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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设备,而讲授普通商业学。于是第一步,并入法科,为商业学门。第二步,则并商业门亦截止,而议由教育部别设完备之商科大学。

    孑民之意,以为大学实止须文理科,以其专研学理也。而其他医、工、农、法诸科,皆为应用起见,皆偏于术,可仿德国理、工、农、商高等学校之制,而谓之高等学校。其年限及毕业生资格,皆可与大学齐等。惟社会上,已有大学医科、大学工科之习惯,改之则必启争端。故提议文理科为本科大学。以医、工、农、法、商为分科大学。所谓分科者,以其可独立而为医科大学、工科大学等,非如文理科必须并设也。(比较元年之见解,又进一层。)又现行之专门学校四年制,于适当时期截止。因日本并设各科大学与专门两种,流弊已见,我国不必蹈其覆辙也。在校务讨论会通过,教育部则承认此制,而不用本科、分科之名。

    孑民又发见文理分科之流弊,即文科之史学、文学,均与科学有关,而哲学则全以自然科学为基础,乃文科学生,因与理科隔绝之故,直视自然科学为无用,遂不免流于空疏。理科各学,均与哲学有关,自然哲学,尤为自然科学之归宿,乃理科学生,以与文科隔绝之故,遂视哲学为无用,而陷于机械的世界观。又有几种哲学,竟不能以文理分者,如地理学,包有地质、社会等学理。人类学,包有生物、心理、社会等学理。心理学,素隶于哲学,而应用物理、生理的仪器及方法。进化学,为现代哲学之中枢,而以地质学、生物学为根掋。彼此交错之处甚多。故提议沟通文理,合为一科。经专门以上学校会议,及教育调查会之赞成,由北京大学试办。

    又发现年级制之流弊,使锐进者无可见长。而留级者每因数种课程之不及格,须全部复习,兴味毫无,遂有在教室中渴睡、偷阅他书及时时旷课之弊。而其弊又传染于同学。适教员中有自美国回者,力言美国学校单位制之善。遂提议改年级制为单位制,亦经专门以上学校会议通过,由北京大学试办。

    以上皆孑民长北京大学博采众议励行革新之荦荦大端也。

    国史馆停办后,仿各国例,附入北京大学史学门。孑民所规画者,分设征集、纂辑两股。纂辑股又分通史、民国史两类。通史先从长编及辞典入手。长编又分政治史及文明史两部。政治史,先编记事本末及书志,以时代为次,分期任编,凡各书有异同者,悉依原文采录之,如马骕绎史之例。俟长编竣事,乃付专门史学家,以一手修之为通史,而长编则亦将印行以备考也。文明史长编,分科学、哲学、文学、美术、宗教等部,分部任编,亦将俟编竣,而由文明史家一手编定之。辞典,分地名、人名、官名、器物、方言等,先正史,次杂史,以次及于各书,分书辑录,一见、再见,见第几卷第几叶,皆记之。每一书辑录竟,则先整理之为本书检目。俟各书辑录俱竣,乃编为辞典云。两年以来,所征集之材料及纂辑之稿,已粲然可观矣。

    孑民以大学为囊括大典、包罗众家之学府,无论何种学派,苟其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者,兼容并包,听其自由发展,曾于《北京大学月刊》之发刊词中详言之。然中国素无思想自由之习惯,每好以己派压制他派,执持成见,加酿嘲辞,遂有林琴南君诘问之函,孑民据理答之。其往复之函,具见各报,国人自有公评也。

    言行杂录

    (已分见各节,补记数条于下)

    孑民最不赞成中国合食之法,而亦不赞成西洋菜。以为烹饪之法,中国最为进步,惟改合食为分食可矣。于管理爱国女学校时,于办绍兴学务公所时,于长教育部时,皆提倡之。于北京大学,特备西洋食具,宴外宾时,均用中国酒菜。

