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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请大人赚说我吃素。这般告了去么,那客人却想妖□,又是黑夜,不得说与主人。那主人果然杀那母羊煮熟了。第二日清早起,却把羊肉馆待他。那客人见那羊肉,才记得梦里的话,和主人家开说那里意思。主人听的这话,哀哭眼泪,都不忍吃那羊肉。佛经说死生轮回,人死便托生。

    古者有一富人郭兴,凡见古器皆买之,多积家中。一日,有街中一人将尽破贴里衣来告曰:此未是宋宰相吕蒙正不做官时所服之衣也。兴闻而郎买之。又有一人将一顶破纱帽来告曰:此是晋名士陶潜漉酒巾也。兴闻而买之。又有一人将一张破席来告曰:此是鲁哀公问政于孔子时铺坐之席也。兴闻而又买之。又有一人将一个木杖来告曰:此是春秋时韩伯瑜之孝顺泣杖也。兴闻而买之。又有一人将一个瓢子来告曰:此是尧帝让位时钦赐许由之瓢也。兴闻而又买之。兴如此多买古器狼籍家中,常被人欺,不数年家甚贫穷。有一人来告:汝多积古器,有何益乎?今汝服蒙正之衣、戴陶公之巾、杖伯瑜之杖、挟哀公之席、将许由之瓢立于市,则必众人争来买之。兴果如其而往于市立焉,市人皆饮笑曰:老翁曾是富家翁也,今为一个乞食人也。此所谓运来,铁也争光;运去,黄金失色。

    古时有郭兴道的人,原是财主。平生只好看古器,但见古器呵,便是破坏东西,也不问价钱多少,都买趱积。有来有一日街上有一人将一领破褶儿来说道:这个褶儿是宋朝吕蒙正宰相不得发迹时穿的褶儿。正是好古物,郭兴便买了。又一个人将一张破席子来说道:这个是晋朝高才名士陶潜漉酒的头巾,却高似吕蒙正褶儿,这郭兴又买了。又一个人将一张破席子来说道:这个是鲁国哀公孔夫子根前问政时铺的席子。郭兴又买了。又有一个人将一条棍子来说道:这个是春秋时韩伯瑜孝顺的泣杖。郭兴就买了。又一个人将一个小瓢儿来说道:这个是尧皇帝让位时,钦赐许由的瓢儿。郭兴也买了。这般胡买古器多趱积家里,这郭兴常被人欺弄他。不到几年,家道贫穷,艰难过日月。一个人来特故唝他说道:你多买下古器来,如今穿者吕蒙正的褶儿、戴者陶潜的头巾、拿者伯瑜的泣杖、侠者哀公的席子、腰里带者许由的瓢儿,到街上站呵,众人必来争要买这古器。这郭兴信他说,却是那般扮妆到街上站的时节,傍边众人欺弄他说道:这老的在前是好财主人家,如今做一个叫化的人。阿的便是运来铁也争光,运去黄金失色。

    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故盲,其牛复生白犊。其父复令其子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折骸而炊之。丁壮者弃城而战,死者太半。此人以父子有病皆免,及围解,而病俱愈。

    宋时刘义道的人好行仁义,三世不怠。他家里一双黑牛不知怎生下一个白犊儿,便去见孔子。问孔子,答应说:这个是好祥瑞,你快杀这犊儿祭天。这个人听了这话,回到家里,就杀这犊儿祭天。住一年,刘义瞎了双眼,那黑牛又生下一个白犊儿。这刘义又教他的儿子刘惠去见孔子,问孔子,答应说:也是好祥瑞,又教祭天。刘惠回告父亲刘义,刘义说:行孔子的话。又住一年,又瞎了刘惠的眼。过了一年多,楚国军马围这宋国厮杀,宋国人民断了口粮,换了儿子吃。又砍人骨头,烧做饭吃。别的壮丁百姓战场里多一般死了,这刘义父子因这眼病在家,都免了不死。楚国军马退兵的后头,这刘义爷儿的眼依旧都好了。

