿纤细,毫无顾忌地策马而进,四面的骚动更剧烈了些。

    到嘴的一句“你未婚妻我有什么资格问”因此硬生生咽下去,她笑,无辜地看着他,道:“你的私事,你愿意自然会告诉我。”

    君珂自以为这句话说得得体且有教养,符合现代社会所要求的分寸有度的人际距离,不想纳兰述听见这话,原本维持的正常表情,唰地就垮了下来。

    “人都走光了。”戚真思望向君珂,直接无视转来转去的晏希。

    “仇杀?夺宝?”

    明眸皓齿,容颜鲜妍,正是周桃。

    ……

    “是啊,暂住。”纳兰述环顾四周,不是很满意地叹口气,“也只好如此将就了。”

    那是一截黑色丝|袜,长统超薄冰丝高弹力浪莎牌,已经被泥沙沾染得不成模样,入手潮湿,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气。

    “哦,是这么的,小珂刚才跟我说。”戚真思悄悄附在纳兰述耳边,“她很伤心,非常绝望,她发誓,谁让她的血染满丝|袜,她就让他鲜血灌满浴缸。”

    ……

    “池塘上加个吊桥,不要太结实,空隙大点,材料要轻,风一吹就要翻个儿的那种!”

    “喏,就这些一技之长,绘画,木匠、泥匠、铁匠、工程、厨艺、风水、算数……”纳兰述掰着手指头数,“这都是为了造就尧羽卫的多才多艺精英优秀,儿郎们一直很感激我,我对他们也是此心可表,武威侯世子拿一千护卫想换一队尧羽卫我都没舍得呢。”

    半晌纳兰述冷笑。

    然而此刻,人不知在何处,却先触着这带血丝|袜,刹那间内心执念无限期盼都像被厄运洪流冲走,希望如断线风筝,越过掌心,飞过关山。

    她一边嘿嘿笑着一边顺手就把那丝|袜收进怀里,君珂看在眼底也没阻止,说到底她要找的是人,她也从来不是睹物思人眼泪连连或者要靠什么纪念物来支撑自己信念的人,那样的人内心不够真正坚强,还得借助外物来鼓动自己,而她,从今天开始,找不到她们三个,她永不停息。

    “左相姜哲三房嫡女姜云泽,燕京仕女第一,姜太后心尖上的宝贝儿,受封凌云郡主,和您非常门当户对。”

    君珂想细细地打听线索,揣了银子准备随便和哪家老百姓商量找间空房借住,不想还没开口,戚真思已经财大气粗地甩出重金,买下了一处院子甚至还辟出了一块地,接着君珂就目瞪口呆地看见尧羽卫各自分工,上山伐木的伐木采石的采石,进城采买的采买雇人的雇人,有人叼着墨线端着墨斗瞬间就成了技艺精湛的木匠,有人立地作图重新布局眨眼就成了脚踏星斗的风水大师,一队小工砰砰乓乓毫不马虎地将旧屋推翻重修,一群高手上蹿下跳有模有样按照燕京时髦花样布置屋舍,转眼精致小院平地起,清雅、齐全、舒适、推开窗对着郁郁远山,廊前深红松木地板上铺着白狼地毡,屋后居然还挖了个池塘,戚真思手一挥,池塘里就多了锦鲤浮萍和嫩黄的小鸭子,厨房里眨眼开了锅热气腾腾烧水准备等主子看中哪只鸭子煮来吃。

    “好了小王,下手轻些,这么一张漂亮脸蛋,打坏了玩起来也不带劲。”另一人随意劝了劝,便急不可耐地道,“我去寻兄弟们,你先玩。”

    惊艳归惊艳,好在还没忘记自己的职责,“请出示王令!”

    脚步杂沓,人群散尽,空气中的淫|靡腥臭气息犹自未去,地上枯草凌乱,粘满细碎的泥浆和红红白白的体液,在枯草的尽头,延伸着毫无生气的肉体,已经看不出一寸完好肌肤,青紫瘆人,粘腻血腥,如一堆死肉,在空寂的洞里,似要死去般沉默。

    到了此时,再不明白自己上了纳兰述君珂恶当,周桃也就不是周桃了。

    景横波文臻和太史阑的下落,是不是就藏在这个有点奇幻的推论里?