    孑民最不喜坐轿,以为以人舁人,既不人道,且以两人或三四人代一人之步,亦太不经济也。人力车较为经济矣,然目视其伛偻喘汗之状,实大不忍。故有船则乘船,有公车则乘公车。彼以为脚踏车及摩托车,最文明。必不得已而思其次,则马车。以两人一马代步,而可容三四人,较轿为经济。能不竭马力,亦尚留爱物地步。其不得已而乘人力车,则先问需钱若干,到则付之,从不与之计较也。

    孑民于应用文,极端赞成用国语。对于美术文,则以为新旧体均有美学上价值。新文学,如西洋之建筑、雕刻、图画,随科学、哲学而进化;旧文学,注重于音调之配置,字句之排比,则如音乐,如舞蹈,如图案,如中国之绘画,亦不得谓之非美术也。

    孑民对于欧战之观察,谓国民实力,不外科学、美术之结果。又谓此战为强权论与互助论之竞争。同盟方面,代表强权论。协约方面,代表互助论。最后之胜利,必归互助论。曾于浙江教育会、北京政学会演说之,时为五年之冬,两方胜负未决也。

    孑民对于宗教,既主张极端之信仰自由,故以为无传教之必要。或以为宗教之仪式及信条,可以涵养德性,孑民反对之,以为此不过自欺欺人之举。若为涵养德性,则莫如提倡美育。盖人类之恶,率起于自私自利。美术有超越性,置一身之利害于度外。又有普遍性,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与寡乐乐不如与众乐乐,是也。故提出以美育代宗教说,曾于江苏省教育会及北京神州学会演说之。

    孑民又提倡劳工神圣说,谓;“出劳力以造成有益社会之事物,无论所出为体力,为脑力,皆谓之劳工。故农、工、教育家、著述家,皆劳工也。商业中,惟消费公社,合于劳工之格。劳工当自尊,不当羡慕其他之不劳而获之寄生物。”曾于《勤工俭学传》序,及天安门演说时畅言之。

    孑民小名阿培,入塾时,加昆弟行通用之元字,曰元培。其叔父茗珊君字之曰鹤卿。及孑民治小学,慕古人名字相关之习,且以“鹤卿”二字为庸俗,乃自字曰仲申,而号曰寉庼。及在爱国学社时,自号曰民友。至《警钟》时代,则曰:“吾亦一民耳,何谓民友。”乃取“周余黎民,靡有孑遗”二句中字,而号曰孑民,以至于今焉。孑民曾改名蔡振,则因彼尝为麦鼎华君序《伦理学》,谓:“四书五经,不合教科书体裁。”适为张南皮所见,既不满麦书,而谓蔡序尤谬妄。商务印书馆恐所印书题蔡元培名,或为政府所反对,商请改署,故孑民于所译包尔生《伦理学原理》及所编《中国伦理学史》,皆假其妻黄女士之名而署蔡振云。

    近时蒋梦麟博士于到北京时,对于北京大学学生演说,讲到蔡先生的精神,谓:“(一)温良恭俭让,蔡先生具中国最好之精神;(二)重美感,是蔡先生具希腊最好之精神;(三)平民生活,及在他的眼中,个个都是好人,是蔡先生具希伯来最好之精神。蔡先生这精神,是那里来的呢?是从学问来的。”闻者均以为确当。

    (据1920年新潮社编《蔡孑民先生言行录》)

    传略(下)c

    (1935年9月25日)

    民国八年,青岛外交问题,激起空前之罢学风潮,首起于北京大学,次及于北京各校。五月四日,北大及北京各校学生有执旗示威举动,旗书“誓死争青岛”“诛卖国贼曹、章、陆”等字样,并殴伤章宗样,焚毁曹汝霖住宅。学生被捕者三十余人。北京十四校校长向警厅保释,先生以北大校长至愿一人抵罪,均未允。五月九日,总统徐世昌颁布命令,历述伤人、焚宅等事,且有将滋事学生送交法庭依法办理等语。先生颇愤懑,遂于五月九日上午八时出走天津,留递辞呈两件,一致总统徐世昌,一致教育总长傅增湘,表明辞职之意,措词极为坚决。并在北京各报发表启事,云:“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我欲小休矣。北京大学校长之职,己正式辞去;其他向有关系之各学校、各集会,自五月九日起,一切脱离关系。特此声明,惟知我者谅之!”

