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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师说二例。师说多于经传,十分之七八,非议礼之口说,则章句之繁文,未足为据。汉廷议礼,视丞相所学。苟与之同,虽屈而可伸;倘或异家,即长亦见绌。半以势力辩呐定优劣,无公道也。又东汉以后,今学与古学争,如《异义》所载是也。西汉以前,则今学自与今学争。夫一家之中,何有长短?乃意气报复,自生荆棘。如辕固、黄生之论汤武,彭祖、安乐之持所见,必于家室之中,别图门户之见。盖诸人贪立太常,邀求博士。汉法:凡弟子传先师说,苟其同也,则立其师;倘有同异,则分立弟子。故当时恒希变异以求立。严、颜因此得并在学官。大小夏侯,大小戴,意亦如此。其分门为利禄也。以此倡导学者,宜乎人思立异。实本一家,而夺席廷争,务欲取巧,遂致同室操戈。后来古学太盛,今学遂不自攻而深相结纳,以御外侮,而已有不敌之势。无事则相攻,有事乃相结,《唐棣》之诗,何不早诵乎!

    予约集同人,撰《王制义证》。以《王制》为经,取《戴记》九篇,外《公、穀传》、《孟》、《荀》、《墨》、《韩》、《司马》,及《尚书大传》、《春秋繁露》、《韩诗外传》、纬候今学各经旧注,[据马辑本]并及两汉今学先师旧说。[《今文尚书》、《三家诗》用陈氏辑本。至于《春秋》、《孝经》、《论语》、《易》、《礼》尚须再辑]务使详备,足以统师今学诸经。更附录古学之异者,以备参考。此书指日可成,以后凡注今学群经礼制,不必详说,但云见《义证》足矣。如今《易》、《尚书》、《春秋》、《公》、《穀》、《诗》鲁齐韩、《孝经》、《论语》皆统于《王制》,可以省无数疏解。习今学者但先看《王制》,以下便迎刃而解。起视学官注疏,不惟味同嚼蜡,而且胶葛支离,自生荆棘。一俟此书已成,再作《周礼义》以统古学。而其中节目详细,均见于《经话》中。

    地理家有鸟道之说,翦迂斜为直径。余分今、古学,意颇似此。然直求径道,特为便于再加高深;倘因此简易,日肆苟安,则尚不如故迂其途之足以使人心存畏敬。然二派之外又有无数小派,稽其数目不下八九家。苟欲博通周揽,则亦非易事。

    郑君号精通三礼。其《王制注》或周或殷,一篇数易。注《王制》采《祭法》,注《祭法》用《王制》,徒劳唇舌,空掷简札,说愈繁而经以愈乱,大约意在混同江河,归并华岱,自谓如天之大,无所不通,乃致非类之伤,各失其要也。[《后书?儒林传》:中兴,郑众传《周官经》。后马融作《周官传》,郑玄作《周官注》。玄本习《小戴礼》,后以《古礼经》校之,取其义长者,故为郑氏学。按:此谓郑君混合今、古也。]

    今、古不同,针锋相迕,东汉诸儒持此门户犹严。许叔重治古学,《五经异义》是古非今,《说文解字》不用今学;杜、郑、贾、马所注《周礼》、《左传》等书,不用今说;何君《公羊注》不用《周礼》;是其证也。郑君生古盛今微之后,希要博通之名,欲化彼此之界,为何以笺《诗》,欲以今学入古也。为何以注《周礼》,欲以今说补古也。为何以注《尚书》,欲以今文附古也。今、古之分,自郑君一人而斩,尊奉古学而欲兼收今文,故《礼记》、《仪礼》今、古之文,一律解之,皆其集大成一念害之也。魏晋学者尊信其书,今、古旧法遂以断绝,晋儒林所传,遂无汉法,且书亦因此佚亡,不能不归过于郑君。盖其书不高不卑,今、古并有,便于诵习,以前今、古分门之书皆可不习,故后学甚便之,而今、古学因之以亡。观于表说可以见之,不可不急正者也。

    郑君之学,主意在混合今、古。予之治经,力与郑反,意将其所误合之处,悉为分出。经学至郑一大变,至今又一大变。郑变而违古,今变而合古。离之两美,合之两伤,得其要领,以御繁难,有识者自能别之。

    予创为今、古二派,以复西京之旧,欲集同人之力,统著《十八经注疏》,[《今文尚书》、《齐诗》、《鲁诗》、《韩诗》、《戴礼》、《仪礼记》、《公羊》、《穀梁》、《孝经》、《论语》、《古文尚书》、《周官》、《毛诗》、《左传》、《仪礼经》、《孝经》、《论语》、《戴礼》。《易》学不在此数]以成蜀学。见成《穀梁》一种。然心志有余,时事难就,是以初成一经而止。因旧欲约友人分经合作,故先作《十八经注疏凡例》。既以相约同志,并以求正高明,特多未定之说,一俟纂述,当再加商订也。[昔陈奂、陈立、刘宝楠、胡培翚诸人在金陵贡院中,分约治诸经疏,今皆成书。予之所约,则并欲作注耳。]

