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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网 www.izxs.net,最快更新张荫麟书评集最新章节!

语者。惟时文与戏曲则皆以描写口吻为工。……犹之优人,忽而胡妲,忽而忠臣孝子,忽而淫妇奸臣,皆其体之所以卑也。……此处不暇论纲常名教而先论文章体裁。

    杨君之引此文(原书第六五页)旁加密圈,具见其五体投地。依袁氏光芒万丈之见,一切文学体裁皆当为主观的、抒情诗的;一切客观的文学,如戏曲(推而至于小说之不带自传性质者及史诗)之类,皆当拉杂摧烧,而莎士比亚及莫里哀及歌德等辈首当请出文学领域外矣。懿哉!曰然则袁氏反对八股文非欤,曰袁氏之反对八股文是,其所以反对之者则非。夫八股文之所以卑者,非由其代人立言,乃因其题材之限制、格式之限制及目的之贱耳。试读《桃花扇》中柳敬亭为左良玉讲《大师挚适齐》一章,何尝非代人立言,何尝不与八股同类?然却慷慨动人,为书中精彩之一段。语其实,一切纯粹文学大半为代人立言(即自传体亦非例外),而有赖于“描写口吻为工”。充袁枚之说,则文学只能限于写景与自白,古今论文之荒谬未有甚于袁枚者也。

    杨君述袁枚论诗,极力推崇其以“爱情为诗的生命”(第一七八页),实则袁枚只知有淫欲,乌知所谓爱情!其所口笔不离者,赠妓弄妾之秽作,“桑间濮上之变风”而已(变谓变女为男也)。夫中外情诗之伟大者,在其能净化,能理想化耳。至若袁枚所作,不过下等之眩惑,而章实斋所谓“导欲宣淫之具”而已,何足以言文学!

    袁氏虽卑鄙,然犹不敢尽背健康之正论,故其说诗教曰:“即如温柔敦厚四字,亦不过诗教之一端,不必篇篇如是。”虽曰“不过”,犹不能不承认其为“一端”也。而杨君之述此论,则谓袁枚“论诗的功用,只在心里的愉快”(第一七七页),不亦厚诬袁枚欤?

    杨君谓袁枚“最反对那个在中国史学界如天之经、地之义的垂训主义”。按袁枚并非反对历史可垂训戒者,故曰:“史者,衡也、鉴也,狭曲蒙匡也。国家人物政事则受衡受鉴,而盛载于蒙匡者也。”袁氏所反对者,叙述外之“褒贬抑扬”耳,此则四百年前郑渔仲已摈斥之,而早已不成“天之经、地之义”。袁枚不过仍袭成说,而杨君盛称之,此又“见橐驼言马肿背”之一端也。

    其附会可笑者,举两例如下。

    (一)杨君于袁氏论“今之经,昔之史也”一段下,附言曰(第二○二页):

    这“六经皆史”一句话,胡适之先生诠释得最好。“我们必须先晓得‘盈天地间一切著作皆史也’这一句总纲,然后可以晓得‘六经皆史也’这一条子目”。这里也可借来说,“既然一切著作都是史料,而古经都是先王所传的言,故皆有史料的价值”。

    不知盈天地著作皆史,章实斋曾有是言,故胡适之诠释是也。袁枚则但言六经皆史,而未言一切著作皆史,安得以部分该全体,而断定袁枚之前提亦与章氏相同。

    (二)袁氏云:“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非爱其亲也,爱其乳也。……今将致其索乳之良知而扩充之,则徒近乎告子食色为性之说,而与圣道愈远。”杨君释之曰:“以告子食色为性之说当做与圣道愈远,这样说教育能力之大,其植机颇得近日最时髦的行为派心理学的根据。”(第二六八页)按袁枚否认爱亲为良知,而未尝否能爱乳为本能也。其反对告子之说者,盖误认告子之所谓性有善的评价之意义,非以求乳为后天教育的成绩也。此又可见作者比附阿谀之殷,急不暇择也。

    署名“素痴”,原载《大公报·文学副刊》第43期,1928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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