    然而两人都没有回头,君珂一拉纳兰述的衣袖,本半转身的纳兰述,又将身子转了回去,两人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跨出门外。

    不多时,又有十几条大汉,神情兴奋鬼鬼祟祟跟着那老李,在洞外排队,出来的人松松地挽着裤子,满脸舒爽,进去的人还没跨进洞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裤带,空气里飘荡着人体体液奇异微腥的气息,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申吟和低低的哭泣,洞口的杂草被纷乱的脚步踏碎,来来去去。

    “也好,只是可惜了郡王的一石三鸟之计,真是天算地算,没算到鲁南的士兵这么没品,不报主帅就把周桃给用了。”

    这晚没有月色只有星,星光柔和如流水,为远近景物树木撒上淡淡萤光,少女仰起的脸,隐约也有晶莹光芒一闪。

    “我为什么要哭?”君珂挑眉。

    “呸,脸红,又不是眼睛红!”

    “也是,反正咱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另一人道,“确认了果然是鲁南世子的私军,刚才我看见其中还有个小队长,等下找个机会捉了问问情形,以前怕打草惊蛇不敢随便捉人查探,今儿倒正好,这货就算失踪了,那些心怀鬼胎的士兵也不敢说实话,肯定要遮掩过去。”

    “就是澡桶。”戚真思十分乐于解答。

    这不是当初那被开膛破肚的家伙那里发现的那种石头吗?这里也有?

    戚真思蹲在山坡上,不动,随即摇头,嗤笑一声。

    “戚真思!”他突然退后一步,扬头一唤。

    君珂无语望天,同情纳兰述一分钟。

    君珂抬头,那少年倚一株柳树,身姿也超拔若柳,一双星辰海一般的眸子,倒映前方寥落村庄,和村庄前她有点茫然的影子。

    随即撕裂衣帛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无声的踢打和啪啪的甩耳光声,忽然又有一声痛极的长号,却在发出的那一刻便戛然止住,如被刀狠狠切断。

    “郡王,您的愿望真是无比美好。您娶个一无势力的女子,陛下是能睡整夜了,咱们冀北王府可就睡不着了,藩王虽然权重,但由于祖规,对朝政插手余地很小,历朝和文官势力也水火不容,娶姜家郡主,意味着文官势力从此不会再成为掣肘,朝政动向有所掌握,而且皇太子虽是沈家人,皇太孙却和姜家交好,据说有意娶姜家长房嫡孙女为妃,相比势力烫手的正仪公主,姜家郡主对冀北的用处反而还大些。郡王,你知道的,咱们藩王,不可站队太早太明显,但也不可毫不站队,不然迟早成为孤家寡人,哪位上台都会先将咱们视为眼中钉,到时候,吃得消么您。”

    戚真思摇摇头,心想难怪郡王对这丫头上心,女人怎么可以不依赖男人呢?女人怎么可以不娇弱呢?女人要哭泣怎么可以不等男人来扑在男人怀中哭而先自己哭呢?女人受了打击哭了怎么不赶紧告诉男人让男人抚慰补偿还硬要自己挺着呢?太奇怪了,太不合常理了,而她家郡王主子,从小到大喜欢的就是不合理的东西,人家喜欢小鸭子他喜欢鸭肉馄饨,人家喜欢睡软榻他喜欢睡吊床,人家喜欢攀龙附凤他把正仪公主扔进花池还装不知道……看上君珂真是太应该了。

    “嘿!就是因为说是调军才疯!你见过拿冀北王令来调鲁南军的傻子吗?将军已经够忙了,还要迎接世子,这样的疯子,你我煞有介事地拖去禀报,不是找打?”

    戚真思跟在她身后爬出坑去,突然问:“什么叫浴缸?”

    “当真不去禀报将军了?”另一个有些犹豫,“这女人说是来调军呢!”

    “我们是尧羽卫,我们是青鸟的羽毛。”她笑,“真正的一生依附,只在于他。”

    “那你管一次。”

    掩蔽的林木间、山石伪造的望楼上、藏在草丛中的流动卡哨里,无数双眼睛,静默而紧张地注视着骑士接近。

    她若有所思坐下去,将幺鸡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它脑袋,纳兰述见她出来,立即收手,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招手示意戚真思过来。

    “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未婚妻。”纳兰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周桃忽然撞开枪尖,发疯般向后就逃,然而她刚走出一步,身后呼啸声响,枪柄重重撞上了她的后心,将她撞得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喷出一口紫黑的淤血。

    “什么王爷恩人爱宠!疯得没救!”那士兵斜着眼,将那黑色玉牌往地上一扔,“疯婆子,看清楚,这是冀北王令,可我们是鲁南军!”

