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澎湖厅志最新章节!

)。

    初四日为接神节,各家俱备牲醴祭品供奉,谓是日灶君与众神自天而回,故虔诚以接之也。

    元宵,各家先于十三夜起,门首挂灯,厅中张灯结彩。至十五夜,各家俱备牲醴碗菜,供奉三界,合家燕饮,鸣锣击鼓,极为热闹。间亦有装扮故事,往别澳游玩者。各庙中张灯,男女出游看灯。庙中札有花卉、人物,男妇有求嗣者,在神前祈杯,求得花一枝(或面龟一个),回家供奉。如果添丁,则明年元宵时,倍数酬谢。是夜男女出游,以窃得物件为吉兆。未字之女,必偷他人的葱菜。谚云:“偷得葱,嫁好公;偷得菜,嫁好婿。”未配之男,窃取他家墙头老古石。谚云:“偷老古,得好妇。”又妇窃得别人家喂猪盆,被人咒骂,则为生男之兆,周年吉庆云。

    清明节,澎人俱于节之前后十日内,拜墓祭祖。

    按澎人清明节,家家皆食春饼。其制以面粉煎成薄片,如锅盖状,而以鱼肉杂菜脔切至细,实其中,参以芥酱裹之,亦名薄饼。盖本金、厦之俗也。台湾施进士琼芳有薄饼诗甚佳,发端:“人情日趋儇,一饼亦尚薄。”此薄饼之始见于诗者(见《石兰山馆遗集》)。端阳节,裹角黍相馈,插蒲艾,饮雄黄酒,门首插榕叶一枝;又将小渔船彩画五色,鸣锣角胜,谓之斗龙舟。好事者于海口竖标,招人相夺。其标用红布一幅、银牌一面、铜钱数十文,用红绳串成,夺得者以为得彩。午时为小儿女结五色缕,男系左手,女系右手,名曰神炼。各家门首俱用雄黄书写吉庆字样,以辟除不祥。

    六月望日,人家俱用米粉和红曲为圆,以祀其祖先。祭毕,合家饮酒、食汤圆,名曰半年圆。

    七月十五日为中元节,亦为盂兰会。澎人最喜祀鬼祭孤,澳中必推一、二人为头家,敛钱做会。延道五人,作道场功果,或三昼夜,或一昼夜;每道场至夜,必放焰口祭幽。又有破地狱、押鬼门之名,总谓之普度;会中人各书生年月日时于道士疏内焉。其陈设饼粿时果诸品,约有数十色,堆在盘中,垒起高三、四尺;夸奇竞富。又有猪羊牲醴各色。先将方棹搭起高台丈余,置祭品于上。祭毕,任人攘攫抢夺,以为戏乐。其强有力者,每多获焉。甚至相争相殴,在台上跌下,有伤人者,实为恶风。妈宫一澳,兵民错处,前厅胡建伟尝出示严禁,并亲往阻止,饬令祭品论人分派,不许仍前攘夺,此风少息。然普度祭孤,例所不禁。惟道场做破地狱、打鬼门之事,殊可不必耳。道场毕后一、二日,各请戏演唱为乐,谓之压醮尾。如是者必月尽方止。

    按各乡各标营普度,均有定日,以豊富相尚。最甚者莫如铜山标普度,每人必用全副猪羊,杀生甚多,或至数十只,未免过奢。又俗以初一日为开地狱,二十九、三十日为闭地狱,各罗酒浆于门首设祭。

    中秋节,燕饮赏月,以月饼相遗。

    重阳节,各澳塾馆备酒殽,请社师燕饮。俗竞放风筝,或挂响弦,乘风直上,声振天衢。夜则系灯其上,恍如明星熠耀,彼此相赛。此虽游嬉琐事,亦足见太平之乐也。

    冬至日,谓之长至节,以糯米粉做汤丸,各具牲醴以祀家堂祖先。祭毕,合家饮酒食汤丸,以为添算,谓之团冬。是日即古所云亚岁也。澎人不贺冬,门扇粘糯粉丸于上,谓之饷虚耗。