    先生出京后,国人对上述启事颇多误解,而于“杀君马”一语尤甚。有谓先生当段祺瑞内阁时代,有某种印刷物为段所忌;又谓先生主北大时,取学术自由主义,容纳新旧学派,为旧派所嫉;又谓学潮爆发时,政府有解散大学、罢免校长之主张,而一般旧官僚以此次学期为北大倡导新学派之结果,咸集矢于先生;尚有望文生义者,谓“君”者指政府,“马”者指曹、章,“道旁儿”指各校学生。实则先生以为非自身离京不足以弥平学潮。外传云云,均非事实。

    先生离京数月,学潮方始平息。政府及北大教职员、学生挽留函电叠至。彼时,先生在杭州,与北来友人商定程序。先请蒋梦麟氏北上,继发表《告北京大学学生暨全国学生联合会书》。九月返校。

    九年十一月,教育部派先生往欧美考察教育,与罗钧任氏同行,罗氏考察司法。先至巴黎,法国教育部表示对于吾国学者之钦崇,特授先生荣誉学位,典礼极隆重。旋赴荷兰、瑞典、意大利、比利时、德、英等国。

    黄仲玉夫人于先生抵巴黎次日在北京逝世,先生在瑞士撰祭文云。

    先生在欧洲各国考察毕,于十年七月赴美国,接受纽约大学哲学博士荣誉学位。旋遍游美国各大城市,为北京大学建筑图书馆向华侨募捐。是年十月,教育部电请过檀香山,出席太平洋教育会议,归国。

    十一年,彭允彝氏长教育,时罗钧任氏忽以金佛郎案被逮,比开释,彭氏再请拘捕,罗氏又入狱,引起先生及蒋梦麟、邵飘萍诸氏之不平,先生遂发表宣言,表示与彭允彝不能合作。悄然出京,住天津颇久。宣言原文如下:

    (一)我绝对不能再作那政府任命的校长。为了北京大学校长是简任职,是半官僚性质,便生出许多官僚的关系,那里用呈,那里用咨,天天有一大堆无聊的照例的公牍。要是稍微破点例,就要呈请教育部,候他批准。什么大学文、理科叫作本科的问题,文、理合办的问题,选科制的问题,甚而小到法科暂省学长的问题,附设中学的问题,都要经那拘文牵义的部员来斟酌。甚而部里还常常派了什么一知半解的部员来视察,他报告了,还要发几个训令来训饬几句。我是个痛恶官僚的人,能甘心仰这些官僚的鼻息么?我将进北京大学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所以两年有半,天天受这个苦痛。现在苦痛受足了,好容易脱离了,难道还肯投入去么?

    (二)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例。德意志帝政时代,是世界著名专制的国家,他的大学何等自由。那美、法等国,更不必说了。北京大学,向未受旧思想的拘束,是很不自由的。我进去了,想稍稍开点风气,请了几个比较的有点新思想的人,提倡点新的学理,发布点新的印刷品,用世界的新思想来比较,用我的理想来批评,还算是半新的。在新的一方面偶有点儿沾沾自喜的,我还觉得好笑。那知道旧的一方面,看了这点半新的,就算“洪水猛兽”一样了。又不能用正当的辩论法来辩论,鬼鬼祟祟,想借着强权来干涉。于是教育部来干涉了,国务院来干涉了,甚而什么参议院也来干涉了,世界有这种不自由的大学么?还要我去充这种大学的校长么?