    随即她满不在乎一笑,将丝|袜在手中霍霍一甩,那么柔软的东西在她手中便如钢鞭,啪地打在坑壁上一个深深的印子。

    随着蹄声的接近,原本寂静似乎无人的山谷,忽然便隐隐有了动静。

    君珂立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上,看那群农人往村后去,远远地住了脚,烧了纸钱,若有所思。

    “嚓!”两柄闪电般交架的长枪,拦住了她自说自话前行的脚步。

    瘆人的声音一响,在那人嘴里蹬腿挣扎的野鼠,霎时被咬成两半,鲜血喷射,一半泼上墙壁,一半泼满她的脸。

    她爱BRA,她爱黑丝,她爱丁字裤,她爱人字拖,她爱一切清凉薄透性|感|诱|惑能够全方位多角度昭显她勾魂风情和妖艳气质以及爆炸身材的装饰品,是旗帜鲜明的长裤终结者,是立场坚定的蕾丝同盟军。

    “纳兰!”戚真思昂起头,双手交叠,蹲在石头上,四不像地学着成王妃的姿态,“你便雄辩滔滔,也不过出于私心,你扪心自问,母亲和你辩驳的这些话,是不是本来也就是你心中所想?如果要娶世家女的不是你,是别人,你是不是也赞同母亲的看法?”

    “什么时候有的?”

    戚真思不习惯这种感觉,立即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换回嬉笑模样。

    周桃推不开枪尖,犹自斥骂不休,两个士兵枪稳稳架着,并不动气,听戏一样听了半晌,一个士兵便笑道:“老李,是个疯婆子呢。”

    “那我的私事你为什么都知道?”

    君珂抿抿唇,聪明地不问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道:“戚姑娘是吗?你真要问个水落石出?那我可不可以先问问你,你们据说是尧国人,首先忠于王妃,你既然知道我和王妃的约定,如今我和郡王同行,你们怎么不驱赶我,也不汇报王妃呢?”

    马上骑士翘唇一笑,不急着拿出信物,反而先一手拉下包头巾,头一扬,长发流瀑般泻下,在淡白的雾气里匹练般一闪。

    “啊?真的?”纳兰述丝毫没被这比他更杀气腾腾还故意歪曲的转述吓着,唰一下转头,眼神晶亮,“她真的这么说的?她说她绝望?是因为我有未婚妻而绝望?”

    四面野鼠被这一幕惊住,吱吱乱叫,惶然逃窜。

    “什么样的一技之长?”君珂傻傻地看着一个大个子嫌弃屋顶盖瓦的小工手脚慢,将人家拎下来,唰唰唰就砌了一道笔直的照壁,晏希拎了个颜料桶过去,排出一列大小长短不一的毫笔,一个手指搭一支,嘴里还叼两支,拎起桶就对墙上泼,泼出一大片艳彩迷离后迅速提笔点捺勾抹,霎时间便是斑斓雄伟的连绵壁画,不是常见俗套的花开富贵金玉牡丹,而是仙云霞霓蓬莱楼阁,广袖飘渺仙人悠游,画到快完工时他瞅瞅气吞山河站在池塘假山石上捋着袖子满头汗吆喝着指挥工程的戚真思,一边看迅速下笔,于是画面正中央出现花冠薄纱端然高贵立于云端之上令众生俯拜的戚家神女,仙气飘渺,表情慈祥。

    纳兰述砰地打了个踉跄……

    一群人挂在树上议论纷纷,一堆聒噪的大蝙蝠似的,君珂听得莫名其妙,戚真思好心替她解释,“喏,他们在打赌你会在多长时间内哭出来。”

    “不——不是——我是鲁南……”周桃一句惨呼没说完,啪一声响,右脸又被狠狠一击,生生将她的呼告打回了肚里,眼看着半边脸又肿了起来。

    君珂在接近那坑的时候已经用布蒙好了口鼻,裹住了手,虽然传说中的陨石坑应该比这个坑要大,但做好一定的防备还是必要的,如果真有放射性物质,又导致这么多人迅速死亡,那一定是非常厉害的物质,所以她宁可撒谎,也不要纳兰述及其部下跟随。