    腊月二十四日,是为小除。各家扫舍宇,备牲醴果品,又置纸幡幢车马舟楫之类与楮帛同焚而送之;谓是日为送神节,言灶君于是日朝见天帝云。

    除夕,家家守岁,以滚水泡青菜,盛以磁碗,簪春花其上,供设神前,谓之长生菜,亦称来年菜。又供白饭一碗,亦插春花其上,称来年饭,以为明岁丰盈之兆。各家不论贫富,俱宰鸡煮肉团年。祀祖祭毕,合家男女老少俱同一席,置火炉于席下,围住饮酒,谓之围炉。又做年糕相送,谓之一年高一年,以糯米粉为之。各家门首,皆换新符,与内地同。分页符图标,请勿在代码中对其进行修改,否则可能会造成错误而不能使用!

    按澎人多籍金门,亦有从同安、禾山、漳州来者,故其岁时伏腊大致略同。《纪略》多掇郡乘所载而附益之;兹但汰冗词,其至纤至悉者存之,以见一方习俗,既未便过于删削,亦无庸一一增补云。

    附考

    三日一候,五候一气,渐积而成岁功;此天道之自然也。然西北高燥,东南卑湿,气候每因而转移。澎湖僻处东南,居大海之中,地势最下;其气候与闽中内郡有不同者。闽中入春多雨,澎则频旱;夏日西北风恒雨,澎则北风无雨,必待东南风方得雨。他若咸雨一下,则百榖皆朽,而在七、八月为多。此雨旸气候之不同也。内郡中四季草木长青,澎自立春以至清明草芽不发,至夏方生。立秋以后,草则渐黄,更无花卉。仓榖易霉,物味经时则变。此生植之气候不同也。四序多风,春时东南风起,入人腠理以致头晕。七、八月后往往狂风兼旬,楫摧樯倾,涛浪之声远闻数十里外,晓东暮西,与中土顿别。此风飙之气候不同也。内郡春风融和,夏日南风温煦,秋日清肃,天高气爽,最足宜人。澎则地气湿热,夏日炎炎,无高山樾荫,暑气袭人,与瘴厉相似。至秋则西风时作,稍晴仍似夏日,薀隆之气,昼为特甚;入夜转寒。冬日虽无祈寒,然风声水声,无日不聒耳;甚至扬沙走石。此寒暑之气候不同也。又《广东志》云:岭南阴少阳多,故四时之气辟多于阖,一岁间温暑过半,元府常开,毛腠不掩,每因汗溢,即致外邪。盖汗为病之媒,风为汗之本,二者一中,寒疟相乘,其疾往往为风淫。又云:盛夏士庶出入,率以青布包头。盖南风为厉,一侵阳明,则病不可起。澎之气候,盖略与相彷云(参《台湾府志》、胡氏《纪略》、《赤嵌笔谈》)。

    冬日多风,日不着地,负背不温。夏日则砂碛一片,热晒如火,又无高山峻阜林木阴蔽,行人喘息,甚于吴牛。此砾石流金,所以过于内地也(《纪略》)。

    船至澎湖,则另一气候。未至常穿棉,一至则穿葛(《漳州府志》)。

    澎湖之气候,又与邑治不同者;澎岛处汪洋浩渺之中,多风而少晴,故有时台则天气清朗,而澎则风声凛烈;辰方雾扫云收,而午后封姨为暴,其甚者积日连月,靡有宁刻;行舟之人,迟滞累旬,来往难期。如寒暑雨旸,则澎之与台约略相似(《台邑旧志》)。