    予治经以分今、古为大纲,然稚不喜近人专就文字异同言之。二陈虽无主宰,犹承旧说,以礼制为主。道、咸以来,著作愈多。试以《尚书》一经言之,其言今、古文字不同者,不下千百条。盖近来金石剽窃之流,好怪喜新,不务师古,专拾怪僻,以矜博雅。夫文人制词,多用通假,既取辟熟,又或随文,其中异同,难言家法。两汉碑文,杂著异字,已难为据;况乃滥及六朝碑铭、新出残篇,偶见便欲穿凿附会,著录简书,摭其中引用经语异文异说,强分此今文说、此古文说。不知今、古之学,魏、晋已绝,解说虽详,毛将安附?此大蔽也。石经以前,经多译改,今、古之分,不在异文,明证在前,无俟胪证。陈左海以异字通假为今、古之分,亦不得已之举,徒取简编宏富,非正法也。古、今异字,必系不能通假有意改变者,方足为据。如《左传》之改「逆」为「送」,改「尹」为「君」,改「伯」为「帛」之类,实义全反,然后为异。不然则毕录异同,亦但取渲染耳。若词人之便文,晚近之误夺,牛毛茧丝,吾所不取。

    《大小戴记》九十余篇,凡《礼经》记文不下十篇,以此推之,则别经之记当亦有编入者。今定《王制》为《穀梁》、《公羊》记;《曲礼》上半小学,下半为《春秋》;《檀弓》、《祭法》、《杂记》为《左传》记;《玉藻》、《深衣》、《朝事》、《盛德》为《周礼》记;《祭义》、《曾子》十篇为《孝经》记;《经解》、《表记》、《坊记》、《缁衣》为经学说之类。[详见《两戴记今、古篇目表》]经、记互证,合则再美,离则两伤,此千年未发之覆也。又《礼运》三篇,有经有传,当合为一大传。《大传》为经,《服问》、《丧服小记》二篇为传,当合为一。窃意此《礼运》三篇旧本一事,乃记夫子与子游论礼之言。子游习礼,此其授受之证也。后来先师各加注记。后因文多,分为三篇,经、传混淆,前后错杂,使读者如散钱满屋,不知端委。今因《王制》例推之,分为经、传,便有统制。至于《大传》为经,《服问》、《小记》为记,观其篇目命名,已得其大概矣。

    俞荫甫先生以《王制》为《公羊》礼,其说是也。壬秋师以其与《大传》同,不言封禅,非博士所撰之《王制》,亦是也。盖《王制》孔子所作,以为《春秋》礼传。孟、荀著书,已全祖此立说。汉博士之言如《大传》,特以发明《王制》而已。岂可与《王制》相比?精粹完备,统宗子纬,鲁齐博士皆依附其说,决菲汉人所作。卢子幹因不能通其说,故以为博士作,以便其出入,实则非也。

    《王制》有经有传,并有传文佚在别篇者。至于本篇经传之外,并有先师加注记之文,如说尺亩,据汉制今田为说,是也。此固为戴氏所补,至目为博士手笔,则误读《史记》矣。

    《王制》无一条不与《穀梁春秋》相同。[说详《义证》]二书皆蚀蒙已久,一旦明澈,可喜何如?不封不树贰事,郑以为庶人礼,不知《穀梁传》已有明文。讥世卿、非下聘、恶盟,尊齐、晋为二伯,以曹以下为卒正,以冢宰、司马、司城为三公,亦莫不相合。至于单伯、祭仲、女叔诸人使非为监之说,则听《左氏》、何君之互争,不能一断决。范氏据《周礼》以驳传,亦无以折之矣。

    《春秋》之书以正将来,非以诛已往。《王制》一篇即为邦数语,道不行乃思著书,其意颇与《潜夫》、《罪言》相近,愤不得假手以救弊振衰,则欲将此意笔之于书。又以徒托空言,仅如《王制》则不明切,不得已乃借春秋时事以衍《王制》之制度。司马迁言之详矣。《王制》所言皆素王新制,改周从质,见于《春秋》者也。凡所不改,一概从周。范氏注《穀梁》,以《周礼》疑《王制》,据周制驳《春秋》,是呓语耳。又孔子所改皆大纲,如爵禄、选举、建国、职官、食货、礼乐之类。馀琐细,悉不改。其意全在救弊,故《春秋》说皆以为从质是也。

