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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滟扯了扯嘴角，笑得尴尬，没搭腔。
那女孩儿倒是个热情的，一直说一直说。
宁蔚发飙之前，又听他轻声：“你可不可以为我勇敢一次，再说了，我爸妈人其实挺好说话的。你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你说过不要我负责的。”宁蔚语气怯了。
女生追到门口，“佟医生，佟医生。”
这一幕佟斯年当然没看见，宁蔚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不需要逢场作戏，也不需要刻意让对方感动。是她的，谁都拿不走。
“你，你。”辛滟皱眉叹气，“哎，你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女声表情失落，还有点愤愤不平。自己也不算差吧，他不可能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打定主意，刚想迈步赶上去。
佟斯年顿了下，声音沉了沉，“你不接受我？”
宁蔚走过来，笑容讨好：“阿姨，您去买菜吗？我陪您一起吧。”
这个情景，似曾相识。
“我真找不散，您有零钱吗？”
“我知道。”
宁蔚走过去, 往他怀里窝了窝, 哑着声音说：“陪你睡沙发。”
忽然的，她就想通了，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个道理以前不明白，现在是从佟斯年身上领悟到的。
都是相熟的老街坊，打趣儿问：“辛主任，这是您儿媳啊？”
辛滟摆摆手，“我就不进来了，也是路过，顺便上来看看。既然你们在忙，我就不多待了。”
“就是，你多劝劝。知根知底的，学历和专业都般配，以后结婚，那是多少人羡慕的家庭。”胡阿姨美滋滋道。
辛滟点点头，“天气冷，在家里也别贪凉，还是披件衣服吧。”说完，转身要走，走到一半，又侧了侧身子，问宁蔚：“小霍元旦节回来吗？”
宁蔚已化如木头，只得机械地回答，“不知道。”
宁蔚扭动门锁，在看清来人后，如冰水扑脸，是彻彻底底醒了。
他只披了一件睡袍, 腰带没系, 松散敷衍地挂在身上。昏暗的灯影像是天然的打光，渐深的胸线若隐若现。这样的佟斯年，太性感了。
好家伙，直接转移话题了。
看来是不想放弃，让蒙在鼓里的辛滟做说客呢。这个胡阿姨太心计，这就是典型的挑拨离间，破坏人家母子关系。
下一秒, 门铃响：“您好，xx闪送。”
―
“故意让你妈妈过来，故意让我去开门，故意让你妈妈看见我。”宁蔚越想越不对劲，怒的爆了句粗口，“妈的，你害惨我了。”
辛滟又是一阵叹气，“先吃饭吧。”
她特意往乖里穿，白色毛衣，牛仔裤，绿尾鞋，长发高高扎起马尾，往梧桐树下一站，明亮又青春。辛滟出门口买菜，都没注意，就听到远远的，有道女声叫她：“辛阿姨。”
佟斯年双手摊开，无奈笑问：“我哪儿故意了？”
“你以前总说，上一段的感情不太好，要了你半条命。那是你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我只想身体力行地让你知道，要你命的方法，有很多很多。过去会留疤留创伤，但现在，我来治愈你。如果不够，还有明天，后天，未来的每一天。”
佟斯年真的能折腾, 到后半夜安全套用完了，宁蔚以为完事儿了。结果他说休息一下，去了一趟洗手间。宁蔚挣扎着起身, 走到卧室门口一看。佟斯年竟然坐在沙发上喝酒。
―
“没胡闹。”佟斯年说：“认真的。”
佟斯年坐直了，收了笑意，认真道：“妈，我喜欢宁蔚很多很多年了。甚至，她还没和礼鸣相认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
隔着门，佟斯年应声：“你开下门，我在洗手间。”
佟斯年低低笑了下，“没了。这不是……得满足你睡沙发的心愿吗。”他吻了吻宁蔚的锁骨，含糊道：“死也从命。”
宁蔚用尽脑细胞在思考，应该怎么化解这个尴尬。
宁蔚简直无语，“不是这种睡！”
辛滟的反应不比她小，还特意退出去一步，看了眼门牌。最后目光落在宁蔚身上，表情从不可置信，到平静无言。
“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站在这儿，就是给你提个醒。这个男人，是我的了，你离他远一点。”宁蔚说：“再有下次，今天吃食堂的钱，我都能让你吐出来，不信你试试。”
到5，佟斯年果然起身走了。
宁蔚起身，隔着门板应了声，“好。”
眼见气氛不太对，佟承望出来打圆场，“咱得理解孩子，不过斯年，你也得体谅一下你母亲。”然后对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在枪口上点火。
辛滟不知情，还挺上心地考虑着。偶尔瞅瞅宁蔚，心情也是复杂。
“不想告诉你。”宁蔚挑眉，“佟斯年，我发现你怎么总喜欢给我设陷阱呢？表面上爱得我死去活来，其实藏了那么多难关。”
借口医院还有事儿，从家里出来后，佟斯年吸了一嗓子冷气，疼得慌。加上出师不利，宁蔚那边一走了之也再没个回信。真还挺头疼的。
“我？”宁蔚风情一笑，手往后慵懒地指了指，“医生女朋友喽。”
门一关，宁蔚捂着心脏，就这么滑到了地上。佟斯年吓了一跳，“怎么了？”
