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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门半掩着,断断续续话声传出来。

    “你疯了!”花寻欢沈梅花等人齐声喊。

    邰世涛听而不闻,弃锁,忽然拔剑。

    室内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到,窗扇上执矛的影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啊?”

    要如何告诉她,他叹息流泪,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夜的深沉,更为了相遇黎明那一刻霞光而感动欣喜。

    邰世涛并不想带着手下兄弟去赴险,只是一个人出营比一百人出营更难,他打算等人顺利出营,便将兄弟们打发回来,反正兄弟们不知者无罪,但有军法惩戒,他独立承担便是!

    众人的惊呼凝在咽喉!

    全身倚靠在城墙上躲刀的太史阑,一个后仰,掉落!

    人群散尽,远远马蹄声远去。

    “太史阑。”她已经走过他身侧,开始了又一轮的工作,他倚着门框看她,轻轻叹息,“你说过,没有永恒的日头,却有从不迟到的黑夜,可是,黑夜总有过去的时候。”

    “不过北严外城已破,内城城墙低矮失修,城内粮草武器一律不足,能撑在现在已经是奇迹,只怕再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容楚轻轻抚着自己衣袖,珍珠白的袖口已经微微有点脏,这几天风尘仆仆马不停蹄,他连衣服都没时间换,这对于一天要换三次衣服的奢靡国公来讲简直是破天荒的奇迹,他盯着那处污垢,眼神却有点飘,好像注意力全然不在这里。

    “砰。”他一个肘拳,击晕了愕然扶着门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

    边乐成似乎听见身体里什么东西在瞬间崩毁,却又有新的喜悦在悄然滋生。

    隐约大营正中,有人怒而拍案的声音,只是上府兵大营军纪森严,不是巡逻经过,无人敢随意靠近。

    城头上所有人脸色煞白。花寻欢看看面色决然的太史阑,再看看那些儿啼母惊手无寸铁的百姓,脸色白了又红,一双拳头几次攥紧,又几次松开。

    万万没想到她真的动手的杨成,霍然抬头,眼神骇然,却因为太近,已经来不及躲避!

    ==

    两个孩子无法透过城墙看见底下的攻击,却也能通过那些猛烈的箭风,不断的喊杀,感觉到危机的逼近,时不时有悍勇的西番士兵爬近城头,再被一刀砍翻,有一次敌人的血已经溅到了景泰蓝的小靴子,他脸色发白,却一动不动。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朝廷命令我们和天纪在青水关观望,天纪却将埋伏的兵撤走,这是怎么说?咱们是继续留,还是也撤军?”

    “赶上来!赶上来!”

    “人各有志,无需以生死相胁。你们尽管在屋里慢慢商议如何放弃北严,你们尽管马上对我的背影放箭。”邰世涛声音清晰,和这山间松涛呼应,“我要救她,现在。有种你们成全我死在马背上,头向北严!”

    此时才想起,边乐成的西凌上府大营是全天下门禁最变态的大营,大门锁每日随机更换,开锁方式和口令一样,只有当天值班的人才知道。

    “嗯。”邰世涛点点头,“不过你上次痢疾还没好,今晚就我来替你班,如何?”

    史小翠脸色发白,紧张地扑过来,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之间。

    “我知援军不会来。”她道,“但我又觉得,援军,一定会来,只要我坚持,再多一刻。”

    李扶舟有一瞬间,想要紧紧握住那只冰冷的指尖,用自己的温度,狠狠地温暖她。

    “你这是干什么!”那护卫皱眉,看着自己印象甚好的少年。

    “你家主子……”他悠悠地道,“……难得傻一次,你就莫笑话了。”

    他努力地向地上的小映伸出手,“跟着我!跟着我!”

    月光照上他的脸,出手的人一怔,惊道:“邰世涛!”

    好在容楚的护卫们现在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于景泰蓝的重要性,顺手也拎起了小映,小映绝望地回头看城头,终于忍不住落泪,“我爹爹……我弟弟他们还在城里……”

    太史阑转头看他。

    ……

    “赵十三!”太史阑厉喝,“带景泰蓝走!”