    元田文英禀性毒虐,婢仆有过则椎其胫骨,蹒跚行躄。至元乙亥北兵至境,箭中其胫、镞入胫骨,受苦三年而死。人以为椎胫之报。

    元朝时田文英道的人,本性贷歹。家里使唤的不问男子妇人有些小过失呵,着捧锤打了胫骨,艰难走动,这般暴恶。至元乙亥年间,北兵到来厮杀时,文英被箭射,箭镞入胫骨,三年受苦,医不得死了。人都说这个是做互的报雠。

    祝染,南剑剑人也。还歉岁,为粥以施贫者。后生一子聪慧,请举入学。手榜将开,忽街上人梦捷者奔驰而过报壮元榜,手持一大旗,书四字曰:施粥之报。及榜开,其子果为特科壮元。

    古时祝染是南剑州的人,遇着饥荒熬粥舍施贫穷的人。后头他生下一个儿子,好聪明智慧,到国子监里读书走举。黄榜开的日子,街上人梦里一个人跑马过去,说道:这是壮元的榜。他手里拿者一个大旗,写四个字:施粥之报。开了黄榜,他的儿子果然做了壮元。

    朱轼尝预乡荐家贫,教学于里中。岁暮得束修,与其子归。至中途,忽见田夫械系,悲泣道侧。问其故,乃曰:春月□了青苗钱,限满而不能偿,官司鞭苔己极,不若死之为愈。轼问所负几何,曰:三千五百。轼尽以束修依数奉为纳官。其人得释。邑士人刘澈累举蹭蹬省闹默祝于神,一夕梦至官府,有吏语澈曰:汝生未有微禄,而德有亏,不可得矣。澈曰:所亏何事?吏曰:尔弟负官钱,不能少助之,致使死于非命。非亏德而何?澈曰:弟不肖以致刑辟,某复何罪?吏曰:行路之人见且不忍,彼乃同气,何不动心?汝不知朱轼代纳青苗事耶?行将获阴德之报。澈觉后诣轼访其实,澈惘然自失。轼生三子,曰京官,至国子司业。曰克,曰某,皆显官。轼至八十四,无疾而卒。

    古时朱轼是南丰县的人,家道艰难。聚会乡里的子弟教训,讨学课钱过活。有一日和他儿子出去时,见一个农夫压枷在路傍涕哭,轼问:你怎么啼哭?他告说:我贫穷,春月□了青苗钱,限过还不得。官司每日打我,百般折倒,我要死呵死不得。轼问:你□的多少?他告说:三千五百。朱轼把自家的学课钱依数纳官官司,便放了农夫。那时节一乡的人刘澈好几遭赴举中不得,到庙里祷告。那一日梦里冥府对澈说道:你平生无有禄俸,德也亏了,怎么得中举?澈告说:我有甚么亏德?冥府说:你的亲兄弟负了官钱还不得,每日吃折倒。你亲歌歌一些儿不照顾,却不亏德!澈告说:我的兄弟不肖,自家犯法,我有甚么罪辜?冥府说:你不听得一乡人朱轼贷纳青苗事么?行路的人也忍不得这般救,休道是同胞弟兄。你怎么不照顾?澈觉起来,到朱轼根前问了。轼回说:果然我这般救农夫么,怎计较冥府知道有阴德?澈听得害羞回去了。轼生下三个儿子,都做显官。轼亨富贵,到八十四岁,在家无病死了。

    多婆那国在倭国东比一千里,一名龙城国。其国王舍达婆娶女国王女为妃,有娠七年乃生,大□。王曰:人而生□不祥,宜弃之。其女不忍,以帛里□并宝物,置椟中,载船浮海。祝曰:任到有绿之地,立国成家。初至驾洛国海边,其国人□之不取;又至辰韩阿□浦,有老母开椟见之,小儿在焉,取养之。及壮长九尺,风神秀朗,智识过人。或曰:此儿不知姓氏,初椟来时,有鹊飞鸣,宜省鹊字以昔为氏。又鲜椟而出,宜名脱解。始以渔钓为业,养母无懈色。母曰:汝非常人,骨相殊异,宜从学以立功名。于是专精学问,兼知地理。望杨山下瓠公宅,以为吉地,设诡计潜埋砺炭于其侧。互门告云:此是吾祖业旧屋。瓠公不许,乃诉于官。官曰:以何验是汝家?脱鲜曰:我本冶匠乍出,邻乡而取居之,请堀地捡看。从之,果得砺炭,乃取而居之。南解王闻其贤,以女妻之登为太辅,委以国政。南解王将死,谓子儒理婿脱解曰:吾死后,汝朴昔二姓年长而嗣位焉。后儒理王将死,曰先生顾命也。以脱解继焉。脱解一云吐鲜,时年六十二,在位十四年薨。