    三水胡勉亭曰:论五风十雨,每岁以三十六雨为均调。澎湖则无需此。自二月中旬起,至八月底止,得透雨十次,即为豊年。盖秋分以后,无日无风,不能种植晚收,故雨水至此而足用也。今按南闽本无雪,澎则霜露甚稀,与台湾相反;而地皆斥卤,无水源以滋润之,其需雨为尤切也。若八月后无雨,则花生因早掘而减收,地瓜之藤蔓皆萎,岂得云足用哉!况三伏之候,天气燥热异常;若十日内不雨,则五谷立见枯萎,而人畜多病矣。是则云一岁透雨十次遂为豊年之说,亦非笃论也。

    按澎地卑湿,故白蚁颇多。凡衣服器物,偶尔失检,必至蛀蚀殆尽。食物移时则味变色变,不可食矣。书院内井水亦称清洌,然以之煮茗,逾时则上有油晕,其色黝黑,虽佳茗亦然,足见水土之异。又人多眼疾,不仅入海之渔人为然;殆其郁蒸之气所由致欤!分页符图标,请勿在代码中对其进行修改,否则可能会造成错误而不能使用!

    ·风尚

    《台郡志》称:澎民煮海为盐,酿秫为酒,采鱼虾螺蛤以佐食。查澎湖并无煮盐晒盐,其盐政俱系台府管理,贩运至澎散卖民食。至酿秫为酒,澎地并无秫酒,妈宫铺以糖酿酒,名曰糖烧;以薯酿酒,名曰地瓜烧。澎民嗜酒特甚,每日三顿不离饮酒者,十室而九;有饮成酒病而不悔者。澎人并无稻秫甑饭,惟用薯干煮粥而食,名曰薯米爨。无薪木,以牛粪干炊爨,名曰牛柴。澎不产茶,采买亦贵,澎人饮茶者绝少;惟饮水一瓢,以解烦渴而已。澎之人亦苦矣哉(节《纪略》)!

    澎人常饭,夏用黄黍煮粥,或以膏粱舂碎杂薯片煮食;故富阳周氏谓之胡涂粥。其实民间但称为黍糊耳。秋后皆食生地瓜,冬春食干地瓜,即薯片、薯丝也。《纪略》谓之薯米,或名芝检,实一物耳。生菜种类无多,即萝葡、芋魁恒来自台、厦,惟鱼虾为盛耳。薪炭亦来自台属,价颇昂,民以牛矢浸沟水中,俟秽气略尽,取出成片,晒干以炊,故名牛柴。每值台北内山骤雨,则杂木漂流入海,随潮至澎之东北各澳口,拾取为薪,亦颇伙焉。

    ————以上饮食。

    男女衣服悉用布素,至于绫罗绸缎,则绝无仅有者也。地不产桑麻,女无纺绩,棉夏布疋俱资于厦门。妇人喜着青布衣,上山讨海,出门探亲,俱用青布裹头。男子喜着色茧衫裤,服此者则为有体面。人家有喜庆则穿鞋韈,平日俱赤足。秋冬时亦用青布包头,以御风寒。近日富室及秀士,间有服绸缎者。此亦风习日趋于华也,然亦少矣(节《纪略》)。

    富阳周芸皋诗:“有钱家始煨红芋,无罪人多着赭衣。”自注云:渔人用柿汁染衣,色红。按柿汁所染,其色绀,舟人皆着之。至于青布包头,四民类然,因海风甚厉故也。女子尤尚俭素;其出也,以乌布一条裹束衣上,惟殷反(?)及妈宫人有穿裙者。

    陈氏廷宪曰:澎俗古朴,男女衣服悉用布素;居常喜着青布衣。间有近市者,亦服绫缎;然习俗勤俭,真有唐、魏遗风,胜台湾之华丽远矣。按澎土瘠薄,佃鱼外别无他利,是以乡民自奉甚约;或不具床帐,亦安之若素。盖地瘠民贫,不得不出于俭也。

