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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蓝停住手,扑在她怀里,奶声奶气地道:“蓝蓝不觉得难受,一会儿就好了,很舒服的。”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这话本身就代表一种含义表达,乔雨润笑了笑,从容地道,“近年来,朝中及诸王公,对西局多有误会,其实依我看,多半是那些人做贼心虚,自身有鬼,自然畏惧我朝秘密侦缉部门,如国公这般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怕的。”
忽然远处“咻咻”两声!
不够强?努力强就是了。
“小气。”太史阑伸手按在容楚衣袖上,片刻放开,掌中一枚完整的青果,她把青果塞在容楚正待张开说话的嘴里,“赔你。”
“唰”一声,早已守候在窗外的赵十三,砰地撞开窗户,“怎么了!怎么了!”
惨叫声里,夹杂着咻咻的鞭子响。
不过今天有点怪异,太史阑等了一会,来了两个新侍女,给她请安后去厨房问,接着回报说,厨房的人都不在,据说来了一位尊贵客人,要亲自下厨,那些闲杂人等都赶紧回避了。
以示“努力训练中”。
“嗯,不值一提。”太史阑坐下,看看桌上,顺手从李扶舟面前拖过那碟破酥包子,“以后不要半夜闯门弹琴,就行。”
“不要!”
太史阑默默咽下一口汤包。
太史阑抱着景泰蓝过去,赵十三想了想,心疼兮兮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道:“这里面是顶级面具大师七窍童的作品,都是失传的绝品。我本来想只给你一个的,嗯,这回全给你吧,你不用感谢我……”
“我会的。”景泰蓝在她耳边咕哝,“我会长大,让我不喜欢的人哭,让你永远不哭。”
所以女子们学艺,着重逃生和救护技能,轻功必练,梅花桩只是其中一种,负重跳跃,女学生也是每日功课。
从此成就了一段相依为命的生涯。
然而转念再想,如现今不逼着他体验人生诸般疾苦忧烦,或许在那样尊荣陷阱、金玉牢笼、笑面兽心的环拥中,他会死得更快。
爱美的小流氓看了看那个面具,细眼睛,塌鼻梁,大嘴巴……他不忍目睹地闭上眼,痛不欲生地点点头。
祸水东引第二攻。
指桑骂槐第一攻。
“嗯?”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干的事。”太史阑道,“你刚才可以对赵十三说,你不做?你去死。”
景泰蓝开始拿大头拱她,“不要……不要……”
“她是谁?”
不过,这是各人的选择,无可怨尤,也无须操心。
“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远远的郑四少大声讥笑,“还是个废物!”
这个时刻听见琴声,再优美都觉得煞风景。
太史阑皱眉看着大眼睛瞬间含泪的娃娃,每一点水光,都是景泰蓝的惊恐和拒绝。
……
“你还真维护他。”容楚身影一闪,到了太史阑身边,伸手捏住她下巴,“我瞧瞧眼神,真的假的?”
“哦。”景泰蓝想了想,不确定地道,“可我在哭。他会听吗?”
==
“我去死……我去死……”景泰蓝眼泪和自来水龙头似的,抽了根小腰带,踮脚往离他八丈远的梁上抛,“别拦我,我去死……”
太史姑娘不想赏光,她想保护自己的胃,但她不赏光人家就不走,太史阑看景泰蓝还在睡,她们赖着不走反而不妥,干脆也便跟着去了。
哪怕是她半只眼角都瞧不上的乔雨润,也绝非花痴,一旦论起正事,好哥哥也不是好哥哥了,美色也浮云了,面对势力雄厚杀机暗藏的容楚,竟也是一步不让。
看样子,她还得学。
太史阑一听,赶紧翻出屋子里的各色零食来吃,天知道尊贵的乔小姐,会烧出什么玩意来。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让她开始审视自己,在她还没有足够能力保护他之前,强硬留他在身边,是在害他。
容楚瞄了李扶舟一眼,笑道:“是不错,不过就像扶舟说的,像你这样温婉大方,亲切可喜的女子,才是最好的。”
太史阑脚踢了踢床帮,道:“出来吧,人走了。”
“我看呀。”那个出身寒门的子弟邱唐,跟在郑四少身后,洋洋自得地道,“曹夫子求她做徒弟,本就有问题,大家也知道,曹夫子先前被她惹怒,指天发誓不收她做徒弟有多坚决,怎么隔了不过一个时辰,忽然就头顶夜壶,只穿裤衩,光天化日之下来给她磕头?这合理吗?”