    日本国东北上约有一千里远近,有个多婆那国,一名是龙城国。那国王讳叫舍达婆,取那女国王的女儿做妃子,怀身直到七年纔生下一个大鴠。王妖□说道:人而生鴠,不祥莫甚,合当了。这王妃心里不忍,着绢忍帛包了,连将诸般宝贝,装在樻匣。又装小船□海去时,祝愿说道:随你浮到有绿地□立国城家,这般分咐放他去了。初到驾洛国海边头,那国人每望见□在,不去取他。又漂到新罗国阿□浦道的海边,有一个贤德的老妇人见他奇□开椟看,却有一个俊俊的小厮坐在里头。这妇人取将家来养活,长大了身长九尺,风彩秀朗,知识过人。有人说道:这贵儿子不知姓氏,初头樻子□出来时,有喜鹊,喜鸣上下,却省鹊字做姓叫昔。又有解樻出来叫名脱解。这个人常常钓渔为业,侍奉乞养母亲,这些儿邋遢至诚孝顺。一日母亲说道:你是骨相灵异,不是常凡人。小不得学本事立功名,这儿子敬顺娘的言语,精详学文,兼通地理。望见杨山下瓠公的宅子,自想好处,便要占住。暗暗的诡诈计较,拿将磨石和炭,黑夜到那瓠公的宅子,悄悄的墙底下堀土埋了那砺炭。俊头却到他门上说道:你这房子是吾祖宗住的旧房儿,你怎么偷住我家?瓠公坚执不许,昔脱解就告官,官府问脱解怎么知道你祖宗傅下的旧房儿?脱解告说:小人原系铁匠子孙,近来间搬住邻卿空家。有来,请官府遍掘土地,看一看便知道事实。官府从他说:教人掘地,果然得了砺炭出来,官府就断与他房子住坐。那早晚新罗南解王听得他贤德,就取他来做驸马,除做大保职事,教他全管国政。南解王病重临终时,叫他儿子儒理和驸马昔脱解,遗命说道:我死的后头,你两个着年次相继做王。这般分咐,殁了,亲子儒理先继为王,儒理又临终,一从先生遗命把位子傅与姐夫,昔脱解。这昔脱解年到六十二,在位十四年殁了。

    冯商鄂州江人,壮岁无子。将如京师,其妻授以白金数笏,曰:君未有子,可以此为买妾之资。及至京师,买一妾,立券偿钱矣。问妾所白来,涕泣不肯言,固问之,乃曰:吾父居官,因纲运欠折,鬻妾以为陪偿之计。商遂恻然不忍犯,遣□其父,不索其钱,不望其报。及归家,妻问买妾安在,贝故以告。妻曰:君用心如此,阴德厚矣。何患无子。居数月,妻有娠,将诞。里人皆梦鼓吹喧□送壮元至冯家,次早生子,即京也。后领举为鲜元,省试为省元,登第为壮元,世号为冯三元。后官至宣徽南院使,拜太子少师,致仕,卒赠司徒。

