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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而後,論師群起,批判詩文,著有專書者,殆難盡數;然拉雜繁猥,迄無建樹者,爲數亦衆。今自江西派外,略舉數人。南渡以後,首持異論,述張戒第一。誠齋、放翁,源出豫章,三昧有寤,獨樹一幟;述楊萬里、陸游第二。水心之論,别啓四靈,述葉適第三。晦庵理學大儒,尚論詩文,識亦超卓,述朱熹第四。滄浪之論,上紹表聖,下啓漁洋,述嚴羽第五。江湖鉅子,首數後村,述劉克莊第六。白石之説與誠齋略近,亦附見焉。

    山谷之詩,在當時雖享盛名,然時人論之,已不盡滿,東坡蝤蛑江瑶柱之喻,蓋諷之也。魏泰作《臨漢隱居詩話》,乃云:“黄庭堅作詩得名,好用南朝人語,專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奇字,綴葺而成詩,自以爲工,其實所見之僻也。吾嘗作詩題其篇後,略云:‘端求古人遺,琢挾手不停,方其拾璣羽,往往失鵬鯨。’蓋謂是也。”其言直攻山谷。至紹興間而有陳巖肖之《庚溪詩話》、張戒之《歲寒堂詩話》。

    《庚溪詩話》云:“山谷之詩新奇峭拔,頗造前人未嘗到處,自爲一家,此其妙也。至古體詩不拘聲律,間有歇後語,亦清新奇峭之極也。然近時學其詩者,或未得其妙處,每有所作,必使聲韻拗捩,詞語艱澀,曰‘江西格也’。此何爲哉!”巖肖之論如此,然不及張戒之直指本源。

    張戒正平人,登進士第,紹興間授國子監丞,累官至司農少卿,有《歲寒堂詩話》。戒雖不以詩名,論詩頗有所見。《詩話》載乙卯冬與陳去非論詩事,又在桐廬與吕居仁論魯直事,其人與江西派往還似甚密,然其持論獨不與江西派合。當豫章宗派盛行東南之際,戒持異論,直發其隱而不少諱,亦讜直之人哉。

    戒之持論,首舉蘇黄並言,而謂詩壞於二人,其言如次:

    《國風》《離騷》固不論,自漢魏以來,詩妙於子建,成于李、杜,而壞于蘇、黄。余之此論,固未易爲俗人言也。子瞻以議論作詩,魯直又專以補綴奇字,學者未得其所長而先得其所短,詩人之意掃地矣。段師教康崑侖琵琶,且遣不近樂器十餘年,忘其故態。學詩亦然。蘇、黄習氣浄盡,始可以論唐人詩,唐人聲律習氣浄盡,始可以論六朝詩,鐫刻之習氣浄盡,始可以論曹、劉、李、杜詩。

    蘇、黄習氣何指,尚待詮釋。《詩話》中云:“蘇、黄用事押韻之工,至矣盡矣,然究其實,乃詩人中一害,使後生只知用事押韻之爲詩,而不知詠物之爲工,言志之爲本也,風雅自此掃地矣。”又謂蘇端明專以刻意爲工,山谷只知奇語之爲詩,而不知常語亦詩也。所謂蘇、黄習氣者當指此。

    法雲秀老斥魯直作豔語,蕩天下淫心,恐生泥犁,魯直頷應之,見《冷齋夜話》。《歲寒堂詩話》亦云:

    孔子删《詩》,取其“思無邪”者而已。自建安七子、六朝、有唐及近世諸人,思無邪者,惟陶淵明、杜子美耳,餘皆不免落邪思也。六朝顔、鮑、徐、庾,唐李義山,國朝黄魯直,乃邪思之尤者。魯直雖不多説婦人,然其韻度矜持,冶容太甚,讀之足以蕩人心魄,此正所謂邪思也。魯直專學子美,然子美詩,讀之使人凜然興起,肅然生敬,《詩序》所謂“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者也,豈可與魯直詩同年而語耶?

    吕居仁論詩好言活法,其論山谷之學老杜,亦從此點落眼。《歲寒堂詩話》述張戒與居仁語,於江西派之論,加以詰難,至可味。

    往在桐廬見吕舍人居仁,余問:“魯直得子美之髓乎?”居仁曰:“然。”“其佳處焉在?”曰:“禪家所謂死蛇弄得活。”余曰:“活則活矣,如子美‘不見旻公三十年,封書寄與淚潺湲,舊來好事今能否?老去新詩誰與傳?’此等句魯直少日能之。‘方丈涉海費時節,玄圃尋河知有無,桃源人家易制度,橘州田土仍膏腴。’此等句魯直晚年能之。至於子美‘客從南溟來’‘朝行青泥上’,《壯遊》《北征》,魯直能之乎?如‘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横,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此等句魯直能到乎?”居仁沉吟久之曰:“子美詩有可學者,有不可學者。”余曰:“然則,未可謂之得髓矣。”

    張戒於山谷之詩,得其深淺所在,論杜詩,因謂魯直所學但得其格律,此分析入微之論,宜居仁爲之沉吟也。又謂山谷自稱學杜,屋下架屋,愈見其小,必欲與李、杜詩争衡,當自漢魏詩中出爾。此亦見到之論。戒論古今之詩分爲五等,而評騭歷代詩家如次:

    國朝諸人詩爲一等,唐人詩爲一等,六朝詩爲一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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