    (三)我绝对不能再到北京的学校任校长。北京是个臭虫窠(这是民国元年袁项城所送的徽号,所以他那时候虽不肯到南京去,却有移政府到南苑去的计画)。无论何等高尚的人物,无论何等高尚的事业,一到北京,便都染了点臭虫的气味。我已经染了两年有半了,好容易逃到故乡的西湖、鉴湖,把那个臭气味淘洗净了。难道还要我再作逐臭之夫,再去尝尝这气味么?

    我想有人见了我这一段的话,一定要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来劝勉我。但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到佛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程度,所以只好谨谢不敏了。

    先生以黄夫人逝世,已逾期年,家庭状况不能不续娶,其择偶条件:(一)原有相当认识;(二)年龄略大;(三)须熟谙英文而能为先生之助者。先生属意爱国女学旧同学周峻(养浩)女士。周女士在先生主持爱国时即来就学,又进承志、启明诸校,毕业后,服务社会多年,且素有出国志愿。先生当托徐仲可夫人介绍(徐夫人前任爱国女学舍监,与养浩夫人善),得夫人同意,遂于十二年七月十日在苏州举行婚礼。婚后,先生、夫人携同女公子威廉、公子柏龄同往比利时,夫人及女公子进不鲁塞美术学校研究美术;公子入比国劳动大学研究工艺。

    十三年春,夫人及女公子感于比利时研究艺术之不宜,改往法国。夫人进巴黎美专,女公子入里昂美专,公子仍留比学工。先生则往来于比法两国间,照料夫人、女公子、公子学业;并襄助李石曾、吴稚晖诸氏办理里昂中法大学及华法教育事宜。

    十三年秋,先生赴伦敦,与陈剑翛、黄建中、潘绍棠诸氏为退回庚子赔款之运动。旋得教育部电请赴荷兰、瑞典出席民族学会,该会专研讨哥伦布未发见新大陆前的美洲民族问题,先生撰有论文一篇,由谢寿康氏译为法文送会。与会时,遇德国民族学家但采尔教授,但教授为先生留学来比锡大学时之同学,劝先生往汉堡大学研究(汉堡民族博物馆材料极丰富),先生遂于十四年偕夫人赴德,在汉堡大学研究民族学。

    先生于十五年二月依教育部电促返国。是时,先生尚未辞去北大校长。抵沪,适平、津交通断绝,无法北上,乃留沪参加皖、苏、浙三省联合会,该会系响应国民革命军北伐之组织。浙江省科学院筹备处成立,推先生兼任正主任。是年冬,先生任浙江政治分会委员,赴宁波出席会议。时北洋军阀在浙又占优势,分会委员分途暂避,先生与马寅初氏同往象山,又改往临海,再乘带鱼船往福州。

    先生在福州及厦门两阅月,由集美学校借捕鱼船送至温州,又换船至宁波,再由宁波到杭州,参加浙江政治分会。国民政府成立,遂进京,参加中央政治会议,任中央监察委员、国民政府委员、国民政府教育行政委员会常务委员,试办江苏、浙江、北平三大学区。同年,先生又与李石曾、张静江诸氏提议设中央研究院及北平、浙江研究院,通过。由大学院呈准先设中央研究院,先生以大学院长兼任中央研究院院长。

    十七年五月,先生在大学院召开第一次全国教育会议,集各省市教育行政主管人员、大学校长及专家七十余人,会期亘两星期,议案四百余事,凡教育上重要问题,多得适当之解决。是年,政府改组,大学院改为教育部,先生不愿兼任部长,并辞去所兼任之监察院长及司法部长,辞函中有“去志早决,义无返顾”等语。先生一生难进易退,大抵如此。

    先生自辞去大学院长、监察院长、司法部长、专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后,对国事仍异常关怀。二十年冬,与张溥泉诸氏赴粤,代表中央接洽和议,当邀同粤方代表孙哲生诸氏来沪,作进一步协商,结果颇圆满。二十一年,受教育部委托,整理中央大学。迭次中央执监委员会全体会议,均出席发表意见。其他有关文化学术之重要设施,如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故宫博物院、北平及上海图书馆、伦敦艺术展览会等,靡不参与。而于中央研究院,尤殚思竭虑,力图进展。二十四年九月,罗致全国学者,组织中央研究院评议会,并举行第一次、第二次会议,规画推进学术研究工作颇详。