“一定是吗?”
太史阑听听声音,来自扶筑听雪的西厢,那里无人安睡,淡黄烛火幽幽,来去人影穿梭,像开恐怖派对似的。
“你骗人!你骗人!”景泰蓝把小脚跺得咚咚响,跺得她腿生痛。
“啪”一下,太史阑推开窗户,探出头,大喊,“李扶舟!乔小姐弹琴喊你回来安慰!”
“你终于来了。”相拥着的弱攻强受二人组,萧大强熊小佳笑嘻嘻地过来,“我们过几天就要去北严城考练三个月,想着和你告个别,扶筑听雪又不许我们靠近,都等你好几天了。”
乔雨润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含笑点头。
赵十三一直不明白也不赞同国公的举动,此刻忽然觉得,让景泰蓝呆在太史阑身边,也许真的是件非常正确的事。
太史阑回到内室,一眼看见床上没人,不由一惊,这么会儿工夫,景泰蓝被掳走了?
“太史姑娘如浑金璞玉,天真直率,真让人喜欢。”乔雨润含笑看她背影。
她呱啦呱啦说了一堆,太史阑不过点头而已,此时一阵风过,吹起太史阑头发,花寻欢无意中一瞟,蓦然目光一凝,“凝血圣甲虫,天哪,你哪来的?”一边顺手就去摸太史阑耳垂。
太史阑抱着他软软小小的身体,嗅着他淡淡甜甜的乳香,良久,用自己的颊,碰了碰他的额。
因为,太史阑当真是好苗子。很少有人如她一般,反应快,颖悟力高,控制力强,眼神犀利,弹跳力和体能还超强。第一次上梅花桩,跌了两次就再没落下过,还能跟上别人练了一年的速度。
她没兴趣玩争风吃醋三人行的把戏,人生很忙,情爱不在服务区。
接下来便可以顺理成章告状了。
“是呀,磕头求来的宝贝徒弟,怎么还舍得跑了不要呢?”
太史阑点头。
“五越蛮子!”郑四少等人怒喝,“我们要去营副那告你,虐待学生,擅自体罚!”
“她来干什么。”
“国公说笑了。”乔雨润羞不自胜。李扶舟平静地道:“属下掌国公府护卫之责,只要乔女官在国公身边,你们的安危,确实都是我的责任。”
所以,此刻场中情形诡异,品流子弟迅速聚集在一起,摆出敌视架势;寒门子弟一半人,以迎接领袖般的姿态高兴地走过来,另一半则停留原地,眼神观望。
前头语句流畅,最后几个字忽然变了调,尖尖地拔上去,化成了一声惨叫。
李扶舟看容楚一眼,笑了笑,夹了一枚包子吃了,赞道:“确实好。”
前面远远的,一对高挑的人儿,似乎是李扶舟和乔雨润两个,看样子出营去了,太史阑停住脚,默默看了两人背影一阵,转身向反方向走了。
她原先也是拒绝的。
乔雨润脸红得更加恰到好处,含羞婉谢,“国公和李先生不嫌弃就好。”
景泰蓝一脸不情愿,半晌才吃吃地道:“母亲喜欢她……她就在母亲身边……比我还喜欢……”
容楚低头看看自己瞬间狼藉的衣袖,再抬头看看太史阑。
看她始终沉默,撒娇打滚卖痴的景泰蓝终于感觉到真正的危机,惊恐地瞪大眼,蓦然脖子一扯,尖叫,“救命!救命!”
太史阑趁尊贵的国公忙着吐青果的时辰,迅速大步离开,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刚才什么事似乎不妥当。
“不要!”景泰蓝跳上她的大腿,小爪子揪住她衣襟,一边跺脚一边盯着她眼睛,“你骗人,你骗人!”
