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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路《史记》:“仲由,字子路。”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论语公冶长篇》)

    “子路,人告之以有过则喜。”(《孟子》)

    “子路无宿诺。”(《论语颜渊篇》)

    【附论】“子曰:‘片言可以折狱者其由也与?’”(同上)

    △辨盛服持剑之说

    《说苑》称子路持剑,孔子非之;子路请摄齐以事孔子。又称子路盛服而见,孔子非之;子路改服而入。余按:《说苑》(刚按,此二字补入)所载孔子之言皆类杨氏之旨,盖战国人所为;以子路之行行而勇於改过也,故之耳。其实古人盛服佩剑皆寻常之事,不足为病。故不录。

    “仲由为季氏宰,将堕三都。於是叔孙氏堕后阝,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辄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於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左传》定公十二年)

    【备览】“子路为季氏宰。季氏祭,逮ウ而祭,日不足,继之以烛,虽有强力之容,肃敬之心,皆倦怠矣。有司跛倚以临祭,其为不敬大矣。他日祭,於路与。室事交乎户,堂事交乎阶;质明而始行事,晏朝而退。”(《戴记礼器》)

    △《颛臾章》可疑五事

    《论语季氏篇》云:“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於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云云。余按:此章可疑者五。《论语》所记孔子之言皆简而直,此章独繁而曲,其文不类,一也。子路为季氏宰在定公世,冉有为季氏宰在哀公世,其时不合,二也。子路主堕都之谋,其刚直有素,归鲁之後不肯承季氏意以盟叛人,必不一旦隳其晚节以阿季氏,其理不似,三也。颛臾之伐不见於经传,洪氏意其因孔子之言而中止,然则田赋之用何以不因孔子之言而止?其事无征,四也。僖二十一年《传》云:“任、宿、须句、颛臾,风姓也,实司大与有济之祀。”不言为东蒙主,亦不言为鲁臣,其说不同,五也。且此篇文皆称孔子,与前十五篇异,其非孔氏之徒所记甚明。虽於义无大害,然其事未必有,且不欲子路受诬於百世,故不载。

    “公伯寮子路於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於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论语宪问篇》)

    按:伯寮之,孔子以道之行废言之,则是孔子之去鲁,子路之去季氏,皆因此一也。故次之於此。说已见《正录为鲁司寇篇》中。

    【附录】“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於上下神。’子曰:‘丘之祷久矣!’”(《论语述而篇》)

    【附录】“子疾病,子路使门人为臣。病间,曰:‘久矣哉由之行诈也!无臣而为有臣,吾谁欺,欺天乎!且予与其死於臣之手也,无宁死於二三子之手乎!且予纵不得大葬,予死於道路乎!’”(《论语子罕篇》)

    此二章皆不知的在何时;然观孔子之言“无臣而为有臣”,当在为大夫而去位之後。姑附录於此。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亦有穷乎?’子曰:‘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论语卫灵篇》)

    【附录】“子路宿於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真与?’”(《论语宪问篇》)

    【附论】“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论语公冶长篇》)

    按:石门之宿,浮海之叹,不知何时;以理度之,当在去鲁之後,仕卫之前。故次之於在陈之後。

    “小邾射以句绎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无盟矣。使子路,子路辞。季康子使冉有谓之曰:‘千乘之国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对曰:鲁有事於小邾,不敢问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济其言,是义之也,由弗能!’”(《左传》哀公十四年)

    “秋,齐陈如楚,过卫,仲由见之曰:‘天或者以陈氏为斧斤,既斫丧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其使终飨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鲁以待时,不亦可乎,何必恶焉!’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冬,及齐平。”(《左传》哀公十五年)

    “卫孔圉取大子蒯聩之姊,生悝。孔氏之竖浑良夫长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内。大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大子与之言曰:‘苟使我入获国,服冕乘轩,三死无与。’与之盟。为请於伯姬。闰月,良夫与大子入,舍於孔氏之外圃。昏,二人蒙衣而乘,寺人罗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栾宁问之,称姻妾以告。遂入,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大子与五人介,与从之。迫孔悝於厕,强盟之,遂劫以登台。栾宁将饮酒,炙末熟,闻乱,使告季子。召获驾乘车,行爵食炙,奉卫侯辄来奔。季子将入,遇子羔将出,曰:‘门已闭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及,不践其难。’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难!’子羔遂出。子路入,及门,公孙敢门焉,曰:‘无入为也!’季子曰:‘是公孙也。求利焉而逃其难,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出,乃入,曰:‘大子焉用孔悝!虽杀之,必或继之!且曰:‘大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舍孔叔。’大子闻之惧,下石乞、盂敌子路。以戈击之,断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孔子闻卫乱,曰:‘柴也其来,由也死矣!’孔悝立庄公。”(《左传》哀公十五年)