    ————以上衣服。

    《泉郡志》载:澎湖居民以苫茅为庐舍。今则全易以瓦。其屋宇俱结于山凹之内、水隈之处,故名曰澳。即书所谓『四澳既宅』者是也。墙壁俱用老古石所砌。其石乃海中咸气所结,取出时石犹松脆,迨风雨漂淋、去尽咸气,即成坚实;价廉而取便,澎之房屋悉用之。其屋高不过一丈一、二尺者,非为省工价,因海风猛烈,以防飘刮故耳。木桂瓦料,俱由厦运来。本地亦有烧瓦,然火色不好,脆裂不可用(节胡氏《纪略》)。

    屋不欲高,门不甚广;而屋上梁栋必坚,榱桶较密,盖防海风猛烈也。筑墙用老古石,皆掘于内海波间;掘后复生,取之不竭。社外附近膄园,亦用老古石周围堆砌短垣;谓之宅者,即孟子所谓五亩之宅也。澎人多围宅种菜,而南藔、东石等社,或以种柑。必有井而后可筑屋。既无石灰,亦无蛎房,皆杂烧螺壳成灰,价亦不贱。

    花木甚少,不特风大难长也。计各社书塾亦设于祖祠或庙宇内,间居精舍,殊不多睹。偶有书室,又不浚井,虽欲莳花木,正苦无莳处,且乏井泉灌溉耳。

    ————以上居处。

    澎湖一区,孤悬海中,士瘠民劳,善心易生。人鲜作奸犯科,亦无僧尼左道之惑。秀业诗书,愚安渔佃,夜户不闭,牛羊散牧于野,此风俗之有足多者(胡氏《纪略》)。

    澎民最重读书之人,不特绅衿秀士,为凡民所敬;即训蒙塾师,澳中人亦加礼焉(同上)。分页符图标,请勿在代码中对其进行修改,否则可能会造成错误而不能使用!

    《纪略》引《通志》云:澎民聚居,推年大者为长。大小俗事,悉听乡老处分。盖旧俗相沿如是也。近或以澳甲主之;澳甲即内地之保长,而兼收钱粮者。然殷实谨愿之人,每不肯为;为者多非善类。乡人以其出入公门,与胥役相习,故未敢怠慢耳(澎惟妈宫澳设一保长,余各以澳甲兼之)。偶有雀角,或先投绅衿之洽望者为评曲直,因而和解之;或怒目相仇,势汹汹不可遏,及旁人开导,令理曲者奉槟榔赔礼,无难涣然冰释。

    台湾最尚槟榔,澎人则否。惟请客者必先之。以槟榔取红纸包裹并请帖以往,盖致敬之意。

    澎人有所谓父母会者,或数人、或数十人,各从其类立约。何人丁忧,则会中人助理丧事,各赙以资,视所约多寡,不得短少;犹睦姻任恤之遗意焉。

    何乔远《闽书》称:同安朱子之所过化,其君子励节,而小人任天。今考澎地硗瘠,旱荒屡告,而小民鲜为穿窬之行者,是小人能任天矣。向来节妇未经旌表,而以守节称者,相望不绝;是妇女亦知励节矣。盖从前澎湖附于同安县辖,故其习俗亦与同安相近云。

    附考

    澎湖四面大洋,为台、厦中流锁钥。水师所辖两营兵千八百三十八名,文员只一通判。虽民风尚醇,不若台湾之浮动;而形势孤单,鞭长可虑,宜兼用民壮以资防守。盖台地向来有事,无不借义民助力者,不惟以壮官兵声势,且假此收用游民,免为贼用也(《东溟后集》)。

    漳浦蓝鹿州曰:“海外反侧地,非树威不足弹压;奸徒无所畏惧,将何以为定乱之资?讵可以仁慈之治治之?”按此为乱后之台湾言则可,而未可概诸澎湖也。澎湖民性近质,其士气拘谨,其农民畏法。故远而朱一贵作乱,奸弁吴良从贼以伪札至澎诱胁,而不为所动;近而东洋与生番启衅,沿海戒严,澎之士民遵谕团练,莫不捐资出力。即事后奖赏不及,亦莫有怨言。且台、澎辟地二百年,台民乱者履矣,澎属有揭竿以应者乎?亦可见民俗近厚,而地方之犹可为也。然则知其疾苦而厚其生计,别其莠良而明其旌别,使善有所劝,过有所惩,于行法之中而寓仁慈悱恻之意,是治澎之道也。