“哦。”景泰蓝抱住她脖子,在她耳边悄悄地道,“阑阑……你还在教我……你不会赶我走……是吗……”
她走在太史阑那一侧,挡住了李扶舟看向太史阑的眼神。
她把兴奋的小家伙安抚得睡了,自己却早没了睡意,抱膝坐在窗边,心想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之前自己不清楚景泰蓝身份,贸贸然把他带到了大庭广众之下,二五营的学生们大多见过他的模样,此刻便换了面具,也只能欺瞒乔雨润,还不能出扶筑听雪一步,景泰蓝小小年纪,不能这样总被困着。
……
“嗯。”太史阑点点头。
“砰。”窗户重重关上,险些砸扁了他的鼻子。
赵十三光速跑远,太史阑蹲下身,景泰蓝抓着他的小腰带,泪汪汪而又充满希冀地看她。
上位者就是这样争权夺利的?笑里藏刀,刀上淬毒,每个字都是雪里深埋的长剑,拂去纯净软和外在,里头四射寒光。
“她现在好像还不知道你在这里,但终究会知道的。”太史阑抚摸他的脸,“我不能阻止。”
小子很快来了兴致,也不再在意丑面具的事了,自个到一边去琢磨如何“扮演”角色,想一阵,唧唧格格笑一阵,笑声蔫坏蔫坏的。
随即两道乌光,厉射而来,一道向着正待收回鞭子的花寻欢。一道向着高高站在梅花桩上,张开双臂的太史阑!
“老实?”
场子那头,寒门和品流子弟虽然已经可以一起练习,但依旧泾渭分明,太史阑一走过去,场中顿时一静。
乔雨润有职司在身,就算跑老远来追男人,也呆不了多久,只要蒙混过这一关,以后也许海阔天空。
“怕丑了被欺负……”景泰蓝扁扁嘴。
当然,告状的是不懂事的婢子,宽容大度的乔小姐,是一定不会介意的。
四面渐渐安静下来,都在看太史阑练习,眼神惊叹,夹杂惋惜。
“李先生放心。”乔雨润柔和地道,“我既在场,此事自然不能脱身事外,就我看来,国公行踪如此绝密,依旧被刺客闯入,显然二五营内必有内应,我已经请王公公带宫内高手前去查办。王公公是西局主办之一,他办事,国公尽可放心。”
她一进门,就看见一溜长几,摆满金盆玉盏,热气腾腾,容楚居中,左侧李扶舟,右侧乔雨润,正自言笑晏晏。
“说起来奇怪啊,曹夫子那么不要面子地求她为弟子,第二天却又跑了,这可真蹊跷。”
太史阑第一次练习轻功,自然跌跌撞撞,苏亚和花寻欢却是好老师,前者沉稳细心,教了她很多个人心得;后者眼光犀利反应快捷,不住在桩下绕来绕去大吼,每次必吼在太史阑将要栽落的关节,令她及时补救,落足越发小心稳妥,速度也越来越快。
李扶舟起身,微微一让,“乔小姐请。”
太史阑微微偏头,淡定无波的眼神掠过那对“璧人”,觉得其实还是不怎么配。
“伴美陌上游,杏花吹满头,这可是修也修不来的好事儿,他哪有不乐意的。”容楚微笑。
圆转如意,生生不息,又转回来了,真一手好太极。
“她们保护好乔女官便行了,你若有个闪失,我怎么向太后交代?”容楚含笑看她,“或者,也没法向李兄交代呀。”
看见她来,乔雨润微微直起腰,先对太史阑含笑颔首,随即轻轻呵斥两名侍女,“你们两个也太怠慢了,半个时辰前便让你们去请太史姑娘,你们拖拖沓沓到现在,让国公和李先生等着,实在失礼。”
“去呀!”花寻欢啪啪啪抽得更欢,“这是训练课,老娘没让休息,你们都在干嘛?擅自休息,胡言乱语,影响训练,破坏教练,破坏教学,老娘也去院正那告你们!”
