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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凤倾天阑最新章节!

因为几日艰苦的寻找早已云散,她到此时方知,原来享有他人的侍应供奉,一生不为世事忧烦,是多么奢侈的幸福。

    她忽然道:“你这水靠也穿了好多天吧?该脱下来换换了。”说完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一拎便拎住了他领口,道:“咦,你这领口怎么破了?还不脱下来找人缝缝?”

    海鲨!

    容楚遥望海岸,眼神里有淡淡笑意——太史阑会这么轻易地死亡?谁信他都不信。

    此刻他提起太史阑,众人都心情沉重。太史阑落海又遇风暴,十日未归,凶多吉少,此时众人都替容楚觉得难受。苏亚悄眼瞧容楚,却没在他脸上看见沉重之色,只当容楚将情绪掩藏得好,不过是为了安慰她们罢了。

    姐姐遇上了鲨群,如果不出手还好,一旦出手见血……

    他不信姐姐会葬身在这片森冷的海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想要推开他不舍得,想要询问他又不敢,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似在突突跳,随即发现突突跳着的是自己的心。

    她不是不关心司空昱,只是这事儿关心也没用,终究是委屈了他,还得一路继续委屈下去。

    “强盗!”那渔民一声大叫,吓得往后舱便跑,去找人帮忙了。

    她心中一跳。她虽然刚来到静海,却也知道静海是个复杂的地方,势力林立,海盗猖獗,可以说处处皆敌。连嫂子就任总督都花了好大心力。此刻看见这华丽楼船不禁担心——能用这样的船,定然是静海的大势力,静海的大势力不是海盗就是折威天纪数军,都算是敌人,现在这出现的是哪家?

    最后他收集了一个小瓶的黑灰色粉末,随即揣着那瓶子,走向渔村。

    “明天准备回静海。”海六从沙滩上一溜小跑跑进屋子,“鱼姑奶奶让人去库里拿武器呢!”

    她的脸唰地红了。

    邰世涛身子一颤。

    随即他将一块银子砸在那倒地的渔民脸上。

    “……我原本是庶子,认到夫人名下成为嫡子,多年来饱受欺压,直到遇见姐姐,才逃了兄弟暗算,她和我相遇短暂,却救过我两次……”邰世涛断断续续说起他和太史阑的过往。

    风暴过去几日,渔民开始渐渐出海,陆续有一些船从海面上经过,邰世涛看见有船只,总要尽力划过去询问一番,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

    喜欢一个人,愿意分享他的痛苦。

    那人被踹得心胆俱裂,又被砸得两眼发直,张口结舌地瞧着他。

    这一声似撞击在他心上,沉闷回旋,他险些呕出血来。

    太史阑现在的打算是,今晚让水姑姑带人去那仓库,将埋在地下的火枪取出,藏进渔民的的船桨里带着,关键时候出来扫射。之前这几天,她让司空昱煽动水姑姑,再让水姑姑煽动渔民,把渔民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又许诺事成之后将大船金银分赠,青年渔民们知道此去就是炮灰的命,侥幸回来也是继续暗无天日生涯,倒不如搏一搏。所以一切都还顺利。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水姑姑抬眼看她,眼神更加古怪,随即淡淡道:“我明白。”

    “哈,瞧这小娘子娇娇俏俏,竟然也是个小浪货儿。”

    众人有点讶异他怎么不下车,但此时也没多想,欢喜上前,正要和容楚好好说说近日发生的事,容楚已道:“我都知道了。”

    相识不过几日,她已经摸出几分他的性子,沉默厚道的少年,骨子里坚韧如铁。

    然而此刻他微微颤抖在她怀中,虽咬牙一声不出,她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恸,似黑云瞬间便压了心城,不见天日。

    太史阑的计划,要在行船前煽动本地族民,她和司空昱是外人,说话难以取信当地人,唯一指望的也就是水姑姑,这姑娘在当地很有威望。

    太史阑若无其事地瞧着,最近司空昱都这个脸色,因为他得应付水姑姑的痴缠。

    容榕也感觉到他的异常,低头看他,正遇上少年满是血丝却分外坚定的眼神。

    但她愿意陪他一起吃苦,找寻一个渺茫的希望。她有时也羡慕那个失踪的人,虽然邰世涛始终不告诉她找的是谁,但她直觉那是个女子,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她想着那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女子,能令他这样的少年念念不忘,愿意用生命去寻找和等待。