    【存参】“子路有姊之丧,可以除矣而勿除也。孔子曰:‘何弗除也?’子路曰:‘吾寡兄弟而弗忍也。’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弗忍也。’子路闻之,遂除之。”(《檀弓》)

    此事无害於理而与子路素行相似,姑存之。

    【存参】“子路治蒲三年,孔子过之。入境而善之,曰:‘由恭敬以信矣!’入邑,曰:善哉,由忠信以宽矣!’至庭,曰:‘善哉,由明察以断矣!子贡执辔而问曰:‘夫子未见由而三称善,可得闻乎?孔子曰:‘入其境,田畴草莱甚辟,此恭敬以信?故民尽力。入其邑,墉屋甚尊,树木甚茂,此忠信以宽,其民不偷。其庭甚,此明察以断,故民不扰也。’”(《韩诗外传》)

    此文文词冗弱,必非孔子之言。然其事则容或有之;未便删削,姑列之於存参,又此与上除姊丧事皆不知在何时,故统列之於後。

    【附论】“子曰:‘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论语子罕篇》)

    △辨亲没游楚之说

    世传子路事亲,尝食藜藿,负米百里之外;亲没之後,南游於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余按:《论语》称子路衣敝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则子路少年之贫固当有之;若南游於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则无是事也。子路从孔子去鲁,厄於陈、蔡,由卫反鲁,复仕於卫而死於难,传记历历可考,何尝有游楚之时!而百乘万钟以自奉亦非子路之所为也。此皆後人附会之词,故不载。

    【附论】“子曰:‘由之瑟奚为於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论语先进篇》)

    △辨瑟有北鄙声之说

    《说苑》称子路鼓瑟,有北鄙杀伐之声,孔子闻之云云,盖本於此。然乐以宣八风,原不可以偏废,故《传》云“骤歌北风,又歌南风”,而何得崇南而弃北乎!其词意亦浅蔓,必非孔子之言明甚。且乐以象德,瑟之不和由於气质之未化,当从容而涵养之,亦非七日不食之所能变也。此附会之言,故不载。

    【附论】“或问乎曾西曰:‘吾子与子路孰贤?’曾西蹙然曰:吾先子之所畏也!’”(《孟子》)

    按:子路於及门中年最长而孔子亦屡称之;虽时有所督责而贬之,固不如褒之者之多也。“升堂入室”,孔子有定论矣。故先之。

    ○有子

    “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左传》哀公八年)

    “哀公问於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论语颜渊篇》)

    “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强曾子。曾子曰:‘不可,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不可尚已!’”(《孟子》)

    △辨为师被黜之说

    《史记》云:“孔子既没,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共立为师。他日问曰:‘昔夫子当行,使弟子持雨具;已而果雨。’弟子问曰:‘夫子何以知之?’”夫子曰:“《诗》不云乎:‘月离於毕,俾滂沱矣。昨暮月不宿毕乎?他日月宿毕,竞不雨。敢问夫子何以知此。’有若默然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座也。”余按:诸弟子所以尊孔子者,以其道大德崇,非以其能知雨不雨也;所以事有若者,以其言行学问几於圣人,非以其能知雨不雨为似圣人也;乌有因其不知雨不雨遂黜有若者哉!《论语》记孔子言行多矣,皆平实切於日用,无多言亿中之事。果以能知晴雨之故圣孔子,则《论语》中亦当载其一言一事,何以竟杳然也?或问之说,子曰:“不知也。”苟以有所不知而薄之,则孔子当先薄於诸弟子矣。师之道非苟然而已,其尊与君父等,故曰“民生於三,事之如一”,从师者不可不慎之於始也。必审知其可师而後师之,既已师之则当终身勿替,安有因一事之未知,一言之未合而遂黜之者!此在世俗之士少知义理者犹不肯为,而谓孔子弟子反为之乎!孟子曰:“他日,子夏、子张、子游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但言其似圣人,未尝言其似孔子也;但言游、夏之徒欲师有若,未尝言有若公然自居於师也。孟子曰:“有若智足以知圣人。”又述有子言云:“自生民以来未有盛於孔子也。”有子既知孔子为生民所未有,则其断断不敢使游、夏以事孔子者事已,明矣。游、夏此举固不得为无过,然其心尚可原;若有子公然不自量竟自拟於孔子,岂尚足以为有若哉!然则当日之事,盖三子欲师有若而有若不肯居,是以中辍;好事者因之,遂附会为此言耳。大抵七十子之门人各好自尊其师而诋讠其他人,故此等语多不可信。故不载。