    今学、古学之分,二陈已知其流别矣。至于以《王制》为今学所祖,尽括今学,则或疑过于奇。窃《王制》后人疑为汉人撰,岂不知而好为奇论?盖尝积疑三四年,经七八转变,然后乃为此说。疑之久,思之深,至苦矣!辛巳秋,检《曲礼》「天子不言出」、「诸侯不生名」数节,文与《春秋传》同,又非礼制,因《郊特牲》、《乐记》一篇有数篇、数十篇之说,疑此数节为先师《春秋》说,错简入《曲礼》者也。癸未在都,因《传》有二伯之言,《白虎通》说五伯首说主兼三代,《穀梁》以同为尊周外楚,定《穀梁》为二伯,《公羊》为五伯。当时不胜欢庆,以为此千古未发之覆也。又尝疑曹以下,何以皆山东国称伯、称子,又与郑、秦、吴、楚同制?爵五等,乃许男在曹伯之上?考之书,书无此疑;询之人,人不能答。日夜焦思,刻无停虑,盖不啻数十说。而皆不能通,唯阙疑而已。甲申,考大夫制,检《王制》,见其大国、次国、小国之说,主此立论,犹未之奇也。及考其二伯、方伯之制,然后悟《穀梁》二伯乃旧制如此,假之于齐晋耳。考其寰内诸侯称伯乃三监之说,然后悟郑、秦称伯,单伯、祭仲、女叔之为天子大夫,则愈奇之矣。犹未敢以为《春秋》说也。及录《穀梁》旧稿,悉用其说,苟或未安,沈思即得,然后以此为素王改制之书,《春秋》之别传也。乙酉春,将《王制》分经传写钞,欲作《义证》,时不过引《穀梁传》文以相应证耳。偶抄《异义今古学异同表》,初以为十四博士必相参杂,乃古与古同,今与今同,虽小有不合,非其巨纲,然后恍然悟博士同为一家,古学又别为一家也。遍考诸书,历历不爽,始定今古异同之论。久之,悟孔子作《春秋》、定《王制》为晚年说,弟子多主此义,推以遍说群经。汉初博士皆弟子之支派,故同主《王制》立说。乃定《王制》为今学之祖,立表说以明之。蚁穿九曲,予盖不止九曲,虽数十百曲有矣。当其已明,则数言可了;当其未明,则百思不得。西人制一器,有经数十年父子相继然后成者。尝见其石印,转变数过,然后乃成,不知其始何以奇想至此。予于今古同异,颇有此况。人闻石印,莫不始疑而终信,犹归功于药料。此则并药料无之,将何以取信天下乎!

    史公不见《左传》,则天汉以前固无其书。然《前汉?儒林传》谓张苍、贾谊传《左传》学,为作训解;《艺文志》无其书,则其说亦误袭古学家言也。按《国语》蚤出而《左传》晚兴,张、贾所见皆为《国语》。因其为左氏所辑,言皆记事,与《虞氏》、《吕氏》同有《春秋》之名。其称《左氏春秋》者,即谓《国语》,不谓《左传》。《左传》既出之后,因其全祖《国语》,遂冒「左氏」名为《左氏传》。又以其传《春秋》,遂掍《左氏春秋》之名。后人闻传《左氏春秋》,不以为《国语》而以为《左传》,遂谓张、贾皆习《左传》,此其冒名掍实之所由也。使当时有《左传》以传经,又有师说,张、贾贵显,何不求立学官?纵不立学官,何以刘子骏之前无一人见之?太史公博极群书,只据《国语》。刘子骏《移太常书》只云臧生等与同,不云其书先见。班书又云,歆校书见《左传》而好之。是歆未校书以前不见《左传》也。观此,则张、贾不习《左传》明矣。前亦颇疑《左传》为河间人所伪造,有数事可证其为先秦之书者:其书体大思精,鸿篇巨帙,汉人无此才,一也。刘子骏为汉人好古之最,犹不能得其意旨所在,则必非近作,二也。使果一人所为,则既成此书必不忍弃置;且积久乃成书,力不易,亦必有人治其学传其事;书成以后不授学者,而以全部送之秘府,又无别本,使非刘子骏,将与《古文尚书》同亡。至重不忍轻弃,三也。《曲礼》出在汉初,已为传记,则原书必不在文、景之后,四也。西汉今学盛,使果西汉人作,必依附二家,不敢如此立异,五也。以旧说论之,驳《左》者谓成于建始,则不若是之迟;尊《左》者谓出于汉初,则不若是之蚤。能知迟蚤成出之原,则庶乎可与谈《左》学矣。