    古时鄂州江夏县住的冯商道的人,年到中年,无有儿子。有一日往京去时,他的娘子与丈夫白金几斤说道:你无有儿子,拿这白金去买一个小娘子来。到京里,买一个小女儿来,问:你甚么人家的女儿?那女儿下眼泪,不敢言语。冯商再三的问,女儿回告:我的父亲做了州官,折了官粮,要卖我陪偿官钱。冯商听得怜见,忍不得下手。就□他父亲,也不要送的价钱。回家来,娘子问商道:你买的小娘子在那里?商回说:这等绿故。娘子说:丈夫,你的用心好,这等有阴德,愁甚么无儿子?无多月,他娘子怀身满月临产时,邻里人梦里都见打鼓喧闹送壮元冯家的。第二日早起生下儿子,叫名京,后头那京解试做壮元,省试做壮元,登第做壮元。那时节人都说冯三元,官到徽南院使,除做太子少师,老死赠司徒。

    古者谢端早丧父母,又无亲戚,邻家抚养为人,恭敬谨慎。年至十八岁,早出种田,夕回家自食。一日种田出去,见田中有一个大蛤蜊,遂郎□放养瓮中。有一日耘田回家,诸般饮食无不备在,端意谓邻人怜我如此备办也。到邻家谢拜曰:每日如此备办,不胜惶恐。邻人云:汝所取来之妻如此备办,反以我邻家为备办耶?端一日鸡鸣时出去,待天明回家,年少妇人从瓮中出来收撤器皿。端问姓名不答,□入瓮中,端执而问之,妇人曰:我是汉水江河之女皇,天见汝恭敬谨慎,使我权作妻孝养汝矣。汝若娶妻,使我回。今见我本身,再不住。俄而大风忽起,其女垂云而去,不知归处。

    古时谢端道的人从少时殁了爷娘,又无亲戚,无人养活。年到十八岁,一心恭敬谨慎,每日早起出去种田,晚夕回家自做饭吃。有一日野甸里得一个大蛤蜊,看得是妖物,掌将回家来,瓮里养活。又一日出去耕田,肚里饿要吃饭,回来看家里饭汤早做下,诸般摆有的干净。他想道是邻舍可怜见我,这般摆布。只这般想。从那后每日家都这般备辨,心里惶恐,走到邻舍家,谢拜说:每日家照顾穷人,惶恐无尽。那邻家回说:你取娘子家里隐藏,他备办事务,颠倒说我们照顾。他心里疑惑么,不知何人的所为,一日鸡叫时出去,等到天亮。回来,看一个年少妇人瓮里走出来收拾家事,见他问姓名,他不答应。□要瓮里去时,拿住他,再问,他说:我是汉水江河里女儿皇天,见你从小恭敬谨慎,教我权做家小,密密的服事你。你若取了娘子呵,教我回来。你如今见我的本身,再住不得,就要回去。这般说时,忽然天阴,大风起来,那介女儿因风回去了。

    马涓字臣济,父以中年无子,买一妾。极妹丽,每理发,必引避,如有泹丧之状。涓父□而问之,则曰:某父本守某官,不幸死去。家甚远,无力可归,故鬻某。今犹未经卒哭,约发者实素帛,暂以绛彩蒙其上,不欲公见。初无他意。闻之恻然,即日访寻其母。□之,且厚遗资助。是夕梦一羽衣曰:天锡示子庆流涓。明年果生一子,因以涓字名之,及长赴试。羽衣复入梦曰:汝欲及第,须中三魁。大学魁乡荐乃至唱名为天下第一,果中三魁。

    古时马涓的父亲到五十岁,无一个儿女。买一个小娘,十分好俊,每梳头时,退坐一边,有悲哀的模样。涓的父亲看他妖怪,问:你怎么这般烦怒?他告说:我的父亲做州官,不幸早死了。本家忒远,要运去无气力,无奈何卖我。如今还不过卒哭,挽头发的都是素帛,只我呵,一时间着艳色东西戴在头上,不敢显然伏侍,别无甚么意思。涓的父亲听得凄惶,就那一日寻见他母亲,还他女儿,又多与他路上用的盘缠。那一日梦里穿羽衣的人来说:天馈你儿子,庆流涓涓。果然明年生下一介儿子,因此叫名涓。俊头长大了,赴举场时,梦里那穿羽衣的人又来说:你要中举呵。好一夕中了三汤壮亢。无多日,果然乡试会试殿试都得壮元。

