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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幸

    武德六年四月。幸故宅。改為通義宮。九年三月。幸昆明池。習水戰。

    貞觀五年正月。幸左藏庫。賜二品已上帛。盡重而出焉。

    六年三月十五日。幸九成宮。監察御史馬周上疏曰。伏見明敕。以四月二日幸九成宮。臣竊惟太上皇春秋已高。陛下宜朝夕視膳。而晨昏起居。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餘里。鑾輿動軔。嚴蹕經旬。非可以旦暮至也。脫太上皇情或思感。而欲即見陛下者。將何以赴之。且車駕今幸。本為避暑而往。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遂涼處。溫清之道。臣竊未安。敕書既出。事已成就。願示速返之期。以開眾惑。

    其年七月。幸慶善宮。賦詩。詩在雅樂卷。

    其年冬。幸洛陽。至灞上。命祭漢文帝。至華陰。祭漢太尉楊震。上自為文。因謂司空无忌等曰。昔朕在隋朝。數數經此。買飧而食。賃舍而宿。自平定禍亂。君臨四海。越十餘載。不涉此塗。今者出關。六軍清道。自省德薄。甚增祗懼。煬帝上承文帝餘業。海內殷阜。若止兩京去來。豈至傾敗。迺不顧萬姓。行役无休。身戮國滅。為天下笑。雖帝祚長短。委以先天。而福善禍淫。亦由人事。豈直其君而已。近侍之臣。相次滅誅。若欲君臣長久。國無危敗。君有違失。臣須極言。我聞卿等言。縱不能當時即從。再三思量。終擇善而用。无忌等拜舞稱賀。

    七年。上將幸九成宮。散騎常侍姚思廉進諫曰。陛下高居紫極。寧濟蒼生。應須以欲從人。不可以人從欲。離宮遊幸。此秦皇漢武之事。非堯舜禹湯之所為也。上喻之曰。朕有氣疾。熱便頓劇。固非情好遊幸。甚嘉卿意。十一年二月九日。幸洛陽宮。至十二年二月五日還京。乙丑。幸河北縣。觀砥柱。因令勒名於上。以陳盛德。十日。幸蒲州。刺史趙元楷。課父老服黃紗罩衣。迎謁路左。盛飾廨宇。修營樓雉。欲以求媚。又潛飼羊百餘口。魚數千頭。將饋貴戚。上知而數之曰。朕省河洛。經歷數州。凡有所須。皆資官物。卿飼羊養魚。雕飾院宇。此乃亡隋獘俗。不可復行。當識朕心。改卿舊態。十四年。上欲幸同州校獵。櫟陽縣丞劉仁軌上疏曰。四時蒐狩。前王常典。事有沿革。未必因循。今年甘雨應時。秋稼甚盛。盡力收穫。月半猶未畢功。貧家無力。禾下始擬種麥。直據尋常科喚。田家已有所妨。今既祗供獵事。兼之修理橋道。縱大簡略。動費一二萬工。百姓收斂。實為狼狽。臣願陛下少留萬乘之尊。垂聽一介之說。退延旬日。收刈總了。則人盡閒暇。家得康寧。鑾駕徐動。公私交泰。上降璽書勞之。十九年正月。上征遼。親率領六軍。發洛陽。至定州。詔皇太子監國。至幽州。大饗軍士。車馬渡遼。圍遼東城。破之。以其城為遼州。又進次安市城。依山大戰。虜其將帥。因名所幸山為駐蹕山。遂還。命中書侍郎許敬宗為文。刻石以記其跡。敬宗曰。聖人與天地合德。山名駐蹕。蓋天意也。乘輿不復東矣。初。上將發。諫議大夫褚遂良上疏曰。臣遍求史籍。訖于近代。為人之主。無自伐遼。人臣往征。則有之矣。漢朝則荀彘楊僕。魏代則毌邱儉王頎司馬懿。猶為人臣。慕容真僭號之子。皆為其主。長驅高麗。虜其人民。削平城壘。陛下立功。同于天地。美化包于古昔。自當超邁百王。豈止俯同六子。陛下昔翦平寇逆。大有爪牙。年齒未衰。尤堪任用。唯陛下之所使。亦何行而不克。今太子新立。年實幼少。自餘藩屏。陛下所知。今一朝棄金湯之全。渡遼海之外。臣每三思。煩愁並集。特乞天慈。一垂省察。

    二十年正月。幸晉祠。樹碑製文。

    二十一年九月。太宗辟人。從兩騎幸故未央宮。遇一衛士。佩刀不去。車駕至。惶懼待罪。太宗謂之曰。仗司之失。非汝之罪。今若付法。當死者便數人。因赦去之。

    永徽五年。車駕幸萬年宮。中夜。山水暴至。衝突元武門。宿衛者散走。右領軍郎將薛仁貴曰。安有天子有急。輒敢懼死。遂登門桄叫呼。以警宮內。上遽出乘高。俄而水入寢殿。上使謂仁貴曰。賴卿得免淪溺。始知有忠臣也。至上元中。召謂曰。往九成宮遭水。無卿已為魚矣。

    顯慶二年閏正月十四日。幸洛陽。敕每事儉約。道路不許修理。是日微雨。至灞橋。御馬蹶。御史中丞許圉師。劾進馬官監門將軍斛斯政。則罪合死刑。請付法。上曰。馬有蹶失。不可責人。特原之。