    汉人今、古之说,出于明文者少,出于推例者多。《白虎通》所纪《尚书》说之敛后称王,《公羊》说之三年称王,《诗》、《春秋》之五不名、五等皆称公,皆推例之说也。然明文之说,亦多出于推例。如《公羊》之由经推礼,与《左传》之由经推礼。同一经也,有世卿、无世卿异;讥丧娶、不讥丧娶异;此又明文中推例得之者。然有明文之推例,皆先师说;无明文者之推例,皆后师说。后师推例虽同先师,然附会失解者多于先师,以其学不如先师也。故予今、古礼制,以《王制》、《周礼》有明文者为正宗,以「三传」推例有明文者为辅佐。至于后师无明文之说,则去取参半。若《易》、《尚书》、《诗》、《论语》、《孝经》诸先儒说,除《礼记》本记诸篇外,则全由据《王制》、《周礼》以推之者。此于今、古学为异派,其中或同或异,或因或革,则又立《流派表》以统之。

    始因《白虎通》胪列各经师说,欲将其说列为一表,名曰《五经礼制异同表》。后作《群经今、古礼制异同表》,以为足以包括群籍,遂不作《五经表》。今按:此表不能不作。何以言之?诸经异说,有迥不相同,不关今、古之分者,如《今春秋》天子即位三年乃称王,而《尚书》说则据《顾命》以为初丧称子,钊敛后称王。据经为说,则无论《今、古文尚书》皆不能立异,与《春秋》三年称王之说不同。《春秋》据逾年称公,以为逾年称王,此据经也。《尚书》据「王麻冕」,以为敛后称王,此亦据经也。诸经如此类者实众,不立此表,则此类无所归宿,又必在今、古学中为难矣。

    博士言礼,据礼文者半,推经例者半。大约推例者皆当入《五经表》。何以言之?今学《王制》明文与古学不同者少,凡非明文则半多推例而得者,若以入《古、今表》,反是以无为有,此当入《五经表》。见此异同,非三代之不同,非今、古之异制,皆先师缘饰经义意造之说。又《礼记》中所言异同,有二家异说者,有文义小变者。此二派又足为《今古表》之陈涉、吴广,亦必求所以安顿之。二家说异者,立一表附《古今表》后。至于《曲礼》,本古文家说也。然所言六大、五官、六工之事,又全与《周礼》相反。足见古礼学中原有数派,但不用三公九卿,俱为古学也。大约《今、古表》中今学只一派,古学流派多,以其书多人杂,不似今学少而专一也。

    《异义》采录今、古说,多非明文,后师附会盖居其半。夫今、古异同,当以《王制》、《周礼》为纲领,《公》、《穀》、《左氏》为辅佐。但据经传,不录晚说,唯议明文,不征影响。今许所录,可据者半,不可据者半。大约今、古分别,两汉皆不能心知其源。至于晚末,其派愈乱,如以今学说圣人皆无父而生,古学说圣人皆有父,岂不可笑!又《公羊》说引《易》「时乘六龙以驭天」,知天子驾六;未逾年,君有子则庙,无子则否。皆误说也,而亦征录。又引《公羊》以郑伯伐许为讥,《左》说郑伯伐许以王事称爵,皆非经意,为余所驳者也。大抵许君生当晚近,有志复古而囿于俗说。其作此书,亦如其《说文解字》真赝杂采,纯驳各半,屈于时势,莫可如何。然其采虽杂,今犹与今为一党,古犹与古为一党,不自相攻击。盖其始则同有乡人之义,继则同为博士党同伐异,视古学如雠仇,惟恐其进与为难。故虽自立异,仍不敢援之以自树敌,故说犹同也。

    《异义》所录《左氏》,亦有异同。大约《左氏》亦有数家,故致歧出。如既言:「《左氏》说,麟是中央轩辕大角兽,孔子作《春秋》者,礼修以致其子,故麟来为孔子瑞。」又采陈钦说:「麟,西方毛虫。孔子作《春秋》,有立言。西方兑,兑为口,故麟来。」[陈钦,《左氏》先师也]是《左氏》固非止一家,故说不同也。又言《左氏》说:「施于夷狄称天子,施于诸夏称天王,施于京师称王。」载籍不传此义,此盖用《曲礼》说《左传》也,而文事与《曲礼》小异。此则未必异说之不同,盖《左氏》旧用《曲礼》说,后久失传,晚师无知者,而其初传授之义,犹相墨守,久而讹脱,故与《曲礼》殊异。亦如《公羊》言桓公盟词及孔子说,较之《孟子》多有讹脱是也。此《曲礼》为《左氏》说之起文,亦如《孟子》为鲁学《春秋》之起文也。

    初不得古学原始,疑皆哀、平之际学人所开。不然,何以汉初惟传今学,不习古文?继乃知古学汉初与今学并传,皆有传授。所以微绝,则以文帝所求伏生,武帝所用公孙弘,皆今文先师。党同伐异,古学世无显达,因此不敌。《毛诗》假河间献王之力,犹存授受。至于《左传》、《周礼》,遂以绝焉。西汉今学甚盛,皆以古学为怪,恶闻其说,习之何益,故不再传而绝。观刘子骏争立,诸儒仇之,可知古学之微,非旧无传,盖以非当时所贵尔。

    古学微绝,以非时尚,然其书犹阴行于民间。《异义》言叔孙通制礼有日祭,是为古说。又云叔孙通制礼以为天子无亲迎,从《左氏》义。陆贾著书议礼,实多用其说,特未立学官耳。此为孤芳,彼有利禄,人孰肯舍此就彼。数传之后,今学至大师数千,古学之绝也不亦宜乎!