    邰世涛头也不回,直奔系在辕门外的马,他人缘好,和马厩的军头也有好交情,调的是最好的一批马。

    万千思绪浮沉,到此刻,连一声叹息都似乎觉得太迟。

    那一声塌响虽然短暂,但众人的心瞬间凉到底西番终于不知道从哪里运来了大量的火药,埋在城墙根下炸墙了!

    他一把推开史小翠,冷笑着伸手去拨太史阑的剑,“让开!”

    “我是男人,我是军人,我是她的兄弟。”他缓缓地,一字字道,“我曾无能为力,任她为人欺辱;我曾临门发誓,永生为她依靠。”

    随即太史阑坐起身,平平静静挽了挽衣袖,将散落的断箭归拢,站起身,道:“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批箭劳烦送出去。”

    她眼神里没有谴责,只有询问,即使听见这样的话,她依然不意外或暴怒。

    不动,不是太史阑对他的要求,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邰世涛一用力,“咔嗒”一声,钥匙竟然断在了锁里。

    “铿!”

    “滚你娘的,死回你老窝吃奶去!”一脸愤恨烦躁的花寻欢扑在城头回骂。

    那护卫看看邰世涛,眼底闪过一丝爱才的神情,压低声音厉声道:“交回来!我会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总将马上要回来了,你不要自寻死路!”

    更远处,打算从城墙西侧攀援而下,准备走直路冲出包围的赵十三,忽然感到压力一轻,他疑惑地远远回头看了一眼。景泰蓝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踹了踹他的肚子,要他停下。

    他带领自己的百人队,绕道从西辕门出去,守门的士兵经常遇见夜半执行任务的斥候队伍或接应队伍,也没在意,粗粗验看了他的腰牌和令牌,便打开横木栏杆。

    声音尖利,响在各种喊杀和爆炸声里,城头上士兵乍一听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头一抬,都怔住了。

    要如何告诉她,他已经看见那第一缕日光,却因为那一霎极致烂灿而不由自主闭上眼,再睁开时,日光已远。

    太史阑却已经脱身而出,呵呵冷笑,道:“你们不听?自有人听我的!”冲到墙边,探身对城下大喊,“龙朝!”

    一队士兵正在巡逻,长矛的矛尖向着浅红的月色,断断续续的口令声传来,这里的夜也并不沉静。

    “常大贵麾下一万军,分拨给你们调派,作战计划老样子,你们自己决定……”

    “住手!”李扶舟和苏亚双双掠了过来,李扶舟手指一弹弹开杨成的刀,苏亚炮弹般撞上花寻欢。

    无尽压力和逼迫之下,绝望之前,她失心疯也是可能的。

    所以她渴望温暖,不由自主走近。

    那护卫稍稍松口气,上前一步去接。

    ……

    “咻!”

    这驻守西凌多年的老将,眯着眼睛看着邰世涛背影,眼神微微激荡。

    “皇帝……”他嘟囔着,“……皇帝有什么用……”

    邰世涛一伸手接住他身子,将他靠墙放好,掩在帐幕后,微微一躬。

    一声闷响,那护卫无声软倒。

    “是的,弟弟。”小映握住景泰蓝的手,半个身子挡在他面前,景泰蓝再悄悄移过去,挡住了她。

    城墙上,太史阑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景泰蓝远去的方向,而李扶舟,则一直注视着太史阑。

    李扶舟缓缓转身。沉默良久,忽然跃起,直奔城头而去。

    谁会是她期待的日光?

    “是!”

    “这……这不大好吧……”那什夫长不好意思地推让,邰世涛早已不由分说接过他的蛇矛,戴上标记,又问了口令,把他推到了一边。

    西番军发了疯,势必要在今夜拿下北严,帅旗下一道人影驰来驰去,不断发布着各种攻城命令。

    沙场岁月催人老,不过眨眼间,又是英雄少年红巾扬。

    然而雪光一闪,邰世涛从怀里掏出来的竟然是一柄短刀!刀光刺亮护卫眼睛的同时,刀背已经狠狠拍上了他的耳侧。

    “有话好好说!”她大叫,头发披散,“别伤着自己人!”

    赵十三二话不说,扛起景泰蓝就跑,一边对李扶舟道:“先生,拜托你照顾好太史阑,这是国公的请求!”