    迩来奉佛者,倡为先天教。其说自内地传来,一时无知男妇被惑者众。或夫妇合卺时即分床而睡,一生断欲,谓可成大罗金身者;有男女杂处一堂,诵经礼佛,而以兄弟姊妹相呼者。窃谓持斋奉佛,其食用必从省约,若寡妇在家持诵,藉以清心绝欲,原无不可;然究非四民所宜尚也。

    各澳皆有大王庙,神各有姓,民间崇奉维谨。甚至造王船、设王醮,其说亦自内地传来。内地所造王船,有所谓福料者,坚致整肃,旗帜皆绸缎,鲜明夺目;有龙林料者,有半木半纸者。造毕,或择日付之一炬,谓之游天河;或派数人驾船游海上,谓之游地河。皆维神所命焉。神各有乩童,或以乩笔指示,比比然也。澎地值丰乐之岁,亦造王船,顾不若内地之坚整也,具体而已。间多以纸为之,然费已不赀矣。或内地王船偶游至港,船中虚无一人,自能转舵入口,下帆下椗,不差分寸,故民间相惊以为神。曰王船至矣,则举国若狂,畏敬特甚,聚众鸠钱,奉其神于该乡王庙,建醮演戏,设席祀王,如请客然。以本庙之神为主,头家皆肃衣冠,跪进酒食。祀毕仍送之游海,或即焚化,亦维神所命云。窃谓造船送王,亦古者逐疫之意,使游魂滞魄有所依归,而不为厉也。南人尚鬼,积习相沿,故此风特甚,亦圣贤所不尽禁。然费用未免过奢,则在当局者之善于撙节已。

    《纪略》谓:澎人信鬼尚巫,疾病不问医药,只求神问卜而已。惟无僧尼寺观,妇女亦无上庙烧香、朝山礼拜之事。其说非也。盖南方尚鬼,有疾问神问卜,各处皆然,不但澎湖而已。而澎人亦非不问医药也。若皆不医不药,妈宫街熟药店十余处,岂皆虚设哉?澎湖本无山寺,安有朝山礼拜之事?而入庙烧香,习俗恒有之;但不如他处之甚耳。

    《纪略》又谓:澎人虽十分贫困,从无卖人为仆婢者;富室所用之婢,皆自内地买来。其说尤谬。盖说本《府志》,而《台湾府志》并非专指澎湖而言也。迩来内地商船,由台买婢载回者颇伙。台郡之婢,率多本地人。至于澎湖,杂榖有秋,则乡人室家相乐,必无肯卖其子女者。惟大旱大荒无以自存,或遭讼累为胥役所横索,或多年积项,母钱甚微、盘利甚重,而索债者挟兵役到家索闹,其势汹汹,一时莫措;乡人谨愿惧势,不得不鬻子女以填之,其情则可悯矣。分页符图标,请勿在代码中对其进行修改,否则可能会造成错误而不能使用!

    澎地演剧,俗名七子班,仍系泉、厦传来,演唱土音,即俗所传《荔镜传》,皆子虚之事。然此等曲本,最长淫风,男妇聚观,殊非雅道。是宜示禁,而准其演唱忠孝节义等事,使观者触目警心,可歌可泣,于风化不为无裨也。

    《府志》云:俗尚巫,疾病辄令禳之。有非僧非道,名客子师,携一撮米往占病者,谓之米卦。按澎俗虽有米卦,而无客子师。僧仅一、二,尼姑无之。凡送葬佛事,皆以道士主之。又有法师与乩童相结,欲神附乩,必请法师催咒。每赛神建醮,则乩童披发仗剑,跳跃而出,血流被面。或竖长梯,横排刀剑,法师猱而上,乩童随之。乡人有胆力者,亦随而上下。或堆柴爇火炽甚,跃而过之,妇女皆膜拜致敬焉。