    孔子作《春秋》,无即自作传之理,故以口授子夏。《左氏传》则承史文而传之,亦非鲁史自作传也。今、古二家,孔子与鲁史比,子夏与《左氏》比,以为口说则皆口说,以为传记则皆传记,分别言之,皆未窥其原也。[甲申,拟博士答刘子骏书,尚未悟此理,寻当改作也]今古诸经,汉初皆有传本传授。其中显晦升沉,存亡行绝,亦如人生命运,传不传,有幸不幸。诸说后来或分口说、载籍,或以为有师无师,皆谬也。《仪礼》,班氏以为孔子时已不全,其说是也。

    汉初,古文行于民间,其授受不传。然《尚书》,《史记》所引多古文说,则武帝时有古《尚书》师也。毛公为河间献王博士,则古《诗》有师。古《周礼》说多见于《戴记》古学师说,当时尚多引用,是《周礼》汉初亦有传也。暇时当辑为《汉初古文群经先师遗说考》,以明古文之授受非汉人伪作也。

    予读《儒林传》,未尝不叹学人之重利禄也。古今本同授受,因古文未立学官,不惟当时先师名字遗说不可考,其有无是学,亦几不能决。岂不可痛惜乎!

    《艺文志》有《周礼传》四篇,不知撰者何人。若在武、宣以后,必传名氏,岂秦、汉先师遗说之存者欤?《五行志》引《左传》说,亦不详为何人之作。或疑为刘子骏说。按刘语当著名氏,此亦秦汉先师说之偶存者。《戴记》中有二经师说,又当如今文《春秋》之《王制》,为先秦以前之书,为二经祖本矣。

    《王制》:天子大夫为监于方伯国。《春秋》之单伯等是也。《左传》不用其说。而《周礼》云:作之牧,立之监。其所云立监者,盖即与《王制》同,是古《周礼》亦有此说。《左传》异之者,盖为监实非当时故事,《周礼》新撰,偶同《王制》耳。

    古说有与今说相反。今说大明,遂足以夺古学之说。纵有明据解者,皆依违不敢主张,显与今学为敌。如《左传》之「元年取元妃,卒哭行祭」是也。今学讥丧娶、丧中祭,此变古礼也。《左传》礼,元年娶元妃。艾二年,公子遂如齐纳币。《传》云:「礼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姻,娶元妃奉粢盛,孝也。孝,礼之始也。」宣元年,「公子遂如齐逆女」。《传》无讥文,此《左传》即位娶元妃之证也。《传》云「娶元妃以奉粢盛」,明婚为祭,此丧祭之明证也。外如杜氏所引:襄十五年,晋悼公卒;十六年,晋烝于曲沃。郑公孙侨云:「湨梁之明年,公孙夏从寡君以朝于君,见于尝酎,与执膰焉。」皆足为证。又僖三十三年,《传》云:「葬僖公,缓作主,非礼也。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于主,燕、尝禘于庙。」按古礼重祔,今学不言祔;今学言祀主于寝,古学言祀主于庙,二者各异不相通。古学作主以后,即祔于庙中。凡小祀日祭则但祀新主祔者,唯烝、尝、禘大祀乃于庙行事,非不祭也。其讥吉禘庄公者,谓于祔主行禘祭,故讥之。非谓余庙皆不祭也。特祀于主,烝、尝、禘于庙,全从禘于庄公出来。后世学者以今混古,各相蒙乱,左右支吾,皆不能通矣。

    古学亦用三年不祭之说,持谓新主耳。今学亦有丧不废祭之事,谓郊天耳。二家各有所据,其分析处甚微。《周礼》亦主丧祭,其说特为注家所掩耳。如丧中用乐,《周礼》有之,后人皆不敢主其说,亦是也。

    鲁共王坏宅所得书,各家数目不同。《史记》不详其事。刘子骏以为有《左传》。《汉书?河间献王传》言:求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周官》、《尚书》、《礼记》、《孟子》、《老子》之属,皆经传说记,七十子之徒所论。立《毛氏诗》、《左氏春秋》博士。《鲁恭王传》言得古文经传,无书名。《艺文志》云: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按以《汉书》证之,恐有《左传》是刘子骏依附之说。传古学者燕赵人,多不行于鲁,当由今学与之为难,故托言其书出于鲁,以见鲁旧传其学之意,非实事也。