    按:游、夏以有子似圣人,则其言行必有过人者。而《论语》称为有子,朱子以为多曾子、有子门人所记,理或然也。然践履笃实,成就後学,或尚非曾子之比。故次之於子路之後。

    △有子、子路非诸弟子所及

    经传之文多以冉有、季路并称,世遂视之若班焉者。然子路用於季氏而为之堕费,冉有用於季氏而为之聚敛,其行事之相去甚远也。所以多并称者,但以其政事之才相埒耳;犹言语之称宰我、子贡,非谓二子等量而齐观也。况“浮海”之许,“不忮不求”之赞,皆他人所不易得者。至有子“务本”之旨,“贵和”之说,咸能发圣人未发之蕴;意其所得有深焉者,是以游、夏有“似圣人”之品目也。而“盍彻”之请欲复先王之制,其识亦殊卓。则二子虽未逮夫颜、闵而固非诸弟子所敢望也。故冠之於诸贤之先。

    ○原思《史记》:“原宪,字子思。”

    “原思为之宰。与之栗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论语雍也篇》)

    【附论】“‘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论语宪问篇》)

    △辨敝衣冠见於贡之说

    《史记》云:“子贡相卫,结驷连骑,排藜藿,入穷阎,过谢原宪。宪摄敝衣冠见子贡、子贡耻之,曰:‘夫子岂病乎?’原宪曰:‘吾闻之,无财者谓之贫,学道而不能行者谓之病,若宪,贫也,非病也。’子贡惭,不怿而去。”余按: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长於理财,先贫後富则有之,若以贫为耻,以富为荣,则子贡断不至是。此乃战国贫贱骄人之士设为此说以自高者;以原思之贫子贡之富也,故之耳。《新序》亦载此事而文更繁,盖後人所衍,皆非实事。故今并不录。

    ○公西华《史记》:“公西赤,字子华。”

    “子华使於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论语雍也篇》)

    【存参】“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置た,设披,周也;设崇,殷也;绸练,设,夏也。”(《檀弓》)

    按:孔子为司寇以原思为宰,必有可取者在;而狷介之操亦人所难能。至子华以应对长才承命出使,亦卓卓者。且孔子於二子皆无贬词。故并次於有子之後。

    ○子贱《史记》:“密(当作虑)不齐,字子贱。”

    【备览】“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巫马期以星出,以星入,日夜不处,以身亲之,而单父亦治。巫马期问於子贱,子贱曰:‘我任人,子任力。任人者佚,任力者劳。’”(《吕览》《韩诗外传》同)

    【备览】“子贱为单父宰,反命於孔子曰:‘此国有贤不齐者五人,教不齐所以治者。’”(《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附论】“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论语公冶长篇》)

    △《说苑》记宰单父事四则

    《说苑》记子贱宰单父事凡四则。一“任人任力”之对,与《吕览》、《诗传》同;一则辞於孔子,而孔子告之以“毋迎而距,毋望而许”也。一则阳昼告以“阳桥鲂鱼”之说而子贱请其耆老尊贤者而与之共治也,一则孔子问以治单父之政,所对与《史记》意略同,而其中有“父事三人,兄事五人,所友者十一人”之语,则《史记》所未及也。余按:子贱之宰单父,见於《吕览》、《诗传》、《史记》、《新序》,而《说苑》又屡见之,然则此事固当有之。惟其言之繁冗浅弱,多不类春秋时语。且单父,小邑耳,武城大邑,子游仅得一人,单父何遽多贤如此?盖孔子尝称子贱为君子,而云“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则子贱盖能亲贤友仁,集思广益,以自治而治人者,故说者因以其言而附会之;其意则是,而其言则非当日之言也。惟《吕览》、《韩诗》、《史记》所载,事尚近理,文亦较为简洁。故今但采三书之文列之备览,以为《论语》“焉取”之证,其馀概不载也。