四周静默如死。
太史阑“呸”地一口,把嘴里青果吐在了他衣袖上。
太史阑看一眼容楚。
乔雨润似乎又僵了一僵,李扶舟夹起一只蟹黄汤包,搁在她碟子里,温和地道:“蘸些姜醋吃。”
赵十三有点恍惚。
乔雨润一怔,随即微笑,“国公玩笑了。”
容楚,“……”
再隔壁默默端坐的李扶舟,咳嗽……
“为什么?”
景泰蓝立即爬出来,扑进她怀里,四处乱蹭。
挺好,第一句话就开火了。
床下细细碎碎一阵响动,慢慢探出只满是灰尘的大脑袋,余悸犹存地对外望了望,又看看太史阑。
赵十三的额头,撞在窗台上砰砰响。
刚才只想恶心他,现在想着,却觉得又恶心又暧昧。
他身侧是漩涡,周围的人暗潮汹涌,谁的心思都摸不透,谁的势力都足够强,她不怕卷入深海,却怕害他沉没。
不过她算是二五营的特殊学生,哪一科都不要,连老师都跑路的闲散客,要求提前去试练,没关系吧?到时候偷偷带景泰蓝走,管他天翻与地覆。
“嘎”琴声戛然而止。
身后容楚悠悠道:“不开心了?”
品流子弟们一傻,这才想起他们确实也触犯了规矩,虽说平时这不算什么事儿,可轮上训练助教是花寻欢,她脾气上来,可不会给谁面子。
乔雨润笑容,落落大方又带恰到好处的微羞,对容楚告了罪,同李扶舟并肩而行。
良久,她默不作声对他张开双臂。
太史阑跳上梅花桩,问苏亚,“沈梅花呢?”
几个侍女都泪汪汪地朝上瞅,瞅容楚,瞅李扶舟,容楚微笑,点点面前一道点心,“扶舟,尝尝乔女官的破酥包子,听说你最喜欢的。”
“婢子们何过之有?”梨魄立即直起腰,愤声道,“是太史姑娘行事太过令人不满!”
乔雨润双手接了,仰起的脸笑容诚恳。
“你真让我想掀翻你,压在这堂上狠狠鞭三百。”
他含笑低头看着乔雨润,语气轻柔,笑容光华四射,然而俯下的飞凤般的眼角,几分尊贵里几分森然。
“没有那么多……”
不可能,外头已经被惊动,四面都被包围,那些杀手早就伏法,哪里能靠近这里。
被太史阑思维跳跃得完全跟不上的赵十三,愣了好半天,才傻傻地道,“面具?”
众人伸长脖子,看向梅花桩。
赵十三瞅着她眼睛有没有一点点要红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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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都被吓跑了,你们猜,到底有多废物?”
景泰蓝想了半天,眨眨眼睛试探地问,“很害怕……”
邱唐痛得满地乱窜,惨叫声将品流子弟们的哄笑声压住。
“三张,快点。”
这时喧嚣已定,容楚的高效护卫早已将杀手们都擒下,不知道拎哪里去审问了,玉芽儿尸体也早被拖走,地面都清洗干净,学生被安抚睡下,正是黎明前夕,最安静的时刻。
“我也去拣……啊?”花寻欢瞪大眼睛。太史阑早已一把拨开她,走远了。
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太史阑,听了一会琴声,觉得又难听又幽怨绿茶妹纸在李扶舟那里吃瘪了?
太史阑想定,心中略微舒畅,正准备补会眠,忽然听见琴声叮咚,远远叮咚,远远传来。
给容楚这么一打岔,眼看着告状便告不下去,乔雨润转眸,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侍女,愕然道:“你们还跪着做什么?我又没说责打你们。还不下去思过。”
又过了好一阵,估计都快到容楚吃早中饭的时辰了,才来了两个绿茶乔小姐的侍女,站在院外,客气又冷淡地告诉她,乔小姐亲自下厨,现在‘思静居’设早宴,请太史姑娘赏光。
“唔……或者可以……”景泰蓝眼珠骨碌碌直转,“偷偷地……”
“我怕。”容楚一笑。
“去你娘的满嘴喷粪!”花寻欢鞭子快得像雷霆,半空一个鞭花刚刚炸开,下一瞬已经落在了邱唐的背脊,牛皮梢接触肉体声响脆亮,一拉便是一道血棱。
……
太史阑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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