    阳雍兄弟六人,以佣卖为业少修孝敬,达于遐迩。父母殁葬毕,长慕追思,不胜心目,乃卖田宅,北徒绝水奖处大道峻阪下为居。晨夜辇水浆给行旅,兼补履□,不受其真。如是累年不懈,天神化书生,问:何故万种菜以给,答曰:无种,乃与之数升。雍大喜种之,其本化为白壁余为钱。书生复曰:何不求妇?答曰:年老无肯者。书生曰:求名家女必得之。有徐氏右北平着姓,女有名行,多求不许,乃试求之。徐氏笑之以为狂僻,然闻其好善,戏答媒曰:得白壁一双钱百万者共婚。雍即具送,徐氏大愕,遂以妻之。生十男,皆令德俊异,位至卿相,累世贵盛,凡右北平之阳是后也。

    姓阳名雍的人,弟兄六个,常常与人做工役得些钱过活。从小时尽那孝敬的道理,远近人都知道他孝敬。他爷娘殁了,埋葬的后头,长日想着爷娘,哀痛不尽。把他旳田园房舍都卖了,搬在北边大路傍大坡下,无水浆处住坐。早晚提水米与济行路人解渴,又做馈他鞋子,不指望价钱。这般过活,好几年也不怠慢。有一日天神变做学生,问雍说道:你怎么不种菜与人吃?他答雍说无有菜子儿。那学生与他几升菜子儿去,这阳雍十分喜欢,就种来,那根儿便化做白玉,其余是都化做钢钱。无多日,学生又来说道:你怎么不求媳妇?他回说我呵年老,都不肯做娘子。那学生说:你若求名头的人家女儿呵便得。有一个在北平地面住坐姓徐家的女儿,有根脚又有行止,都要成婚么,那家不肯许他。这阳雍要取那女儿,送一个媒人说,那徐家笑他狂要么,听得他好善,和媒人戏弄说:若有一只白玉和百万铜钱的人呵,我和他成婚。阳雍把那对象都送了,那徐家十分惊惶,便与他女儿做娘子。后头生下十个儿子,都有大德行,世世做宰相享富贵,但凡北平面住的好人家都是他的后孙。

    彭矩台州人,自幼端重谨愿,未尝游戏长益慈祥谦逊。有蔬圃与人联界,里妇每窃采之,彭佯不知。里人侵过圃界,彭亦不问,尝与一商同宿于店。彭先早归,商失伞,意彭持去,登彭门索之。彭对以故,商怒骂且言失衣,商欺彭懦,必索其偿。彭如数偿之而去。彭性好善,喜行方便,见饥者必减食食之,寒者解衣衣之。至于正桥修路,但力可以为者无不行之。年三十七,未有子,诣西岳祈嗣,既而生三子。后卒于临安,年七十七。

    古时彭矩是台州住的人,他年幼时端重谨厚,不曾闲要。长大了越慈祥谦逊,他家的菜园和邻家的菜园联界,邻家的妇人每偷了菜蔬,彭矩佯不知道。或是行路的蹉过了菜园呵,彭矩也不禁他。有一日和一个客商同宿店里,彭矩先早起去了,客商不见了伞子,胡疑彭矩拿去,到彭家要伞子。彭矩答应说:咳我不曾将来,客商恼怒说:只不是伞子,一领衣裳也不见了,你不将来,他那里走去?十分骂他,那彭矩不曾将来么,伞子衣裳别处买来都馈了。这般性好也有方便,见饿的人,减了自己饭与他吃;见冷的人自家的衣裳与他穿,以至整理桥梁修理道路,但是用气力可做的勾当便都做了。年到三十七岁还无有儿子,到那西岳神根前祷吉,继后于一会生下三个儿子。后头到临安年,到七十七岁殁了。

    古有一人家甚贫穷,一日梦得铜钱一千贯,觉而与妻计之,曰:用三百贯买家用,三百贯兴贩,用二百贯买伴,尚用二百贯买妾。其妾闻之怒曰:汝本贫穷人也,今幸得钱即敢买妾耶?因而夫妇相辱。邻人问其故,夫妇俱陈其实,邻人抵掌大笑曰:汝今梦得钱财犹如是也,若得实财则必杀人而罪及邻人。