    △辨掣肘之说

    《新序》云:“子贱为单父宰,请善书者二人,使书宪书教品。至单父使书,子贱从旁掣其肘;书丑则怒之。书者归以告鲁君;鲁君乃命有司,‘无得擅征发单父。’单父之化大治。”(原文甚繁,今删而采之如此)余按:请人於君而掣其肘,无礼甚矣;大夫且不可施之於君,况宰乎!此乃战国策士因世主之任人不专而寓言者,以子贱之治单父有能名也故之,非实事也。故今不录。

    按:孔子以“君子”称子贱而传记亦多载其贤者,盖圣门高弟也。故次之於原思、公西华之後。

    ○子游《史记》:“言偃,字子游。”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於偃之室也。’”(《论语雍也篇》)

    △辨为惠子重服之说

    《戴记檀弓篇》云:“司寇惠子之丧,子游为之麻衰牡麻。文子辞;子游曰:‘礼也’文子退反哭;子游趋而就诸臣之位。文子又辞;子游曰:‘固以请。’文子退,扶子南面而立;子游趋而就客位。”释之者曰:“惠子废立庶,故子游为之重服以讥之。”余按:废立庶,其过在人,谏之可也;自处於非礼,不反失己乎!使文子终不悟,是徒失己而无救於人也;非子游之事。故不录。

    【存疑】“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论语阳货篇》)

    △《弦歌章》可疑处

    按:鲁为礼乐之邦,故孔子曰“鲁一变至於道”,弦歌之声不必武城而後有之。孔子既喜之,何以不奖之而乃戏之,独不虑闻者之疑之乎?以子游之聪敏,亦不当闻戏言而误以为实也。且於孔子之前而称夫子,亦非春秋时语。此盖传而失其真者,撰此篇者误采之耳。故今列之存疑。

    ○子夏《史记》:“卜商,字子夏。”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论语子路篇》)

    △辨短於财之说

    《说苑》云:“孔子将行,无盖。弟子曰:‘子夏有之。’孔子曰:‘商之为人短於财。吾闻与人交者,推其长,违其短;故能久长矣。’”余按:子夏之在圣门亦卓卓者,必不至吝一盖於师。子夏不以富称,未必孔子与诸弟子皆无盖而子夏独有之。且其语甚浅陋,必後人所附会。故今不录。

    【备览】“魏成子以食禄千钟,什九在外,什一在内,是以东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此三人者,君皆师之。”(《史记魏世家》)

    【备览】“子夏居西河教授。”(《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诗序》非子夏作

    先儒多谓《毛诗》传自子夏,今《诗序》乃子夏所作。余按:西汉以前书未有言及《毛诗》之《序》者;惟《後汉书卫宏传》言为《毛诗》作序,则是《诗序》乃宏所作。且《序》之不合於经义者甚多,参之传记亦多舛误,而文词亦不逮《论语》远甚,其非子夏所作显然;不过汉末魏、晋之人传《毛诗》者借子夏名以为重耳。後人震於其名,遂相视莫敢议,虽以朱子详陈缕辨而人犹不信也。甚矣识古书之真伪非易事也!故今不载作《序》之事。其序之误已散见诸录中,兹不复举也。

    △《丧服大传》非子夏作

    《礼丧服篇大传》,先儒相传亦以为子夏作。余按:《传》之名言精义甚多,然亦往往有与经抵捂者,子夏不应如是;或子夏之徒之所为,後世传而失其真耳。故今不录。

    【附论】“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後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论语子张篇》)

    【附论】“子夏之门人问交於子张,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之大贤与,於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同上)

    △辨曾子数罪之说

    《戴记檀弓篇》云:“子夏丧其子而丧其明,曾子吊之。子夏哭曰:‘天乎,予之无罪也!’曾子怒曰:‘商,女何无罪也!使西河之民疑女於夫子,尔罪一也。丧而亲,使民未有闻焉,尔罪二也。丧尔子,丧尔明,尔罪三也。’余按:闻丧而吊,朋友之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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