佟斯年笑得胸口直颤，弯下腰，食指在她眉心一点，“跟着我，‘惨’这个字，跟你绝缘。你怕什么，难道，你不想见我父母？”
回到自己公寓，佟斯年洗了个澡，想跟宁蔚视频。
过了十分钟，一道好听的女声入耳：“请问佟医生在吗？”
“你胡说。”女生气急败坏，“我阿姨说，他还单身！介绍我俩认识！”
第二天，宁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女生莫名其妙，同时也被这人的长相气质所惊艳，但不难看出，对方来者不善。
无望之际，腰间撑起力气，温热有力的掌心熨帖上来，一把拉回她离魂的心智。
这边，佟斯年这一周都是白班，没那么累，但心里压着事，精神萎靡不振的。刚才下班的时候，护士长还瞅了眼他，“佟医生，熬夜打麻将啊？”
宁蔚在山顶吹风，手指间的烟被山风平分。自己没抽几口，就只剩烟雾随风散了。佟斯年的电话不停打，信息不停发，她懒得搭理，直接关机。
佟斯年也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主，包括以前单恋宁蔚这件事，也都是自己一个人扛。那是当时还没察觉宁蔚对他有感情，现在可不一样了。
一年轻女孩儿站在那，冲他大大方方一笑，主动走过来伸出手，“您好，佟医生。我是胡阿姨的侄女，万琳。我想请你吃晚饭。”
佟斯年含蓄地笑了笑。
“这样啊。”佟斯年抽了张纸巾拭嘴，“那还是别揍了，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留点面子啊辛主任。”
辛滟笑了下，没再说什么，真走了。
辛滟狠狠心，说：“行，我跟斯年说一声。”
“什么认真不认真，我都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辛滟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小霍和姐姐，不是早就离开清礼了吗？”
次日下班，佟斯年回家吃饭。到门口时，他坐在车里半天没动，也很清楚，这大概是一顿不好应对的鸿门宴。
我对你的，全心全意。
“你谁啊？”
佟承望端着鱼正好从厨房出来，笑脸憨厚：“对对对，我想你，但你妈想揍你。”
佟斯年抱紧了怀里的人，“宁蔚，我要你再一次想起丢掉半条命的爱情，脑子里全是我。”――
佟斯年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有点情绪。妈妈怎么搞的，明白他的心意，还把旁的人往自己这儿推。他是无所谓，但对女生也是一种伤害啊。
宁蔚难得的温情服软，不想浪费这样的气氛。可还没在他怀里睡热乎，佟斯年翻身站起来，解开睡袍，顺手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啧，这就伤佟医生的心了啊。
“我不用买太多，就买点儿生姜大蒜，不重的。”辛滟仍是拒绝，“忙你的啊小宁。”
是一块儿练八段锦的同盟胡阿姨。辛滟如获大赦，“回家做饭。”
“明明心里有我。”佟斯年对着手机低骂：“小渣女。”
她太紧张了，声音都在发抖。
宁蔚眼神懵懂，一刹犹豫。
气氛死寂半分钟。
辛滟也就是借着这由头发发脾气，“你看你，我跟你说的话，你永远不上心。”
辛滟正在摆碗筷，没看他，哼声一笑，“夸张的。”
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辛滟反倒觉得，心里塌着什么似的。
“用不着处理，你也处理不好的。”宁蔚看得透彻，直接说：“换做我，我也接受不了。”
那是真敷衍凑合，怎么着也算约会吧，带人吃医院食堂，十五块钱两荤一素。
敲门声起，佟斯年在卧室外头说：“那你再睡会，我去上班。”
两颗大蒜子放进塑料袋，宁蔚对辛滟笑了笑，“阿姨，走吧。”
佟斯年默了默，佯装轻松，“这也没什么吧，您换个角度想，这不是好事成双吗？”
人走后，又安静了。宁蔚还是温和的表情，不提昨天的事，而是礼貌道：“阿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没洗手就别吃。”话是这么说，但辛滟还是递了双筷子给他。
――阿姨，您找错人了。然后直接把门关紧，不开。
“嗯，早离开了。”佟斯年说：“是您儿子上赶着找过去的。”
“诶诶，那你慢走啊。”辛滟走了好远才回头看，宁蔚早没了影儿。
佟斯年一个电话打过去，“宁蔚，你来清礼了？你现在在哪？”
辛滟下意识地否认，“不是不是。”说完就后悔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宁蔚，懊恼着，是不是伤着姑娘了。
“那是小霍的姐姐。”
交接班的点，同事都听见了，啧啧感叹，好主动啊。也是，佟斯年这种优质男人，太难得。护士长笑着打趣儿：“我要有适龄闺女，也想要这样的女婿。”
这边，佟斯年六点半起床，在跑步机上造了一小时，洗了个澡准备去上班。门打开，一只银色的登机箱立在门中间。佟斯年愣住，这是宁蔚的。可只见箱子，不见她人。
宁蔚真的想破口大骂, 去你的小兔子乖乖！！
她睡得迷迷糊糊，手一摸身边，床是空的。
气氛很不好，佟斯年会察言观色，辛主任是真生气了，战术迂回，得浇浇火。安静了分把钟，辛滟说：“你胡阿姨上次给我说了她侄女的事，你也清楚。人家女方主动提出，这周跟你吃个饭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