    三年十月十七日。上因于古長安城遊覽。問侍臣曰。朕觀故城舊址。宮室似與百姓雜居。自秦漢已來。幾代都此。禮部尚書許敬宗對曰。秦都咸陽。郭邑連跨渭水。故云渭水貫都。以象天河。至漢惠帝。始築此城。其後苻堅姚萇後周。並都之。上又問曰。昆明池是漢武帝何年開鑿。敬宗對曰。武帝遣使通西南夷。為昆明國所蔽。故因鎬之舊澤。以穿此池。用習水戰。元狩三年是也。上因命檢秦漢已來。歷代宮室處所以聞。

    龍朔元年九月。幸天宮寺。以高祖龍潛時舊宅故也。

    麟德二年十月二十九日。發東都。赴東岳。十一月二十日。至濮陽。上問丞相竇德元曰。濮陽爽塏。信良邑也。古謂之帝邱。何也。德元不能對。禮部尚書許敬宗策馬前曰。臣能知之。昔者。顓頊實居此地。以王天下。其後昆吾氏因之。至春秋時。衛成公自楚邱徙居之。既是顓頊所居。故謂之帝邱。爰在漢晉。隸于京師。臣聞有德者啟其國土。失道則喪其疆宇。自古名都美邑。居者不一姓。故有國有家者。不可不慎也。上曰。濟水與濟源。斷絕不可屬。何故使然。對曰。禹貢導兗水東流為濟。入于河。自此潛流地下。過河而南。侵出為滎澤。又潛流至曹濮之閒。散出平地。漸合而東流為汶水。自南注之。古者五行皆有官守。水官不失其職。故辨其味與色。潛流復出。合而更分。皆能識之。尚書所載。與今同矣。上曰。濟水細微。而稱四瀆。何也。對曰。爾雅云。瀆者獨也。言不因餘水。能獨赴海故也。且天有五星。運而為四時。地有五岳。流而為四瀆。人有五事。用而為四支。五陽數也。陽者光曜。陰者晦昧。故晨星潛伏而難見。濟水潛流而數絕。狀雖微細。其實尊也。上稱善。敬宗退而告人曰。大臣不可無學。我以德元不能對。心實恥之。德元聞之曰。人各有能。有不能。善守其拙。不強其所不能。我所能也。英國公李勣曰。敬宗多聞。信美矣。德元之言。亦善也。

    總章二年八月一日。詔以十月幸涼州。時隴右虛耗。議者咸云。車駕西巡不便。上聞之。召五品以上謂曰。帝王五載一巡狩。群后四朝。此蓋常禮。朕欲暫幸涼州。今聞在外咸謂非宜。何也。宰臣已下。莫有對者。詳刑大夫來公敏曰。陛下巡幸涼州。遐宣王略。求之故實。未虧令典。但隨時度事。臣下竊有所疑。既是明制施行。所以不敢塵黷。奉敕顧問。敢不盡言。近高麗雖平。扶餘尚梗。兼西道經略。兵猶未停。且隴右諸州。人戶尤少。供億鸞駕。備擬稍難。臣聞在外。實有竊議。上曰。卿等既有此言。我止度隴。存問父老。蒐狩即還。竟下詔停西幸。無何。擢公敏為黃門侍郎。賞能直言也。

    調露元年九月七日。幸并州。以度支郎中狄仁傑為知頓使。并州長史李沖元。以道出妒女祠。俗云。盛服過者。必致風雨雷雹之災。遂發數萬人。別開御道。仁傑曰。天子之行。千乘萬騎。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患妒女之害。遽令罷之。上聞之。歎曰。真大丈夫。

    聖歷三年七月。幸三陽宮。有胡僧邀駕。看葬舍利。上許之。千乘萬騎。咸次于野。內使狄仁傑跪于馬前曰。佛者夷狄之神。君者天下之主。當重闈難見。居安慮危。上路崎嶇。既為難衛。庸僧詭惑。何足是憑。且君舉必書。不可不慎。上中路而還曰。庶成吾直臣之氣也。

    長安四年正月。幸西涼。洛陽縣尉楊齊哲上書諫曰。臣聞古先哲后。咸以為獨智不可以任己。專欲不可以違眾。所以樹板徵謗。懸鼓納諫。思聞過而從善。全直言而沃心。用能綱紀天下。統成大業。經曰。無為而理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安人之道。貴于省事。陛下以大足元年冬。迺睠咸京。長安三年冬。還洛邑。四年。又將西幸。聖躬得無窮于車轝乎。士卒得無弊于暴露乎。扈從僚屬。俶裝而不濟。隨駕商旅。栖泊而匪寧。東周之人。咸懷嗟怨。昔者。周穆王欲周行天下。使皆有車轍馬跡。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陛下玉琯四周。金輿三駕。車轍馬跡。雖未出于兩都。巡狩省方。事不師于五載。雷動天轉。海運山移。儼彼六龍。歲適千里。此亦近于刑人之力矣。安人之道。臣用有疑。此邦父老。抗表留駕。陛下告以吐蕃和親為詞。臣愚以為未得也。況吐蕃蕞醜。西隅咫尺。自京到洛。曾不崇朝。陛下乃欲務其艱遠。惠然從之。夫千鈞之弩。尚不為鼷鼠發機。況萬乘之君。輕為邊戎枉駕。夫人至賤而不可簡。至愚而不可欺。經曰。可畏非人。是人不可欺也。今陛下此言。是欺下也。使國史何以書之。臣朽才淺學。竊為陛下籌之。陛下今幸長安也。乃是背逸就勞。破益為損。何者。神都帑藏儲粟。積年充實。淮海漕運。日夕流衍。地當六合之中。人悅四方之會。陛下居之。國無橫費。長安府庫及倉。庶事空缺。皆藉洛京。轉輸價直。非率戶徵科。其物盡官庫酬給。公私縻耗。蓋亦滋多。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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