    先生“尚推想而拙于记忆,性近于学术而不宜于政治”,颇欲研究民族学以终老。先生曾言:“我是一个比较的还可以研究学问的人,我的兴趣也完全在这一方面。自从任了半官式的国立大学校长,不知每天要见多少不愿意见的人,说多少不愿意说的话,看多少不愿意看的信,想腾出一两点钟读读书,竟做不到了,实在苦痛极了!”南来以后,烦杂更倍往昔。先生遂于二十四年七月,发表启事,声明三事:(一)辞去兼职;(二)停止接受写件;(三)停止介绍职业。抄录原文如下:

    “以元培之年龄及能力,聚精会神,专治一事,犹恐不免陨越;若再散漫应付,必将一事无成。今自八月起,画一新时代,谨为左列三项之声明,幸知友谅之。

    (一)辞去兼职

    荀子有言:‘行衢道者不至。’又曰:‘鼯鼠五技而穷。’治学治事,非专不可。余自民元以来,每于专职以外,复兼其他教育文化事业之董事及委员等,积累既久,其数可惊。‘老者不以筋力为礼,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虽承各方体谅,不以奔走权门、创捐巨款相责,而文书画诺、会议主席,以及其他排难解纷、筹款置产之类,亦已应接不暇。衰老之躯,不复堪此。爰次第辞去,略如左方;其所不及,以此类推。

    中国公学校董兼董事长

    上海法学院校董

    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校董兼主席校董

    爱国女学校董兼主席校董

    苏州振华女学校董

    南通学院校董

    北平孔德学校校长

    中华职业教育社评议员

    中华教育文化基金董事会董事及董事长

    故宫博物院理事及理事长

    鸿英教育基金董事会董事及董事长

    全国国语教育促进会会长

    寰球中国学生会会员

    中华慈幼协会会员

    中国经济统计社社员

    太平洋国际学会会员

    国际问题研究会会员

    音乐艺文社社员

    大同乐会董事长及副董事长

    中国教育电影协会监事

    杭州农工银行监理

    国立北平图书馆馆长

    上海市图书馆临时董事会董事及董事长

    (二)停止接受写件

    余不工书,而索书者纷至,除拨冗写发者外,尚积存数百件。方拟排日还债,而后者又接踵而至,将永无清偿之一日。今决定停收写件,俟积纸写完,再行定期接受。

    (三)停止介绍职业

    事需人,人需事,谙悉两方情形者,本有介绍之义务。然现今人浮于事,不知若干倍?要求介绍者,几乎无日无之,何厚于此,何薄于彼?一而二,二而三,以至于无穷。遇有一新设之机关或机关之长官更迭时,则往往同时、同处接到我多数之介绍函,其效力遂等于零。在我费无谓之光阴,在被介绍者耗无谓之旅费,在受函者亦甚费无谓之计较与答复,三方损失,何苦而为之!近日政府有全国学术工作咨询处,社会有职业指导所,各报亦有“自我职业介绍”及“谋事者鉴”等栏;且现在各国失业调查及救济之方策,我政府亦必将采用。个人棉力,汔可小休。

    中华民国二十四年七月三十一日 蔡元培谨启”

    二十五年冬,先生忽卧病,濒危者再,卒以诊治得宜,调养经年,渐告痊可。此后身体转弱,时愈时发。

    “八·一三”沪战后,先生忧怀国事,每欲驰往国外,争取友邦同情。二十七年春,移居香港,旋迁往九龙柯士甸道新寓。又拟转入内地,襄理大计。笔者是年秋过港,先生犹殷殷以昆明相晤为期,言犹在耳!但以高年远行,不堪劳瘁,均未果行。同年,先生为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中国分会撰《会歌》一首,云:

    “公理昭彰,战胜强权在今日。概不问,领土大小,军容赢诎。文化同肩维护任,武装合组抵抗术。把野心军阀尽排除,齐努力。 我中华,泱泱国。爱和平,御强敌。两年来,博得同情洋溢。独立宁辞经百战,众擎无愧参全责。与友邦共奏凯旋歌,显成绩。

    蔡元培拟作,用《满江红》词调,凡有。处皆押韵之字”

    先生于二十九年三月三日在九龙寓所失足仆地,伤及内部,虽经输血手术,终以年高体弱,回天乏术,延至五日晨九时四十五分逝世,享年七十四岁。遗夫人周养浩女士,子无忌、柏龄、怀新、英多;女威廉(二十八年去世)、睟盎。先生得病经过,有如王云五氏所述:

    “蔡先生年来息影香港,深居简出;去岁迁往九龙新寓后,更少来港。今年废历新正初四日,先生偕夫人、公子等来港访谈,旋偕往香港仔午膳,顺游浅水湾等处,游兴甚浓,精神亦健。本月(三月)三日,先生在寓失足仆地,初以为无碍,旋竟吐血一口,家人悲慌,即召医诊治。惟因时值星期假日,故所延西医朱惠康至午始到,并为加延马利医院内科主任凌医生会同诊察,认为先生年事已高,宜防意外,故即商定过海入养和医院,悉心诊疗。途中由朱医生及蔡夫人侍伴。入院后,详为诊察,脉搏如常,似无大碍,乃为注射止血剂及葡萄糖针。本人于蔡先生赴院前及入院后,均往探望,见精神尚佳,无何异状。四日晨十一时再往医院探望,闻蔡夫人言,未续吐血;医师亦谓如不转变,或可出险。时蔡先生正睡着,故未与谈,即行辞出。

    讵至午后二时,即接蔡夫人电话,谓先生病势转危,本人急往探视,知从肛门排血甚多,精神骤衰,且不甚清醒。急为先后延请李祖佑、李树芬及外籍医师惠金生、郭克等四医生,会同朱医生诊治,均认系胃瘤出血,恐难救治。初,各医均主施行输血手术营救,惟蔡夫人以先生年事已高,恐输血反应甚大,不能抵抗,故非至万不得已时,不愿施行;至是,以先生病势沉重,气息仅存,故不得已决定实行输血;惟时已深夜,原已验定之输血人遍觅不得,当时侍奉左右之蔡先生胞侄太冲及内侄周新,自愿输血,经赶往香港大学实验室检验,蔡君之血同型,乃即返院施行手术。在输血前,蔡先生己入极危险之状态,惠医生己断定无救;惟郭医生仍努力输血施救。输血后,经过良好,先生精神亦转佳。本人至今晨(即五日晨)四时始辞出。当以输血收效甚速,故定今日(五日)再行二次输血。今晨八时,接医院电话,知蔡先生又转危,本人即赶往医院,一面通知商务印书馆在职工中征求输血者,一面赶请医生急救。乃至九时四十五分,愿输血者数人赶至,未及施行手术,而先生己撒手长逝,痛哉!”

    (高平叔记)

    (据高平叔编著《蔡孑民先生传略》,重庆商务印书馆,1943年3月出版)

    a 此篇是蔡元培应北大新潮社的要求,为编印《蔡孑民先生言行录》撰写的。原定自己口述,由内弟黄世晖笔录。但由于“五四运动”后,蔡元培离京南下,于是自己动笔撰写,完稿后寄给黄世晖,嘱他核实若干史料,转交新潮社。《蔡孑民先生言行录》付印时,此篇标题为《蔡孑民》,题下署“都昌黄世晖记”。

    b 《蔡元培全集》释为“段云书”。————编者注

    c 1935年8月,蔡元培向高平叔口述了他“五四”以后的经历,高平叔记了一份大纲。此篇是高平叔根据这份大纲并补充了1935年9月以后的内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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