    今古学人好言今、古学得失,争辨申难,无所折中。窃以为虽汉已如此,然皆非也。今学如陆道,古学如水路,各有利害。实皆因地制宜,自然之致,自有陆水,便不能偏废舟车。今驾车者诋舟船之弊,行舟者鄙车马之劳,于人则掩善而著恶,于已则盖短而暴长。自旁观言之,则莫非门户之见,徒为纷更而已。

    学礼烦难,今、古不足以统之,故表中多立门目。然其中有文字异同一例,本为一家,传习既久,文字小异,此当求同不可求异者也。如《王制》与《孟子》,《祭法》与《国语》,宜无不合矣。其中乃有小异处,后人遂张皇而不谓《孟子》与《王制》、《祭法》与《国语》有合,此则大非也。何以言之?《孟子》言葵邱盟词,当即《穀梁》所言,乃《孟子》详而《穀梁》略。[《公羊》不在葵邱,所引则又略矣]《孟子》引孔子「其事则齐桓晋文」一节,当即《公羊》「纳北燕伯于阳」传所引,乃《公羊》与《孟子》互异。又《公羊》定元年引沈子,即《穀梁》定元年所引之沈子也。同引一师,同说一事,而文句不同。又如《左》、《国》、《礼记》、诸子之记申生事,本一事也,而所记各异。《孔子集语》集孔子之言,同一说也,而文义详略乃至大相反。此皆当求其同,而不当求其异。然此以知其源为难,苟不知其源而惟求不异,则未有不为害者矣。郑君是也。

    汉初叔孙通制礼,多用古说,原庙之制,此古礼也。《周礼》祀文王于明堂,而方岳之下亦立明堂,如齐之明堂是也。《左传》有先君之庙曰都,无先君之庙曰邑,此亦原庙明堂之制。惟今学乃不言明堂,立太庙,不立原庙也。[古学,天子宗庙中无太庙,惟别立明堂,诸侯不立明堂曰太庙。今学则天子诸侯同曰太庙也]今学家间有说古礼者,旧颇难于统属。今立一法以明之,以为讲今学者时说古学,如《孟子》、《荀子》皆言明堂是也。此如《春秋》曲存时制之例。

    古学,禘为祀天地,郊为祈谷,禘重于郊。禘者,示帝也,故谓鲁禘非礼。《穀梁》不言禘非礼。古学无祫祭。《公羊》说禘用古学,说祫用今学。今学不以禘为大祭。古学每年一禘,亦无三年一祭,五年再祭之说。

    讲禘祫须先知庙制。今先作《今古学庙制图》,便知古无祫祭,今无配天禘祫之说,本数言可了,先儒含混言之,遂致纠葛耳。《左传》不立四时祭之名,《周礼》则有之。《左传》雩为祈谷,与《周礼》同,又有求雨之雩。今礼则雩专为求雨,无祈谷说。《左传》移动今学时祭,以郊、雩、烝、尝当之。四者皆为农事,所谓春祈秋实,不专在宗庙行事者也。此《周礼》、《左传》所以不同。欲分今、古礼,须先将其名目考清。某礼于古为某事,于今为某事;某礼为今、古学所有,某礼为今、古学所无;某礼无其事而有名,某礼有其实而异其号。须先考正名实,然后求细目。不先知此,则礼制不能分也。

    古礼门目多,今礼仪节少。今礼如建国、爵禄、立官、选举外,其改动古学者可以计数。至于一切仪节名目,多从古说。故凡所不改者,皆今古同者也。今为一表以收今古不同者。以外有古无今者,则均附此篇之后。所录虽属古文,实则今礼亦如此也。

    《月令》说:脾为木,肺为火,心为土,肝为金,肾为水。此古文说也。博士说:肝木,心火,脾土,肺金,肾水。今医家皆祖博士,而古文无知之者。以高下相生为序:脾居中,主生为木,次肺火,次心土,次肝金,次肾水。肾生脾,又始焉,甚有理。然予说藏府,不以配五行。脾胃为中,肺心在上,肝胆在下。脾与胃对,肺与肝对,心与胆对。脾胃主消纳,肺受而为气,肝受而为血,心为气精,胆为血精。肺肝主形质,心胆主精华。气血已盛,然后肾生;气血将衰,则肾先死。肾如树木花实之性,乃五藏之精华,以为生发之机者,古书当有此说。