    她心中本来有件事犹豫着该不该说,此刻看他这模样,想着太史阑生死未卜,万一……还是不要说了,徒增伤心。

    司空昱因为救了水姑姑,在渔村很受欢迎,每到一家,都有质朴的渔民热情招呼他吃饭,他也一改平日高冷气质,随和地将人家饭菜都尝尝。

    但不管怎样,拖太久都是不行的,康王找一阵子赵推官找不到,也就会继续关注当前的事,太后不信任康王,但最终也得先为自己的利益搏一搏,所以容楚算过了,他只能以此打一个时间差,要想长期盘桓静海,很难。

    “那么你让水姑姑和他们说了没有?”

    容榕仰起头,将这几日重复询问了很多遍的话又问了一遍,船上人似乎很忙碌,摇头笑道:“没有看见。”又道:“如果是前几日风暴失踪的,劝你们也别找了,那样的风暴,船都散了,鲨鱼都掼死了,人哪里活得下去?早点回去埋个衣冠冢吧。”

    太史阑知道他这个别扭性子,就当没看见,反正过一阵子他就自己好了。

    她转而又想到司空昱那件水靠的衣领,这种衣服虽然结实,利于下水,但平时穿着绝对不舒服,她那件早早就脱下来了,司空昱却一直穿着,此刻才明白这衣领另有玄机。

    “这海上小船荡啊荡,想来滋味不错,咱们下次要不要也找人来试试?”

    他跟随纪连城见过海鲨两次,听得出他的声音!

    他竖指于唇,对众人“嘘”了一声,招招手,示意他们上前来。

    邰世涛确实有这样的心思,如果太史阑都不在了,他忍的辱,受的罪,想做的事还有什么意义?那就这样找下去吧,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一生。

    身后有推门声响,司空昱回来了,看见太史阑,下意识便理了理衣领。

    太史阑原本想装聋作哑,看见他这动作,心中一动,想着一直觉得司空昱有心事,这闷葫芦不打破,就怕将来再来一次密室火焚事件,不如趁今日机会问个明白。

    “那边什么人!”忽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安慰,容榕一抬头,才发现四周很暗,再一抬头,原来不知何时,一条楼船已经逼近。

    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的抚摸中一泻千里。

    容楚视线从海岸收回,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眼底官司,含笑对几人招招手,低低嘱咐了几句。

    海上湿气重,第一天她就生了疹子,夜里痒得无法安睡,挠破了水泡,怕是要留些疤痕,她默默地用袖子掩住。

    随即她抬头,对大船撇撇嘴,道:“奴家自和丈夫出来打渔,几位老爷有何见教?”

    容榕欲待推开他的手,改为轻轻落在了他的腰上。

    容楚也听出了她语气的变化,看契书一眼,眼神中有笑意。

    怀中邰世涛身子也一僵,他也察觉了不对劲,暗恨自己刚才伤痛太过失了警惕。正要抬起头来,忽然容榕手上用力,将他又按了下去。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太史阑跟着他,看他东家站一站,西家聊一聊。

    容榕瞪着大眼睛,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些人眼光淫秽,语气猥琐还是听得出的,低头一瞧自己和邰世涛的姿势,原本是互相抱着,此刻她身子后仰,又将他死死按在腿上,这姿势……

    她给火虎打了个眼色,火虎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船上嬉笑顿止,一群人毕恭毕敬地喊:“鲨爷!”

    他外袍里面穿的是那身特别结实的水靠,太史阑看见他用一把小刀割开了水靠的领口,从里头抽出一张薄薄的指头大的黑色物质,用水泡开,和那海胆粉末混在一起,又用火再次烤干。

    她怕这船是天纪军所有,那么此刻邰世涛遇上就是死路一条。

    也正因为她孤注一掷,遭到了其余岛主的反对,为了整合力量说服属下,又耽搁了几天。

    他在哭?

