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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子烈让这拍桌声一震，傻了片刻，可看了看手上灵犀，再度恶向胆边生，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指着他的鼻子喝：“你不喜欢师姐，师姐就喜欢你吗？赶紧跟她离婚，别耽搁她喜欢别人！”
盛君殊默然靠在椅背上想，其实倒不算全无收获。
“……”
身份证照片上的女人短发，烫了小卷，圆鼻头，小眼睛。和视频里的鬼影，确实有七八分相似，不过面向年轻很多，头发还是黑的，也没有那么重的眼袋和皱纹。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有点拘谨的农村妇女。
响了七八声，那边才传来了肖子烈吃枪药一般的呛声：“干什么？”
“坠亡。”盛君殊吐字。
衡南果然还没睡醒，头微微歪着，黑发散落在枕上，被子蹬掉一半，睡裙肩带掉着，唯一柔顺的是翘起的睫毛，整整齐齐排列，冷冷淡淡覆下来。
盛君殊蹲着，拼了几拼之后，发觉灵犀已经碎得用灵火都凑不到一块儿了，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平和地嘱咐：
盛君殊给艾诗橡胶厂的负责人编辑完短信，听着肖子烈分析，“外力，车祸？”
“女工真名叫洪小莲。”盛君殊说，“左胳膊不能用，眼睛也只剩一只，还有档案污点。以你对基层的了解，这种情况还能进什么厂？”
“家里要盖房子，孩子要上学。唉，一般情况下，要走差不多都是因为类似的理由。”
他把另一份记录推过来，“除了十万的一次性补助金之外，因为是护厂英雄，我们老板从私人账户里又走了十万，一共是二十万给了她。考虑到她落下残疾了，另外还承诺我们厂会终身聘用她和她老公。”
盛君殊怔了怔：“是啊。”
肖子烈磨磨蹭蹭走进来：“师兄，你脸色不好，昨天晚上纵欲过度了吧。”
“你去查查三年内，长海小区附近大楼的临时工有没有因为坠亡赔款的，受益人是她老公，叫刘大富。”
盛君殊翻开文件夹，目光落在员工档案里两个备注星号的记录，一个叫洪二妹，一个叫陈媛。
这句不说还好，越说肖子烈眼睛越红，慢慢点了点头，“盛君殊我看清了，你没有心。师姐在你眼里，连一个法器都比不上。”
“为什么走？”
半晌，没听见肖子烈应声，盛君殊疑抬起头，见肖子烈一手掀起绿萝叶片，定定地看着桌面。
“没问题，没问题。”负责人跟着站起来，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
“虽然许诺过了，他们俩出了事没多久还是辞职走了。当时洪小莲握着厂长的手，还哭了呢。”
“盛君殊，你不喜欢她，凭什么还娶她？”肖子烈蓦然暴怒，声音高了八个度，“你有毛病吧！你不喜欢师姐，你把师姐让给我，让给任何一个喜欢师姐的阳炎体……”
瓷片下雨一样纷纷落下，将张森吓得倒退三步。
盛君殊看她半天，感觉衡南藏在里头这性子，恐怕和肖子烈才是亲姐弟。肖子烈还想要她，简直乱|伦。
盛君殊拿出手机。
那边又默了好半天：“你怀疑洪小莲这些年，是故意……骗保？”
他压低声音，轻手轻脚离了房间，反手闭上房门。
“做什么工，可能会低空坠亡？”
肖子烈注视着他，眼睛慢慢地发出股极亮的光，胸膛起伏：“盛君殊，从前你的阳炎体，师姐也是阳炎体，我大可给你找个理由，你们两人属性相撞你不喜欢。现在师姐体质至阴，对任何一个阳炎体都有生理吸引，你还是没办法喜欢师姐，对不对？”
“左胳膊是在纺织城伤的，少一个了。剩下腿和眼睛哪个是在橡胶厂？”
会议室门外，盛星的经理们手里捏着文件夹，相互嘀咕。虽然他们也并不喜欢每周一早上风雨无阻的例会，但例会突然取消了，心里到底不安。
张森眼睛闭了一闭，哆嗦着准备抽身而退，里面的人又把他叫住，“张森，”
肖子烈默了片刻：“正规厂子是进不了了，顶多做做临时工。”
谢谢啊。
“………………”盛君殊薅起桌上的茶杯摔过去，碎在肖子烈甩上的门上。
“子烈？”
一手揽着她的脖子微抬，把渔线挂上去，指头捏着滑落到颈侧的灵犀转到前面，轻轻摆进锁骨中间的小窝里，空调温度调高，把被子拉起来盖好。
“肯定没问题，这里是身份证复印件。”负责人恳切地说，“我们厂出过事，人事这方面审核很严，身份证肯定是真的。”
“……”盛君殊霍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给我滚出去！”
“查了。师兄你猜怎么着？”肖子烈看过来。
人事部经理压低声音说：“这是陛下龙体欠安了？”
“……”肖子烈好像更生气了，咆哮着挂了电话，“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盛君殊冷笑一声：“别胡闹。”
肖子烈一直睨着他，跟着愉悦地笑了一下，泡泡糖炸了个泡，把一厚沓资料撂在他桌上，两手揣在口袋，在沙发上仰靠着坐下。
盛君殊回忆怨灵残疾的臂膀，点点纸面：“查这个洪二妹。”
盛君殊站着，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捋了半晌火气，越捋耳尖越红：“喜欢别人，她自己来跟我说，我放她走，师兄给她出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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