    《周礼》封建之制与《王制》相较,一公所封多至二十四倍,此必不能合者。《孟子》以齐鲁皆百里,初以为今学门面语也。然下云今鲁方百里者五,以为大,似确是当时实事,继乃悟周初封国实不如《王制》之小,诸侯封大易为乱,故《王制》改为百里。鲁旧本大,《诗》有七百里之说是也。至孟子时多所侵削,所谓「鲁之削也滋甚」,非鲁多灭小国,乃仅此方百里者五也。周礼本非百里,《孟子》以《王制》为周礼,皆因主其说久,周礼不可闻,故即以为是周礼。董子亦以《王制》为周礼,封建之制,变为郡县,郡之大者方广得四五百里,汉初封国大者亦四五百里,此所本也。《王制》则众建诸侯而小其力之说也。总之,《周礼》之书与《王制》同意,均非周本制,特《周礼》摭拾时事处多。《王制》则于时制多所改变尔。

    今学有大庙,古学无大庙。《明堂位记》因《春秋》有大庙,缘经为说,故曰「大庙,天子明堂。」以明堂、大庙分为天子、诸侯制,顺《春秋》大庙之文也。今学禘在大庙,古学禘不在大庙。[郑曰行于圆丘]《春秋》有禘于大庙,当缘经为说,故《左传》[《礼记?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言天子禘于圆丘,诸侯则禘于大庙,以顺《春秋》禘于大庙之文也。此《左氏》缘经立说之事也。

    予言今、古,用《异义》说也。然既有许义而更别有异同者,则予以礼制为主,许以书人为据。许以后出古文为古,先出博士为今,不知《戴记》今古并存,以其先出有博士,遂目为今学,此大误也。其中篇帙,古说数倍于今,不究其心,但相其面,宜其有此也。《异义》明堂制,今《戴礼》说明堂篇曰云云;又引古《周礼》、《孝经》说明堂文王之庙云云。按,今学不言明堂,言明堂皆古学,刘子骏所说是也。《戴记》四说皆古学之流派,非今学也。且其四说有一说以明堂为文王之庙。即许君所引古《周礼》、《孝经》说也。安见其说在《周礼》便为古,在《戴记》便为今?《大小戴记》凡合于《周礼》、《左传》、《毛诗》者,盖为古学;合于《王制》者,盖为今学。一书兼存二家。此不以实义为主;乃以所传之先后为主,使当时《周礼》早出得立博士,或《戴记》晚出不得立,不又将以《周礼》为今,《戴记》为古乎?盖汉人今、古纷争积成仇隙,博士先立,古学之士嫉之如仇。凡未立者引为一党,已立者别为一党,但问已立未立,不问所说云何。东汉之末,此风犹存。故许右古左今,著为《异义》,以《戴记》先立,尚挟忿排斥以为异端。今则无所疑嫌,平心而睹,源流悉见。康成和解两家,意亦如此。然康成合混,予主分别。合混难而拙,分别易而巧。然既合混之后,又历数千年之久,则其分之也,转难于康成昔日之合之矣。

    《异义》引《左氏》说曰:古者先王日祭于祖、考,月祀于高、曾,时享及二祧,岁祫于坛墠,终禘及郊宗石室。按,此说《左传》者之言也,其言本于《国语》、《祭法》而不尽合。《祭法》言亲庙有五,其庙制以考为总汇,当是日祭考、月祀四亲庙,故下有下祭五殇之文。以上祭五代,故下亦得同。今说日祭祖、考,月祀高、曾,此则改五代以为四代也。至于以岁祫终禘为说,则更非《左》意矣。《国语》虽有岁、终之文,岁犹可言,终当不能定为常典,其谓王终耶,抑谓外藩之终耶?此恐当从外藩说,事无定,不能言时日也。至于岁一行祫,亦与烝尝禘于庙不合。大约此言亦误解纬说,妄附祫禘,而不知《左传》本义不如此也。

    《礼记?冠义》、《婚义》、《乡饮酒》、《射义》与《仪礼记》异篇。旧以为异师重篇,今乃知此《王制》今学六礼记也。以《婚义》言之,内官百二十人,与外官同,此今说。又《仪礼》为士礼,此独详王后事,可知此《王制》说。又《射义》「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于天子」,试之于射宫,射中多者得与于祭云云,及庆让益地、削地之说,全与《穀梁》、《大传》、《繁露》等书同,此亦今学也。古学则不贡士,皆世官,亦不以射为选举,此可知也。又《婚义》云:「夫礼始于冠,本于婚,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王制》则云:「六礼:冠,婚,丧,祭,乡,相见。」按,《王制》之相见即《婚义》之朝聘也,于士为相见,于天子为朝聘。《王制》之乡即《婚义》之乡射也。