    “主子你最近特别啰嗦。”周七在看地图。

    众人听着这番凶恶荒唐的话,面面相觑,只觉得心底凉飕飕的,太史阑却毫不在意,冷笑道:“不听我的,我立即开城!”

    赵十三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大脑袋,第一次感激太史阑对景泰蓝的特殊教育。

    李扶舟坐在地上,双手按膝,看着太史阑,她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神情,令他眼底神情微微一黯。

    他身子刚刚落在马上,便毫不犹豫一反手,拔下了肩头箭,鲜血飞溅,带着肉屑的倒钩箭头,被他狠狠掷在地上。

    然而此刻只是她冰凉的指尖,便令他觉得痛心而失落,忽然想要勇敢,想要忘却,想要五年来第一次试一试,找回五年前那个会笑但是更会发怒的自己。

    脸上黑一片黄一片,不知何时已经赶到城下的龙朝立即大声道:“在!”

    也有人渐渐相信,太史阑性子那般刚烈倔傲,最近压力又这么大,一城生死系于她一人之身,这叫一个女子如何承受?

    上头的争执,隐约被底下发现,西番那边静了静,随即齐声大喊,“投降!开城!投降!开城!”

    城头上一直没有表情的只有太史阑。

    “你不适合再指挥了。”眼看百姓要被驱赶上城,人间惨事即将发生,城头上,杨成忽然走过来,皱眉看看刚才还有勇气作战,此刻却全部丢下武器张皇四望的士兵,伸手去拉太史阑,“你必须离开这里!”

    “太史阑!”杨成的咆哮也是受伤的猛兽,震得城墙土砖簌簌颤抖,“今日必得有个你死我活!”

    刀光离太史阑,比先前剑光离杨成更近!

    钥匙终于对到锁眼里,他全力一转没开。

    近雪,却近了那一刻深埋的雪。

    城上城下,所有人都在鏖战,在那些浴血的厮杀、拼命的搏击、不断的抵抗、刀入刀出的机械动作里,所有南齐人心里都模模糊糊闪过一个念头。

    战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境地,很明显敌人还是有补充,只是不太充足,但炸药的大量到来,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内城城墙,绝对经不起这样的攻击。

    城下西番军也发现了不对,一开始还以为有诈,渐渐觉得不对劲,也停止攻击向上看。

    “我只望她能再多坚持一夜。”马上的容楚,此刻正对周七皱着眉,“还有,我希望她不要发疯,干些我不愿意看见的事儿。”

    想要在她的眼神里涅磐,重生时刻,或可见崭新天地。

    “去拉人!去赶人!”太史阑开始踢身边的士兵,“快去!不然以军法处置!”

    他一出去,一条人影鬼魅般从他屋后的草丛中潜出,掀开他屋子的后窗钻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摸入里间书房,打开一个柜子。

    “不要”一声嘶喊,一道血泉。

    夜色更深,攻击更烈。

    景泰蓝却把大脑袋扎到他怀里,呜呜咽咽地道:“……叔叔,多谢你……”

    火箭啪一声在窗棂上炸开,同时扎破了这夜的安宁,几乎是立刻,上府兵总将边乐成便从床上蹦起,风一般地掠了出去。

    但望你成功。

    “纪连城有私心,我们怎么可以和他学!朝廷命令岂可违抗!”

    刀风烈,雪光刺眼,太史阑眯起眼睛向后退,但身后已经是城墙。

    每个人神情充满绝望和悲愤,满腹里除了越来越少越来越粗劣的食物,还有对朝廷、对天纪上府两大营的无限愤怒。

    忽然一座屋子里,走出一个少年来,背光而行不见颜容,但步伐轻快而稳定,月色下身影修长,革带束出紧紧的腰。

    “……真不明白怎么会下了这样的命令?让北严消耗西番军力?笑话,北严那点人,能坚持几天?一旦瞬间城破,西番军南下,残局谁来收拾?只怕现在,北严已经失守了吧!”