    “这世上所有的但愿往往最后都变成不如所愿,正如这世上所有的希望往往最后都变成大失所望。”戚真思发表完哲思,扭头,认真看君珂表情,“喂,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这事记得别和纳兰说。”君珂听着坑外有声音,大概纳兰述到了正在拔他的好部下的毒针,抹抹脸擦干眼泪,关照戚真思。

    草丛里的对话告一段落,山洞里的把戏却还在延续,天快黑的时候,那个小队长好事完毕,懒洋洋离开洞前找个地方去放水,刚转过一丛灌木,突然身子一歪,好似失足般栽了下去。

    声音传出,纳兰述和君珂的脚步都顿了顿。

    周桃直着眼,看着地上玉牌,看上去还是当日她偷的玉牌,然而光泽大有不如,一看就是假货。而对面原本兵甲无标志的士兵,对她翻开衣袖,露出衣袖内衬里,鲁南王府的黑麒麟标志。

    “谢主子赏!”

    “啊,内急。”戚真思抱着肚子跳起来,急不可耐地往下跑,“郡王,我和君珂去干点女人必须要干,你们男人不方便观看,如果你一定要观看我们也阻止不了,但是结果怕是要有点难看的事儿。你呢要跟着也可以,不跟着替我们望风也行,就这么的,失陪。”

    “正因为冀北兵重,做或不做都是皇族眼中钉,所以,还不如去做!选择最利于自己的筹码!”

    戚真思下巴搁在石墩上翻着白眼。

    君珂被她抢走丝|袜,眨眨眼睛,眨落一滴眼泪,也不抹,摊开手掌,直直对着戚真思。

    “有人看见过那宝贝吗?是谁家捡的,还能找到吗?”她问戚真思。

    “是的。”纳兰述站在她身侧,眯眼盯着底下的小村,诚恳地点头,“是呀,我也算走过很多地方,还没见过如此地一般景致清幽地势雄奇的地方,我也想住下来,好好领略一下此地风光。”

    君珂的手指攥紧,丝|袜在掌心缩成薄薄的一小团,滑而凉,像此刻近乎绝望的心情,那些嵌在丝里的细小的土渣森冷地戳着掌心肌肤,细细碎碎的痛,她捏紧再捏紧,似乎想要用这点微薄的痛,来抵抗冲破这一霎心底窒息压抑的黑暗。

    “回主子,有的!”

    戚真思得意地笑,“哟哟,主子哟,你一定会跟来是不,不好意思啊,慢慢拔针啊。”

    “你说的是,咱等下就去弄走那小队长,那些人估计也就惊散了,不能让他们玩死那女人。”

    “郡王要娶妻,老婆不是你。”戚真思笑得开心。

    “尧羽卫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纳兰述在她身边深沉地端着下巴,“这是我的要求。”

    “阿三命苦,刚娶了媳妇就……”有人在抹泪,搀着个脸色憔悴的妇人。

    快要到谷口时,隐约弓弦吱吱声响,机括嘎嘎转轴,空气里因为这些森冷的声音而绷紧了警惕和杀气,那骑士却突然高高举起手,大呼:“奉王令,前来调军——”

    “就是月事带。”戚真思猥琐且强大地回答。

    戚真思刚刚露出微笑,就听到她漠然接着道:“不过我总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血的。”

    “那是,雄辩滔滔不抵铁壁铜墙,你回去告诉王妃,凡是我不知道的婚约,都不作数。”

    幺鸡突然扑过来,扒住她的手,对着丝|袜呜咽,又用大头去拱那黑丝。

    戚真思打了个抖——这姑娘有杀气!

    她三窜两跳不见了,青衫少年晏希默不作声,从纳兰述身边擦过也往下奔,纳兰述拉住他,“干嘛呢?不知道男人不方便观看吗?”

    她是景横波。

    她抬膝踩着坑壁,转头看着抓着丝|袜凝立不动的君珂,那少女默然流泪,却一声不发,她并没有苦忍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夜色沉重,窒人呼吸。

    戚真思低头看看她染满淡红鲜血的手掌,再抬头看看她金芒内蕴的眼睛,那眼神迎面撞上便像金杵,穿透空气捣风而来,连戚真思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都怔了怔。

    君珂闭嘴,决定不和这种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骄子就“节俭”展开无谓的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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