    容榕发出一声惊叫,急忙递桨去救,等她连拖带拽将邰世涛给拽上船,那条鱼船已经避瘟神一样跑远了。

    ==

    邰世涛随意看了那鲨鱼一眼,忽然眼神一直,唰一下蹿起来,跳上了人家的船。

    苏亚眼底泛上热潮,眼神还有些怔怔的。一直以来,容楚对她们这些太史阑属下都淡淡的,从未过问,然而直到今天,面对风尘仆仆千里驱驰的容楚,她忽然明白了容楚的心意。

    那渔民吓了一跳,邰世涛已经劈手将那鲨鱼夺了过去。

    他不过问太史阑属下,是一心要给她自由,培养属于她自己的忠心部属。

    容榕情不自禁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甚至是欢喜的,随即她便惭愧地红了脸,觉得这一刻的欢喜真过分。

    司空昱低头闷了半晌,才淡淡答:“海姑奶奶果然要征一批本地族民助阵。说是水市这边族民身强力壮,天生力士,这些年也足够乖顺,可以一用。”

    不得不说海五打听消息很有一手,这几日她不方便出面去问的事情,都由海五代劳了。

    “砰。”一个渔民趁机横挥大桨,将这忽然失魂落魄的“海盗”拍下了船。

    她眼角在司空昱衣领上掠过——嗯?脖子上好像有一块红印子?

    便是他的家族有一千一万个不好,单只这个人,便值得主子将终身相付。

    “好一处野趣寻梅!小子艳福不浅!”

    邰世涛也不理他,细细看那鱼皮上的伤口,入口很小,出口却很大,出口处皮肉震碎,整个伤口肌肉似剑锋一样放射开来。

    太史阑唇角也扯了扯,觉得容楚的鬼主意就是有意思,一个名字也能玩出催人奋进的花样。

    他在海边呆了也有一段日子,如何不知鲨鱼成群行进,见血发疯,不死不休?何况这还是产卵的鲨群,凶猛程度更加无法想象。

    太史阑想过去,却停住了脚,因为她发现司空昱似乎在挖什么东西。

    上面的人望了望,大笑道:“你们快来瞧,这对夫妻好有野趣!大海孤舟,你来我往,竟然也耍上了鸳鸯枪!”

    苏亚等人越听眼睛瞪得越大,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

    苏亚仰头看车中容楚,他端坐着,膝盖搭着毯子。近看脸色微白,眼下发青,微有憔悴之态。她心中一震,算着太史阑自出事到现在,不过十日时间,容楚便已经到了静海,这速度可谓奇迹。他是怎样安排好丽京事务赶来的?这一路又是怎样奔波辛苦?

    太史阑自穿越起,便一直将自身命运掌握在手,如今却不得不交付于他人,心里自然一千一万个不踏实。

    “告诉我在哪发现的这鲨鱼?那边还有没有人?回头,带我过去!”

    太史阑看她神情古怪,又见她紧紧抓着自己腕脉,食指中指指腹紧贴肌肤,心中直觉不安,立即甩掉她的手,淡淡道:“我们没什么,水姑姑不要误会。另外,此事关系渔村父老生死存亡,也关系他的存亡,不可意气用事。”

    这衣领藏毒,倒像武侠小说里,杀手为防任务失败,用来自杀封口的手段。可司空昱堂堂世子,也需要这么做?

    渔家女真是奔放啊……

    这渔家女虽然穷困,却因为地位高尚一直被呵护娇养,向来受不得什么委屈,刚才见这一幕本就伤心,再被司空昱一呵斥,顿时抵受不住,将托盘一扔,哭着便往回跑。

    她看见司空昱从沙滩里挖出几只海胆样的东西,生火烤干,碾成粉末,然后拉开衣襟。

    他的心慢慢沉下去,直入这深海海底,天地沉闷,四面黑暗,身周是永无止境的深渊,冰冷窒息,无法救赎……

    国公府的娇小姐,几日海上漂泊,终知生活真义。

    “助我上船,我要杀了他!”

    这也可以?

    她抖着手,绵软无力地要推他,手刚伸出就停住——她感觉到肩部衣服湿了。

    海五缩着头将盆子端出去,太史阑回身,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哪,瞧着。”那人笑吟吟拎起手中东西,赫然是一条不大的黑背鲨,“我们刚从玉柱礁那边回来,在礁群里发现好多死去的鲨鱼,这个时候正是黑背鲨产卵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死了那么多。正便宜我们捡了一些。”

    她将他搂紧。

    没有绮念,无关相思,只想安慰这一刻绝望的少年。

    容榕已经跳了起来,对着那船挥手,那边以为是落难的渔民,便驱船靠近。

    苏亚瞧见他脸上笑意,头皮一炸,暗想国公是不是伤心得失心疯了?

    “辛苦你们。”容楚淡淡一笑,“我来了,之后你们不必再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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