    古时有一介人家,十分艰难过日月。有一日这家的汉子黑夜梦里得了一千贯铜钱,心里计较:把三百贯一座好房儿住坐,三百贯开铺儿做买卖,二百贯买伴倘使唤,又把二百贯买两介小娘子快活。这般对他娘子说了,那娘子便恼起来说道:你原系受冻忍饿的人,才得钱财,要买小娘子!这两口儿俗言争口,扯着头发厮打闹噪。时邻舍人家听得,都来劝他不要厮打,就问怎么这等厮打,这两个夫妇却老实说这意思。那邻舍人每听得这话都打手掌□说:你两口儿梦见钱□也这般厮打,着实得了钱粮呵,便打杀人连累邻家,这般戏要大笑。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厌酒肉而后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厌酒食而后反,问其所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当有显者来,吾将瞷良人所之也。蚤起施良人之所之,偏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墦间之祭者,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厌足之道也。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庭中,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

    古时齐国有一介人,他有两介娘子,一介是小娘子。那介人每日出去,醉饱酒肉回家。正娘子问他丈夫说:甚么人每日这般馆待你来?丈夫回说:尽富贵人家馆待我来。正娘子听他说,对小娘子说:丈夫每日出去醉饱回来,我问你那里这般醉饱来,他说富贵人家里吃来。他虽是这般说磨,无一介朝官来访,我明日悄悄的望他去处。第二日丈夫早起来出去时,那正娘子也悄悄的根者行,望见他去处。那丈夫走遍一城,无人和他说话。走到东城门外众坟墓祭祀处,央及酒饭吃了,吃不饱又望别处讨吃去。那娘子知道他丈夫的所为,便心里害羞当不得。回到家里,对小媳妇说道:这丈夫是俺两个妇人全靠直到死老。如今看的他行止这般污麤,怎么那好?两个媳妇院落里啼哭,说来说去,说不尽的其间,那丈夫又醉饱摇摆东倒西倒走进来,和他家小骄傲斗打。把这介比朝士看,黑地里央及求富贵、白日里骄傲的一般,那家小不害羞啼哭的少有。

    耽罗镇山曰汉罗,俗号头无岳,即今济州,在全罗道界海南中。古记云:大初无人物,三神人从地涌出,长曰良乙那、次曰高乙那、三曰夫乙那。三人游猎,皮衣肉食。一日见紫泥封木函,浮至东海滨,就开之。内又有石函,有一红带紫衣者随来开石函,出现青衣处女三及诸询犊五谷种。乃曰:我日本使也,吾王生此三女,云西海中岳降神子三人,将欲立国,俱无配匹。命臣送三女来配,配以造成大业。忽乘云而去。三人以年次分娶之,就泉甘土肥处射矢卜地。始播五谷,且牧驹犊,日就蕃庶。至十五代孙高厚高清昆弟三人,造舟渡海至于耽津盖新罗盛时也。于时客星见于南方,太史奏曰:异国人来朝之象也。已而耽罗来朝,新罗王嘉之称长子曰星主,以其动星象也。二子日王子,王令请出胯下,爱如己子,故名之曰季子。都内邑号曰耽罗,取初泊耽津也。自后孙蕃盛,世修其职,高丽肃宗时为郡。忠烈王时元世祖置牧场,我朝奏奉旨,□隶高丽为济州。