    她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悲愤,她向来只做好手头这一件事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景泰蓝“哽”地噎了一下,被那句可怕的话给惊住,也没来得及想这两句话的逻辑和意义有什么错误,已经被赵十三趁机裹到怀里。

    邰世涛还是没有回头,脚尖一掂,身子斜飞而起,看起来就像被箭穿透带飞,明眼人才能发现,他竟然借着箭势纵跃而起,身影一闪,终于掠上马背。

    “太史阑!”忍无可忍,完全绝望的花寻欢终于冲了过来,一拳便向太史阑打了过去,“你疯了!”

    “投降!投降!”

    小小孩子,忽然就懂得了生死之前的取舍。

    “有人说,李扶舟让武林人士给他做后应,自己独闯大军救太史阑。”周七总结,“去得早,时机妙,表现好。”

    “哗啦!”忽然一声闷响,接连遭受三次重击的城墙,崩塌!

    一个副将跺着脚大骂,跺了好一阵子,跺到看不见邰世涛的马后灰之后,才急急问:“将军,我们去追?”

    为什么近在咫尺的天纪上府两大军营不出兵!

    “如你所见,拿令牌。”

    他接过袋子,手指触及她的指尖,太史阑没有缩手,她的指尖冰凉,冰凉地擦过他的掌边,很自然地收回到了她自己的袖子里。

    这下连那 这下连那个一直韬光养晦的王千总都按捺不住,急声劝阻,“不能!百姓上城,那就是肉盾炮灰,必死无疑!”

    铿然一声,容楚送的名剑如一泓秋水,映亮深青色的夜。

    “那是朝廷的命令!”

    周七不说话。

    邰世涛立即醒悟自己先前心存不忍,下手还是轻了些,对方醒来了。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要做的,只剩下一个字闯!

    没有人放箭。

    她已经认不出杨成,她甚至忘记了,杨成不是北严人,北严没有他的家人!

    “反了!反了!”边乐成忍无可忍,大喝:“箭手,射!”

    随即他听见太史阑,轻描淡写地道:“今夜,我要去西番大营。”

    他不能不恭敬,眼前的少年年纪虽轻,却出身大家,又是第二光武营的历练人才,更难得的是人家出身虽好,却毫无纨绔习气,进入上府兵大营不过一两个月,实打实以军功,迅速升为佰夫长,是上府大营多年来升迁最快的。

    “你才疯!你全家都疯!”太史阑嘴一咧,冷酷地露出森森白牙,“来人,给我把这疯子全家先拉到城头上挡箭!”

    西番的兵也疯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最不可能的境地,遇见这样一块难啃的骨头,眼看突袭下城的计划已成泡影,夺北严后顺势南下的大计也因为这七天的耽搁变得渺茫,不用斥候查探也知道,后路必然已经被截,现在他们也是背水一战,夺下北严,才能以此为据点,休整补充,再次突围。

    俩小孩让来让去,表情圣洁,充满牺牲精神。

    夜半偷令牌的少年站在当地,一笑,“是我!”神情并无畏惧,却有点遗憾没想到总将这么谨慎,在自己内室书房里,还是安排了看守令牌的护卫。

    “那很好。”容楚淡淡道,“扶舟在,太史阑安全无虞,我放心很多。”

    她身边是景泰蓝,战事紧急,景泰蓝被赵十三抱着,时刻呆在城头安全处,就等万一城破,带了他就跑,以赵十三这一队人的武功,万军之中保一个景泰蓝,还是能做到的。

    周七默不作声,看了看主子在月色中分外冰清的侧影,双脚一蹬马腹,快速驰向队伍之前。

    她目光越过北严的外城,落于之后迢迢山海,恍惚里总有急速的马蹄声,向这个方向奔来,恍惚里有人一直对她说等我,再多一刻!

    ……孩子。

    柜子里整齐地挂着各种军令牌,从千人队到百人队的都有,至于更高级别的虎符和令牌,则锁在暗柜里,寻常将领都不知道在哪。

    这少年一路闯关,拼死夺门,始终不曾回首,此刻回望的眸子黑白分明,倒映这一刻熊熊的火光。

    “姐姐。”他奶声奶气对小映道,“城破了,你要紧紧跟着我。”

    这一夜,上府兵大营。

    “就怕傻了还没结果。”周七将地图一收,抬眼看北严方向,“我们先前遇见了周围的武林人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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