    海岛沙汕纡回,台飓不测,船只每易失事。乃船一搁浅,而居民辄冒险捞拾;或将船毁折,以致船主控案,缠讼不休。其从前土霸,工于牟利者,又或关通丁役,立股收买,酌给贱值。故小民所得无几,而受累甚剧也。

    澎之患气莫如戍兵、胥役二者;或以文乱禁,或以武乱法,各挟其势力,以厉吾民。而颛蒙之饮泣吞声,而莫可如何者,盖比他处实甚。《同安旧志》云:差票一出,大事辄索数百金,户婚小事亦数十金;乘舆骑马到家,先索下马夫价,谓之清草礼。地方雕敝,职此之由。今考澎俗,胥隶勾票,于经承礼、差礼而外。有舟车之费,有开票花红之费。俗例差全、承半;近则经承需索成倍于差,因彼能串通丁幕而上下其手也。两造就审时,则有报到、堂事、刑杖、看馆、分班等费,为数更烦矣。夫衙门例设门丁,将以通达下情也;而能壅蔽下情者,则惟门丁。例设胥役,将使之勾捕奸恶也;而能纵庇奸恶者,则在胥役。是以廉能勤干之官,或不设丁幕;而防范胥役,为定其舟车远近之费,使有常格可循而不得多索,其亦今日理澎之要务乎!然胥役自有伎俩,每以术笼络官长,或佯为散堂以劫制之,或设为疑难以把持之。慈善官长,一堕术中,亦手束口噤耳,其奈之何?

    《同安志》又云:讼师恣弄刀笔,布成陷阱。甚者通同吏胥,高下其手,两造经年累月,骨尽皮销,而渠之生涯已无穷矣。今考澎俗,状师大抵胥吏为之;然多不暗法律,而侜张其词。此外则皆学业不成而专事刀笔,为致富计,至有事主可息而讼师坚持不许和息者,亦可慨也。

    风俗记总论

    风气之贞淫奢俭,地气之厚薄为之也。而不尽然也,台澎皆称海疆,而台之民华,澎之民质;台之民气浮而动,澎之民情朴而静。岂非以台尽膏腴而澎皆硗瘠,地势使然,习而成性欤?抑闻风俗之殊,与政教通。是以曾文正公有言:“势之所趋,众之所归,虽大力莫之能御;则夫转移风气,亦存乎其人耳。”岂地气所得而囿哉?夫澎之积习,守分则有余,进取则未足。迩来生齿日众,质者渐恣,悫者渐漓,或尚鬼而信巫,或恃众而暴寡,或托持斋以惑世,或构刀笔以陷民,或抢掠失水商船而漠不为怪。其学者昧师弟之仪,其农者惮耘锄之力,停葬既惑于风水之说,阻葬者亦造为伤煞之言;而又患在丁役之鞭棰,苦于戍兵之刀几。民困弥甚,则民俗弥偷,非有大力者主持于上,其孰从而挽之哉?顾民未知义,由于教化之未孚;而教化未孚,由于生计之不足。书曰:“凡厥庶人,既富方榖。”衣食不足,奚暇治礼义哉?往者胡别驾《纪略》一书,屡以民之苦为念。此仁人之言也。然知其苦而无以救其苦,殆亦有仁心而未有仁术者乎!吾观管氏治齐,亦不外经理鱼盐,为民生大利。苟实心行之,是则富强之术也。夫圣贤制治,必随地以设施,因利以乘便。澎湖僻处海隅,诚能因其土之所宜以兴其利,因其情之所苦为去其害,如是则事畜有资而朘削无患,民气且为之一振。由是率而之善,亦犹风之偃草,水之就下,而莫能御也。又何患积习之难移,人才之未奋,而忠信礼让之俗不可兴哉?世有操教养之责者乎?吾将运掌示之。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