    耽罗国镇山是叫名汉罗山,又说头无岳,便是如今济州,在全罗道南海中。古史上说赏初无有人物,不知怎的,三介神人从地下涌出。大的是叫名良乙那,第二的□名高乙那,第三的□名夫乙那。那三人长日打围,身穿皮衣裳吃肉。有一日紫泥打封的木函浮到海岸上,那三个神人开了看,里头又有石函。有一个穿者紫衣系者红绦儿的人到来,开了石函,那里头有穿青的三个女儿和马驹子牛犊儿,又有五谷种子。都拿出来,对神人说:我是日本国的使臣,国王生下这三个女儿,说道西海中岳降下三个神人,待要建都,都无有配对。教我送这三个女儿来做娘子,做成大业。这般说忽然乘云去了,那三个神人依着年次,各自取了。就拣好泉水好地□射箭占了,种五谷,又放养马驹子牛犊儿。无多年,五谷豊登,牛马蕃盛。到十五代子孙,高厚高清弟兄两个,打做船,双过海到新罗国耽津地面。那时节客星照现南方新罗太史奏王说道:却是异国人来朝之象。无多日,耽罗人来朝,新罗王十分喜欢。把高厚改名唤星主,却因客星做名。又把高清改名做王子,教他胯腿下出来,爱他亲生一般。又改名做季子,建都内县,国号叫做耽罗,却因当初下舡耽津做名。从今以后子孙最众□不废了职分。到高丽肃宗时节,把这耽罗做郡到。忠烈王时节,元朝世祖皇帝做马,本朝奏请朝庭奉圣旨,还属高丽做济州。

    古时王忳拜郿县令,归时到郄亭楼上宿之夜中。鬼崇数人到来,其内一妇人也欲告闷意,赤身难进。王与之一衣,其妇人着衣进前告曰:我□涪令之妻,欲见家长。到宿此亭,亭长杀我□十人,埋在楼下坑中□去之物尽夺。其亭长之名浮激也,见在楼下。王荅曰:当报尔雠,汝等姑退。妇人还衣,率诸鬼而去。王待翼朝开楼下坑中,见十尸藏在。即捉浮激问之,具服,其取夺之物尽还本家,移埋他处。奏朝廷杀其浮激,号令三日。

    古时王道的人做郿县令,到任去时,到郄楼上歇息。过了二更不到四更,见鬼崇数人靠前来,那里头一个是妇人,告说要告诉闷的意思么,身上无有穿的,不敢进告。王听此,与他一领衣裳,进前告说:我是涪令的的娘子,要探见丈夫。年前到此亭里歇宿时,亭长杀了我,又把一起大小十个人口干净都杀,埋在这楼下坑里,衣裳钱物都夺了。那亭长叫名浮激,见今坐在这楼门。王说:我当为你报雠,你们且回去。妇人还他衣裳,带以下的鬼崇辞了回去。王等到天亮,着人跑开楼下坑里,便是十个死尸。都在坑里,便拿将浮激考问,具服无辞。把他抢夺的衣裳钱财都与他本身家搬在别处埋葬,就题奏朝廷杀了浮激,号令三日。

    司译院都提调辅国崇禄大夫领中枢府事,臣李边诚惶诚惧稽首稽首。上言钦惟

    皇朝驭字,薄海内外罔不臣妾乃眷朝鲜,譬久内诸侯钖赉相望我朝,列圣相承至诚事大。然本

    国语音与

    中朝不同,使事交际之间,不无扞格不通之患。故我

    国家设承文司译院,讲肄习读,官常习汉音,其为虑至深地矣!但所习者不过直解小学,老乞大、朴通事、前、后汉书,然直解小学,逐节解说,非常用汉语也。老乞大、朴通事多带蒙古之言,非纯汉语,又有商贾庸谈学者病之。

    国初学汉音者,非但习之句读文字之间,如汉人唐诚□长寿洪楫曹正等辈相继出来,质问论难,颇有成才者。今则无人可质,语日讹伪,臣窃恨之,臣性质鲁钝,学问□荒然,于汉音专心致虑已经五十年矣,尚未会其要领,仅得糟粕之一二,臣今年踰八秩,日迫西山,朝暮奄辞,

    圣代无以报荅,

    列圣之鸿恩,思效一得之愚以补涓埃,□采劝善,阴骘诸书中,可为劝戒者数十条与平昔所闻古事数十,总六十五条俱以译语□,欲令学汉语者,并加时习,谨誊写,奉进仰尘,

    叡览倘有可采,

    令人典校署刊印施行,不胜幸甚。臣无任过,切屏营久,至诚惶诚,惧稽首稽首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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