    予学礼,初欲从《戴记》始,然后反归于《周礼》、《仪礼》。纵观博考,乃知其书浩博无涯涘,不能由支流以朔原,故以《王制》主今学,《周礼》、《仪礼》主古学。先立二帜,然后招集流亡,各归部属。其有不归二派者,别量隙地处之,为立杂派。再有歧途,则为各经专说。《易》、《诗》、《论语》,言多寄托,大约可以今、古统之。至《尚书》、《左传》、《公羊》、《孝经》,则每经各为一书,专属一人理之。《尚书》为史派,有沿革不同,以统《国语》及三代异制等说。庶几有所统驭,不劳而理也。

    《王制》似有佚文在别篇,疑《文王世子》其一也。今观《千乘》篇,其说四辅全与《王制》文同,此孔子晚年告哀公用《春秋》说也。予初以《王制》后篇分为三公,今此篇乃以四官分主四时,今用其说主四官,特司寇不入三公数耳。又《王制》言大司徒以教士车甲,《千乘》作司马是也。上下文同,司马主兵,知司马义长。不然,《王制》说司马主兵者不见矣。今取为注,则官职之事详矣。得此辅证,又一字千金也。

    孔子《三朝记》皆晚年之说,故多同《王制》、《千乘》、《四代》、《虞戴德》等篇是也。故《虞戴德》多与《穀梁》合。如天子朝日,「诸侯相见,卿为介,以其教士行,使仁守」。及射礼、庆让诸节,此其文义皆同《穀梁传》,文与今学合者。旧多失引,一俟《王制义证》成,再为补改也。

    《千乘》篇者,《王制》说也。《王制》言三公,而《千乘》多司寇,分主四时。《王制》言司寇事甚详,既不得谓《千乘》与《王制》不合,又不得谓司寇非秋官,疑当依《千乘》作四官。司寇既掌四时,其不与三公敌体者,乃任德不任刑之意。故其所掌与三公同,而退班在三公后。《王制》:司寇献狱之成于三公,而三公听之,然后献于王,此司寇受制三公之证也。盖乐正,司徒之副;司寇,司马之副;市,司空之副。三者为九卿之首,然乐正犹为上公佐,司寇乃为中公佐。一主教,一主刑,刑不先教,虽司寇不敌乐正之尊,此孔子任德不任刑之意也。董子之说,盖原本于是矣。

    人见庐山图,皆知其只一面,而全山不见也。然习见此图,目中虽为一面,而心中遂以为足尽庐山,故见其左右及后面之图,则骇然以为别山而非庐,此人情也。人日读《王制》,以为此正面也。及观《孟》、《荀》、《大传》、《繁露》、《外传》、纬候制度,则以为别山而非庐,此又人情也。故凡《孟》、《荀》、《书》、《诗》、《春秋》师说、纬候之文,多各异端,不能得其纲领,不以为异说则以为伪撰,不以为传闻则以为讹搅,而孰知其即庐山之别面也哉!予故类集而推考之,诸书各说一面,合之乃全,或左或右,或全或后,于是向之扁而不圆者,今乃有楞象,其中曲折,亦俱全备。譬之人身,《王制》其面目四体而已,诸书乃其藏府肠胃、经络脉理。今但言面目四体,则是木偶;必顺得其藏府清和,经络通鬯,乃知行步饮食,出谋发言。苟不及诸书,则是木偶《王制》而已。

    《王制》一篇,以后来书志推之:其言爵禄,则职官志也;其言封建九州,则地理志也;其言命官、兴学,则选举志也;其言巡狩、吉凶、军宾,则礼乐志也;其言国用,则食货志也;其言司马所掌,则兵志也;其言司寇,则刑法志也;其言四夷,则外夷诸传也。大约宏纲巨领,皆已具此,宜其为一王大法欤!

    古学六卿,今六部之所仿也。今学则只三公。司徒主教,礼部是也。司空主养,户部是也。其余吏、兵、刑、工四部,今学皆以司马一官统之。可见其专力于养教之事。古学分一司马为四官,今反重吏、兵、刑为繁缺,毋怪教养之政,膜不相关也。

    《王制义证》中当有图表,如九州图,建国九十三图,二百一十国图,制爵表,制禄表。务使此书隐微曲折,无不备见,又皆可推行,虽耗岁月所不辞也。

    或疑古学出于燕、赵为无据,曰:荀子赵人,《韩诗》燕人,皆为今学,岂能必燕、赵为古?叔孙通、贾子亦非燕、赵人,此可疑者也。然古学秦前无考,汉初不成家,先师姓名俱不传,又何能定其地?西汉古学,惟《毛诗》早出成家,今据以立说者,特以《毛诗》为主。毛公赵人,又为河间博士,且鲁无古说,齐则有兼采,以此推之,必在齐北,此可以义起者也。今、古之分,亦非拘墟所能尽,以乡土立义,取人易明耳。至于实考其源,则书缺有间,除《毛诗》以外,未能实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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